汪建成道:“我想勸他們取消收購長興醫院的計劃,現在這種狀況下,只有放棄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他人的非議。”
汪正道哈哈大笑:“拿着一成的股份操着董事長的心,你啊,也是個勞碌命。”
汪建成有些尷尬道:“我要是知道這件事會惹來這麼大的麻煩,說什麼都不會投資濟世。”
“那是因爲你對喬如龍太信任,以爲你的這位好大哥帶伱賺錢,你並沒有想到他拋給你的肥肉只是餌料。”
汪建成的表情越發尷尬了。
汪正道擦了擦嘴,起身離開,來到兒子身後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頭:“可只要魚足夠大,釣魚人就不得不放棄魚竿,不然他有可能被一起吞掉。”
汪建成眨了眨眼睛,汪正道附在兒子耳邊低聲道:“葉清雅因喬如龍受到威脅的事情,你不該幫她瞞着,你以爲在保護她,其實是害了她。”
汪建成道:“可是我答應了她。”
“那就信守承諾。”
喬如龍剛到辦公室,就接到了前岳父葉昌源興師問罪的電話,雖然和葉清雅離婚,但是喬如龍還是習慣性地叫了一聲爸。
葉昌源已經出離憤怒了:“別這麼叫我,我受不起,喬如龍,當初我跟你說過什麼?你和清雅離婚之後,你在外面的任何爛事髒事不要牽扯到我們葉家,你又是怎麼幹的?”
喬如龍一聽就知道葉清雅被恐嚇的事情讓他知道了,恭敬道:“您可能誤會了,清雅的事情我也有聽說,不過應該和我無關……”
葉昌源道:“跟你無關是不是?那好,如果再有下次,我聽到我女兒因爲你的事情受到任何的影響,我誰的面子都不會給。”
喬如龍明白他說得其實是不給爺爺面子,自尊讓他不可能向葉昌源低頭:“葉叔叔,您有什麼火氣只管衝着我發,還請您不要波及無辜。”
葉昌源呵呵冷笑道:“無辜?你怎麼好意思說出這兩個字。搞搞清楚,是你們喬家欠我們葉家,無辜的那個人是清雅不是你。”
喬如龍道:“欠你們的自然會還,但是跟我無關的事情您也不要扣在我的身上。”
葉昌源道:“行啊,翅膀硬了,心腸更硬,我真希望你能硬到底,喬如龍,你給我好好記住了,你現在的一切不是我給你的,但是我可以毀掉!”他憤然掛上了電話。
喬如龍聽着電話中嘟嘟嘟的忙音,感到有些頭疼,他的這位前岳父一直都不太喜歡自己,他和葉清雅的聯姻主要是兩位老人的推動。
現在看來,他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錯誤,喬如龍並不認爲喬家欠葉傢什麼,葉昌源在體制中順風順水也有爺爺的推舉,至於葉昌泉最近的工作調動更是爺爺出面保薦,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喬家對葉家的補償。
想起爺爺今晨的那番話,喬如龍產生了深重的危機感,如果將來有一天爺爺不在了,那麼這些人會怎樣對付自己?他們對自己的不滿對喬家的不滿會如洪水般洶涌而至,如果自己不能成爲中流砥柱,那麼必將被淹沒於滔滔洪流之中。
喬如龍仔細考慮了一下最近的狀況,他做出了一個決定,暫緩收購長興,在這個時候如果急於推進收購的計劃,肯定會引起唐經緯一方激烈的反彈,外界也會認爲他趁火打劫,仗勢欺人。
外面傳來敲門聲,喬如龍有些不耐煩地說了聲:“進來!”他本以爲是自己的秘書,可進來的卻是他的舅舅王思軒。
喬如龍雖然心中對舅舅不滿,但是表面上還是非常的恭敬,起身招呼道:“舅舅。”
王思軒微笑着招呼他坐下,喬如龍沒坐,看到舅舅去沙發上坐了,讓秘書送兩杯咖啡進來,秘書也非常忐忑,剛剛想通知喬如龍,老總來了,可王思軒表示不用。
喬如龍能夠理解,也沒有遷怒於秘書,畢竟舅舅目前還是華投的老總。
王思軒的那杯黑咖啡沒放糖,華投內部基本上都知道他的習慣,王思軒喝了口咖啡,他的位置剛好臨窗,清晨的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中投射進來,在他的身上投下明暗相間的光影。
“舅舅找我有事?”
王思軒笑眯眯搖了搖頭道:“沒什麼事情,剛好經過你的辦公室,就順便過來看看你,怎麼樣?身體還吃得消嗎?”
