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逃跑這個說法,宋傑感覺已經十分陌生,自從他得到幻靈鏡開始,就已經很久沒有逃跑過。≥,雖然幻靈鏡本身就是一件逃跑用的法寶,但在宋傑的鑽研之下,卻將幻靈鏡的作用發揮到極致。要知道,在他所在的家族,宋傑之所以可以憑藉通玄境的修爲站在頂層,靠的可不是溜鬚拍馬,而就是靠自己手上的幻靈鏡。
幻靈鏡是一件上古法寶,並且是一件威能已經丟失大半的法寶,但宋傑得到之後卻絲毫不“嫌棄”這件已經破損的上古法寶,結果在長時間的煉化和孕育之後,倒還真的讓他發現一些與衆不同的東西,這個與衆不同的存在就是幻靈幻境,顧名思義,就是用幻靈鏡打造出來的一個幻境,韓梟之前之所以會被宋傑悄無聲息的靠近,甚至被周圍的修士一點一點的包圍,就是因爲宋傑手上的那一件幻靈鏡。
好多年來,宋傑就憑着手上的幻靈鏡不知道已經滅掉多少敵人,甚至他身邊的手下也都已經死了一波又一波,但是雖然死人如流水一樣在自己眼前飄過,這些都跟宋傑沒有多大聯繫,他始終最在乎的永遠都只是自己可以通過這一戰得到多少戰功,而這一戰之後自己可以從家族當中得到多少好處。
之前在意識到有人靠近,偷看他們培養大眼怪的時候,韓梟就是意識到立功的時候肯定又來了,在宋傑看來韓梟就是其他家族同時送進來的打算搶奪聖山的強者,這樣的傢伙只要可以幹掉,且不提他的身份是不是很重要,可以不可以換戰功,就只說他身上的好東西就是宋傑絕對不願放棄的。只是沒想到,最初在宋傑看來不過就是一個打劫的對象,現在卻成爲了他噩夢一樣的存在。
“跑啊,怎麼不跑了?”宋傑只感覺全身冰冷,在他面前的那個年輕人現在眼神裡充滿戲謔,看起來就好像是在玩弄一個小寵物一樣,但當宋傑想到對方看的人是自己之後,恥辱和憤怒卻又馬上席捲了他的心頭。
但看着手上已經黯淡無光的幻靈鏡,宋傑卻心如死灰。幻靈鏡竟然就這樣被破了,並且是徹徹底底的被破,看着已經徹底失去靈性,再沒有半點回應的幻靈鏡,宋傑感覺自己的心都好像死掉了一半。這件法寶已經陪伴了他很多歲月,憑着這件法寶他也擊殺過不少強敵,甚至他都曾跟化神境強者對抗過,而憑着幻靈鏡的威力他也可以跟化神境修士分庭抗禮。
可是回想着剛纔那一瞬間的變故,宋傑就感覺陣陣後怕,再看向韓梟的時候眼神裡都已經充滿絕望。而就在宋傑想着這些的時候,他就感覺眼前一花,然後剛纔那熟悉的一幕再度出現,自己再一次被對方一隻大手死死攥住,可是現在對方還沒有發力,他卻已經手腳冰涼的徹底放棄抵抗。
“大人,我不打了,我告訴你我們主帥在哪裡修煉,你放過我一條生路吧,怎麼樣?”宋傑好像死狗一樣耷拉着腦袋,根本生不起半點再想跟韓梟對抗的想法,甚至直接開口投降。
“你們主帥?”韓梟聽到這樣的說法不禁一愣。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可以看得出來對方已經徹底放棄抵抗,只是對方放棄抵抗的方式有些奇怪,主動供出來的竟然是他們的主帥:“你的主帥是誰?”
“端木晴。”
“端木晴?”聽到這個名字韓梟的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但很快他自己就恍然大悟的說道:“我明白了,你們宋家跟端木家是一起聯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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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梟感覺手上被自己抓着的這個修士似乎在搖頭,只不過搖頭的幅度很小,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隨後聽他說道:“其實我根本不姓宋的。”
“那你姓什麼?”韓梟下意識問道,然後馬上想到關鍵,又追問道:“難道你也姓端木?”
