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梟在不斷排毒,樣子雖然駭人,但效果卻十分顯著,這樣的經歷對他來講也早已經輕車熟路,在過去的十三年的時間裡已經有過數百次這樣的事情發生,甚至有很多的時候韓梟單純的就是爲了看身上的神文,就會在相對安全的時候讓自己體內的陰煞之氣爆發,然後在排毒的時候去參悟神文。
事實上,到了現在韓梟體內的陰煞之氣雖然仍舊是束縛韓梟的一個桎梏,但卻已經相對可以控制,並且對於控制陰煞之氣的爆發,韓梟也已經有了十分豐富的經驗。只是雖然這個過程對韓梟來講十分熟悉,但在遠處觀望的那些修士卻都感覺十分的不可思議,許多人甚至看向韓梟的時候眼神裡會流露幾分畏懼的目光,就好像看怪物一樣。
只是不遠處被困在地皇榜周圍的血魔老怪現在的下場卻更加悽慘,他的身體分散成血球之後反而徹底墜入深淵,那些死靈完全就好像是看到了世上最美味的食物,爭先恐後的在吞噬那些精血。看着眼前的情況,甚至就連那條黑龍都感覺有些不妥。那些死靈現在是看到血魔老怪的精血,只認準了那些精血,自然是隻盯着那一處,但那些精血早晚會有被吞噬完的一天,血魔老怪這個當年的絕世強者,在沉睡了萬年之後不管有多少不服,今天也終究是要葬身在這裡了。
可是等到血魔老怪被幹掉之後,這些死靈又該由誰來收服?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慢慢的,血魔老怪身體分散的那些血球越來越少,那些死靈捕捉不到精血之後就開始變得越來越狂暴,死靈本身就是鬼臉的模樣,變得狂暴之後更是顯得十分駭人,他們上下的紛飛亂竄,可是卻始終飛不出那一層看起來好像隨時可能被擊碎的薄薄的結界。
韓梟在經過最難熬的階段之後也終於恢復過來了一些,他的眼神是鎖定在地皇榜那邊,但全部心神卻都放在自己的身上,經過排毒之後,自己的身體上又一次出現了大批的古怪的黑色紋路,經過十幾年、上百次的轉變,現在韓梟身上出現的這些黑色紋路里,已經多多少少會有一些之前出現過然後又會重複出現的神文。
對於這些重複出現的神文韓梟絕對不會放過,而對於那些陌生的神文,韓梟也會拼盡一切的去記住它們的紋路,只是神文和當初梵天給自己識海里留下的那一道玄魂的印記十分相似,就算是被他深深刻在識海中,可是一旦神識轉開,就幾乎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儘管如此,韓梟還是儘可能的去嘗試記住那些神文的走向。
不遠處,那些女修士看到之前一直在痛苦掙扎的韓梟又站直了身子,並且看起來好像沒事人一樣神色自若,這個情況讓那些人更加疑惑,很快,其中一人指着韓梟說道:“楚蓉,你快看,那小子身上是什麼東西?”
被稱作楚蓉的正是這些修士裡的頭領,也就是之前一直在跟血魔老怪說廢話的那個女修士,聽到同伴的話,楚蓉馬上看向了韓梟的身上,只是這一看卻讓她花容失色:“怎麼可能?”
