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見和齊礡再次回到屋裡的時候,華娘已經吃過了‘藥’,又睡了過去,那芳兒見到他們回來,馬上又垂淚啜泣,齊礡挑了挑眉,什麼也沒說,只是‘交’代了魯伯幾句,便道天‘色’不早,牽起初見離開了莊。
初見看了芳兒一眼,心裡無奈嘆息,這芳兒對齊礡的心思不管是真是假,這樣哭哭啼啼博取同情實在不是一個聰明的作法。
華娘對齊礡有恩沒錯,芳兒若是想用她母親這個恩情來得到齊礡的憐惜,她就不自量力了,齊礡敬重華娘,是他本心,但華娘怎麼說也只是一個服‘侍’他的‘奶’娘,說到底,是一個下人,當初替齊礡試菜那是應該的,是她該做的,相信華娘自己也是清楚的,所以纔沒有用這件事來讓齊礡收了芳兒。
只是這芳兒有些認不清事實了。
回去的上,初見本來想問他關於老王妃老王爺和杜夫人人之間的故事,不過後來想了想,這些事情還是以後自己慢慢觀察,齊礡既然認爲杜夫人是個真心爲了王府的人,她又何必在這個時候引起他的狐疑呢,她也只不過才遇到杜夫人,對她真正的爲人如何,還是不清楚的,一切都要等以後她去了解。
“在想什麼?”耳邊傳來齊礡醇厚的聲音。
馬車轆轆輾轉,夕陽已經西下,‘豔’麗的紅霞染滿了半邊天,初見撩起窗簾看着外頭,在聽到齊礡的聲音後,纔回過頭,對他微微一笑,“想你!”
齊礡低笑出聲,低頭‘吻’了‘吻’她的‘脣’,“我不是在你身邊麼?”
初見睨了他一眼,他還真以爲她在想他了,不過她想的確實與他有關,那華娘看起來時日不多,只怕齊礡的心情會難免低落的吧?“齊礡……”
齊礡應了一聲,看着她突然認真嚴肅的小臉,“怎麼了?”
“那個……”初見支吾着,想着該怎麼勸慰他,“華孃的事並不是你的錯,你……”
齊礡笑了笑,‘揉’着她的手臂,低聲道,“傻丫頭,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華娘始終是爲了我才中毒,她如今這樣,多半也是因爲我,我會覺得難過,那是正常的,但這並不會影響到我們,人生短短數十年,生老病死誰也控制不了,在戰場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了。”
初見緊緊抱着他,因爲他的豁達樂觀感到欣慰,也因爲他的勇敢而感動,這麼優秀的一個男人竟然是她的,她真的很幸運。
“齊礡,我有沒告訴過你,能遇見你,我真的很幸福,就算之前遇到的所有的不公平都因爲你而感到滿足,我再也不怨老天了。”初見哽咽地在他懷裡說着。
齊礡揚起‘脣’瓣,無聲笑着。
他們回到忠王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初見一進後‘門’,就見到靈‘玉’手裡執着燈籠急忙忙跑來,“二姑娘,您可總算回來了。”
初見訝異看着靈‘玉’,“怎麼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靈‘玉’有些委屈地看了初見身後的齊礡一眼,“二姑娘您出去怎麼不帶上奴婢呢?”
初見笑道,“也不是去哪裡,就是出去走了一圈。”
靈‘玉’道,“老爺找了您幾次了,今天是夫人第一次回孃家,老爺要大家都一起到他屋裡吃飯呢。”
初見呀了一聲,“我竟然忘記這件事了。”
“老爺說了,若是您回來了,就趕緊去他屋裡,還請王爺一同過去。”靈‘玉’道。
初見回頭看了齊礡一眼,挑眉問靈‘玉’,“這不是家宴麼?怎麼齊礡也要去?”
靈‘玉’笑道,語氣有些揶揄,“老爺說了,反正王爺和自己人也沒多差別。”
初見小臉微微一紅,瞪了靈‘玉’一眼,不用回頭她也知道齊礡現在一定在笑她。
到了老爺的屋裡,燈火明亮,笑聲不斷溢出,其中以老爺的笑聲最爲響亮,本來沉寂的大屋今晚是熱鬧的,雖然二舅父夫‘婦’和舅父不在,但大家還是很開心,這麼多年了,老爺是第一次笑得這麼開懷。
他們圍坐在一張大桌邊,老爺坐在位,大舅父坐在他左手旁,母親坐在他右手旁,初見和齊礡坐在‘玉’夫人旁邊的兩個位置上,一切看起來那麼和諧溫馨。
初見突然覺得,所謂幸福,約是如此了吧!
和家人坐一起,開開心心吃一頓家常便飯,便是幸福。
看着每一個親人臉上純粹的笑容,聽他們講着各自身邊發生的小趣事,這也是幸福。
外翁和母親能重新修復父‘女’關係,這對所有人來說,難道不是幸福麼?
