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擦拭着眼前男人的後背,嬴抱月輕聲開口道,“我隱瞞了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羊角燈中的燈火着映襯着兩個人年輕的臉。屋內很安靜,安靜到只能聽到少女的呼吸聲。
嬴抱月語氣鄭重,李稷心中微微一窒繃緊後背,但下一刻想起什麼又旋即放鬆了下來。
畢竟她身上的秘密還少嗎?
他本以爲她說什麼大事,原來只是說她有秘密。他看着她一路走來,深知這個女子遠沒有外表那麼簡單。畢竟尋常而言養於深宮之中的公主,怎麼可能一路力克羣雄成爲初階大典的魁首。
這個名喚嬴抱月的少女身上有大秘密。這是他在前秦遇見她,她還自稱歸明月的時候他就知道的事。
不說別的,就憑她身中紅玉詛咒而不死,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她當然有事瞞着他,不如說她在隱瞞這整個世間。但又有什麼大不了的?誰能做到萬事皆可對人言?李稷不明白的是她爲什麼會在這時提起這件事。
“你隱瞞了我什麼?”李稷背對着嬴抱月輕聲問道,“不能告訴我麼?”
“嗯,”嬴抱月點頭,“我現在不能說。”
“我騙了你,但卻不能現在告訴你,”她注視着眼前人的脊樑輕聲開口,“我還有很多事要做,請允許我暫且卑鄙一下。”
雖然對李稷而言這並不公平,不過她時日無多,一年內或生或死,想來不會卑鄙多久。
“你不是一個卑鄙的人。”然而就在她說完之時,男人的聲音從下面悶悶地傳來。
嬴抱月聞言一愣,定定看着眼前人的後背。
李稷並沒有轉身,低着頭這話不假思索就脫出了口。反應過來後他也覺得沒什麼問題。
雖然和這個女子相處時間不長,但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他的眼中,他不知道嬴抱月爲什麼要說自己卑鄙,如果她還卑鄙,那麼修行界的其他人都沒法看了。
嬴抱月只怔愣了短短一瞬,下一刻看着他笑了,“謝謝你的誇獎。”
李稷想說這不是誇獎,他不過是說了一個事實,卻只聽少女笑着繼續道,“不過就算恭維我,我現在也不能說出來。”
她還不想死的那麼早。
就算李稷已經金針封穴,但他們之間依舊實力懸殊。況且以李稷對那位名喚李昭的女子的心意,誰都不知道他知道她真正身份後會做出什麼。就像她爲了爲師父報仇,也會迸發出超過她極限的力量一般,搞不好這人能急起來能把所有金針都逼出來也說不定。
她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永遠都不要試探人性。
所以在她有足夠力量自保之前,她並不能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
不過雖不想死,她也不想卑鄙那麼久。
“但我不會隱瞞你多久了。”嬴抱月擦乾李稷後背的汗珠,注視着他的後背,她輕聲開口,“李稷,我會成爲天階的。”
李稷後背微震,下一刻道,“我相信你能做的到。”
從普通人到修行者,從等階十到等階六,這個女子都已經在幾個月內做到了。她說她要成爲初階大典魁首,她也做到了。既然她這麼說,他就相信她能成爲神舞境,最後能成爲天階。
嬴抱月聞言再一次笑了,看着他認真道,“等到了那個時候我會告訴你這件事。”
“但現在,還允許我隱瞞一段時間。”
如果真是她造成的罪孽,她會毫不猶豫地承擔後果。
這是承諾,也是約定。
李稷呼吸微微頓了頓,他雖不知她想和他說的是什麼事,卻從中聽到了這個女子的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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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聞言點了點頭,“好,一言爲定。”
“嗯,”嬴抱月點頭,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平靜,拎起他丟在一邊的上衣,披到了眼前人的脊樑上,“你針紮好了,三天內不能動用真元也不能見風,要是你不聽話風邪入體了,你疼死了我也不管了。”
李稷聞言苦笑,攏着衣襟坐起身,回頭看着正在收拾着針包的少女,活動了一下四肢,下一刻眸光一頓,“等階四?”
“怎麼?你還指望我能給你降到等階五?”嬴抱月道。
他咋不指望她能一招廢了他呢?
嬴抱月擡頭看了李稷一眼,他身上的氣息比她初次見到他的時候還要弱,“不用擔心,你現在的實力比你破天階前還要弱,只相當於剛剛破境等階四的程度。”
如果她沒有猜錯,這個人應該曾經保持在等階四這個境界很多年,導致這個境界在他身體內根深蒂固,很難逼下去。
不過扎針之前,李稷的意思的確是想降成等階五,她其實也嘗試了,不過……
嬴抱月擡起手,看着中指上的那個紅點。
李稷也注意到了,瞳孔一縮,“你手怎麼了?”
他想伸手去碰,但手一動意識到此舉不妥,又壓了下去。
“沒什麼,不過是被紮了一下,”嬴抱月蜷起手指,擡頭看着男人面具中深邃如淵的眼睛,猶豫了一瞬開口,“你的體內……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意外發生在她扎第六針的時候。當她想要下針再深一點的時候,遭到了他身體的反噬,原本要按下去的金針驟然彈出,反而刺到了她的手。
但當時李稷背對着她像是什麼都沒察覺,他在她面前放鬆了整個後背,這反應顯然不是出自於李稷本人的意志。
那個時候嬴抱月確實感覺到了,李稷的身體深處存在着什麼東西。 Wшw. ⓣⓣⓚⓐⓝ. ¢o
第六節脊椎,嬴抱月撫摸指尖的紅點心道,這恰好是心臟的位置。
她無意中觸碰到底那個存在是極爲強大的一團,但實在是的位置太深了,嬴抱月根本無法具體感覺到那是什麼,只好控制住下針的深度。
“體內……”李稷聞言一怔,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我並不是很清楚。”
不過他的確知道體質有些特別,他曾經從生死一線上活下來,渾身經脈都斷裂過,也許那個時候身體發生了異變也說不定。
“我義父也曾幫我瞧過身體,他也懷疑過我體內有什麼,”李稷頓了頓道,“但他說自己境界下降得太厲害,居然看不出來。”
東方儀境界下降得再厲害也是天階,更是曾經得到過青龍神承認的最強水法者。嬴抱月眸光微凝,連那個老人都看不出來的東西,到底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