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纔楊大嬸子的言語裡,不難聽出,原來自己的親生父親在別人口中叫的秦二,是秦家的第二個兒子,自己算是二房的人,古兄弟排名,伯仲叔季,自己父親是老二,就是仲。
當初不知道是因爲分家扯不平均還是怎的,這作爲家長的秦家二老看來對自己的父親不太待見,竟把自己的祖屋給了其他大房的人,而把二兒子活生生的趕了出來。
要二兒子自立門戶,可能這二兒子也知道自己被父母嫌棄,自己搬到村尾,將一個泥水房修起來,自己娶了一門媳婦,多年來,再也不回秦家,雖然就是一個村的,卻不認親,也不祭祖。
聽這大媳婦的言詞,這秦家二老早已經仙去,死了幾個年頭就不知道了。
秦墨已經八歲,就是說大抵可能有幾年了。
在這裡活了大半年,也沒聽說有親戚,現在才平白無故多出來的親戚,秦墨一下子傻了眼,這到底算哪一齣,對自己以後是好還是壞?!
而且,這是在罵秦墨麼,這給不給祖先上墳是自己能決定的麼,自己親父親都沒見到,就要認祖父是幾個意思。
秦墨心裡想着,卻收了鋤頭,這草也鋤不下去了。
好歹是大年三十,年纔開始過,就這樣被人站在屋檐邊指着鼻子罵了一頓,秦墨心裡別提多委屈了。
秦家大媳婦自己是知道的,這楊大嬸子句句都剜到了人心口上,一句一句的比針還扎人。
心裡怎麼能不氣。
眼見這楊大嬸子都要離開了,自己還摟了裙子,少不得要跟上去再回罵幾句。
秦墨見是是非,也不想招惹,管她什麼嬸子,叔子的,反正她現在也不懂,既是收了鋤頭,便洗手。準備進廚房看年飯。
恰香香一下午就在院子裡跳繩玩,此刻也聽見那秦大媳婦的罵話,小孩子家的心裡也有敏感的時候。
便收了繩子碰碰跳跳的跑過來。
“姐姐。姐姐。剛剛那大嬸子是在罵誰啊。我都不認識她,她到底是我們的什麼大嬸子——!”
“香香,你也不知道她?!”
洗着手的秦墨聽見這話忽然停下下來,雙眉一擰,自己是看不見自己蹙起的眉頭。
香香嘟着嘴搖頭。“見過一次,霖霖爹說那是我們嬸子,可是我不認識!”
“哦——!”秦墨低頭,仔細回想了下,然後才笑起擡頭道:“沒事兒,你玩去吧,管他呢,反正我們之前也不知道這嬸子的,管他現在出來是什麼目的,姐姐會保護你的——!”
香香聽見秦墨這句話,連連乖巧點頭。
“我知道,香香最親的人就是姐姐,香香只有一個親姐姐——!”
秦墨看着小丫頭那鄭重的模樣,莞爾,伸手愛撫小丫頭的腦袋。
“哪要這麼鄭重,當然,你也是姐姐唯一的親妹妹啊…!”
秦墨溫柔的笑,畢竟兩具身軀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血親姐妹。
“香香長大了,也保護姐姐,不讓姐姐每次養家養香香這麼辛苦——!”
小丫頭,小手捂着包子臉,恰有其事的說道。
秦墨的笑意更深,撫摸了小丫頭的大腦袋,愛憐的表情。
“是的,香香最能幹了,姐姐都知道,去玩吧,姐姐開始忙了——!”
秦墨連連安撫…
然後香香在接連點了兩下頭,一面‘嗯嗯’的應着,轉身拿着跳繩又跑去院子了…秦墨看小丫頭的背影,一時間,心頭竟涌上來無限的思緒,內心的滋味卻意外的繁複…唉!她到不希望香香能爲自己回報多少,能把她平安的養大,她心裡就安心了…就像一個當父母的心情一樣。
不管了,自己開始包餃子吧,年中飯還沒有着落。
“姐姐,我們年飯什麼時候好,香香都餓了…!”
正在秦墨發愣的時候,一直坐在石缸邊的香香,看秦墨的表情,而自己無辜的模樣,小聲小氣的問道。
秦墨一回神兒,是的,這中午的這頓飯是煮的有點久,只要是秦墨今天起牀的有點晚,這麼上完了墳的人都是回家就吃飯的。
“好了好了,快了快了啊。”
秦墨低頭一看,這盆裡的面都和的差不多了,將手指上粘着的麪糰拈了拈,然後準備洗乾淨了手,就開始切肉,宰排骨,開罐子舀米飯。
黃糯的臘肉切成一碗一碗,肥瘦相間,骨頭宰了一小碗,燉肉的湯加了白菜進去煮,臘肉裡帶進去的鹽,不用加任何調味了,香氣撲鼻。
再配上一碗香糯的白米飯,饒是現代的年飯也就不過如此了…而秦墨家的年飯就是這樣。
“香,姐姐,真好吃…!”
臘肉切的厚薄適宜,一塊入口,肥而不膩,香香吃的滿口香,一個勁的叫着好吃。
午後,秦墨出去,打聽才知道
原來這秦家在本村的確不只這家,這秦墨的爹是從本家分出來的,在本家排行老二。
只不過先是因爲窮,分出秦家後,秦家雙老一過世,便與之前的人斷了親戚關係。
秦家在這本地,也有親族堂族的,全都住在村頭,村頭相對於村尾,交通,水源,各方面都好的多,這秦家有親族一門,堂族一門,還有一些遠支的,扯親戚關係就遠了,只知道都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