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城西北,黑暗之山,幽冥深淵。
“主人,我回來了”黑衣女子手捂着胸口,臉色蒼白,嘴角掛着一道血跡,細長的玉腿顫顫巍巍的跪倒在懸崖邊上。
“你受傷了?”一個渾厚的聲音從懸崖對面的山壁上發出,原本光禿禿的山壁中間位置一個奇怪的圓形符號足有數十丈直徑,冒着黑煙。
“對不起,主人,沒能完成任務。我願意接受懲罰。”女子手捂凸起胸口,大口喘着粗氣,單膝跪在地上。
“不,你做的已經很好了。已經達到了預期的效果,看來鳳凰城的守備也不過如此,你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女子眼神一愣,她沒想到主人會對他如此仁慈,換做別人,早就被打的魂飛魄散了。
“遵命!”
突然對面的圖案中心出現一個一丈見方的黑色漩渦,從漩渦裡飄出一粒發着紫光的藥丸,“這是定元丹,可以幫你快速復原”。
“謝主人!”女子雙膝跪地,雙手接過定元丹服下,眼睛裡閃過一道紅光,只見身上那層濃密的黑氣漸漸沁入她的身體,露出緊身薄紗下那婀娜有致的身軀。
女子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只覺得剛纔的傷不僅痊癒,而且體內充滿了一股異常強大的力量。
“我要開始閉關了,這段時間,人界的事就交由你全權處理了,剩下的事按照計劃進行就可以了。”
“遵命!”女子雙手抱拳跪在地上。
只見漩渦漸漸消失,奇怪的圖案也慢慢隱去,眼前只留下一座懸崖斷壁,斷壁前面則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
女子朝山壁靜靜的看了幾眼,又看了看充滿力量的雙手,嘴角微微向上露出一抹弧度,冷笑一聲提着弓箭轉身離開。
······
鳳凰城,馭氣堂。
柳雨微圍着石桌來回踱着步,右手食指不停的敲打着嘴脣,她眉頭緊鎖,眼睛裡充滿疑惑。
“你現在有什麼感覺嗎?”柳雨微突然在段風對面坐下。
“剛開始感到胸口有點熱,現在什麼感覺也沒有了。”段風坐在一個圓石凳上,背靠着一個石桌,兩隻胳膊搭在石桌上,無聊的看着天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進入你身體的那團藍色的氣體,應該就是巨蟒的氣元。”柳雨微確認到,隨後轉身正對着段風,“你真的什麼感覺也沒有?”她又確認了一遍。
“沒有。”段風伸出雙手看了看,“我也沒感到自己的氣境有什麼提高啊,體內什麼反應都沒有。”
“那就奇怪了,按理說一個滿階的地靈獸的氣元怎麼也能把你的氣境提高一個等級,不可能什麼感覺也沒有啊?”柳雨微坐在段風的對面,歪着腦袋思考着什麼。
“你說你的身體也真是奇怪。”柳雨微好奇的看着段風。
柳雨微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又滿腹疑狐的說道:“且不說你先天擁有的那副無上強體,但說你所中的五陰劇毒,要知道那可是天下最毒的毒藥,就算是聖人級別的氣子身中此毒也活不過半個時辰,可你竟然硬生生挺了過來!”
“那是因爲我爹他們及時封閉了我的氣脈,這才使得毒液沒能進入丹田,傷害氣魂。”段風說到。
“這就是第二個奇特之處,當年那可是四大頂尖氣子的氣元,所有力量都集中到你一人身上,換做是旁人,估計早就筋脈盡爆而亡了,你又沒事!”
“可能是我命好吧!”段風苦笑一聲,心裡想“如果真是命好就應該讓我被毒死,總比現在成爲一個廢物強。”
“再說今天,那麼大的一顆氣元進入你的體內竟然消失了!什麼也沒發生?”
