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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傳來,韓梟下意識扭頭看向一旁,意外的看到一個身穿鎧甲的女修正一臉憤恨的盯着人羣看。掃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紫金面具,韓梟的嘴角微微上揚起來:“沒想到,無月殿下倒是個美人兒。”
“你!”秦無月氣急,嗔怪的白了韓梟一眼,卻是說不出什麼責怪的話來,只能小聲嘀咕着:“都被人圍成水桶了,還有心思說這些。”
秦無月當然是美人,事實上不光是皇族的公主,基本上豪門世家的公子哥和大小姐們幾乎都是俊男美女。倒不是老天垂青,而是豪門世家的族人成親哪一個不是千挑萬選,本身就是極優秀的人,挑選的另一半當然也不會差了。強強結合之下,後代自然各個丰神俊朗,貌美無雙。
秦無月的美貌並沒有多驚豔,但此時一臉的憤恨卻讓她顯得英氣十足,倒是比那些嬌滴滴的大小姐耐看許多。
“皇兄,要不咱們也組織一批侍衛讓他們換上雜七雜八的靈甲,幫韓梟一把吧。”秦無月很快恢復鎮定,回頭說道。
秦書永有些疑惑的看着秦無月,他不認爲就只是見過兩面,秦無月就會喜歡上韓梟,雖然不得不承認韓梟確實是人中龍,但秦無月卻是比韓梟還要優秀幾分的真正的鳳凰,不論個人實力還是出身,韓梟都比不上秦無月,怎麼都不可能把自己這個優秀都極點的妹妹吸引住的。
但也正是因此,秦書永纔對秦無月的反應更加不解。
“無月,這韓梟沒什麼出奇之處吧。”秦書永問道。
秦無月自然知道皇兄在問什麼,她很倔強的說道:“我只是想幫他一把,沒想着幫他殺光敵人,更沒想幫他光復韓家,僅僅是不想看着他被這些可恥的人殺死。”
看到秦書永不再說話,秦無月知道這件事皇族說什麼都是不打算參與,秦無月沒有動怒,只是把紫金面具又從地上撿了起來重新戴上,然hòu無比平靜的說道:“這件事跟皇族沒關xì,我自己……”
秦無月的話還沒說完,卻忽然軟綿綿的倒在地上。秦書永苦笑的看着秦無月,說道:“抱歉了無月,爲了皇族的穩定,這次不能由着你性子來了,這也是父王的意思。”說着話的時候,秦書永已經把秦無月從地上抱了起來。抱起秦無月的時候秦書永從她的腳踝上取下了一條繩索,這是一根看起來平白無奇的繩子,但卻就是這根繩子讓秦無月瞬間失去意識。
此繩名爲囚靈索,乃是青陽王的法寶。青陽王很清楚自己這個寶貝女兒的性子,更清楚她的實力,所以在將秦無月放出來lì練的時候就已經將囚靈索交給秦書永。其實,若是正面交鋒的話,就算擁有囚靈索秦書永也不可能擒住秦無月,但他畢竟是皇兄,秦無月剛纔所有心神都放在韓梟那邊,根本就沒想過皇兄會對自己動手,所以纔會這麼輕易被秦書永用囚靈索鎖住。
臨行時秦書永又望了一眼韓梟那邊,到了現在韓梟已經徹底被那些經過僞裝的豪門修士團團圍住,戰團周圍至少已經有兩千修士,莫說是韓梟,這樣的陣勢就算把秦無月放進qù也一樣不可能取勝。想到這,秦書永只能無奈一聲長嘆:“願你能少帶些怨氣上路吧,要怪也只能怪老天了,這種天災幾千年不見一次,結果卻讓你韓家灰飛煙滅,嘖嘖,這就是命啊……”
韓梟聽不到秦書永低聲的感慨,看着周圍圍上來的修士越來越多,韓梟的心情反而漸jiàn的輕鬆了許多。此前他多少還帶着幾分僥倖,認爲自己可以衝出重圍,但看到現在的局面後他知道自己想活已經不可能。
摸索着身旁的精玉碑,韓梟忽然自嘲的笑了起來:“活該,叫你逞英雄,就爲了出口惡氣結果連命都搭上了。”
外圍的修士不願再忍耐,或者說是外圍的那些大佬已經不想再拖延,這次的手段畢竟太髒了些,雖然大家心照不宣,但這種事還是能儘快結束就儘快結束的好。
