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穿靈甲啊。”陳嬌喃喃的說了一句。
韓梟現在的表情十分精彩,似笑非笑又好像醞釀着無邊的怒火。
“這是要玩死我是嗎?”韓梟終於忍不住說道。
“要不,這次考覈就算了?”
“再看看吧。”韓梟固執的擺擺手,邁開步子朝會場裡面走去。
進入會場之後讓韓梟略感疑惑的是會場裡的情況跟預想中的有很大不同,記得剛剛報名那天就少說有數千修士匯聚而來,接連三天的時間更是足足吸引來了上萬修士報名,卻沒想到今天的會場竟是比報名當天都要冷清,這樣的情況可是太詭異了些。
“難道考覈的地方換了?”韓梟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陳嬌一樣看得一頭霧水,她可是也記得報名那天到底是多熱鬧的場面,跟司徒寒分別後她陪着韓梟報名的時候甚至足足排了一個時辰才輪到,按照那天的情況,今天的考覈怎麼都不該如此冷清纔是。但眼前的一幕不會有錯,偌大的會場裡竟然只有大概兩千多人,跟傳聞中的上萬人報名的結果相去甚遠。
跟韓梟和陳嬌他們一樣,現在趕來會場的修士臉上都不免帶着幾分疑惑,不過也有一些人臉上帶着詭異的笑意,似乎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就在韓梟和陳嬌疑惑正濃的時候,迎面過來的幾個人卻讓他們的心思馬上轉移了過來。
冤家路窄,陳家的幾個年輕修士和韓家的幾個子弟在這個時候正好都湊到了韓梟和陳嬌面前,一時間場面上的氣氛變得十分古怪起來。現在的情況是,陳家人最恨的是陳嬌,因爲陳嬌的吃裡扒外,然後也很痛恨韓梟,是他讓陳家人丟了臉。而韓家人同樣痛恨陳嬌,因爲她是陳家人。至於韓梟,他們也說不清到底是痛恨還是嫉妒。
至於韓梟和陳嬌他們兩個,在這個時候的想法倒是基本一致——在他們眼裡,眼前這些人都是蠢貨……
“韓梟……”已經養好了傷的韓君明看着韓梟,下意識想說點什麼。結果就在這個時候會場裡響起一聲悠長的號角吹響的聲音,這些天寧國的年輕修士雖然不懂號角聲的意思,但還是都很識趣的閉了嘴,包括剛剛開口的韓君明。
不多時,幾個身穿制式靈甲的修士走上了會場中央的高臺,看到這幾個人,場上變得更加安靜起來。
這幾個人,都是強者。
“初階考覈結束,諸位準備一下,今晚出發。”爲首的一箇中年修士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後他又帶着另外幾人走了下去。
忽然出現的這個情況讓本來就疑惑不已的韓梟變得更加不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嬌同樣疑惑的搖了搖頭,表示不解。
在那幾個修士離開之後,會場之中瞬間就變得雜亂不堪,人們都開始議論紛紛起來,這個情況確實大大超出了人們的預料。
人多自然口雜,很快韓梟和陳嬌也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瞭解了原因之後,韓梟頓時哭笑不得。原來是因爲報名的人雖然很多,但在報名之後得知了真正的試煉是要去安地海域之後,絕大多數的年輕修士就直接打起了退堂鼓,隨着最初一批放棄的修士出現,越來越多的人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也都同樣放棄了考覈的機會,如此一來,原本報名的一萬多人,到了今天卻已經只剩下兩千七百多人,這樣的數量甚至連最初的三成都沒有達到。