“是的,我就是端木家的人,不知道前輩找我們端木家有什麼事情,不過想來前輩大人想找我們做的事情肯定不是我可以做主的,所以我可以幫前輩引薦,帶您跟我們主帥見面。”“宋傑”,不,是端木傑現在十分平靜的說道,不過韓梟聽得出來他的語氣之中不免多了幾分緊張,他現在其實還是想求饒的,但他是聰明人,知道現在單純的求饒肯定沒有意義,最好的做法就是做出有價值的事情來。
這一點倒是讓韓梟對端木傑的看法多少有了一些改觀,怪不得之前這個傢伙敢過來找自己麻煩,想來他當時還真的不是就爲了找樂子,他肯定真的就是打算殺人越過,把自己身上的寶貝拿走,剛纔纔會出手,而現在看到沒有機會得手,轉而直接就開始求饒,甚至不惜出賣自己主帥的利益。
面對叛徒,韓梟一向是深惡痛絕的,但是叛徒這個存在永遠都是讓人又愛又恨的,每一個人都會無比痛恨自己陣營當中出現的叛徒,自古以來不管是修煉界還是俗世之中,一旦是叛徒被人抓住,下場必然十分悽慘。但這個世上總是有人會喜歡叛徒的,那就是敵人。韓梟現在的目標就是端木家的女修士,那個化神境修爲的女修士,而現在正愁找不到端木晴的時候,卻遇到了端木家的一個叛徒,這樣的一個叛徒,韓梟又怎麼可能不喜歡。只是到了現在,韓梟更喜歡的還是他說出來的出賣端木晴的消息。
端木傑果然沒有讓韓梟失望,他在韓梟的手上根本沒有掙扎一下,他的身材其實是很魁梧的,但在同樣身材魁梧的韓梟面前他卻顯得瘦弱了幾分,韓梟提着他就好像是提着一條小狗一樣慢慢的朝着不遠處的那個祭壇走去。之前看到這個祭壇的時候韓梟就感覺有些恐怖,而到了現在他才明白原來是因爲祭壇當中有人正在修煉,並且修煉的還是邪修功法。事實上這次端木家的這些人悄悄潛入這個山谷之中,他們暗中抓捕那些進來試煉的年輕修士的手腕也極爲高明。
這纔不過是第一天而已,韓梟破開這個祭壇的時候就在祭壇當中發現了不下數百具身體,這些屍體顯然都被拿來修煉邪修功法,成爲了爐鼎之類的存在,這樣的事情很難衡量,不知道這些人被折磨致死的人慘,還是那些被大眼怪活活吃掉的修士悽慘,但不管怎麼說,現在看着端木家修士的所作所爲,韓梟原本心裡的那一點點愧疚現在也已經蕩然無存。韓梟不歧視邪修,但也不代表他喜歡邪修的那種修煉方法。
端木家在這裡建起來的祭壇其實不過就是看起來十分宏偉,當這個偌大的祭壇被韓梟三下五除二的用地靈碑砸碎之後,周圍的其他端木家的修士也都看得目瞪呆,其實別說是他們,就散是空明二老現在多多少少也有些走神,他們忽然想到不久前在京華城外的水域之上韓梟跟黑聖龍之間爆發的大戰。當日那一戰他們就在旁邊觀戰,只是當時他們下意識的想法卻就是韓梟的母親是在暗中幫助韓梟,甚至是暗中輸送給韓梟力量,才能夠讓韓梟跟黑聖龍正面抗衡,但現在看來,他們卻是小瞧了韓梟。
不管是這個祭壇,還是之前韓梟破掉的幻靈鏡,都算得上是很精銳的存在,但在他手上卻就好像是一件玩具一樣,被輕輕鬆鬆的就給幹掉了。
祭壇破開之後,韓梟他們看到一個女人正盤坐在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土臺之上,這個女人現在已經睜開眼,但是她卻一動不動,一臉冰霜的看着眼前的這些人,韓梟跟她對視了一眼,一眼就認出這個女修修煉的邪修功法應該是極爲陰毒的那一種,韓梟在她的身上甚至都已經感受到了天華族魔女的那種味道,當然也僅僅就是相似而已,眼前這個女修士的實力跟天華族魔女實在相差太多太多。
想到這的時候韓梟忽然有些走神,他忽然想到如果現在有機會將天華族魔女的**弄到手的話,那可是真的賺大了,如果可以用天華族魔女的**幫秦無月移魂的話,那肯定是可以達到十分驚人的程度,甚至秦無月完成一次脫胎換骨的蛻變也不是不可能。只可惜,那不過就是一個美好的願望而已。