“怎麼了?有什麼古怪?”旁人問道。
“怎麼可能?不可能!這怎麼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楚蓉不斷的搖着頭,只是眼神卻始終死死盯着韓梟。
她的同伴都被她的這一陣陣“可能不可能”攪的腦子更亂,今天所發生的情況本來就讓人驚歎不已,現在那血魔老怪和死靈之間的糾纏還沒有徹底結束,結果楚蓉又好像在對面那小子身上看出了什麼古怪,這些修士當然無比好奇。
“他身上的那些黑色的紋路,竟然是神文!”楚蓉終於吃驚的說道,甚至因爲太過吃驚,這句話幾乎是喊着說出來的。
結果楚蓉的話十分尖銳的在場上響了起來,之前一直在沉思的黑龍也忽然一驚,馬上看向韓梟,只可惜這條強大的龍族強者似乎並不認識神文,或者說他並不認識韓梟身上的這些神文,但楚蓉剛纔的話卻還是讓他開始想的更多。
韓梟也聽到了楚蓉的話,但對此卻漠不關心,反正這些神文很快就會消失,就算是有人覬覦這些東西又如何,懷璧其罪的這種倒黴事也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更何況韓梟可不認爲對面那些人能對自己構成什麼威脅。
至於那條黑龍,韓梟想到這不禁擡頭看了上去,對於血魔老怪之前的一些說法他也已經想的很清楚,並且也看得很清楚。一直到現在爲止黑龍都在看熱鬧,肯定不是因爲實力不行,而是他確實無法離開那個無盡的深淵。看到這樣的情況,對這條黑龍也就沒什麼好忌諱的了,縱然他有通天的本事,離不開這一畝三分地,說什麼都是空談。等着收拾了血魔老怪,再等着死靈們慢慢回到地皇榜裡,韓梟就打算一拍屁股溜之大吉,怎麼會跟這個強大的存在死磕。
黑龍似乎意識到韓梟在關注他,下意識扭過碩大的龍頭也看向韓梟,他們兩個對視一眼之後,黑龍竟是忽然一笑,嘴巴里吐出一陣龍息。
看到黑龍發笑,韓梟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打怵,連忙收回眼神看向不遠處的地皇榜。
這一次他敢在這裡放出地皇榜,甚至是放出地皇榜裡的那些死靈,主要還是因爲這些年的修煉裡,韓梟對地皇榜的操控確實精深不少,最重要的還是韓梟在神文一道上的造詣提升了很多。韓梟漸漸發現,像地皇榜這樣古老的東西,一般來講在它們的身上都會看到神文的印記。地皇榜裡記載的功法,甚至就有相當一部分是用神文記載的,只是大多都是關於東黎族血脈的修煉功法,這些功法韓梟不是不能修煉,而是修煉起來速度太慢太慢,韓梟當然不會用自己弱的可憐的天賦,去挑戰那些頂級的功法。
反正仗着自己對神文的解讀越來越熟練,韓梟儘可能多的就是去解讀關於巫魂的修煉,韓梟發現,自己操控巫魂去修煉一些巫魂能修煉出來的秘術的速度是極快的,或者可以換一種說法是巫魂修煉一些特殊秘技的速度是極快的。只要是韓梟可以參悟出來,巫魂就會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修煉出來。
相對來講,韓梟發現自己就好像是一個專門負責從地皇榜裡挖掘寶藏的人,然後把挖掘出來的寶藏再轉交給巫魂這個強者,再由巫魂精準無比的把寶藏的所有優勢發揮出來,這個過程大概就是這樣,儘管韓梟感覺很奇怪,但只要巫魂沒有出現無法操控的情況,那巫魂的強大就是自己實力的提升,韓梟當然不會拒絕這樣的提升戰力的方式。
至於現在釋放出來這些死靈,則純粹就是韓梟在不斷排毒,不斷觀摩那些神文的波動的過程中,發現了一些神文在經過組合之後,就可以喚醒地皇榜原有的一些能力。比如現在,韓梟就是將地皇榜裡的一個封印空間的能力使用出來,將地皇榜裡的這些死靈仍舊封印在地皇榜周圍的結界裡,所以那些死靈被釋放了出來,但也仍舊無法衝出束縛。
當然,這種空間的封印只對那些真正被封印進地皇榜裡的生靈有效,說白了其實這就是一個建立在封印之上的封印。現在用來對付這些死靈自然沒有問題,問題是韓梟不會施展地皇榜真正的封印之術,不能把敵人直接封印進地皇榜裡,自己現在掌握的這個所謂的地皇榜空間封印也就成爲了只能封印這些死靈的雞肋法術。
