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靈界,最高山峰,枯木峰。
山如其名,枯木峰上枯寂一片,了無生機。
只有那彷彿經歷過許多年演變,堆積出的厚厚的枯葉,枯木。
盤坐在山中某處的陸庸,正運轉着自崑崙山山脈而來的地脈之力,往枯木峰灌輸。
他既是藍星崑崙山山脈之主,又是這真靈界之主。
由他來完成這項工作,效率最優。
而真靈界與藍星又本屬同源,但凡有地脈之力被送進真靈界,轉瞬便被他化成這方世界地脈的一部分。
陸庸甚至還有閒暇時間參研修行功法。
以他所擁有的天道之上的權能,其實可以直接調取此界本源力量轉化成靈氣修爲到己身。
但陸庸並沒有這麼做,最初之卷在認主後,曾灌輸給陸庸許多信息,使得他見識遠超常人。
很清楚通過這種方式,速成是速成,但存在隱患。
一是缺少修行過程,導致體悟不夠,基礎不牢。
二則是會損耗自身潛力。
雖說這些問題,以最初之卷奪天之造化,修改現實因果的逆天能力,最終也能解決。
但又何必多此一舉,勞神傷財。
陸庸身前空氣突然一陣波動,黃袍道人顯現出來。
“道友,這很不公平。”
道人開門見山道,臉上雖是帶着慍怒,卻依舊有種不凡氣度。
陸庸並不覺得驚訝,微笑道:“何出此言?”
道人不忿道:“那幽冥鬼域的鬼卒顯然是有備而來,信息完全不對等。”
此時,道人表現的一點也不像真靈界天道化身。
反倒是像一個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到家中對家長訴苦的孩子。
可能道人自己都沒發現,在真靈界與幽冥鬼域的連接通道被陸庸開啓,龐雜心念之力流入真靈界後。
他與洛書二人心中對陸庸更加敬畏。
陸庸淡然道:“你也可以將陰陽兩界的世界格局,告知於真靈界修行中人。”
真靈界中萬物生靈,皆由本源力量直接演化,卻也是蘊含着完整記憶的。
在真靈界普通人、修行中人記憶裡。
這個世界遭遇過一次大劫難,如今,世界破敗,規則不全,修行前路斷絕,區區三階超凡已成傳說。
二階巔峰已是世間最強。
陸庸在祁連山開闢的一個真靈界入口之處,正是位於那掌門人乃二階至強的上陽宮附近。
而鬼域的出現當然不可能瞞過河圖洛書二人,但對於此方世界直接衍生的生靈而言,卻是聞所未聞。
道人這是在爲自己世界的生靈打抱不平,當然,本質上是爲自己打抱不平。
道人搖了搖頭,傲然道:“便是那上陽宮二階修爲的掌門人也不過是螻蟻,凡人,豈能學那鬼域鬼婦自降身份。”
三階上限是受制於世界。
而世界不遭受外力覆滅的話,往往是能慢慢成長起來的。
不說其它,世界核心自身就能從那莫名虛空汲取能量以壯世界,蓄積本源。
真靈界就更加特殊,潛力更大,道人確實有自傲資本。
在他眼中,除了洛書、陸庸、外界天道,世間就再無有資格與他對話的生靈。
就是本質上與他平起平坐的鬼域鬼尊,他也不太看得上眼。
早有預料的陸庸笑道:“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也罷,且先看看鬼尊到底是何意圖。”道人喟然一嘆,旋即拂塵往肩上一拍,冷然道:“至於那入界鬼卒若是敢踩過紅線,自有天罰處之。”
他這後半句話自然不是說給陸庸聽的。
一陣嬌笑聲響起,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鬼尊的身影顯現出來,不等道人說話,便嬌滴滴地朝着陸庸拜了一拜,道:“奴家見過主上。”
陸庸微笑不語。
鬼尊隨即又朝着道人嘻嘻笑道:“天道大人,高高在上,想必一定不會介意小女子越界之過吧。”
按照規則,她從鬼域直接來到真靈界便是違規。
河圖洛書身爲此界天道,是有權限處置她的。
但她這麼一說,以河圖性格確實無可奈何,只是冷着臉道:“我還不至於這麼小氣,不知鬼尊到訪有何見教?”
“想與天道大人打一個賭。”
河圖皺眉:“什麼賭?”
“我麾下那隻小鬼與你真靈界那道人同爲二階巔峰超凡,我賭我麾下小鬼會勝出。”
“賭注是什麼?”
鬼尊擺出一副可憐模樣:“小妹可憐吶,沒有伴生法寶鬼域又貧瘠未成想煉製卻也困難,哪像河圖洛書兩位至尊那麼幸運,生來便有兩件靈寶相隨。
我知道真靈界還有一件先天靈寶,就賭那件靈寶。”
饒是以道人驕傲性子,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隨即便冷笑連連:“鬼尊好大胃口,不知你打算以何爲賭注。”
他與洛書確實是有伴生靈寶,他的是一幅星圖,洛書的則是一本書簿。
皆乃先天靈寶,具有極強的成長性,只不過暫時與這真靈界與他二人一樣,皆處於雛形狀態。
而那另外一件,則位於本源之中,乃本源自生靈寶。
鬼尊伸出一根手指道:“衆生心念之力,一成。”
道人有些猶豫,鬼尊的意思他當然明白。
先前衆生心念之力的好處,他已經品嚐過。
長期多出一成的話,以他們的壽命來說,着實價值巨大,甚至比真靈界中另外一件靈寶價值更大。
只不過衆生心念之力,屬於緩慢的,尚未兌現的價值。
先天靈寶雖說也屬稚嫩,但成長週期必然遠低於衆生心念之力所能帶來收益的週期。
空間又是一陣波動,是洛書傳來的意念。
道人皺了皺眉,猛地點頭道:“好,就跟你賭這一次,有道友在此作爲公證,想必鬼尊不會想着耍賴。”
女子面上一喜,攤了攤手道:“這可是你們的地盤,我如何耍賴。
倒是河圖洛書兩位至尊可別耍賴調用本源力量,加持到那道人身上哦。”
眼見河圖俊朗面龐正在逐漸變形,鬼尊立即笑嘻嘻補充道:“當然,小女子也是極爲相信兩位至尊品行的,再說還有主上在這兒呢。”
河圖冷哼一聲,扭過頭不去看女子。
陸庸則微笑着看着眼前一幕,從始至終,他都沒發表任何意見。
對於鬼尊時不時拉着他的大旗行事,也並無反感,畢竟這正合他的心意。
不得不說這女人處事手法,着實精明,所作所爲,皆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