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鷲村雖然有萬餘村民,但是去掉老幼婦孺,青壯年也不過三千之衆,因此星武攜帶出來了萬餘屍兵夾雜在隊伍之中,活人反而沒有多少,只有不足千人,血海魔豬王跟銅屍荊戈都隨軍出戰了。
這讓王佛兒非常奇怪,他把火玉短尺留給了佛馱什掌握,這位長老怎麼也不會把兩頭屍妖的掌控權,讓給龍鷲村的人才是?
這些疑問,王佛兒也無暇在戰陣中去分心,等他且戰且走,以折損了三千餘屍兵爲代價退入了南天門關之後,姬落紅狠狠握拳,空自在地面擊穿一個巨坑,卻也無可奈何。
王佛兒用兵,就如同牛皮糖一樣,綿密粘實,讓他這中土有數的傑出將領,也如同老鼠拉龜一般無從下手。出身於電腦科技飛速發展的世界,從無數種類的即時戰略遊戲中,得來的操作心得,雖然不能讓王佛兒成長爲出色將領,卻可以讓他擁有中土神州任何一個將領,所不具有的對戰場上細微處的控制能力。
時刻注意自己的人馬,跟敵人的兵在什麼方位,處於什麼狀態,這個幾成自然的用兵習慣。是他能把來自三支不同軍隊,幾乎一盤散沙的大梁軍,矢鋒營,龍鷲村民兵,撤回大雷音寺的最大功臣。
“姜公望,樂獅駝,姜文禮,姜烏臼,李玄感……”
一踏入南天門關。王佛兒立刻一連竄地命令發了下去,以矢鋒營原本的編制,把大梁降軍,荒木軍殘部,青木城的青壯年男子,龍鷲村的人手切割分拆。補充了進了各部。
青木城原本有九萬餘居民,加上荒木軍接近十餘萬人口,雖然被姬落紅狙擊一場損失了不少,依舊有六萬餘人,進入了南天門關。加上矢鋒營的萬餘人馬,兩萬多的大梁軍。
大雷音寺從未有過如此鼎盛人口,一個荒蕪數百年地地方,竟然在短短時日變成了擁有十餘萬人的繁盛之地。
王佛兒回寺,六頭小龍鷲欣喜之極,飛翔在王佛兒的頭頂。呱呱大叫。而寺中原本的武僧,流民,龍鷲村村民,亦是對突然涌入瞭如此多的人馬,感到吃驚非常。
在如此混亂的局面中。王佛兒亦沒注意到,淚傾城的臉色非常古怪,悄悄的脫離了隊伍,向大雷音寺後寺而去。
好容易安頓好了這批人手,王佛兒站在南天門關上。望着已經在城外紮下了營寨的姬落紅,別有意味的嘿嘿一笑,心中罵道:“就憑你地幾萬人馬。玩出天大的花樣,也別想破了我的南天門關。姬落紅你別忘了,靈柩山大雷音寺,是天下間唯一能夠聚起數萬屍兵的所在。憑我手裡的七匹黑甲玄騎,三頭土著屍妖,磨也磨光了你那點軍隊。”
不過片刻,木蓮,佛馱什,靈山等八大長老聯袂而來。王佛兒才突然想起:“自己地身份尚是王十方哩。別人倒也罷了,淚傾城可不是好應付的。”他遊目四顧,卻找不到伊人身影,正要去尋找。
靈山見到王佛兒先是躬身施禮,然後就勃然大怒,開口臭罵了起來。讓王佛兒頓時沒法脫身。
“住持你在變化了相貌,出外闖蕩也就罷了,怎地弄回那麼一個怪物來?那個白太監到了大雷音寺不過數日,就鬧的天翻地覆。跟龍鷲村幾名高手一場惡戰,將這些桀驁不馴的龍鷲村民,盡數壓服了也算好事再然後,他聽到見到本寺的六頭小龍鷲,十分欣喜,就想要馴化爲座騎。這乃是住持您豢養之物,我等怎肯?幾番爭論,恰好趕上那兩頭黑色龍鷲前來侵犯,這白太監頓時忘了這六頭小地,追着那兩頭大的,從我們寺裡,一直殺到了龍鷲村原址……”
靈山無數吐沫,隨着脣舌橫飛,王佛兒聽得寺裡出了這麼多的精彩事件,對這靈山和尚地忍耐,也增強了幾分。暗自叫道:“怪不得靈武大叔居然會帶兵出援,佛馱什長老又把火玉短尺交付給他,居然都是白太監前輩搞的風雨。”
“靈山長老,本寺之事我已經知道,現在大雷音寺諸事繁雜,幾位長老還是去照應寺中罷。鳳雛先生最近可好?後寺開荒現在怎樣了?”
