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梟急匆匆跑到一個地方站好,臉上已經恢復了之前那副慌張的表情,看起來就好像到現在他都對這些岩漿無比畏懼一樣。與之相比,他身後的那些池家修士和西方海盜卻已經顯得輕鬆許多。現在距離山頂已經不遠,並且在此之前他們已經在韓梟的帶領下躲過了三次火山噴發的衝擊,在他們看來這裡應該已經沒有任何危險纔是。
看着他們一臉輕鬆的樣子,韓梟心中卻已經暗暗地冷笑起來。這一次北荒山震動的幅度大了許多,也有可能是他們已經要到山頂的原因,韓梟感覺自己腳底下都有一種好像要隨時開裂的感覺。火山口已經開始不斷有濃煙滾滾升騰而起,這確實正是火山噴發之前的狀況。
之前雖然沒有如此近距離觀察,但一切都跟前幾次沒有太多區別,除了山體的晃動似乎更嚴重了些,並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這些修士似乎真的已經被韓梟帶的有些大意起來,現在的變故甚至就連韓梟都已經有些心慌,但餘光掃向身後,韓梟卻發現那些修士現在一個個還是顯得很平靜的樣子,甚至還有幾人饒有興致的探頭探腦的去看山頂的情況。
看到這樣的情況韓梟當然欣喜,只是當韓梟忽然發現洪城的狀況後,卻不禁有些錯愕,這個看起來粗獷無比的西方大漢,直到現在臉上竟然都帶着無比嚴峻的表情,似乎他已經意識到這次的情況照比之前已經顯得不對。不過看到這個韓梟也沒辦法多說什麼,畢竟現在他除了裝傻充愣之外還不想做其他的事情。
只要再多忍一會,這些人就將死無葬身之地。
岩漿終於從火山裡怒放出來,這也是韓梟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火山噴發的樣子,當岩漿忽然從火山口裡噴濺而出的時候,他甚至恍惚間看到的是一條火龍沖天而起,這一刻的景象讓韓梟無比着迷,也許只有天地之威才能綻放出如此美妙的感覺。
岩漿噴發而出之後便朝着他們洶涌而來,看着岩漿不斷靠近,韓梟臉上的冷笑之色也開始越來越濃。百丈,七十丈,五十丈……
當岩漿已經靠近他們五十丈的時候韓梟就感覺到身後的修士們開始驚呼起來,這一次爆發出來的岩漿似乎太多了些,而韓梟一直沒有回頭,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一個地方,那裡正是他可以藏身之處。當岩漿已經靠近五十丈的時候,韓梟想都不想忽然縱身一躍,直接跳到了那個地方。
不是韓梟沉不住氣,實在是已經沒法再忍耐下去,若是再不動身的話後果只有一個,就是被岩漿無情的吞沒,他這次帶着那些人躲藏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之前那種可以躲過危險的地點,他已經忍耐多時,並且帶着這些人闖過了很多次的災難,這次他要做的就是把這些人徹底害死。
儘管吞下火龍之後韓梟現在甚至具備操控流火的能力,但卻僅限於操控自己身體裡修煉出來的那一股神秘的流火力量,面對鋪天蓋地洶涌而來的岩漿,韓梟還是會恐慌,甚至每一次站在最前面,當那些岩漿懸之又懸的從他身邊流過的時候,韓梟都會被熱浪侵襲的心煩意亂,甚至煉體到現在的強大體魄都會被難耐的灼熱烤的生疼,他尚且如此,更別提身後的那些低階修士。這一路走來,那些低階修士雖然沒有遇到什麼重大危險,但其實也早已被這些岩漿害的很苦,許多人臉上和手上已經裂開了許多口子。
不過當他們看到韓梟忽然跳走的時候,一些人先是一陣錯愕,但還是馬上意識到事情不對,當即就想跟着韓梟一起跳過去,可惜在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五十丈的距離雖然也不近,但畢竟岩漿是從山上流淌下來,流速還是不慢的。池洪明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他們上了韓梟的當,只是看着站在不遠處的韓梟他卻還是在疑惑。
“這小子……”池洪明剛想說點什麼卻聽身旁洪城冷哼一聲道:“少說廢話,趕緊幫我立好護盾。”
“啊?”池洪明下意識說道:“我們跟過去多好。”
“蠢貨,這小子隱忍到現在,必然是爲了坑害我們,這樣的傢伙你還敢跟?萬一這次他站的地方還是錯誤的怎麼辦?”