這些僞裝過的豪門修士可沒有那些貴族子弟的臭毛病,得到進攻命令的瞬間就從四面八方朝韓梟衝了過去,戰場瞬間亂作一團,這樣的場面韓梟反而喜歡,他本就沒有什麼精妙身法,大戰之中最dà的依仗就是一身驚人蠻力,如今這些人力求速戰速決,走的也都是正面決戰的路線,如此一來天妖臂的威力反而大增。
只是精銳就是精銳,這些僞裝過的修士看起來好像烏合之衆,卻都是精通合擊之道的將士,在意識到韓梟天妖臂的強大後,原本亂作一團的戰場反而很快變得清朗起來,四面八方的修士分成一個又一個的小隊伍,每次出擊都是三五個隊伍從不同方向出擊。這些豪門修士也不是沒有缺陷,就是他們的個人戰力都很欠缺。
這次豪門想玩髒的,自然就不能派遣太強的修士出來,畢竟只要個人實力出衆的修士,在雙龍城裡必然都有名氣。這些實力低微的修士沒人認得,自然可以自欺欺人的派出來,但若是派出來大家都認識的將領,這可就沒得玩了。
低階修士的最dà缺陷就在於施展的法術威力都相當有限,並且沒辦法長時間並且連續的施展。事實上越是習慣海戰的修士反而越不喜歡修liàn法術,其一是因爲法術終究是高階修士才能施展的更好的戰鬥手段,其二則是海上修士更看重在海戰時的持久能力,若是剛一開戰就把自己打的力竭,一旦出現點什麼意外,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豈不是隻能乖乖等死?
結果正是這個缺陷,讓這些人的圍攻從最初的聲勢驚人,漸jiàn的變得越發中看不中用起來。
這裡縱然是圍了一兩千人,但他們要對付的卻只有韓梟一人,這些修士又不是從一個家族裡派遣出來的,跟自家修士配合自然精妙,但跟其他家族的修士隊伍輪換的時候卻總是缺少默契。再加上他們更多的都選zé正面硬撼,但韓梟的天妖臂卻好似一道壁壘一樣死死護着他,這些修爲圍攻許久之後非但沒能傷到韓梟,反而被韓梟抓住空檔殺了好些人。
這樣的局面的出現,讓許多外圍觀戰的人都不禁大爲錯愕,一打兩千竟然還打出了優勢?這是真的在打殺,還是商量好了讓韓梟出風頭?要不是韓梟身後就是韓家消失之後的虛空,人們甚至都懷疑這是韓家排的一齣戲,就爲了讓韓梟的名聲更大。
豪門修士對韓梟的圍攻的力度開始越來越弱,在他們眼裡現在根本都不去看韓梟,而是隻有在半空中飛舞的天妖臂。天妖臂現在宛如一條真正的狂蟒,逡巡在韓梟身邊成了他的守護神。天妖臂真正可怕的地方就在於可以讓韓梟把他狂暴的力量完全發揮出來,不管是什麼修爲的敵人,只要被天妖臂掃中就肯定身死,連重傷的機huì都沒有。
圍攻韓梟的修士裡連聚靈境修爲的都少之又少,元靈境更是一個都沒有,試問一羣不過只有鑄骨和凝魂修爲的低階修士怎麼可能扛得住三萬斤的巨力。所謂一力降十會,這樣的優勢本不該出現在修士之間的戰鬥中,可是這一次卻是真真切切的出現了。
韓梟不是什麼戰鬥天才,他到現在儘管已經得到過無數奇遇,修liàn的功法也都是洪荒歸元術這種玄之又玄的上古妖術,但說到底他在戰鬥方面和修liàn方面卻還是一個笨的驚人的傢伙。但韓梟只是修liàn的天fù不好,不是腦子笨,他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和劣勢,所以在修liàn出天妖臂並且發現天妖臂可以全面繼承自己的力量優勢後,他的全部精力就都放在了操控天妖臂和增加自身力量的方面。如今看來,這個選zé是正確的。
從場面上看,韓梟現在反而佔據主dòng,圍在這裡的豪門修士的攻勢已經零落到幾乎停滯,這樣的場面讓許多觀戰的人都忍不住低聲喝彩起來,以一人之力打到這樣的程度已經足以稱得上震驚。
