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也是不好意思,這屋子簡陋,很多傢俱都在置辦當中,不要嫌棄就對了——!”
這都是農村,現在秦家這個樣子的確在外人眼裡看着是窮,但是也總還有個房子在這裡。
秦墨一面笑着,大方的樣子,嘴裡說着寫客套話,笑盈盈的將手裡的這碗肉湯上蓋着肉片的菜端上桌去。
而那姓陳的匠人一看見那碗菜和肉,眼珠兒鼓的跟玻璃珠子似的,一直盯在那碗上冒起的尖尖的肉片,眼眸裡顯出不可思議的目光。
是肉,男人的嘴囁嚅了下,到不是他多想吃,當然,肉對於普通的農戶來說,一年能吃個幾次就不錯了,但是卻沒想到這個小孩當家的家裡,居然還能端出來冒冒的一碗肉。
“來吃,別客氣——!”
秦墨笑着,將男人眼中的訝異悄無聲息收進眼底。
然後彎腰,講那碗菜放在桌子的中間。
只有一張牀板,給客人做了,秦墨將買的揹簍底兒翻過來,然後將香香抱在上面去。
“姐姐,好香啊,這是什麼——!”
香香第一次爬這麼高,上桌子吃飯,只吃力的抱着她平日吃飯的那口大土碗,低頭聞了聞那米飯,只覺得這股清香真的是好好聞啊,自己過去從來沒有吃過一頓淨的白米飯。
其實問的同時,大腦袋已經埋進碗裡,拿着跟她手腕一樣長的竹筷,開始吃秦墨在旁邊笑了笑,然後輕柔給香香說“米飯,這是米飯——!”
而那匠人也端起碗用飯。
淨爽的白米可口,在鄉間裡,哪家能好好生生的吃幾頓白米飯啊。
很多人都捨不得,都是白米混合了野菜和豆類去煮。
真是想不到一個小孩子在家裡還可以把飯菜弄的這樣好。
真好奇這兩姐妹是怎麼弄到米肉的,這村裡饑荒剛過,自然不是自家養的豬,種的糧,一定就是從哪裡弄錢買來的,但是,就這兩姐妹,又是哪裡去找的錢呢,但是男人心裡怪異又覺得這樣問不好,這是人家是私事兒。
“來,香香,吃肉——!”
見香香整個腦袋趴在米飯上,就沒有擡起過,秦墨心裡又心疼這孩子,怕好不容易煮頓肉,這孩子嘗不到,就自己先伸手給香香夾了兩塊瘦肉進碗裡。
香香腦袋擡起,聞了這肉香味愣了一下,然後才用筷子夾了伸進嘴巴里。
細嚼之下,眼眸忽然的一亮,接着又刨了兩口飯。
然後又把一片肉塞入嘴巴里。
“姐姐,姐姐,這個真好吃…!”
秦墨見香香說着,便又給香香夾了兩片放入碗裡。
那男人吃肉也是很快的,畢竟鄉里普通農戶也難得吃一次肉。
之後,秦墨就一直給香香撿菜,撿肉,而她自己,倒沒有吃多少。
香香從問過那句話之後,腦袋就趴進碗裡再沒有擡起來過。
米飯混着飯菜,肉,香香吃的大快朵頤,米飯留在下巴上都忘了擦,只是一個勁的埋頭吃。
而秦墨又肯給她夾,肉還給的少,畢竟是小孩子,不敢讓她沾太多葷腥,而那用肉湯煮出來的菜的確是最好吃的。
“好吃。姐姐,好吃。”
最後只剩下小丫頭含糊不清的嘴巴里嚼着飯的聲音。
“陳大哥,你也吃——!”
一邊在給小丫頭撿菜,秦墨也熱情的招呼這匠人。
那男人吃肉倒是大塊的吃,但是秦墨今天煮的肉倒是不少。
後面一頓飯終於吃完了。
米飯沒有了,一碗肉菜最後只剩下些剩湯殘菜,最後秦墨瞧着那碗裡,在這大家都還鬧着饑荒沒有東西吃的時候,這半碗剩下的肉湯還算是好東西。
可是秦墨嫌是男人家吃過的,始終心裡有障礙,寧願把它倒掉,後面也真的悄悄去倒掉了。
將碗撿了還沒收拾,秦墨就起身去給匠人結算工錢。
打竈花了一百多錢,今天這個工錢算是付出去了。
最後,那姓陳的大哥倒是拿了錢,也飽了肚子,趁着餘暉的光,千恩萬謝的走了。
“姐姐,真好吃,你今天做的東西真好吃。”
趁着天黑之前還有一點亮光,忙了一天的秦墨則開始洗碗。
香香頂着兩個翹毛辮子穿着那簡陋的麻衣片蹲在秦墨面前。
小孩子沙沙的聲音甕聲甕氣的說道。
秦墨笑,用洗碗後帶着水的手親暱的捏了捏香香的臉頰。
“哎唷,終於忙完了——!”洗完了碗的秦墨,直起身來,伸了個大懶腰。
這幾天都一直忙,忙的腰痠背痛,從穿越過來之後,就沒有好好歇息過。
此刻,直起身的秦墨,雙手舉起,伸了個懶腰。
“姐姐。姐姐,你累了,我們早點睡吧。”
看秦墨滿臉疲憊起身的模樣,香香在身後跟着,拍着秦墨的背心,體貼的說道。
秦墨一面伸着懶腰向屋子裡走去,一面回憶這幾天,一直在忙着做事兒,小身板的體力已經透支了。
雖然秦墨的身體裡駐着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靈魂沒有錯,但是這副身體只有七歲。
太累了太累了。一下子坐到地上的草堆。
肩往後一揚,人就倒了下去,這幹軟幹軟的草,真的還是好舒服啊。
雖然是沒有現代的牀墊舒服,而對現在的秦墨來說,只要是能睡覺,能好好的安靜的歇上一會兒,就是最好的了。
連續累了這麼多天,明天,在家好好的休息一天。
明天家裡有請的做傢俱的木匠師傅要來,自己要煮飯。但是隻是煮飯就行了,低頭看看,這只是一副七歲的身子,太辛苦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