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自身狀況,象巴圖身負重傷,蕭可出來乍到,外面或許還有水軍搜捕,二人便決計在這武夷之山中暫時休養,再作打算。
每日白鶴都會採集草藥爲象巴圖療傷。
餓了蕭可就與白鶴一起抓捕野鳥野雞拿來燒烤。
經過象巴圖指點,他已懂運用真氣於指尖當作打火機。
這令蕭可心奇不已。
經過一番生死攸關,互相熟稔些,蕭可才知道每日心事重重唉聲嘆氣的大漢名爲象巴圖是南荒人氏,追殺他的是大荒水軍右將,水神共工座下素有“乾坤混天”之稱的辛夷。
至於爲何追殺他,象巴圖三緘其口,蕭可也不在意。
聽到共工名字,蕭可不由想起昨晚腦海突然蹦出來的奇怪畫面,難道這個身體與水神共工有什麼關係亦或者其它?
但他沒有說出來,因爲有些事暫時還是藏在心底的好,就像象巴圖不也有心事麼。
蕭可本想着打聽弱水的事情,隨即想起弱水臨走之前說的話,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既然她不願別人知道她的事情,男子漢大丈夫總不能言而無信出爾反爾吧。
萬一被她知道,再見面得多尷尬,弱水會怎麼看待於他呢。
象巴圖性格直爽,與他頗爲同脾,便互相稱兄道弟起來。
問及出身與體內真氣,蕭可便謊稱自己是孤兒,有可能失憶導致很多事都不記得不知道。
象巴圖看他一臉真誠,不疑有他。看蕭可不甚懂真氣運行,於是教習他怎樣運氣,如何呼吸、吐納、搬運、聚散真氣等等。他雖然經弱水指點卻不過如蜻蜓點水,僅僅皮毛而已。
先前未深入懂得精髓,如今象巴圖言傳身教,豁然開朗,彷彿踏進了一個從未遇見過的奇妙境界。本性聰慧的他一點即通,日進神速,只三五日下來便已將體內真氣熟稔掌控,聚散自如,御風飛行已不在話下。
有時象巴圖也跟蕭可介紹大荒典故,其中修爲高強之人宛若夜空璀璨星辰,數不勝數。
蕭可對這種聽故事般的掌故十分感興趣,很快就悉數掌握諸多人物特點,比如樣貌,比如修煉什麼,比如性格等等。
每每這時他總忍不住驚歎嚮往,這是一個人以真氣爲根基修煉真氣法術,充滿神話武俠韻味的上古世界。
此外白鶴雖貴爲黃帝使者,卻終究是獸禽,天性使然,與蕭可逐漸親近,彷彿已將他認作了新主人一般,常常與蕭可一起追逐嬉戲。
不知不覺在武夷之山已過了十日。
這日清晨蕭可像往常一樣練習御風飛行,白鶴嗷嗷怪叫聲中巨翅展舞,追在後面。
此時的蕭可早已熟悉御風之道,拔身電衝,身上破敗青衣獵獵作響,呼吸着山林中清新愜意的空氣,朝北面羣山連綿處掠去。
這十幾日方圓數十里的羣山萬壑他已然踏足,對於山林地形已胸中有數,轉眼間已奔出數十丈。
身旁景色飛退,意氣風發,玉樹臨風,感嘆現在這一切恍然如夢,宛如隔世,他情不自禁清聲長嘯。白鶴跟在身後,聽見他的嘯聲,嗷嗷應和,巨翅疾展,嗖一聲已經跟了上來。
蕭可轉頭瞥見喜道:“鶴兄若是能追上我,今日便給你做好吃的。”
說罷身形一晃,當空劃過一道淡淡青光,如流星破空拖曳長長尾巴。
現在他甚爲享受這翱翔天空的本事。
白鶴引頸高歌,彷彿回答一般,箭一般激射而追。
一人一鶴掠過山林,眼前浮現一座座山頭,山霧繚繞,乳白氤氳,連綿一片。
初升的陽光紅霞萬道,染得霧氣點點紅暈,蕭可瞧得不由一怔,好美的山景!
便在這一愣神間,忽聽身後勁風來襲,白鶴電衝而至。
“咱們比試比試看誰更厲害!”
急忙望一處霧氣中衝去。
方甫衝進那團霧氣中,哎呀一聲痛呼,彷彿撞在什麼物件上似的,拋彈後跌,往下跌落。
嚇得他急忙調節真氣,穩住下落的身體,見下方一丈處有棵大樹橫立山崖,當即落在上面。
這一撞,着實不輕,蕭可捂着腦袋,兀自**,連連後悔:“竟然忘記護體真氣,這一撞當真疼痛,以後可不能如此裝逼。”
一邊揉着痛處一邊察看剛纔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撞在山壁上了。
一瞧之下,登時驚得張大了嘴巴,兩眼直直望着,這裡霧氣竟沒有,但見面前兩三丈的巖壁竟然如水波似的盪漾,山壁搖曳晃動,模糊不清。如此細微變化,離得遠壓根就看不出。
他心裡驚愕,踩着樹幹慢慢走過去,還未靠近,只覺面前好像有一堵無形的牆擋住去路,小心翼翼伸手觸摸,指尖好像摸到果凍似的,面前登時如石子落入水面激起一層漣漪。
無論他如何發力,也穿不透這層漣漪。
“剛纔的怪異景象想必正是這幺蛾子了。”
但疑惑不解,這裡怎麼會有這麼詭異的現象呢?這層氣牆很堅硬,一碰之下便會顯現,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會是封印結界吧?”
他腦海閃過一絲念頭,想象中結界就是這個鬼樣子。
正驚疑不解,聽得頭頂一聲鳥叫,仰頭瞧去,白鶴在空中盤旋,隔着霧氣只望見一團模糊的影子。
蕭可喊了一聲,白鶴卻似渾無知覺,只是盤旋空中,怪叫連聲,聲音淒厲,恐懼,好像遇到什麼可怕的事物。
喊了半天它也不下來,便不去管它。
眼光回過,竟然看到腳下崖壁上有凸起來的平臺。
頓時考古精神起來,“懸崖峭壁上凸出一塊,我得下去看看。”
念尤未了,朝平臺縱身躍下。
方甫落腳,一個圓形巖洞赫然在目。
他定睛一瞧,險些叫出口。
只見洞中藏列一口偌大的,四角用玄鐵鏈鎖縛着的紅漆棺材。
雖然洞內暗黑,但他現在目力卓然,如同安裝了夜視儀,看得清清楚楚。
棺木詭異尋常,兩頭平整,竟然座在一株粗壯的桃樹枝上。
“這是什麼操作?”
看到這口奇怪的棺材,心底頓時升起一股寒意,不由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考古作業之時見過無數死人軀體棺木,只是眼前的大紅棺材卻着實有點詭異不同尋常。
棺材通體豔紅,好像塗了一層鮮血,紅的可怕。
此時陽光已然升起,霧氣開始消散,周身仍是冰涼,頓覺這裡詭異的很,渾身汗毛直豎,聯想到盜墓小說中的場景,只想及早離開這個地方。
剛欲動身,正好瞥見洞口兩側,好像各有一行字跡。
他好奇心又起,凝神望去,那兩行字豎刻在洞口兩側,字跡深深凹陷進去。
仔細端詳,識認出字跡,“慼慼紅顏無長久,遙遙止隔廣寒宮。”
他不明白這兩句話的意義,不住唸叨,忽然靈光一閃,心道:“是了,象大哥說六十年前的廣寒仙子不就住在廣寒宮麼?難道這裡說的廣寒宮便是指那個廣寒宮麼?”
“嫦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