王佛兒問起這些他關心的事情,幾位長老倒也如實稟報。“後寺的南荒城已經擴建了數倍,龍鷲村的人也加入了開荒之列,如今已經開出荒田六千餘畝,都已經播種下去。只是,本來本寺的糧食就不足夠,一下子涌入了這麼多的人,只怕十天八天就會鬧饑荒來。”
王佛兒微笑說道:“暫時倒也不妨,白太監前輩既然去對付那兩頭黑色龍鷲,想必龍鷲村那邊暫無危險,你可以安排龍鷲村的人,帶着一批青木城的難民回去。龍鷲村南方,有座蒼耳湖,面積頗爲廣大,漁產豐富,亦可在那邊安下一座城寨。”
打發走靈山等八大長老之後,王佛兒心中微微沉思,喚過樂獅駝道:“你去跟靈武大叔要回火玉短尺,以後血海魔豬王跟銅屍荊戈,就暫由你控制,率領本寺屍兵,鎮守南天門關。”
樂獅駝聽得王佛兒委以如此,頓時興高采烈,抱腕拱手,大聲叫道:“屬下定當守好南天門關,不讓敵人踏入半步。”
剛纔八大長老前來呱噪了許久,就算再遲鈍地人,也曉得了王十方就是王佛兒,王佛兒就是王十方。樂獅駝對自己的主公,身份一躍從記名弟子,變成了師父本人,雖然有些咂舌,卻只有更加欣喜。這個主公很合他胃口。他纔不想突然多出來一個六歲地毛孩,跟他老三老四般指手畫腳。
王佛兒叫過姜氏三兄弟,對姜公望說道:“以你這三部兵馬爲根基,從其餘幾部多挑選些精銳,湊足三萬人,重組矢鋒營。公望你暫且統領這新的矢鋒營罷。文禮,烏臼你們兩個便爲矢鋒營副將!鎮守大雷音前寺。”
姜公望等三兄弟,亦是如釋重負,對王佛兒的任命,再無半分擔心。本來他們還不知回到了大雷音寺,遇到那六歲主持,會出現什麼情景。現在既然知道,那個六歲毛孩不會出現了,亦是大大鬆了口氣。他們雖然疑惑,爲何王佛兒這般年紀,會傳出無數六歲頑童之類的傳聞。但是也沒心情去問了。
“李玄感!你的輜重營,以後改爲龍鷲營,公望他們挑剩下的,全都歸在你地名下,那些青木城難民。跟隨我們一路從白月城而來的百姓,亦暫時歸你管轄!暫居大雷音寺中寺。”
李玄感是王佛兒手下里,最爲樸實的一個,腦筋裡什麼想法都沒有,就立刻答應了一聲。接下了任命。在他心裡王佛兒無論叫他去做什麼,都可以赴湯蹈火。
“現在你等立刻去統屬本部人馬,立刻迴歸駐地。安排好一切,等我命令!”