當初這些死靈會被封印進地皇榜,還是謝必安的手段。不過韓梟對現在的這個收穫已經十分滿意,畢竟當初自己從帝都逃出來之後,面臨的最大難題就是陰煞之氣和地皇榜裡的死靈。事到如今,陰煞之氣固然還是一把懸在頭上的刀,韓梟僅僅是偶爾可以嘗試着把刀摘下來利用一下。可是這些死靈,在韓梟掌握了地皇榜空間封印之術之後,這個隱患倒是徹底的被除掉了。
要非得說什麼缺點的話,也就是這些死靈雖然無法衝破那個結界的封印,但也仍舊不會受韓梟的半點控制,甚至哪怕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他們現在最感興趣的仍舊還是韓梟。韓梟很清楚,如果自己現在走進那個封印的空間的話,那些死靈甚至會馬上放開正在吞噬的血魔老怪的精血,然後馬上撲向自己。
所以現在韓梟要做的,就是眼睜睜的看着死靈們把血魔老怪的精血吞噬,眼睜睜的看着它們因爲吞噬了巨量的強者精血而變得更加強大,再眼睜睜的看着它們對自己嘶吼鬼叫至少七天七夜,然後才能如願以償的看到這些死靈疲憊不堪的返回地皇榜裡。
是的,這些死靈每一次被放出來,至少都要折騰七天七夜纔會因爲疲憊而重新返回地皇榜,還好這個過程對韓梟來講並不算難熬。
不過就在韓梟全神貫注的盯着自己身上的神文不斷觀摩,甚至下意識的伸手憑空亂點,不斷做着嘗試的時候,對面的楚蓉卻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疑惑,走到了韓梟身邊。
“滾開!”楚蓉剛剛靠近,就聽到一個極爲不客氣的聲音響起。
楚蓉一愣,這才意識到說話的竟然是一條長着四肢的奇怪小蛇。原本聽到那不客氣的話,楚蓉怒氣大勝,結果一看鐵錘奇怪的樣子,楚蓉反而變得充滿了好奇問道:“哎呀,這是什麼種族的妖獸?好可愛呀。”
“嗯?”鐵錘剛纔的怒吼已經讓韓梟清醒,鐵錘喊那一聲的目的也就是這個,畢竟雖然參悟神文不算閉關潛修,但在這種情況下被不熟悉的人忽然打斷,多少還是會有一些影響的。至於鐵錘爲什麼敢這樣喊,僅僅是因爲鐵錘在剛跟韓梟在一起的時候,曾很多次用這樣的方式打斷過韓梟的潛修……
被打斷的次數多了,自然也就習慣了這樣的打斷……
“你叫鐵錘,我是堂堂海龍獸,你個小妮子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罵我可愛!”鐵錘對楚蓉怒目而視,蛇信子不斷的一吸一吐,這是它陷入暴怒的表現。
“別不知好歹,人家是誇你呢。”韓梟開着玩笑說道。
“她誇你長的像個娘們,你開心?”鐵錘不甘示弱的說道。
“你看你,強詞奪理了不是。”韓梟笑呵呵的說道。
鐵錘是韓梟遇到過的所有妖獸裡,可以說是第二通靈的,在韓梟心裡最通靈的永遠還是當初的青浦。不過鐵錘跟青浦的區別就在於青浦只是能看透許多人的心思,而不會說出來。鐵錘是純粹就長了一雙碎嘴,想什麼就說什麼,說話完全不經過腦子。他們兩個相處多年,早習慣了這樣鬥嘴,但在一旁觀望的楚蓉卻看得兩眼發亮。
至於不遠處的那條黑龍,在聽到海龍獸三個字的時候,眸子裡也閃過一絲精光,若有所思的看向地面上那條長了雙腿好像人類一樣直立着的奇怪小蛇。
“太神奇了,竟然有如此之高的神智,並且還不是兇獸,這戰寵是你調教的嗎,可以把調教之法傳授給我嗎,或者你那還有沒有這樣通靈的戰寵,賣給我一隻也行。”楚蓉儼然成了一個犯花癡的小女孩,只是她花癡的卻是鐵錘,這個長相奇怪甚至有些醜陋的妖獸。
韓梟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楚蓉,之後又壞笑的看向鐵錘說道:“既然你這麼讓人喜歡,不如你就跟她混吧。”
“真的?”聽到韓梟的話,楚蓉馬上驚呼一聲,之後竟是真的要上前把鐵錘抱起來。鐵錘忍無可忍,全身的鱗片忽然一翻,又變得好像皮開肉綻一樣,樣子十分駭人,這一下給楚蓉嚇得不禁一退,看向鐵錘的時候眼神裡也多了幾分畏懼。
“滾開,老子不是戰寵,誰也不跟。”鐵錘毫不客氣的說道。
韓梟哈哈大笑,但笑過後還是開口說道:“玩笑也開過了,姑娘是不是也讓一讓?我們沒什麼閒談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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