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電影院裡走出來以後,蘇牧影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她是真的疲憊了,在她這個天真爛漫的年紀裡,大多數同齡人都過着輕鬆愉快的校園生活。放學後,那是最放鬆最快樂的時光。而蘇牧影卻還有新的課程要學習。時間被安排的滿滿當當的。
回公司的路上,蘇牧影已經漸漸想明白。她不能退縮。做明星是她的夢想。而夢想是人生中最寶貴的東西之一,她不能丟了自己的夢想。哪怕再苦再累,她也要堅持下去!
“夢想就是一種讓你感到堅持就是幸福的東西”,蘇牧影回味着陳源這句話,越發覺得有道理。雖然她現在的生活確實又苦又累,但有夢想做支撐,那就會很幸福。
蘇牧影攥緊了小拳頭,小臉兒上漸漸露出開心的笑容。她喃喃自語道:“你是在爲夢想而奮鬥,蘇牧影,加油哦!你絕不可以認輸,絕不可以讓陳源哥哥看扁……”
“你在說什麼?”陳源見蘇牧影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不由問道。
“啊,”蘇牧影擡起頭,連忙掩飾道,“沒,我沒說什麼。”
陳源啞然失笑,他說道:“我知道你現在的生活、學習壓力都很大。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人,自然會感到孤獨。這樣好了,我給你找幾個同伴吧。你們可以一起起牀,一起上學,一起補課。課餘時間還可以在一起玩耍,怎麼樣?”
“真的?”蘇牧影驚喜萬分,如果有了同伴,也許她的生活就不會這麼單調了。
陳源點點頭,說道:“當然是真的,我會給你找幾個小姐妹的。”
回到公司以後,蘇牧影去找黃韻齡學習音樂知識,陳源則來到辦公室,閉目思索。
韓國練習生那麼努力,那麼敢拼,是因爲他們競爭壓力大,隨時有被淘汰的可能。如果從一開始,那些出道組合的成員就已經內定,他們還會那麼拼嗎?不會。陳源可以肯定。
正所謂有競爭纔有壓力,有壓力纔有動力。現在的蘇牧影,雖然同樣是在爲夢想而努力,但因爲缺少了競爭,只會感覺到辛苦,感覺到累,卻感覺不到進步,感覺不到她正一步步的在接近夢想。
陳源有了個想法,他覺得或許可以仿照韓國練習生一樣,找一些年齡相彷彿的女孩子,加以訓練。等時機一到,她們或者以組合的形式,又或者以單飛的形式,出現在大衆面前。
蘇牧影出生於86年,今年只有14歲。那麼要找的這些女孩子,最大就不能超過16歲,最小也不能低於12歲。也就是在84年到88年這個時間段。
這個時間段出生的女明星有很多。陳源腦海中閃現過一個又一個的身影,短短半分鐘的時間內,他面前那張空白稿紙上,就已經出現了17個人的名字。
陳源細細回想這些人的資料,然後將一個個名字劃去。最後只留下了5個。他又嫌5個太少,就又添加了一些。加了再減,減了再加。他不斷重複這樣的工作。到最後,名單上終於留下了12個最令他滿意的名字。
就在這個時候,李冰抱着一摞簡歷,推門而入。陳源知道面試的時間到了。
下午要面試的人明顯比上午多了很多。陳源對其中兩個人特別在意。一個是來自香江的鄭寶瑞,一個是來自中海的陳萬佞。
鄭寶瑞最初在王京製作的3級片《官人我要》和《凌遲》裡做副導演,後來通過《恐怖熱線之大頭怪嬰》、《熱血青年》、《古宅心慌慌》等恐怖片嶄露頭角,中間經歷了一個默默耕耘的過程。
《恐怖熱線之大頭怪嬰》講述的是一個恐怖故事,可是鄭寶瑞卻沒有落入俗套,直到全片結束,影片的恐怖根源都沒有出現在鏡頭前。但恰恰是這種令觀衆繼續探索追尋的神秘感,導致恐怖愈有身臨其境的錯覺。歸根結底是從心理上搞突襲,鄭寶瑞讓這部沒有賣座明星的影片獲得了相當不錯的成績。
陳源記憶中,2001年的香港影壇全是鬼氣森森的恐怖片和鬼片橫行,而鄭寶瑞的《恐怖熱線之大頭怪嬰》卻獲得了不俗的票房成績,和較高的輿論評價。
2002年,鄭寶瑞繼續執導驚悚片《熱血青年》,詭異的氣氛和一環扣一環的劇情,片中血腥鏡頭少之又少,卻可憑着出類拔萃的手法駕馭劇情,逼得觀衆喘不過氣來。這部影片明顯成熟了許多,鄭寶瑞對掌控影片的手法更見長足進步。他再次向觀衆一展自己駕馭恐怖題材的出色能力。他執導的恐怖片能脫穎而出,絕對應該歸功於詭異的風格和在劇情上製造的懸念。即便是導演純粹商業製作的《古宅心慌慌》,鄭寶瑞也毫不鬆懈,借青春之名大玩詭異懸疑劇情,成功牽動觀衆的情緒。
鄭保瑞之所以能以懸念的劇情吸引觀衆,很大程度上是因爲他早前的兩部倫理恐怖片的影響。不以眩目血腥的場面和視覺效果取勝,反而別樹一幟的把精力放在把握觀衆心理營造氛圍上,靠層層劇情的解釦直擊觀衆內心,這是鄭寶瑞成功的根本。這也是陳源目前所需要的。
公司今年下半年的拍片計劃中,除了寧皓正在籌備的《瘋狂的賽車》,還有一部就是驚悚恐怖電影《午夜出租車》。陳源先前一直都在尋找這部影片的最佳導演,但始終沒有找到。鄭寶瑞的到來,令陳源感到意外和驚喜。憑藉此人對驚悚恐怖片的掌控駕馭能力,絕對能夠拍好這部電影!