結果就是剩下的兩千七百多人全部通過初階考覈,這些人都將參加最後試煉。
在得知這樣的情況之後,許多到現在才而得到消息的年輕修士也一樣萌生退意,畢竟並不是所有年輕修士都願意冒險,甚至是冒天大的風險。對於他們這些年輕一代的修士來說,將來固然都是需要上戰場的,但最初的戰場就是安地海域,終究還是太危險了一些。
如此一來,就連剩下的兩千七百多人裡,也有相當一部分的人開始去好考覈的軍官,想要放棄考覈的機會。
“韓梟,你不去棄權嗎?”人羣中,韓君明陰陽怪氣的對韓梟說道。
韓梟冷冷瞥了他一眼,說道:“還想捱揍的話,就盡情嘲諷,我並不介意在外面面前揍你一頓。”
“你!”韓君明氣急,但很快又露出一臉冷笑:“真以爲自己很了不得了是嗎。一個筋脈緊隨的廢柴,來湊湊熱鬧就算了,真要跟出去給韓家人丟臉,你自己不覺得害臊,我們還不願意跟着你丟人呢。”
“手下敗將。”韓梟不願多做口舌之爭,只是冷哼了一句便懶得再聽韓君明聒噪。
“呵,前幾天讓你僥倖贏了一次,你就自以爲可以上天了是嗎。要不咱倆在這裡打一場?輸了的人現在就滾出會場如何?”韓君明沒好氣的看着韓梟,眼睛裡倒是充滿了戲謔的味道。
一旁的陳家人倒是饒有興致的看着韓梟很韓君明鬥嘴,畢竟看到韓家人內訌對陳家來說確實是現在來講最值得開心的事。
“好啊,那就打一場吧。”韓梟同樣面露戲謔的說道。
看到韓梟如此自信的樣子,韓君明反倒顯得有些猶豫起來,韓梟經脈盡碎的消息在韓家已經不算秘密,甚至就連陳家人都已經知道了韓梟現在的狀況,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韓梟竟然還敢應戰,韓君明再自大也忍不住開始犯起了嘀咕,不知道韓梟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着淺藍色靈甲的中年修士慢慢走了過來,在場的幾個人都下意識看向了對方。
“司徒前輩。”來人正是司徒寒,看清楚來人的樣子後,陳家一個年輕修士馬上湊了上去。
“嗯。”司徒寒淡淡應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迎上來的陳家子弟名爲陳傲,是陳家這些年來可以排得上號的年輕精銳,此人的修爲已經達到聚靈境,聚靈境一重的修爲在他們這些年輕子弟當中就已經顯得十分出衆。並且最重要的是陳傲也是一個煉器師,並且也達到了二階煉器師的程度正在衝擊三階煉器師,作爲一個天賦不錯的煉器師,陳傲自然也已經得知這次帝國海軍來徵兵的大人物裡,有一個身份超然的存在,是以剛剛看到司徒寒的時候他自然興奮不已。
“司徒前輩,聽說這些邪月軍團也打算在天寧國徵召煉器師是嗎?”邪月的態度很冷,陳傲卻毫不在意的湊上前繼續問道。
司徒寒終究不是冷傲到極點的人,聽到陳傲的話,司徒寒點點頭說道:“是的,邪月軍團這次也要擴招。”
“那,您看我可以嗎,我一年多以前就已經是二階煉器師,現在正在衝擊三階煉器師,如果可以加入邪月軍團的話,我絕對不會讓大師您失望的。”
“哦。”司徒寒仍舊平淡的說道。
陳傲不氣不餒,追着司徒寒繼續介紹着自己。在周圍的許多人都一臉羨慕的看着陳傲,而在看向司徒寒的時候,眼睛裡更是都流露出了抑制不住的敬仰之情。雖然在場的修士裡絕大多數都不是煉器師,但只要是天寧國修士,就肯定知道邪月軍團到底是多重要和強大的一個軍團。不過就算知道邪月軍團的人,也很少能認出來司徒寒就是邪月,甚至口口聲聲的說想要加入邪月軍團的人還不知道邪月到底是誰的。
