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神的一部分在她體內?”
姬墨目光微微波動,“爲什麼會這樣?”
林抱月封印神靈的舉動是大不敬之罪,按理說獸神不給她下個魂飛魄散的詛咒都算是便宜她了。怎麼還會將自己的一部分轉移到她的體內,之後還助她成爲水法者?
“那你就要問青龍神了,”紅衣少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不知在想些什麼,“在獸神之中那傢伙的性格也算是相當古怪的,八獸神中也就應龍和祂相熟一些,我向來不知道祂在想些什麼。”
姬墨手指微微動了動,“說起來應龍神在哪?還有那個叫花璃的神獸。”
自從嬴抱月等人陷入騰蛇的詛咒之後,那兩個神獸就不知去向。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從氣息上看,大概是在西嶺雪山。”
“西嶺雪山?”
姬墨目光微微發冷,“山鬼……那傢伙又想做什麼?”
“後遼長城一直沒失守,可多虧了她,你可別再帶入私人恩怨了,”紅衣少年瞥了姬墨一眼,“北魏那邊可是水深火熱了,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出手?”
“李梅娘到底是李家的親女兒,如果真的死在塞外了,李家撂了挑子,光靠陳家可守不住南楚。”
“哦,不對,陳家的次子也在北魏,北魏長城如果真的失守了,後果可不堪設想。”
“等等,清遠也在北魏,你到底準備怎麼辦?即便不出兵,也該派點修行者去吧?”
姬墨靜靜撫摸着桌上的劍鞘,“我在等一個人。”
紅衣少年皺起眉頭,“你在等誰?”
姬墨坐在桌邊沉默不語。
紅衣少年看着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無語地嘆了口氣。
“算了,你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操心,怎麼還會擔心別人的子孫。”
紅光一閃,少年化作小紅鳥站在窗棱上。
“我去了,有什麼話要我帶給嘉樹的嗎?”
小紅鳥扇動着翅膀回過頭。
姬墨擡頭看了祂一眼,目光微微閃動。
“不了。”
沉默片刻,男人面無表情地開口。
“我沒什麼和他可說的。”
“你這人……”
小紅鳥無語望天,紅光一閃,身影消失在天際。
……
……
阿房宮上方,黑雲壓城城欲摧。
兩大神靈現身,再加上李稷和鬼胎在半空中纏鬥,高臺下無論是普通人還是修行者都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所有人都意識到,大陸上前所未有的劇變正在發生。
誰都沒有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原本在修行界好幾年都難以出現一個的天階修行者居然接二連三地誕生,且這些天階修行者還都那麼年輕。
“簡直像是二十年前一樣……”
“都是在一個女子身邊……”
有位年長的仙官伏在地磚上喃喃開口。
周圍其他的仙官都看向他,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這一幕的確很像是歷史的重現。
二十年前,圍繞在大司命林書白身邊,也曾經如雨後春筍一般涌現出一大批年輕的天才,也曾經出現過如此這般衆神雲集的場面。
嬴帝、姬墨、許滄海、山鬼、宋齋……
當年那羣年輕的男女攜手,徹底改變了山海大陸。
此時此刻一個上一個時代的結束者,正重新引領了一個新的時代。
“快看,快看啊!”
廣場上再次響起人羣的驚叫聲,一團巨大的紅雲出現在甘露殿上空,鮮紅的羽翅從雲層中刺出,伴隨着一聲銳利的鳴叫,幾乎所有修行者都知道這是誰來了。
“朱雀神!”
終於,繼騰蛇神和玄武神之後,現任的最強神靈也出現了。
“朱雀神來了!”
“姬墨難道也來了嗎?不對,好像沒看見朱雀神子出現。”
聽見朱雀的鳴叫,正處於破境之中的姬嘉樹微微有些分神,他睜開眼往上看了一眼,旋即全身的經脈傳來劇痛,痛到意識都恍惚起來。
“專心點,小子。你纔是最兇險的一個。”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姬嘉樹噗通一聲跪倒在咳出一口血,意識旋即清明瞭許多。
他恍惚着擡起頭,發現自己眼前的景象和人羣都消失了。他跪在一個漆黑水潭之前,周圍是一片虛空。
“抱月?”
姬嘉樹慌亂起來,眼底泛起紅色。
“慌什麼!”
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出現,寂靜的水潭上浮現出陣陣漣漪,一個巨大的龜殼從水中浮起,一個黑衣少年翹着腿坐在龜殼上,一雙豎瞳冷冷注視着前方。
姬嘉樹一愣,“您是……”
“又不是第一次見了,”黑衣少年的聲音和麪容並不相符,十分的老氣橫秋。
對方嫌棄地瞥了一眼跪在水潭前一身狼狽的姬嘉樹,“你火候未到偏要強行破境,不想走火入魔的話,就不要心懷雜念,將注意力都集中在內觀上。”
“可是……抱月她……”
“可是什麼?她現在還輪不到你來操心,”黑衣少年磨了磨牙齒,看上去十分不滿,“一個兩個都是這樣,怎麼就我這麼倒黴!偏偏攤上的雷法者都是情種,許滄海如此你這傢伙也這樣……”
“前輩,你說什麼?”
耳邊傳來的聲音讓姬嘉樹在五內俱焚之時依然能保持靈臺清明,可玄武神的話卻讓他覺得十分迷惑。
“沒什麼,”黑衣少年沒好氣地開口,“你還是好好破你的境去吧,臍下三寸集中力量衝破關元穴,下半身就都通了。”
姬嘉樹按照少年的話去做,果然突破了一個難關,但旋即撕心裂肺的劇痛再次襲來,他渾身上下的骨頭彷彿都被壓碎般被重新鍛造了一遍,忍不住發出痛叫。
“啊!”
“叫吧,都是要經歷的過程,”黑衣少年看着慘叫的姬嘉樹打了個哈欠,“你這個歲數如果真能破境成功,也算是大陸頭一遭了,比你老子要強。不過還是不能和那丫頭比。”
“罷了,也不能和她比。”
天空中的雷鳴一聲比一聲激烈,逐漸響徹整個大陸。
北寒閣外一座荒山上,一名白衣男子走出草廬,靜靜望着遠方的天空。
“爹爹,怎麼了?”
一個神情天真的少女跑到他身邊,撒嬌地拽着男人的手臂搖晃。
“沒什麼,”許滄海將女兒耳邊散落的髮絲掖到她耳後,溫和地開口。
“快下雨了,進去吧。”
看到許滄海和許冰清還是有種唏噓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