鄭寶瑞戴着眼鏡,臉型偏瘦。同樣是一副金邊眼鏡,到別人身上能多出一種文質彬彬的氣質。到了鄭寶瑞這裡,卻令人感覺到猥瑣,相當的猥瑣。
李冰跟叶韻一樣,看到鄭寶瑞的第一眼就產生了反感。她翻看着對方的簡歷,語氣淡淡的問道:“你叫鄭寶瑞?”
鄭寶瑞低頭一笑,說道,“我叫鄭寶瑞,來自香江。先後給王京王導、葉偉信葉導做過副導演。去年我自己導演了一部電影《第100日》……”
“你想應聘什麼職務?”李冰依舊是一種很冷淡的語氣。
這種語氣令旁邊的陳源一愣,他看了看李冰,又看了看鄭寶瑞,瞬間便想明白了問題所在。他搖頭一笑,心道,人不可以貌相。這鄭寶瑞長得確實不怎麼樣,但其才華還是有的。
李冰詢問了一些簡單的問題以後,陳源有了決定。他把《午夜出租車》的劇本交給對方,同時說道:“你把這個劇本拿回去看看,有什麼想法可以隨時跟我溝通。劇本首頁上有我的號碼!”
鄭寶瑞拿着劇本走了出去。他心裡很是疑惑,自己這是被錄用了,還是沒有被錄用?如果是被錄用了,爲什麼不說職位安排,也不說工資報酬,只是丟了個劇本給自己?如果沒有被錄用,那這手中的劇本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另一層考驗?
鄭寶瑞憂心忡忡的樣子,落在等候在門口的陳萬佞眼中,令他心中莫名一跳。陳萬佞不敢多想,整理了一下儀容,便推門走了進去。
看到陳萬佞,李冰的秀眉不自覺的一皺,這人的長相雖然沒有前面那位猥瑣,但依然令人有些難以接受。陳源注意到李冰的表情,不由一笑,他想起了記憶中的一則趣事。
在某期錄播的《非誠勿擾》中,伴隨着主持人孟非一聲“有請今晚1號男嘉賓”的介紹,從電梯上緩緩而下的寧財神出現在大家的視線內,他自我介紹道:“大家好,我叫陳萬佞,今年37歲。上海人,在北京工作,很高興認識大家。”
緊接着,令所有人大爲驚詫的是,24盞燈竟然全滅。
對這一結果,陳萬佞也是始料未及,他自我挽救道:“太傷自尊了!其實我內心非常溫柔,難道是我這身衣服不太得體嗎?”
孟非幽默回答:“跟衣服沒關係,跟長相有關,這個奇觀已經快四年沒出現過了!”
《非誠勿擾》節目裡,陳萬佞一笑起來,那牙牀就都露出來了,畫面太過驚悚。他的長相確實是硬傷。倒也怪不得現場24位女嘉賓集體滅燈。陳萬佞真的有那麼醜嗎?倒也不見得。其實他平時不笑的太過分的時候,看起來還是蠻正常的。
陳萬佞做完了自我介紹,陳源直接問道:“你做過榕樹下的運營總監?”
“去年的時候,我回到上海,找了一份網站運營總監的工作。主要負責‘榕樹下’網站的運營。”陳萬佞見陳源對這個話題感興趣,就詳細的說道:“榕樹下是國內創辦最早的原創文學網站,自1997年創辦以來,到目前爲止,已經有80餘萬註冊用戶。大部分都是18-25歲的青年人和45歲以上的中年人。”
陳源聽着陳萬佞把話說完,又問道:“公司目前正打算建立一個全球最大的中文原創小說基地。對於這份工作,你有沒有興趣?”
“啊?”陳萬佞大感驚訝,他想要應聘的職位是編劇,可從沒想過會負責原創小說這一塊兒。畢竟,真要說起來,青雲娛樂要創建的網站,肯定不如已經開始形成規模的“榕樹下”。他選擇跳槽,是希望有更好的發展前景,而不是越跳越糟。
陳源留意到陳萬寧的表情變化,他笑了笑,說道:“隨着科技的發展,未來社會網絡必將大行其道。網上閱讀會成爲一種新的體驗方式。網站的主旨就是爲廣大讀者提供一個廣闊的閱讀平臺。主要發展方向是小說。小說也屬於娛樂的一種方式,這跟我們公司的業務範圍並不衝突。你有網站運營經驗,我打算把這個網站交給你來做。”
陳萬佞聽後,迅速琢磨出味兒來。原來陳源是想讓他負責一家網站!