陳傲終究算是一個喜歡鍥而不捨的人,追着司徒寒的時候,陳傲的嘴就沒有閒下來過。就連旁邊看熱鬧的人都忍不住想要代替司徒寒給陳傲一個機會,只可惜到最後司徒寒也僅僅是多嗯了幾聲,最終也沒給陳傲機會。
對於這樣的情況,周圍的其他修士倒是沒誰嘲笑陳傲的,華庭帝國三大軍團裡可以說是最特殊的一個存在,如果真的這麼容易就能進去的話,也就不可能有這麼神秘的名氣了。
現在不僅僅是陳傲,周圍其他人也都想抓住機會加入到邪月軍團當中,只可惜他們都不是煉器師,邪月軍團裡據說就連做飯的靈廚都是煉器師,現在這些人當然也就只能眼饞。
結果就在陳傲自以爲在司徒寒面前留下深刻印象的時候,司徒寒最終卻走到了陳嬌身邊,開口說道:“牌子給我吧。”
“什麼牌子?”看到這一幕,陳傲下意識問道。剛問完,他才驚覺自己的失禮,馬上一縮脖子躲在了一旁。
陳嬌現在已經無比興奮,再次看到司徒寒出現,陳嬌全身的氣血都好像在翻滾一樣,在華庭帝國裡邪月就是一個傳奇煉器師,莫說是他們這些小輩,就算是一些成名許久的大煉器師,在看到司徒寒的時候都不可能不激動。
激動過後,陳嬌還是鄭重其事的拿出了之前司徒寒給她的牌子遞了過去。
“確定已經做好準備了?”司徒寒又問了一句。
陳嬌重重的點頭,沒有絲毫遲疑。
“好,那就跟我走吧。”司徒寒滿意的點了點頭。
“陳嬌,你要跟邪月大師幹什麼去?”看到這一幕,陳傲終於忍不住問道。
結果陳嬌只是略顯煩躁的看了陳傲一眼,最後也沒給他解釋什麼,只是看向韓梟的時候,陳嬌顯得有些欲言又止。
“好好幹,抓住這個機會,爭取通過試煉,加入邪月軍團。”韓梟真誠的鼓勵了她一句,隨後說道:“放心吧,等我們都到了戰場上之後,如果能碰到的話我會罩着你的。”
“想辦法照顧好你自己就好了。”看着韓梟到現在還能開玩笑,陳嬌的心情也變得輕鬆許多:“那,我這就走了?”
“呵,走吧走吧,咱倆又不是真的夫妻,你正是應該多爲自己考慮考慮。”韓梟說道。
“嗯?”司徒寒好奇的看了韓梟一眼,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但也僅僅是如此而已,最後司徒寒還是揹着雙手帶着陳嬌走開。
陳嬌走後,一直看熱鬧的韓君明忍不住問道:“韓梟,那個陳家人跟着邪月大師是去幹什麼?”
“參加試煉。”
“參加試煉?”韓君明疑惑的問道:“試煉還分不同的類別嗎?”
韓梟本不願搭理韓君明,但想到身邊的陳家人,韓梟卻是笑了笑說道:“試煉自然還是去安地海域的試煉,只是這一次邪月大師親自來天寧國招收有天賦的煉器師,然後就會安排特殊的試煉方法,他已經提前選好了他看好的修士,並且給了特殊考覈的資格。陳嬌拿到了這個資格,所以現在可以跟着邪月大師去慘叫特殊的考覈。”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小子就是在胡說。”聽韓梟說完,一旁的陳傲馬上搖頭說道:“邪月大師怎麼可能選中陳嬌,她陳嬌算是個什麼東西。”
聞言,原本就不是很開心的韓梟忽然眼神一冷,直直的看向陳傲說道:“你說什麼?”
忽然被韓梟的陰冷眼神盯上,陳傲先是一陣窒息,之後意識到眼前的韓梟到底是什麼狀態後,他馬上凶神惡煞的說道:“跟我說話客氣點,小心我一個不小心把你給弄死了。”
“你現在就不小心一個給我看看吧。”韓梟斬釘截鐵的說道。
陳傲的氣勢頓時變得更加驚人,氣急敗壞的看着韓梟,咬牙切齒的說道:“小子,真以爲我不敢殺你?”