“這……這就是我們主帥端木晴。”端木傑自然也看到了祭壇被破之後,被迫暴露出來的端木家主帥端木晴,而聽到端木傑的話,端木晴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是被人出賣了,不過她看向端木傑的時候卻竟然仍舊是一副平靜的表情,只是眼神裡充滿了怒火,這樣的情況讓韓梟多少感覺有些怪異,端木晴要說沒有怒氣的話,他現在的眼神裡的怒氣甚至讓只看到都有些心慌,但偏偏她的表情卻十分的平靜,看起來就好像是對身邊的事都漠不關心,無悲無喜似的,這樣複雜的表現就先讓韓梟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我果然沒有猜錯,端木家的族人若是會出現叛徒,肯定不會少了你端木傑。”端木晴始終沒有站起來,現在仍舊一臉平靜的看着端木傑說道。
看得出來端木晴現在並不是真正的平靜,她在跟端木傑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已經顯得有些異樣,而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韓梟馬上看向端木晴,發展端木晴現在的眼神之中竟是微微閃過一道黑芒,不過這道黑芒並沒有從他眼神裡飛出去,但韓梟卻已經感覺到手上的端木傑似乎有些不老實了。
韓梟忽然伸手將地靈碑狠狠插在地上,地靈碑插進地面之後瞬間便有數道裂痕出現,然後這些裂痕很快向四面八方滿眼過去,不過這些裂縫並沒有蔓延到端木晴身前,甚至連一半的距離都沒有,但在此時被韓梟抓着的端木傑卻忽然“啊”了一聲,全身一陣哆嗦,竟是好像從某種幻境當中剛剛掙脫出來。
在韓梟見識過的場面中,幻術應該可以算得上的是比較特殊的存在。而在韓梟見識過的修煉幻術,或者說是邪修邪術的修士當中,永遠繞不開的一個人就是天華族魔女。那魔女的手段纔是真正的登峰造極,而剛纔端木晴的手段似然也很不俗,但在韓梟眼裡卻根本不值一提。
在看到端木傑被驚醒的瞬間,端木晴看向韓梟的眼神也都已經變得有些異樣,甚至其實是充滿恐慌的,她沒想到韓梟竟然會是如此強勁的一個對手。
“不錯,通玄境修爲就可以有這等手段,老身倒還真是第一次見。”端木晴仍舊端坐在土臺之上,好像點評晚輩一樣雲淡風輕的說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剛剛從幻境當中掙脫的端木傑卻忽然說道:“大人,現在這個老東西是根本不能亂動,她剛剛煉化血煞之力,短時間內必須要保持一動不動的煉化,否則的話她就有可能會被血煞之氣反噬,這個時候是她最脆弱的時候,大人現在不動手更待何時?”
忽然聽到端木傑冒出這樣一番話,韓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而對面的端木晴卻終於色變,再看像韓梟時她的眼神便已經複雜到極點,有震驚,有恐慌,有說不清的難以置信甚至還帶着幾分求饒的意味。當韓梟看到這個眼神的時候,他對端木傑的已經信了五分。
能夠達到五分的程度,這就已經相當不錯了,至少在韓梟這邊而言是如此。
可以想到,剛纔那一瞬間端木晴對端木傑施展的幻術肯定是十分歹毒的,否則的話不過是剛剛陷入幻術沒多久的端木傑怎麼都不應該在剛剛掙脫的時候就馬上爆出端木晴現在巨大的破綻。
這個時候就算是那些跟着端木傑一起投降的端木家修士現在臉上都閃過一些愧疚,畢竟不得不說這樣的做法真的是太過可恥了,只是很遺憾,韓梟固然也看不起這樣的無恥,但現在這份無恥卻是十分需要的。
抓着端木傑,韓梟笑眯眯的說道:“再說說看,她還有什麼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