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你從哪兒鑽出來的,我和搖光……正在商量軍機大事,你這樣抽冷子冒出來,會嚇着別人的知不知道?”
他一邊說,一邊給叔孫搖光拉上胸襟,遮住胸前若隱若現的春光,然後若無其事地把她的翹臀從自己大腿上移開,讓她坐到旁邊的車轅上。
叔孫搖光本來羞的無地自容,季孫小蠻則像捉姦在牀似的得意洋洋,可是慶忌一臉正氣,說的義正辭嚴,兩個女孩兒看着他都有些發呆了。她們從來不知道,慶忌的臉皮原來比姑蘇城牆還要厚三尺。
“來,這邊坐!”慶忌拍拍他左腿邊的地方,小艾剛剛有些猶豫,慶忌已經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這次魯國使節來,從他那兒得到一些魯國的消息,和你們都有些關係,正好說給你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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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孫小蠻一聽,便乖乖地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了下去。慶忌得意地一笑,隨即肋下一痛,原來被右手邊的叔孫搖光悄悄擰了一下。
“魯國那邊,有什麼事情?”第一個發問的,反倒是叔孫搖光。雖說負氣離家出走,可要說她絲毫不牽掛家中,那就是違心之論了。只是父親雖一向驕縱,她卻從沒做出過這樣過激的事情,心中難免有些忐忑,平素頗有些怕聽到家中的消息,此刻慶忌主動說起,她纔有些按捺不住了。
“這次的使節,是令尊叔孫大夫的人,他仍掌握着魯國的外交大權,雖說孔丘纔是大行人。”慶忌頓了頓,低聲道:“令尊是聰明人。他雖沒有明白的對我說什麼,但是他派了使節來,而且點明瞭是出於他的授意,我就已經明白他地意思了。你可以放心了,令尊不會怪你。”
叔孫搖光有些擔心地看着他:“你……會不會怪他?”
慶忌注視着她。忽然輕輕笑了:“我不會,比起這世上大多數做父親的,他已經做的很好了。何況,我要娶的是你。又不是他,總不能一味記着丈人的不是,對不對?”
叔孫搖光“噗哧”一聲笑了,她舉起手,嬌嗔地向慶忌打下去,手舉起時很快。落下去時卻輕輕地。落在他的掌心,手掌相扣,目蘊情意。
季孫小蠻輕輕扯扯慶忌的衣襟,問道:“喂,你說和我有關的,是什麼事?”
慶忌轉過身,說道:“魯君登基,不能沒有夫人,大行人孔丘已從曹國聘來公主。爲魯君夫人。”
季孫小蠻聽了先是一怔,隨即如釋重負地道:“他聘了夫人就好,這算什麼和我有關地事?”
慶忌一笑,又道:“齊魯戰事膠着,齊國國力強大,雖然佔了上風,但是因爲齊國內部晏相與五大世族間勾心鬥角,很難形成合力一致對外,齊國國君有意罷兵。目前正派人與魯國秘密商議罷兵事宜。大行人孔丘意欲藉此與近鄰齊國修好。已向齊國國君提出再納齊君之女爲君夫人,兩家結成姻親。從此休兵罷戰。這都是叔孫大人的特使私下交待給我的。
三桓世家擔心國君與曹國、齊國先後結親,成了齊曹兩國國君的女婿,會變得越來越不好控制,因此極力反對。有一日姬宋酒後說道,他這一生,最爲喜愛的只有小艾一人,若你肯回到他的身邊,他不惜一切,仍要扶你做正夫人。因此,季孫大人仍想把你嫁給姬宋,自從你在我身邊地消息傳開,謠言滿天飛,姬宋認爲是我誘拐了你離開魯國,現在對我可是恨之入骨了。”
他笑了笑,問道:“你聽清了,姬宋可不怪你離家出走,只管我慶忌誘拐了無知少女,如果你要回去,他……”
“我纔不要回去!”季孫小蠻脫口說道。
慶忌目光一凝:“那麼,你是要留在我地身邊?”
季孫小蠻的俏臉騰地一下紅了,她未料到慶忌問的這麼直接,旁邊有個叔孫搖光正瞪圓了杏眼看着,叫她如何回答?一時間,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季孫小蠻只急出一身大汗慶忌看出她的窘態,呵呵一笑,把她柔軟的小手輕輕握住,說道:“我慶忌可沒有用女人換取利益的習慣,漫說齊魯只是休兵罷戰,就算他們要締結聯盟,我也不會把你送去藉以謀得好處,你願意留下,那就永遠留在我的身邊,可好?”
季孫小蠻臉蛋豔若桃花,她咬着嘴脣,待了半晌,忽地大聲說道:“你可不要以爲我是無處可去纔要賴在你的身邊,我只是……我只是……”
慶忌忍不住笑道:“當然不會,你只是喜歡我,比喜歡姬宋多一點罷了。”
季孫小蠻瞪着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惡狠狠地看他:“你這人臉皮怎麼這麼厚?”