可韓梟自己知道,這一戰是沒有希望了。在外人看來自己好像是無比輕鬆的站在原地,然hòu隨隨便便的揮動着天妖臂就可以將那些來犯的敵人全部擊殺。但韓梟卻對自己的身體十分了解,天妖臂的消耗太大了,天妖臂消耗的是妖力,韓梟倒是不缺妖力,修liàn洪荒歸元術修liàn的也確實就是妖力,元靈破碎之後韓梟體內貯存的妖力也已經達到了過去的三倍之多,也正是憑藉妖力的渾厚程度韓梟現在才勉強判斷自己已經是元靈境修爲。
但操控天妖臂戰鬥到現在,韓梟已經感覺後繼無力,甚至現在韓梟極力的想保持旺盛的鬥志,但天妖臂的狀態卻看起來已經十分萎靡。如果繼續打下去,只會有一個結果,就是自己被活活累死。
“殺。”
就在豪門修士畏畏縮縮的不敢再上前的時候,人羣中忽然響起一個沉悶的聲音。聽到這個命令,一批豪門修士臉色突變,看得出來這是他們的主子在逼他們繼續進攻了。只是看着這些人面露苦色的樣子,韓梟心中的苦澀卻是比他們還濃。他知道,自己的劣勢是不可能瞞得住那些眼光毒辣的大佬的。
在豪門效力,很多時候就是身不由己,那些得到命令的修士儘管有百般不願,最終也只能咬着牙繼續向前衝去,與此同時周圍的豪門修士似乎也得到了同樣指示,也都開始猛地撲向韓梟。反正打到現在韓梟也不過才擊殺一二百人,圍着他的修士的數量仍jiù保持在兩千之衆,這些人把心一橫,也認定了要生生耗死韓梟。
韓梟叫苦不迭,卻也無可奈何。終於,在又掃清了一波敵人的攻勢後,韓梟忽然感覺自己腦袋一空,然hòu猛地打了個寒顫,四肢都開始不受控制,他竟是在大戰最激烈的時候一屁股坐在地上。身體出現異樣的時候,天妖臂也忽然一陣抽搐,隨後極速的收縮,最後又恢復成了一條普通的手臂。
看到這個變化,那些圍攻韓梟的豪門修士頓時精神大振,他們終於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事實證明他們車輪戰的戰法確實有效,只要天妖臂消失,韓梟還有什麼可怕的?
秦書永一臉遺憾的看着場上的變故,眼神終於暗淡下去。送走秦無月後他就匆匆趕了回來,在看到韓梟操控天妖臂殺的風生水起的時候,他也曾提韓梟暗暗叫好,只可惜他之前也在擔心的後力不繼的問題終究還是出現。
不過就在所有人以爲韓梟必死的時候,韓梟卻靠着一雙鐵拳繼續在戰團中周旋。到了現在一些眼力不俗的人終於看出來韓梟最dà的優勢在哪——他的力量太強了。
原本他們以爲韓梟是靠着那條妖化的手臂才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但在天妖臂消失之後,韓梟卻仍jiù能夠做到一拳擊殺一人,拳下根本沒有能活命的修士,這樣的驚人戰力顯現出來後,就連一些成名許久的強者都不禁側目。這樣的力量,可是不該出現在一個少年郎身上的。
至少不下萬斤的巨力,這可不是用一句天生神力就能解釋得通的。
只可惜就算真的身具神力又如何,面對鋪天蓋地,前赴後繼的敵人,韓梟就算不斷出拳,不斷殺人也根本擋不住那些人的圍殺。失去天妖臂的抵擋後,僅僅半柱香不到的時間,韓梟現在已經好似化作一個血人。敵人的血固然有不少濺到了自己身上,但韓梟知道自己身上的血,更多的還是從自己身上的傷口裡流出來的。
韓梟感覺身子越來越沉,濃濃的疲憊的感覺讓他再也沒法在戰場上扮戰神,這些螻蟻一樣的低階修士明明沒有一個是他的對shǒu,但他們實在太多了,多到怎麼殺都殺不完。
忽然,一陣透心的劇痛傳來,韓梟甚至沒能發出一聲慘叫就被瞬間擊潰,身子猛地佝僂起來,撲通一聲倒在地上。這一刀太準了,直直的擊穿了韓梟的胸膛,捂着從胸前透出來的戰刃,韓梟腦子陣陣發空,喃喃說道:“他奶奶的,就這麼完了?”
