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拂拭盔甲,王佛兒鄭而重之的用一根髮帶,從額頭束住了飄散的頭髮。苦戰數日,他才終於找到了機會,實行他早就預定好的計劃。
王佛兒的身後,是樂獅駝和淚傾城。跟近千名屍兵,五百名嵩陽鐵騎,跟五百名他自惡鬼道收服的屍騎兵,在夜色的掩護下,從東方的城門悄悄出城,刻下正在大梁王的大營外,虎視眈眈。
“姜家三兄弟,跟李玄感應該會配合木蓮長老,把矢鋒營所有人馬撤出城外罷!慕容村是個能幹的人,一夜時間,足夠他把青木城的住戶帶走……”
狠狠的搖了搖頭,把這些雜念拋開。王佛兒伸手握住了青杛木,這根大棒已經跟隨了他很久,上面的每一個細微凸凹之處,他都熟悉的跟自己掌紋一樣。
“生死存亡,就在這一刻!殺!”
低低的吼出了命令,王佛兒一駝當先,衝向了大梁王的軍營。他胯下的飛雲駝,是木蓮長老的坐騎,身高腿長,腳程極快,眨眼間就衝過了數裡的距離。
王佛兒挑的襲營方位,是大梁王軍中堆放糧草,豢養騎獸的輜重營,不但把手的人極少,而且易於縱火。以天下有數強兵,嵩陽鐵騎出擊,王佛兒自然不想去跟大梁王拼什麼屍兵的質量,數量,他要的就是直取大梁王的帥營,生生打斷這支兵馬地脊樑。
“有敵襲……”
大梁軍的守夜兵丁。還未多喊出幾句,就已經被一根粗大的巨棒,搗碎了頭盔,從後腦穿入的巨棒,一直從他的嘴裡伸了出來,切斷了他的示警。
有幾名靠地較近的大梁軍士兵。聽到這邊的響動,纔要過來查看,就被一彪如狼似虎的鐵騎衝成了肉醬。
“放火!”
王佛兒這句話,實際上也只有說給自己聽罷了。屍兵天性畏火,就算嵩陽鐵騎是嵩山書院以秘法練就的天下強兵,也只會衝陣殺敵,不會放火。
淚傾城幹不來這粗重的活計,樂獅駝修煉又非是火系武學。王佛兒大日真火運起,四下彈開數十團火球,大梁軍預備的糧草。營房,紛紛冒起黑煙,火勢藉助夜裡的風力,頓時蔓延了開來。
大梁軍自持兵力是青木城的數倍,對夜襲竟然沒有多少防備。隨着王佛兒的衝殺,連續破了十餘座營盤,大梁軍才呼喝聲四起,開始尋找敵人。
“怎地如此容易?”
王佛兒微覺奇怪,但是卻也來不及改變什麼。因爲大梁王地帥帳。已經就在眼前了。
才近大梁王的帥帳,王佛兒就看到上方蒼白光焰升騰,屍氣之濃郁。叫人呼吸不暢。圍繞在大梁王帥帳附近的,並無半個活人,到處都是目無人色的屍兵在晃盪。王佛兒大喝一聲:“大梁王,老友來訪,你何元龍高臥,故作矜持邪!”
王佛兒體外金焰形成光罩,無數咒文在大日真火中隨生隨滅,飛雲駝狂奔過後,碰到的屍兵立刻就如同氣球咋破。砰地一聲,就化成了粉塵。
帥帳中突然發出嗬嗬的大笑,就在王佛兒掌心青杛木帶起無窮火雨,穿入了帳門簾子的時候,一股異常大力,從裡面爆發了出來。
“嘿!”
王佛兒普以接招,就知道自己還是不敵大梁王的天屍真力,立刻脫手放開了青杛木,身體一伏,大日火焰刀已經疾斬而出。
金色刀焰穿透了帥帳的門簾,斬中了某個實體,摧枯拉朽一般,連續斬斷了不知多少東西。心知有異,王佛兒急忙反手把胯下飛雲駝拍開,自己也沖霄翻飛。果然一團濃黑地真氣,已經閃電般落在他剛纔存身之地。
泥土的地面,立刻就被侵蝕了一片,形成深坑,在後面帶兵的樂獅駝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才曉得,王佛兒叫他不可參加戰鬥,只在周圍掠陣就可。
“這一記好厲害,換了我老獅,只怕早就被侵蝕地骨頭渣滓都不剩了。天屍原來是這麼邪門的東西。”樂獅駝按照王佛兒預先部下的戰略,攔住了四下的通道,給王佛兒跟淚傾城守住戰場。
王佛兒躍上了半空,腳下嵩陽鐵騎幾乎是毫不停留的疾馳而過,帥帳立刻便被踏倒,無數氣勁隆隆作響,當下便有十餘騎首當其衝,給一股無匹巨力震飛上了半空。
淚傾城急促的嬌叱,突然響起:“十方,小心身後!”
王佛兒躍起半空,本該早就跌落,但是他念力突破第三品之後,已經可以勉強使用大爛陀寺密傳的乘龍念法,雖然這中臨時應用,不比苦練得來的妙用無窮,但是緩緩飄飛,卻是並無問題。
他聽到淚傾城的示警,想也不想,大挪移念法使出,剛纔被震飛地青杛木在半空中,折返倒飛了回來,王佛兒雙手一合,結成了五大明王印,五頭佛門正宗護法神將形象,立刻在他體外形成。
連續用上了五大明王念法,王佛兒這才聽到了背後傳來嗬嗬的古怪大笑,一股黑色拳勁,重重轟在了他的護身光焰上。
大爛陀寺傳承千百年來,共有一十三位高僧大德,成就了佛陀位業,這五大明王,便是其中之五。本來這五大明王念法,要向五位佛陀溝通,求借無上佛力。王佛兒沒有在五明王殿坐禪百日,威力遠遠不夠正宗,但是他以第三品的念力使出,卻別有不同的妙用。
王佛兒先是以金剛明王甲冑真身,迎擋了一刻大梁王的拳勁,稍緩來勢,然後以孔雀明王念法,幻化數個化身,讓大梁王無從尋找目標。再以夜叉明王念法激增速度,最後雙手反扣,以不動明王真印,震開了大梁王拳勁的餘波。
等王佛兒反身回看,正好青杛木才從半空中飛回,狠狠的在大梁王的頭上敲了一下,又彈了起來,落入了王佛兒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