喬如龍道:“我身體好的很,而且目前的工作也算不上繁重。”
王思軒道:“工作要緊,身體更要緊,本來我的意思是讓你多休息一段時間,可你啊,太敬業,這麼早就來上班了。”
喬如龍背靠辦公桌站着,看似晚輩對長輩的恭敬,實則是居高臨下。
王思軒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相處方式,指了指一旁的沙發:“坐啊!”
喬如龍這才坐了下來,什麼順便看看?根本就是在找藉口,兩人的辦公室雖然在同一樓層,可出了電梯,一個向左一個向右,除非王思軒有捨近求遠繞彎子的習慣。
王思軒道:“我提名你擔任公司副總的事情已經獲得了通過。”
喬如龍脣角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微笑:“謝謝王總。”舅舅現在向自己賣好已經晚了,當初他想把自己丟到華投海外事業部,因爲那件事觸怒了爺爺,根據可靠消息,王思軒的位子恐怕要不穩了,他非常惶恐,專門委託大姐王思齊去找喬老,希望老爺子能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過喬老始終沒有針對這件事進行表態。
王思軒感嘆道:“在外面你叫我王總,關上門,我還是喜歡你叫我舅舅。”
喬如龍道:“您在跟我談公事啊。”
王思軒道:“如龍啊,我今天來一是通知你這件事,還有一件事就是收到了一封關於你的舉報信。”
喬如龍並沒有顯露出任何的慌亂,對他們來說舉報是家常便飯,就說舅舅接到的舉報也不少,喬如龍目前還負責華投的紀律檢查工作,這封舉報信應該是繞過了他直接送到了王思軒那裡。
王思軒取出了舉報信遞給喬如龍:“你自己處理吧。”示好的意味已經相當明顯。
“謝謝舅舅。”
王思軒笑了起來:“你跟我客氣什麼?這種舉報也是捕風捉影的中傷,說你以權謀私,在外面偷偷做着生意。”
喬如龍笑道:“我來華投之前已經結束了所有的生意,我專門列出過我個人財產的名目交給了公司。”
華投雖然沒有要求每個人要做財產公示,但是像喬如龍這種級別是必須要對自身擁有的財產在公司高層內部有個說明,也就是書面上的財產申報。
喬如龍進入華投任職之後的確沒有過任何的個人經商行爲,他分得出輕重。
王思軒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說這封舉報信是空穴來風。”
喬如龍留意到了他的用詞,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舅舅是在暗示自己。
喬如龍道:“如果上級認爲我有問題,我可以做出解釋。”
王思軒道:“濟世醫療投資有限公司那邊你熟悉嗎?”
喬如龍道:“認識,我幫他們介紹了一個項目。”,舅舅既然這麼問,就證明他對這件事已經有所瞭解,隱瞞沒有任何意義,喬如龍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他跟濟世之間沒有任何的經濟往來。
王思軒低聲提醒他道:“有些敏感的事情還是遠離爲好,就算跟你沒關係,可衆口鑠金積毀銷骨,現在的人寧願相信謠言而不願相信事實。”
喬如龍點了點頭:“明白。”
王思軒道:“你是個聰明人,咱們一家都非常看好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
喬如龍心中有些不悅,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番話?強忍頂撞他的衝動,輕聲道:“您不會失望的。”言外之意是你算老幾,就算失望也輪不到你,我要是倒黴,說不定你就是幸災樂禍的那個。
王思軒察覺到了外甥對自己的牴觸情緒,他也沒有久留,將沒喝完的咖啡放在茶几上:“我得走了,上午還有個會,對了,關於投資東州的事情你的那個方案還不夠完善,需要再下些功夫,我這邊肯定是沒有問題,但是華投畢竟不是我的一言堂。”
喬如龍道:“只是一個初步意向,回頭我讓人將詳細的方案整理好了給您送過去。”他把王思軒送到門外,回來之後打開那封舉報信,看完之後,不禁皺起了眉頭。
許純良之所以來上這堂課的主要原因是這堂課的老師是墨晗,可到了教室方纔發現,墨晗臨時有事沒來,換了一位代課老師。
陳千帆今天也沒來,據說是談生意去了,許純良既來之則安之,當了一回好學生。
臨近中午的時候,高曉白打電話過來,問他有沒有來學校,許純良如實回答之後,高曉白約他去食堂一起吃飯。
許純良來到食堂,高曉白已經打好了飯在那裡等他了,朝他揮了揮手。
許純良道:“這麼客氣啊,是不是有事求我?”
高曉白道:“讓你看出來了,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