慶忌摸着漸漸蓄起微髭地下巴微笑道:“繼續相處下去,你會發現我更多的優點。”
季孫小蠻狠狠地瞪了他半晌,終於紅着臉“噗哧”一笑。
慶忌張開雙臂,把她們兩人攬在懷中,心滿意足地道:“這樣就好。”
叔孫搖光和季孫小蠻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害羞的錯開了眼神。慶忌遙望着雄偉巍峨的姑蘇城,說道:“姑蘇城能不打就不打,我總不能帶着你們住進一座廢墟里去吧?伍子胥修的這座大城,實在叫人挑不出毛病,那可是吳國多年積蓄、無數的人力堆積而成啊。
更何況,吳國如今滿目瘡夷,經過這幾番大戰,農人們又錯過了春耕的日子,到了今年秋上,吳國就得迎來一場饑荒,姑蘇城裡屯積着全國的糧草和來自楚國的大筆財富,這些都是我復國之後站穩腳跟地重要保障,如果強行攻打姑蘇。我們不但傷亡巨大,而且很可能逼地夫差以全城爲他殉葬,那可是得不償失。我正在想……,待打敗夫概,便去延陵見見季子他老人家。以他在吳國至高無上地威望,或許……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
叔孫搖光見他三言兩語便糊弄得季孫小蠻那個刁蠻丫頭服服貼貼地,不知道慶忌私下裡與她已經幾番親熱,弄得這小姑娘芳心可可。還道他一番花言巧語,便哄得這女孩兒爲他傾心,這時便哼道:“可惜了,這夫差不是女人,否則也不必去延陵見季子,你這一張利口。就能騙得他把姑蘇城拱手相讓了。”
季孫小蠻向她翻了個白眼兒。嬌嗔道:“什麼意思,難道我便好騙麼?”
叔孫搖光不禁氣結,慶忌的大手適時地落在兩人的臀部上,惹得兩女各自發出一聲嬌呼,慶忌夫綱大振地道:“不許吵鬧,如何取姑蘇城,是我們男人的事情。嗯……小艾剛纔提醒地是,我不能只小心夫概那匹狼,越太子夠賤。似乎更加危險。”
兩個女孩兒聽他把勾踐叫成夠賤,不由爲之失笑,卻不知在慶忌心中,對這個勾踐,本來就是厭惡之極的。自古以來,有李清照那樣欣賞寧折不彎的男子漢項羽的,也有欣賞忍辱負重能屈能伸地勾踐的,對慶忌來說,無論他前世的席斌性格。不是今世的慶忌性格。對勾踐那種幹下許多齷齪事的小人,都有一種本能的厭惡。
就是這個本着成者王侯敗者賊地傳統觀念。被許多作品歌功頌德地勾踐,伐吳之前爲了試探軍心是否可用,命人放火燒了自己的越王宮,詐做失火,眼看着士兵們前仆後繼地衝進去替他搶東西,許多士兵燒死在裡面,他不但沒有一點悲痛惋惜,反而暗暗慶幸軍心可用。
就是這個人,把爲他戰死的士兵的寡婦們拘到一起,說是由國家來撫養,結果卻是讓她們做了營妓,向那些立了戰功的士兵們供獻肉體,以激勵士兵爲自己賣命。
就是這個人,鳥盡弓藏,把當初跪行下山在夫差面前爲他乞命,雙膝硌的血肉模糊,後來又殫精竭慮助他報了大仇的文種大夫賜劍逼死。就是這個人,滅吳之後,把患難與共的王后也殺了。因爲他給夫差嘗過糞,爲了活命他讓自已的王妃給夫差侍過寢。他不殺王后,便永遠也無法在自己地女人面前挺直了腰桿做人。臥薪嚐膽?呸!糞都嚐了,嚐嚐苦膽又算甚麼!不管因爲他的成功,喜歡用成者王侯敗者賊來判斷一個人是英雄還是狗熊的無恥文人用多少詞藻替他粉飾,在熟知他那種種齷齪行爲的慶忌心中,都掩飾不住對他深深的鄙視和厭惡。
越王夠賤,忍者無敵……,真的無敵嗎?如今你既與我爲敵,早晚要讓你這小人喪命在我劍下!可是……,這個小人現在藏在哪兒呢?他帶了近一萬人的軍隊,絕不是個小數目,居然隱藏的無影無蹤。
叔孫搖光見他提起越太子勾踐,漸漸陷入沉思之中,忍不住問道:“你自回吳國之後,對各地動靜瞭如指掌,如今就不能打探到那條毒蛇的下落?”