洪城的一聲蠢貨讓池洪明面色一寒,結果洪城的聲音再度傳來:“如果你想死在這就趕緊滾出去死,我沒時間跟你爭吵。”
池洪明臉色更加難看,他卻更知道現在絕對不能發怒,畢竟其實他心裡也很清楚在這個時候跟洪城理論這些完全就是找死的行爲。就在他剛纔愣神的功夫,洪城已經在他們面前豎起了一面巨型的戰盾,這面盾牌之大讓池洪明看到之後忍不住發愣,他想不明白一面至少三丈長兩丈寬的盾牌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拿得起來的。但當他看到那面戰盾忽然發出一道紅光,然後竟然有另外一道虛影從戰盾裡浮現出來,最後在戰盾靠前一段距離的地方形成了一面紅色光盾後,他才明白洪城在做什麼。
“我該怎麼做?”池洪明終於後知後覺的說道,而在這個時候岩漿已經將他們吞沒,多虧了那一面紅色光盾已經提前形成,靠着這一面更大的紅色光盾,岩漿竟是真的被硬生生的分成兩股,然後從這些傢伙的身邊朝着山下流淌而去,在此期間,一些反應不及落在最後的池家修士還是被之後又合爲一股的岩漿燒死,而另外一些因爲驚慌跑出去的池家修士也同樣沒能倖免於難。
如此也起來,本就剩下不多的池家修士竟然在這次的混亂中又死了幾十個,看到這樣的情況池洪明對韓梟的仇恨變得更濃起來。
“看到那些光點沒有,往那些光點裡輸送靈力就可以,只要靈力不斷,光盾就不會破。”洪城看到池洪明竟然在這個時候還只是想着去仇視韓梟,終於憤怒的吼了起來:“其他人也都過來輸送靈力,低階修士輪番上來,感覺後繼無力就換下一個,岩漿衝擊不過半柱香時間,很快就扛過去了。”
洪城的命令在這個時候起了決定性的作用,開始不斷有修士上前輸送靈力,畢竟看到有了活命的機會,這些人當然不會放過。
池洪明作爲在場僅有的兩個通玄境修士之一,自然當仁不讓的成爲了輸送靈力的主力,到這個時候他終於有機會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韓梟,周圍雖然都是岩漿,但他眼睛裡的火焰卻好像比岩漿還要洶涌。
“等這些岩漿過去的,我一定要生生撕碎了這小子。”池洪明無比惡毒的盯着遠處的韓梟罵道。
洪城甚至沒去看韓梟,只是冷眼看着池洪明,好像看白癡一樣看着他,說道:“我終於知道你們這些東方人爲什麼會輸給我們了。”
“什麼?”池洪明忽然一愣,扭頭看向一旁的洪城:“你說什麼?”
“你們真的差太多了。”洪城很直接的說道,眼睛裡充滿厭惡:“你們除了內鬥在行,其他什麼都不行。”
“你再說一遍?”池洪明惡狠狠的盯着洪城質問起來,他們池家雖然已經投靠西方,但不代表他可以被洪城這樣羞辱。只是讓池洪明十分無奈的是,洪城在說完這一切後卻沒有再多說一句,看起來好像是被池洪明一番質問說的啞火,但他眼中的濃濃不屑卻直接把他的心聲透露出來,他是根本不屑於跟池洪明動手,更何況還是在這個時候。
從岩漿靠近,到自己忽然動身跳出陷阱,再到遠處那一面紅色光盾忽然豎起來,一切發生的極快,其實也就是說幾句話的功夫,但就是這麼短的過程,韓梟卻看到了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在危機出現的時候,池洪明只知道仇視自己,身爲主將他竟然不知道去想着解決問題,更沒有去約束自己的手下。
同樣是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池家修士一個個都表現的極爲不堪,逃跑的逃跑,躲閃的躲閃。反觀那些西方海盜,卻在危險出現的一瞬間馬上看向那個紅髮大漢,而在紅髮大漢拿出戰盾後,這些人馬上堅定不移的跟了過去躲在他身後,結果大難來臨的時候,一個西方海盜都沒有死,反而池家修士因爲沒有規矩死了大半。
低階修士之間的差距就已經如此之大,這其實才是韓梟最頭疼的一點,看起來好像是池家修士不濟,但這卻似乎是東方修士和西方修士之間的真實寫照,相比之下,池洪明和洪城之間的差距其實反而不值一提。這不過就是一個廢物和真正強者之間的巨大差距。
看着現在正主持着戰盾防禦的紅髮大漢,從始至終他甚至都沒有看自己一眼,韓梟對他的忌諱卻不知道比對池洪明的忌諱要多多少,現在始終盯着自己看的池洪明在韓梟眼裡簡直就是跳樑小醜,可是那個西方紅髮海盜卻是真正毒舌一樣的男人。
“不行,必須得想辦法消耗他們才行。”韓梟暗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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