“這樣的話就會跟‘榕樹下’形成競爭。朱威廉創建那個網站已經有3年時間,積累了大量經驗。據我所知,青雲娛樂在這方面的業務上還是一片空白。單憑我一個人的話,我們是不可能競爭的過他們的。”陳萬佞擔憂的說道。
陳源一笑,說道:“公司的發展情況,你應該已經有所瞭解。同樣是從無到有,一步步過來的。創業者艱難,這是衆所周知的。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面前。如果你應下了,你也許會成爲公司的部門主管。如果你選擇了放棄,也許就失去了一個最重要的機會。”
這……
陳萬佞心思複雜,想不到這場面試如此的與衆不同。他先前的準備幾乎都失去了作用。他萬萬想不到,陳源居然會讓他負責創辦全球最大的中文小說網站。
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你可以回去考慮考慮,等考慮成熟了,再來給我答覆。”陳源端起了茶杯。
陳萬佞站起身,向兩人鞠了個躬,然後帶着滿腔複雜的心思,離開了這裡。
後面又陸續面試了7、8個人,陳源手中的簡歷全都過了一遍。終於結束了。陳源長舒了口氣,他又向李冰說道:“把剩下的面試都集中到明天下午吧。”
李冰卻說道:“陳總,還有一個面試者沒有面試。也要安排到明天下午嗎?”
“還有一個?”陳源一愣,他手裡的個人簡歷已經都面試過了,怎麼會還有?
李冰解釋道:“這是葉助理特別安排的,她說陳總也許會用到這個人。”
最後一位面試者,是一個氣質不俗的女人。大約30來歲,丰韻迷人。她僅僅站在那裡,就令人難以忽視。這樣的女人,落在哪裡都會很顯眼。並不是說她有多麼漂亮,而是她與生俱來就有一種無形的內在魅力。
“我叫梅玖,職業狗仔。”梅玖說出來的話令人大吃一驚。
李冰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問道:“你的職業是狗仔?”
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把眼前這個女人跟狗仔這個詞聯繫起來。衆所周知,狗仔是指一些專門跟蹤知名人士(例如藝人、政治人物、皇室成員、運動員等)的記者。看梅玖的樣子,更像是一位名媛,怎麼可能會是狗仔?
陳源也很好奇,這個女人是叶韻安排的,那就應該不會騙自己。他問道:“你做狗仔多久了?”
“13年,”梅玖優雅的報出了一個數字,然後她又說道,“正常來說,狗仔的入行條件都是外形普通,就是要那種落在人堆裡毫不起眼的人。但也有一些人會反其道而行之,比如我。我從事職業狗仔這個行業已經有13年,除了與我接洽的報社、媒體,很少有人知道我的真正職業。”
看到梅玖臉上那優雅的笑容,陳源不由心中一動。叶韻給他找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這人的經歷跟段坤相似,但比段坤更加令人難以捉摸。如果把兩個人擺在一起,沒人會相信他們是在做相同的工作。
陳源問道:“你來公司應聘的職位是什麼?”
“經紀人。”梅玖說道,“我做狗仔做了13年,雖然收入不錯,但到底不是一份體面的工作。段坤的經歷讓我產生了新的想法。由狗仔改行做經紀人,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段坤?難道這人跟段坤認識?還是說這人消息太過靈通?這個叫梅玖的女人,不得不令陳源正視起來。他不斷的打量着對方,腦海中不停的閃現各種念頭。他認爲這個女人的能力肯定是有的,但到底適不適合那個位置,他也說不準。突然,他想到了剛纔完成的那份名單,不由心中一動。
最後陳源終於做了決定,他將辦公桌上的名單拿過來,交給對面的女人,同時說道:“這份名單上有12個人,我不管你用什麼樣的手段,只要能把名單上的的6個人簽入公司,我就會把公司經紀部門的主管位置交給你來坐!”
梅玖意外的看了陳源一眼,她眼中閃現極爲興奮的神色!
萬萬沒想到,這個少年總裁竟然有如此大的魄力。不過也對,如果沒有這麼大的魄力,又如何能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成就這樣的事業?
梅玖選擇加入青雲娛樂,正是看中了公司的發展潛力。公司規模現在小的可憐,完全無法與那些大公司相提並論。但公司的所有人,陳源,卻是少有的一位天才!
梅玖心裡很清楚,只要跟在這個少年總裁身邊,就一定會揚名立萬!
梅玖等這個機會等了好多年,如今終於等來了,她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想到這裡,她的目光向名單上細細一掃,卻見上面全是一些陌生的名字:王心菱、張靚潁、李玉春、阿黛爾·勞麗·布魯·阿德金斯、凱蒂·佩裡……
前面幾個名字還算能接受,但後面那一長串的外國名字是什麼鬼?
梅玖拿着手中的這份名單,突然感覺那個經紀部門的主管位置距離她好遠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