王佛兒下了命令之後,一招手,六頭小龍鷲翩然飛下,他一躍上了其中一頭的後背,也往後寺飛去。龍鷲村的人,在後寺居住甚久,已經把後寺破敗的建築,修補的甚是整齊。
一路上。被王佛兒下令,驅趕到南荒城的各路難民,絡繹不絕。這些難民,見到大雷音寺有些房舍,怎肯去南荒城那種只有幾座木寨的地方。南天門關的守將樂獅駝兇悍無比,手下又有數萬屍兵,這些難民倒也不敢囉唆,前寺地守將姜公望面對這些難民就沒那麼狠心。
不過姜文禮,姜烏臼武功雖然不高,政略倒也擅長,幾番勸阻,難民倒也開始緩緩想後面移動。
把守中寺的李玄感,忙的焦頭爛額,不可開交,而龍鷲村的村民亦甚是彪悍,根本不希望這些難民來跟他們搶奪住宅。大多數的難民,就在中寺跟後寺之間,擁擠做一團。
王佛兒也不理這些難民,若是他這刻心軟,不把這數萬人儘快納入大雷音寺地生產秩序,接下來等他的,就是無糧無米,活活餓死難民的局面。
“不靠自己的雙手,何來住房,飲食?這些人要分去龍鷲村一批,蒼耳湖一批,我大雷音寺卻是養不了這麼多的人口。開荒之事,須臾不可鬆懈。”
遠遠地看到了南荒城,王佛兒一躍落地,鳳雛這會正忙着接納蜂擁而來的難民,南荒城每一處房舍,都擁擠了十餘人,就這樣還有些不敷使用。
見到王佛兒終於出現,鳳雛頓時叫苦連天。“住持,你跑的倒是好快,這麼多日子,我每日安排這些百姓開荒,建造房舍,苦不堪言。”
王佛兒一笑說道:“這些事情,我已經盡知,鳳雛你大是辛苦,如今我大雷音寺人口繁盛,你這南荒城也要遷移個地方了。”
鳳雛驚訝,問道:“這是爲何?”
王佛兒伸指在地面上嗤嗤畫出了一副簡略地圖,對他說道:“我數次去龍鷲村,跟蒼耳湖。發現,這裡有一處山峰,地勢險要,山峰周圍地勢卻平坦地多。若是山上立寨,可作爲一處要塞,周圍的土地亦可以開荒成良田。最妙的是,這裡恰好在龍鷲村,蒼耳湖,我們大雷音寺三者中間。若是在這裡建城,可以修一條大路,通往大雷音寺,快馬不過半日可達。另外再修兩條大路,分別通往龍鷲村,蒼耳湖。這兩處地方,可以闢爲我大雷音寺產糧之地,供給軍中應用。”
鳳雛看了王佛兒所畫地圖,愁眉苦臉的說道:“我們大雷音寺甚是貧窮,哪有建城所需的資財?”
王佛兒笑道:“這麼多的百姓,自然是上好的苦力,至於建城所需的木材,石料,正好就地取材。我們只需供給吃飯,也就夠了。”
鳳雛聽得王佛兒的話,心中倒也盤算了幾回,跟他說道:“若是這般建城,花費自然甚少,不過住持想要把這南荒城建地多大呢?”
王佛兒略微沉吟,說道:“不用太大,可也不能太小,你就比照着五萬人所居的城池規模來建造罷,依山而建,要造一座山城。城池的周圍,多造些高大的木寨,以後百姓耕作,遇到野獸也好躲避。不過,此事並不急需,你要體恤人力,不要造成什麼無謂的折損。”
鳳雛大大的嘆氣,建城之事,哪有說的那麼容易,王佛兒這是把他發配了一般。只是手上有了數萬民夫,比起生平大志,做天下第一軍師,雖然還差的遠,卻比此前半生的任何時候,都更接近目標。
“只是,想要養活這十餘萬人口,除非有什麼奇蹟,短時間是沒什麼法子了。若是三五年的慢慢增加到這麼人,無盡林海盡多可以開荒之處,倒也不愁這個。”
鳳雛苦惱一會,心道:“這個問題有住持王佛兒在,我還是少要操心。”他看王佛兒跟他說話之後,愣愣的望着遠處,知趣的退了開去。
“我矢鋒營是第一個離開白月城的,不知各大妖族的軍隊,現在統合的怎麼樣了,征伐大乾王朝的軍隊何時陸續開拔。姬炫身爲大乾王朝最強的節度使,手下兵馬亦是最多,遠征大軍只怕第一個目標就是他了。”
王佛兒想了一會,思緒就繞到了淚傾城身上。“傾城不知現在哪裡去了?若是她知道我就是王佛兒,會否勃然大怒?又或者……”
無論王佛兒如何聰明,這個問題,光靠想是絕無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