在陳傲威脅韓梟的時候,一旁的韓君明反而也跟着嘲諷起來:“韓梟啊韓梟,膽大和狂妄可不是一個意思,你小子是不是真的有些狂過頭了。”
聽到陳傲的威脅的時候,韓梟其實並沒有多大反應,但在聽到韓君明的話後,他卻忽然雙眼赤紅,死死的盯着韓君明說道:“你的腦子裡裝的都是屎?”
“什麼?”韓君明難以置信的看着韓梟。
“我說你的腦子裡都是屎是嗎?同爲韓家人,非要在外人面前讓人看笑話?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在陳家人面前你也如此?安地海域爲什麼會失陷,你自己不清楚嗎,若不是陳家人的背信棄義,我們韓家數萬兒郎會葬送在那片海域當中?蠢貨!”韓梟極度不客氣的說道,可是一番話說完之後,卻讓韓君明啞口無言。
誠如韓梟所言,若不是因爲陳家的背叛,安地海域絕對不會成爲如今這個情況,再不濟也最多就是海域無法控制,但韓家修士也一樣可以從裡面撤出來。但現在就因爲陳家的舉動,韓家損失數萬兒郎,這是根本無法爭辯的事實,韓君明在這個過程裡想了好多好多想反駁的藉口,最後卻只能臉色憋得通紅的尷尬站在原地。
陳傲冷笑的看着韓梟訓斥韓君明,剛想開口繼續嘲諷幾句,卻聽韓梟忽然說道:“是想打一場是嗎?”
“啊?”陳傲沒料到韓梟忽然忽然這麼說,反應過來之後馬上笑了起來:“好啊,那就打一場,正好沒機會打初階考覈,我正顯得手癢呢。”
看到韓梟竟然主動挑戰陳傲,周圍的人都感覺韓梟完全就是瘋了。也許韓梟還不算是在整個雙龍城裡都出了名,但至少圍在這裡的人裡有許多都是知道他的事蹟的,其中最大的特點自然就是他在陳家一場大戰後已經經脈盡碎,一個經脈盡碎的人竟然要向聚靈境一重的修士主動發起挑戰,這不是找死這是什麼。況且其實就算他沒有受傷,以他的實力又怎麼可能會是陳傲的對手。
韓君明好多次試圖張嘴,但欲言又止幾次之後還是很識趣了憋了回去。他自是恨不得看到韓梟死在這,但想到韓梟剛纔說的話,他又有些動搖,如果在自己在場的情況下,還讓別人把韓梟殺了,這件事可真的說不清道不明瞭。
不過就在韓梟和陳傲劍拔弩張的準備動手的時候,一隊修士忽然趕了過來。一看他們身上的制式靈甲,就能分辨出他們都是正規的帝國海軍修士。這些修士的修爲都不算高,甚至隊伍裡還有鑄骨境修士,但當他們成隊出現的時候,整體的氣勢卻是不同的。
氣勢帝國海軍在各大分封國中徵兵,說是徵的是兵,實際上就是在徵召將來的將領。不過當這些年輕修士還沒有成長起來之前,在帝國海軍面前還是顯得稚嫩許多。
帶隊的一個將領一臉怒氣的看着韓梟和陳傲說道:“還想參加試煉的話,就老老實實的給我在這呆着,敢惹事的傢伙,我一定會讓他知道後悔。”剛說完,他又馬上補充了一句:“不管你們是什麼什麼狗屁的大家族子弟,在這裡都得聽老子的,明白了嗎?”
這個海軍將領的一番話過後,場上的氣氛再次變化,有這個煞星在,韓梟和陳傲今天的這一架卻是說什麼都打不起來了。那將領看到兩邊的人都安靜了下去,這才滿意的哼了一聲,又馬上帶着人走開。
陳傲臉色鐵青的看着韓梟,很顯然現在不能對韓梟出手,讓他感覺無比憋悶。盯着他看了許久,陳傲才終於說道:“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