“完了,這小子完了!”圍殺他的修士瞬間大喊起來,語氣裡透着無盡的喜悅甚至還有幾分解脫。
這是一場意志的比拼,無關實力和配合,比的就是哪一邊先崩潰。大戰後期人們都認定了韓梟會先崩潰,但又有誰知道那些衝在最前面的修士的想法,他們也是人,看着韓梟那一雙好似催命符似的的鐵拳他們也會害怕。還好,噩夢一樣的戰鬥終於結束,這個魔王終於倒下,他的胸前插着一把寬背戰刀,就算他是元靈境修士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不知是誰先起的頭,在看到韓梟被刺中之後,那些圍殺他的修士反而開始向後退去。這一戰,他們是元兇,若是韓梟戰死,他們就是兇手。就在剛纔,不知多少兄弟死在了韓梟手中,可是想着這一戰的所有過程,這些之前跟韓梟拼的最兇的人,反而對韓梟最敬重。這些人雖然僞裝成雜牌軍,但他們卻都是天寧國海軍。這些人裡忽然有人想到,如果不是豪門爭鬥,這樣一個年輕的將領更該成爲最閃耀的存在。
韓梟終於可以喘勻一口氣,無邊的壓力如潮水般退去,韓梟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想了一想,終於還是一掌拍向胸前,竟是生生把戰刃拍了出去。鮮血瞬間迸濺出來,但韓梟卻好像根本看不到自己的狼狽一樣。
他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死定了。這一刀並不足以致命,鑄骨境時打下的堅實根基終究還是起了很大作用,刀傷雖驚人,但硬扛總能扛過去。可是帶着這麼重的傷勢再想跟眼前這些人搏殺已經不可能,妖力乾枯,精力耗盡,韓梟現在僅僅是想站直身子都已經極爲困難。
忽然,人羣外面又有一陣**,三個身穿帝國海軍靈甲的修士衝了進來,一看到韓梟之後馬上驚呼:“韓將軍。”
韓梟很意外的看着忽然出現的三人,疑惑的問道:“你們怎麼回來了。”
“諸葛大人擔心將軍會出事,派我們回來看看。”爲首一人連忙上前,看到韓梟胸前那道駭人傷口後倒吸一口涼氣,哆哆嗦嗦的從儲物袋裡取出療傷丹藥給韓梟服用。
這個人韓梟自然認識,名叫呂小文,在跟着自己的十個海軍修士裡算是天fù最好的一個,任由他給自己處理傷口,韓梟問道:“我的家人都安全吧。”
“絕對沒問題的,趙大人聯繫上了趙家商人,人是兵分兩路出發的,他們肯定可以安全抵達東萊國的。”
“這就就。”韓梟輕聲說道,聲音裡已經開始透出無盡疲憊,眼神也開始有些迷離。
呂小文的手更加顫抖起來,徒勞的給韓梟繼續處理着傷口。
當初被徵召過來跟隨韓梟的時候,呂小文是一百個不願yì的,在他看來韓梟不過就是個走了狗屎運才當上-將軍的傢伙,跟着他這輩子肯定就毀了。但經lì了外海的逃亡,經lì了那次試煉之戰,呂小文才知道這個年輕的船長的實力確實出衆。這次天寧國的異變對呂小文來說其實並沒有多大影響,但韓梟在最後關頭竟然不顧生死返回韓家卻讓呂小文驚詫不已。
豪門無親情,呂小文早就聽說過這個說法,可是爲了家族的榮譽,韓梟竟然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這也讓呂小文終於認識到了豪門修士的另外一面。也許在他們心裡,家族的尊嚴是最不容踐踏的。
看着韓梟胸前的傷口,呂小文微微嘆息一聲,但轉過身去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佈滿冰霜:“當衆殺害帝國將軍,你們都不怕死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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