說着柳雨微誇張的用雙手在胸前比了個大大的圓以表示氣元的大小,但是顯然她有些誇張,段風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說你這到底是什麼身體啊?你是不是人啊?來讓本小姐瞧瞧!”柳雨微說着就去扒段風的衣服。
“哎呀!薇兒,你別鬧了!”段風躲開柳雨微的小手。
“再說了,我是真的什麼感覺也沒有啊!”段風站了起來,“也許是五陰劇毒的緣故?才使我無法吸收這麼強的氣元。”他又坐了下來,感覺有點失落。
今天是他的氣脈第二次莫名啓動,但是隨即又消失,相較於上一次在百獸林,時間大大縮短,而且體內靈氣也十分弱小,最重要的是當巨蟒的氣元進入體內後,竟然絲毫沒有反應,這原本應該是一次提高氣境的最佳時機,但是就是因爲體內的那股不穩定的神秘力量而功虧一簣。
段風心裡有些失落,如果原來的氣元找不回來,又無法吸收其它氣元,那自己的修煉將會更加困難。
“哎!”柳雨微好像突然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跳到段風面前,“如果一個高階氣元和你體內的五陰劇毒相遇會發生什麼反應?”
“哎呀!你別鬧了小雨,我現在身體一點感覺也沒有,就連筋脈也沒有痛感了,這倒讓我有些心裡不安。”
柳雨微好像沒有聽到段風的話,自顧自的徑直站起來跑到牆邊,撿了一棵拳頭大小的石塊。
“你試試看。”柳雨微把石子放在石桌上。
“怎麼試?”段風問道。
“用掌擊碎它。”柳雨微用手指了指桌上的石子。
“什麼?”段風站起來瞪着眼大聲叫道,“開什麼玩笑,我怎麼能夠擊碎它呢?現在我連一根小小的木棒都打不斷。”
“你試試嘛,萬一有什麼神奇的事發生呢?”柳雨薇拽着段風的胳膊走到石子面上。
“不行!不行!”段風走到桌子對面,擺了擺手,“我辦不到。”
“哎呀!你試試嘛!”柳雨微拽着段風的胳膊,再一次把他拽了過去,“你還記不記得跟你說過,吸收氣元后,一般是看不出來氣境的提升,也是感受不到靈氣的,只有氣子在使用靈氣的時候,氣元的威力纔會顯現出來。”
“所以呢?”
“所以,也許你已經吸收了氣元的威力,只是自己沒有感覺罷了。”柳雨微不記得自己告訴過段風這些話,但是爲了讓段風施功,她也只好硬着頭皮說了。
段風將信將疑的看了一眼柳雨微,“那就試試?”
“反正也沒什麼損失。”柳雨微看着段風。
只見段風扎穩馬步,右掌舉起,氣運丹田,咬緊牙關,他當真感覺丹田處有一股氣流溢出,雖然十分微弱,但是確實存在,他心裡突然一陣激動,瞬間來了自信,用盡全身力氣朝石子打來。
只聽得“啪!”的一聲!驚起周圍樹上的一羣老鴉。
······
“轟!”
一聲悶雷從遠處傳來,柳雨微看了看天空,陰沉沉的天空似乎又要下雨了,不過比下雨更讓人糟心的是段風。
“啊——”
一聲慘叫灌滿整個馭氣堂。
“風哥哥,對不起啊!”柳雨微委屈的拽了一下段風的衣角。
只見段風用左手捂住右手,臉色通紅,單膝跪在地上,擡頭看了看柳雨微,又看了看紋絲未動的石子以及充滿血絲的右手。
隨後朝天大叫了一聲:“我的右手!”
這一叫驚動了外面值守的守衛,以及鄰室的其他人。人們向老鴉一樣趴在天字一號靜閉室的牆頭上,好奇的看着院子裡的一切。
“沒事,沒事!”柳雨微,邊招手邊點頭,尷尬的笑道:“練功呢,純屬意外。”隨即伸手去扶跪在地上的段風。
“沒關係,男人嘛!都懂的,右手廢了不還有左手嗎?”一個聲音從牆頭傳來,隨即引來一陣鬨笑。
段風也從痛苦的臉上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揮舞着紅腫的右手朝衆人點頭示意。
衆人早已習慣了兩人的胡鬧,看到並沒有什麼新奇的事發生,嘈雜的喧鬧一陣覺得無趣,才紛紛離開牆頭。
“對不起,風哥哥,我幫你包紮一下吧。”柳雨微滿臉堆笑的說。
“扶我進屋。”段風用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處,朝屋內走去,柳雨微也踱着小碎步跟了進去。
正在柳雨微替段風包紮的時候,外面突然穿出一陣雜亂的奔跑吵鬧聲。
柳雨微一邊草草的進行着包紮一邊不斷的伸着腦袋朝門外看,“發生什麼事了?”。
段風也伸着腦袋向外看,突然一股刺鼻的惡臭味從門外飄來。
“好臭!”柳雨微用手捂着鼻子,滿臉嫌棄的跑到門口,段風緊跟着也跑了出去。
外面有好多人從東面捂着口鼻滿臉嫌棄的疾奔而來。
“發生什麼事了?”柳雨微拽住一個小個子問道。
“炸啦!”小個子悶着聲音說道。
段風兩人被小個子說的一頭霧水,道:“什麼炸啦?”
