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朱瑱殺了個七進七出,原本有些萎靡的守軍,登時士氣大震。
魏京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他心知不能再等下去了。
“斬殺朱瑱者,我將重重有賞!殺!!”
魏京猛地一夾馬腹,手持長槍便衝了出去,目標直指朱瑱。
“來得好!”
衝殺中的朱瑱,瞧見了率兵而來的魏京,他卻不驚反喜。
從甲冑制式上看,眼前之人應是叛軍將領。
只要能將其斬殺,叛軍不說潰逃,也應是士氣大減。
如此一來,守城的壓力定然能夠大大減輕!
打定注意的朱瑱,怒吼一聲,揮舞着手中長刀便朝魏京看砍了過去。
“鏗!!”
兵器交擊之間,魏京只覺一股巨力襲來,若非他當機立斷,用巧勁卸力。
方纔那一擊之下,興許他便直接飲恨在此了。
“殺!”
佔了上風的朱瑱,卻根本沒給魏京絲毫反應的時間。
直接調轉馬頭,再度朝魏京劈砍而去。
!!
吃了一次暗虧的魏京,此時哪裡還有半分輕視之心。
眼見朱瑱的攻擊越來越近,他主動買了個破綻。
擡槍格擋後,佯裝膽寒策馬便跑。
朱瑱一時不察,還以爲是魏京力竭,陣斬叛軍首領的誘惑,讓他奮力朝前追去。
“刺啦...”
魏京找準時機,趁着朱瑱舉刀欲砍,門戶打開之際,猛地回槍刺去!
泛着寒光的槍頭映入眼簾,朱瑱暗道一聲不妙,想要躲閃卻已是有些晚了。
伴隨着一道刺耳的聲音。
預想中血液四濺的場景卻沒有出現,反倒是朱瑱的胸甲被魏京一槍挑飛。
後背火辣辣的疼痛,朱瑱咬緊牙關,動作不停再度朝魏京砍去。
他清楚,後背傳來的疼痛,應當是方纔甲冑被挑飛造成的。
只是現下,他根本沒有查看傷口的時間,叛將兇殘,稍有不慎可能便會命喪於此!
他孃的!這太子怎麼這麼猛?
魏京是越打越心驚,在他心中太子不都應當是文文弱弱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麼?
怎麼眼前這位太子殿下,竟能和他打的有來有回?
“納命來!!”
一聲怒吼,險些令魏京將手中兵器脫手,不待他有所反應,如水的刀芒已經近在眼前。
猛地俯下身子,雖堪堪躲開朱瑱必殺一擊,頭盔卻已是倒飛出去。
髮髻被砍斷,散落的頭髮遮擋了魏京的視線,讓他心中高呼不妙。
交戰當中,一個小小的疏忽,都有可能造成難以估量的後果。
待他胡亂將散落的頭髮撥到一旁時,朱瑱的刀已然近在咫尺。
“叮!!”
手中一股巨力傳來,險些令長刀脫手而出,朱瑱皺了皺眉頭。
卻見弓箭手不知何時,已經將他瞄準。
方纔正是一枚羽箭,射在刀刃之上,才未能一刀砍了魏京。
“嗖嗖嗖....”
箭雨鋪天蓋地而來,朱瑱只得放棄斬殺魏京的想法,調轉馬頭朝城內而去。
“該死的!!給我攔住他!!”
驚魂未定的魏京,眼看着朱瑱悠然回撤,怒火登時充斥了心頭。
怎可惜海州城牆上,時刻關注着太子安危的謝弼,眼見敵軍欲射殺太子,趕忙命令弓箭手反擊壓制。
一時間,箭如飛蝗,壓的叛軍擡不起頭來,更遑論策馬追擊了。
“呼呼....”
伴隨着城門轟然關閉,朱瑱大口喘着濁氣,心中卻是萬分激動。
率軍直衝敵陣,這是他多少年來夢寐以求的,今日總算是實現了。
“殿下!!您真是太胡鬧了!萬一您有個三長兩短,老臣萬死難恕!!”
早就急到冒煙的謝弼,見朱瑱返回城中,從城牆上一路快跑下來。
見到朱瑱的那一刻,便直接怒聲訓斥。
“好了謝大人,本宮這不是好端端的回來了麼?”
朱瑱無奈一笑,他明白謝弼的擔憂。
只是方纔那種情形,若不是他冒險出城,將那些雲梯摧毀,眼下情形如何還尚未可知。
謝弼張了張嘴,想要再度歸勸幾句,只是當他看到朱瑱手臂上的箭傷後,登時高聲急呼:
“軍醫!軍醫!速來爲太子殿下治傷!!!”
與此同時。
魏京狼狽的回到叛軍軍陣中,迎面而來的卻是楊慈安略帶嘲諷的神情。
“魏大人可有受傷?”
瞧着楊慈安那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魏京心中便一陣氣憤。
別人興許看不出來,可他又豈能不清楚,方纔那波齊射有問題!
表面上是衝着朱瑱去的,可若是他稍有遲疑,跑晚了幾步,便連帶着將他也覆蓋進去了。
這楊慈安分明是想要老子的命!
深深看了楊慈安一眼,魏京冷冷一笑:
“勞楊大人憂心,本將無事。”
旋即他也不去管楊慈安作何打算,直接高聲吼道:
“傳我將令!!鳴金收兵!!!”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進了大帳,只留下楊慈安神情冷冽的站在原地。
.....
老林當中、
“什麼?!朱瑱那廝率軍出城殺敵?”
聽到鴉欄傳回的情報後,蕭子澄險些將手中肉罐頭扔了出去。
在短暫的錯愕過後,他又不禁爲城中的謝弼一陣默哀。
戰場上刀劍無眼,朱瑱那二貨竟敢直接帶兵出城,若稍有差池可就是天塌的大事。
也就是謝弼身子骨還算硬朗,還算能禁的住朱瑱的折騰。
否則再來這麼幾次,謝弼非得提前去太廟報道不可.....
話雖如此,可蕭子澄還是爲朱瑱點了個贊。
根據當時的情況來看,朱瑱出城摧毀雲梯的做法,雖說冒險卻也的確有奇效。
不光殺叛軍一個措手不及,還間接消弭了叛軍強攻城牆的可能。
拋開他太子身份不提,此舉堪稱爲反突擊的典範。
“少爺,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吳天有些按捺不住,畢竟海州城那邊打得如火如荼。
他們這兩千騎兵,除卻偷襲了投石機陣地,斬殺了幾百叛軍外,便直接回到這老林中了。
回來之後,蕭子澄還直接下令,讓他們生火造飯,沒有一絲再度進攻的意思。
“嘿你說你跟了本少爺這麼長時間,怎麼就一點長進也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