幸福美滿的家庭,就是這樣的了。
不是父母各自歡樂留下年弱幼‘女’的家庭,不是寵妾滅妻漠嫡生‘女’兒的家庭,真正的家庭當如此,其樂融融,彼此眼中都有關心,不必說出來,可是你我都知道。
看着外翁和舅父舅母明亮的笑臉,初見突然想,要是能不要回‘玉’家就好了。
不過,這也只是初見的奢想罷了,家宴散席之後,‘玉’夫人便對初見說了,要初見明日與她一同回‘玉’家,雖然這個時候回去一定會和‘玉’雲生有爭執,但也是要面對的,且如今初見即將和齊礡定親,按照俗例,她是不能留在忠王府的,必須要待字閨中。
第二天早晨,初見和‘玉’夫人與老爺請安之後,便告辭準備離開忠王府,大舅母和舅母自然是捨不得她們,殷殷‘交’代了以後要經常過來,否則定不會放過初見她們之類的話,聽得‘玉’夫人母‘女’二人心中一暖。
挽着初見的手,衛氏一相送他們走出大‘門’。
“初見,昨日那件事,想必老王妃和昀王這會兒已經知道了,這兩日王府定有閒語會傳出,你若聽了,也只當沒聽到,知道麼?”衛氏低聲‘交’代着初見,昨日她暗中收買了昀王府一個婆,將初見在麗人坊遇到杜夫人的事情傳了出去,相信很快就傳到兩位主耳裡。
初見想起齊礡小時候的事情,有些擔心道,“能會有什麼閒語,只怕到時候老王妃反而會認爲是我們心術不正。”
衛氏笑道,“你當舅母糊塗了不成,既然用了手段,自然不會讓人知道多,放心吧,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們傳出去的,當時那小‘花’園也不止我們在那,雖說與那些人距離較遠,可誰也不能保證她們聽不到的。”
初見笑了笑,“要是我們誤會了杜夫人呢?”
衛氏白了她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看她樣就知道不是誤會,而且就算她沒有什麼惡意,但也要有些防範的不是?”
初見想了想,嘆道,“想不到只是定親就已經要想着如何防範他人算計,將來豈不是要面對的更多?”
衛氏拍着她的手背柔聲道,“初見,這些都是每個‘女’必須面對的問題,就算只是嫁入平常姓家,也要面對許多複雜的關係,有時候即使你不去算計別人,別人也不會因爲你的退讓而放過你。”說完,衛氏無奈一笑。
初見眨了眨眼,舅母說的這些她都是明白的,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人與人之間都存在一種利益爭奪關係,這是千年不變的,不過舅母怎麼好像體會頗深的樣,難道在忠王府也是要面對這些?“舅母,難道您和其他舅母之間……”
衛氏怔了一下,然後嗔了初見一眼,笑道,“這些都是以前舅母在孃家的時候看明白的,如今在忠王府你幾個舅父都沒有小妾,大家相處也是好的,但這寧城有多少個大宅‘門’能像忠王府這般安寧的?又有多少個男人能像你舅父他們只娶一妻的?”
初見聽了,爲贊同地猛點頭,她的個舅父還真是裡挑一的好男人,“舅母,您能嫁給舅父還真是撿到寶了,不,是個舅母都撿到寶了,嘿嘿,我個舅父可都是好男人呢。”
衛氏看向前方‘玉’夫人和她身後的燕束,嘆道,“你母親本也可嫁個好男人的!”
初見擰起眉心,如果母親當初嫁的是燕束,也許如今也是像舅母她們一樣幸福啊,哎,不過母親好像對燕束真的沒什麼感覺的樣。
“舅母,您說,燕大叔會不會介意母親嫁給了我父親呢?如果……我只是說如果,如果我母親不是‘玉’夫人,燕大叔是否願意和我母親那個……”還沒說出來的話被衛氏驚愕的眼神看得吞回了自己肚裡,初見呵呵乾笑着低下了頭。
衛氏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在初見耳邊道,“這個我和你舅父也曾經考慮過,不過一切還是要看你母親的意願。”
咳咳,初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瞪圓了眼無語看着舅母。
衛氏輕笑出聲,她們已經走出了大‘門’,她沒有再說什麼便將初見送上了馬車,‘玉’夫人含笑與兩位嫂道別,對燕束則是淡淡笑了笑,便放下了車簾,吩咐車伕啓程。
差不多響午的時候,初見她們就到了‘玉’家大宅,夏‘玉’和燕紅幾個丫頭已經在‘門’口等着她們,見到初見都很開心,手腳麻利地將初見和‘玉’夫人的東西都搬下馬車,叫了幾個婆先拿到院裡去,麗娘扶着‘玉’夫人的手上了臺階,兩人都有些憂心對視一眼,那‘玉’雲生這個時候應該不在家吧?
初見跟在‘玉’夫人身後,和夏‘玉’她們說說笑笑地進了大宅,在經過正廳的時候,那‘玉’雲生正坐在正廳位,目光寒冷地瞪視着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