“茅廁炸啦!”小個子說完掙脫柳雨微快速離開。
“茅廁怎麼還能炸啦?”段風奇怪的說道。
柳雨微看了看東面,依然有不少人從那邊跑來,段風的靜閉室處在最西面,距離茅廁有幾百米的距離,平日裡他還抱怨上廁所的問題,現在看來距離廁所遠也不是什麼壞事。
“看來剛纔的轟鳴聲不是雷聲啊?”柳雨微嘟囔道。
此時有五名渾身溼漉漉的氣子垂頭喪氣一臉生無可戀的緩緩走來,走進一看,每個人身上都沾滿了黑的、黃的東西。
“你們男生上廁所還組團嗎?”柳雨微嘀咕到,捂着鼻子嫌棄的讓開了一條路。
段風趕忙跳到一邊,聳了聳肩,他現在完全忘記了手的疼痛,滿腦子都是漫天飛翔的畫面,當時正在茅廁的那五個哥們不知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奇怪了?廁所怎麼會炸了呢?”段風疑惑到。
“啊!”柳雨微拍了一下腦袋,“會不會是剛纔?”
“剛纔?”段風驚疑道。
“剛纔你拍石子的時候,茅廁就是在你拍下桌子的那一刻炸的,力量不會是轉移了吧?”
“不會吧?還有這操作?”段風懷疑道。
“有什麼不可能的?不然這件事你怎麼解釋?”柳雨微指了指遠去的氣子。
“可茅廁這麼遠,而且我也沒感覺到靈氣的發出啊?再者說了憑我的氣境,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威力?”段風看了看纏滿紗布的右手。
“嗨!想那麼多幹嘛?再去試試不就行了?”柳雨微拉起段風就往屋裡跑。
“試?怎麼試啊……”段風稀裡糊塗跟着跑了進去。
柳府,柳南春書房。
“情況怎麼樣?”柳南春斜靠在椅子上,翻看着手裡的一本賬冊。
“一切都按照少司命的意思行事。”柳文興回答道,隨即臉上露出一副自責的表情,“不過——”
柳南春斜眼瞥了一眼柳文興,冷冷的說到:“怎麼了?”
柳文興咬了咬嘴脣,道:“不過我把她打傷了。”
“什麼!?”柳南春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手裡的賬本拍在桌子上,急切的問道:“傷的怎麼樣?”
“我沒用全力,應該問題不大。”柳文興趕忙解釋道,並露出驚疑的表情,這是柳南春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表現的如此失態。
柳南春似乎也感覺到自己反應有些過激了,又緩緩坐了回去,重新拿起賬本。
“不要影響計劃的進行。”柳南春平復了一下心情補充道。
“是!”柳文興答道,“不過······”柳文興想要說些什麼,但看了一眼柳南春,又將話嚥了回去。
“說吧。”柳南春看到了柳文興的疑惑。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少司命好像很在意她。”柳文興試探到。
柳南春狠狠瞪了柳文興一眼,這讓柳文興心裡一陣緊張,他知道柳南春有很多不爲人知的秘密,自己雖然是他的心腹,又是他的堂弟,但是他這個堂哥他是瞭解的,除了對柳雨微有些親情之外,對待其他親人都是公大於私,所以,對於柳南春的事,他從來沒有主動問過,一向都是柳南春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柳南春看着柳文興窘迫的表情,神色緩緩放鬆,慢慢整理了一下衣服,將賬本鎖進桌子下的一個抽屜裡,柳文興這才安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