慶忌苦笑道:“勾踐那些人從不走大城大路,總是穿山越嶺,藏匿叢林之中,而且他們那些兵都近乎野人,慣於在叢林沼澤中生存地,什麼野菜野鼠,飛禽走獸都可掘獵活命,連糧食都不從城鎮得到。我地耳目,還不能遍及整個吳國,尤其是這些耳目原本是用於捕獲商機、傳遞消息的,所以這些消息點不是設在大城大阜,就是設在四通八達地水陸交通要道,實不易打聽這羣野人的行蹤。
季孫小蠻蹙起一對柳眉道:“這個勾踐既然打起爲闔閭復仇的旗號,一定是想對你不利的,你要格外小心一些。”
“嗯,我知道,勾踐此人性情陰柔,善施詭計,只求目的,不擇手段,對他我是得防着點兒。不過勾踐對整個吳國怕是都沒什麼善意,以越國如今的力量,既便我與夫差雙方力量消耗殆盡,他們也沒有那麼大的胃口吞併吳國,所以,他現在與我爲敵。只是因爲目前我的力量比夫差和夫概強大,他想保持我們之間的力量均衡,其目的,自然是混水摸魚,從中取利。”
小蠻詫然道:“他既然無力吞併吳國。那麼他想取得什麼好處呢?難道是姑蘇城內那些擄自楚國地財富?”
慶忌笑道:“勾踐麼,現在怕是還沒有這樣狂妄的念頭,只要讓我和夫差、夫概儘量保持力量均衡,雙方血戰消耗實力。那麼吳國就會元氣大傷,那對越國來說,就是最大的利了。”
小蠻聽的似懂非懂,慶忌笑道:“好啦,這些事讓我們男人來傷腦筋好了,你們呢。就安安穩穩地待在軍營裡。”他長長吸了口氣。直起腰來,信心十足地道:“剛剛殺回吳國時,我也沒有想到會有今日局面,如今困住姑蘇,只要再打掉幹隧的夫概,那時便大勢已定。越國……哼哼!越國,越國從地理上便先天不足,小國寡民,不足爲害。除非我慶忌昏饋透頂。自毀干城,否則,越國永遠也不會對我吳國構成威脅!”
“好啦,你們兩個回去吧,孫將軍正在率兵攻打幹隧,每日三遣信使回報消息,我且回帳等候他地最新消息。”
兩女乖乖站起,叔孫搖光瞟了他一眼,說道:“你……不去任家營中看看麼?”
慶忌心中一跳。不知她言下何意。忙問道:“去任家營中看甚麼?”
叔孫搖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眨眨眼道:“自然是探望任家軍將。難道是去探望任大美人兒麼?”
季孫小蠻哈地一聲笑,說道:“若要看美人,可不止一個任大美人,她的妹妹今日要從任家城堡趕來,我聽說那任冰月也是個天香國色的小美人兒呢。”
慶忌心中一虛,忙道:“這個……如今軍務正忙,好象不必……咳,不必再去任家營中探望吧?”
就在這時,只聽一聲嬌叱:“慶忌!你給我出來!”
慶忌愕然向發聲處望去,一處營帳後,只聽任若惜的聲音道:“妹妹,不得對大王無禮。”
“什麼大王……”隨着聲音,只見一個小姑娘正急急走來,她渾身縞素,如同凝霜帶露地一枝初綻梨花,正是久別了的任冰月。一眼瞧見慶忌,她立即大步走來,柳眉倒豎地道:“慶忌,我任家傾其所有前來助你,要人出人、要錢出錢、兵器盔甲,盡皆供應。我父母家人更是連命都搭上了。而你!而你只顧陪着兩隻狐狸精,卻不發兵攻打姑蘇城,爲我父親……報仇?”她眼圈一紅,說到這裡眼淚已在眼眶中打轉。
叔孫搖光和季孫小蠻齊刷刷地向她翻了個白眼,同時按住腰間的承影、含光劍,同時叱道:“你說哪兩個人是狐狸精?”
任冰月後面急急跟出任若惜來,她目光溜溜一轉,見慶忌左右陪着叔孫搖光和季孫小蠻,不禁幽怨地瞟了他一眼,委委曲曲地拜道:“任氏女若惜,拜見大王。小妹年幼無知,冒犯大王,還祈大王恕罪。”
“咳,寡人……”
“寡個屁啊,你今天不給我一個說法,管你是不是吳國大王,我任冰月和你決不干休。”
叔孫搖光勃然大怒:“好大膽子,竟敢這樣對大王說話,任冰月,你可不要恃功而驕!”
季孫小蠻不怒反笑:“呵呵,很不錯啊,這個性子,倒很像我。我當初罵剛剛登基的魯君姬宋那個大白癡時,就是這副口氣。”
任冰月憤然道:“他慶忌倒不是大白癡,分明就是個白眼狼。可憐我任家……可憐我的父母家人……”說到這,任冰月心頭一痛,眼裡久蓄的淚便撲簌簌地直落下來。她本是憋着心頭地一口惡氣而來,一念起自己過世地雙親,這大仇不知何時得報,而一心指望着替自己報仇雪恨的主兒卻還有這閒情在這泡妞,一腔怒火頓時熊熊而起。而這一通發泄過後,畢竟她還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一時卻彷徨無計起來,心裡只覺得萬般委屈,這時也再不理會各人,自管一個人抽抽噎噎地哭了個梨花帶雨。
“妹妹,妹妹”,任若惜手足無措,急得額上冒汗。
慶忌一見,不禁暗暗叫苦:“兩個嘛,還搞得定。一下子要搞定四個女人,似乎有點難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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