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的身形閃爍不定,不斷的穿梭於人流之中。
“不是”—……—,不是”——……,不是!”
一個個甲士,全部被他排除在外。其中有幾個背影像方林的,不過轉過來,根本不是。方林留下這封信,似乎就真的消失了。
“大哥!一一”方雲的聲音響徹山贛,在四方空谷迴盪:
“大哥——大宇—大哥—‘”
山巔依然清寒,聽到喊叫聲,一雙雙目光望了過來。不過,卻並沒有迴應。
方雲心中搖了搖頭,不明白爲什麼大哥明明知道自己在這裡,卻偏偏又躲着不見自己!
忽然,方雲心中一動:
“望氣,對望氣!大哥就算能隱藏自己,也隱藏不了自己的精芒氣柱!”
方雲立即氣貫雙眼。一道道精芒氣柱立即出現在眼中。那些精芒極淡的,首先被他排除。不過接下來,方雲猶豫了。
上次大哥方林離開的時候,他還沒有修成望氣法,也沒有望過大哥方林的氣運精芒。如今,離大哥離開,到現在,已經有很久時間了。他也不知道,大哥方林的武道修爲,到底到了什麼境界!
“對了,大哥是上京城的世子,氣運至少都是紅色的!”
方雲心中一動,想起天邪宗望氣法中提到的東西。這麼一想,立即又排除了許多氣運精芒。只不過,這次莽荒征戰,集中了大周各地青年才俊,這些人的氣運也大多極盛,都是紅色。方雲要想通過望氣,找出方林並不容易。
“一個個找,總能找到!”
方雲從一個個氣運精芒逞紅色的人身邊掠過,每次總是滿懷希望,但很快又變成了失望。
“紅色的精芒裡沒有,那就是赤色了!”
方雲再次搜尋赤色的精芒氣柱。赤色的精芒氣柱,代表的是地變級。莽荒的大軍雖多,但達到這個境界的,還是不多的。
“不是!”不是!”不是!””,
一名名赤色精芒的地變武者,被方雲搜尋過。到最後,方雲終於看到一個穿着黑色重盔的將軍,身後領着幾個人,慢慢行走着。在這個人身上,方雲感覺到有些熟悉的氣息。≦≧≦首≧≦發≧
“大哥!一—”方雲一臉驚喜,一掌按在這名將軍的肩上。
“放肆!”
發現突來變故,兩名護衛暴喝一聲,立即就撥出了佩劍,刻指方雲。
方雲沒有理會他們,只是望向這名將軍。
被方雲在肩上一按,這名將軍下意識的回過頭來,一張成熟的臉孔映入臉簾,卻並不是方林。
“嗯!”這名將軍擺了擺手,揮退了兩名護衛,轉過身來,目視方雲道:“這位將軍,不知道有什麼事!”
兩名護衛這時也看清了方雲腰上的安國將軍綬印,不敢放肆,立即將佩劍收了起來。
方雲眼中掠過一抹失望,搖了搖頭:“沒什麼!”
見到對方不是大哥方林,方雲也客套的心思都沒有了。身形一晃,立即返回了軍營。
見到方雲消失,兩名護衛立即轉過身來:“他是你的親弟弟,大人爲什麼對他避而不見!”
黑色重盔裡,這名將軍臉部肌肉一扭,露出了本來面目。和方林有七分相似,卻多了幾份方林沒有滄桑和穩重,他的眉宇間,一道刀疤掠過右眉,一直拉到眼角!
方林望着方雲消失的方向,平靜道:“我們兄弟,見面的時候還不到!”
兩名護衛默然。方林的心思,不是他們可以猜透的。
“小弟,你已經長大了!真正不需要我的庇護了!”方林心中默默道。
莽荒大戰,方雲化身上爲上古兇獸,獨戰三妖王,兇猛無匹的情景,他都落在眼中。他也沒有料到,小弟居然也踏入了地變級,而且修爲比自己還要高深。
想到從小身子孱弱,喜文厭武的小弟,從此再不需要自己這個兄長庇護,方林心中不免有些惘悵。但更多的,卻是喜悅,和自豪。—一方家的兄弟,沒有一個是孬種!
沒有人能想到,方林吃了怎樣的苦。他是真正的從最底層做起。由一個高高在上,錦衣玉食的侯府大世子,變成一個邊荒默默無聞的小兵,和其他人一樣的吃硬饃,曬烈日,上陣殺敵。
他曾經無數次的被人打壓,但一次次堅挺了起來!
他曾經無數次的險象還生,眉宇間的那道刀疤就是見證!
他也曾經,在衝擊地變境時。無意中掉入一個地底大魔羅的地盤,險些能量耗盡,被無窮無盡的煞魔吞噬!
所有這些,他都有闖過來了。他有着堅定不移的信念,有着不能的輸的理由,他就是方林!
“福康,我不會讓你太久的!我一定會風風光光的,把你迎入我方家的大門!”
方林望着西方上京城的方向,默默道。現在的他,不叫方林,叫林康!
“我們走吧!”對兩名心腹道,說罷,轉身大步離去!
軍營裡,方雲手中拿着一封信,信上還附有一張紙筏,熟悉的筆跡映入眼簾:
小弟,我不能返回上京城了。
回到上京城後,代我向母親大人請安!我一切安好,不必掛念!待到封侯之日,你我兄弟,自有相見之日!
方林的信,非常簡短,只有寥寥幾句話。
“大哥,果然對於武穆和人皇的約定,耿耿於懷!”
方雲看到“封侯”二字,心中想道。至於手中的那封信,是方林寫給母親的。上面寫着:
母親大人親啓。
不孝子,方林敬上。
方雲並不知道,他已經見過了方林。只不過,方林認出了他,他卻沒認出方林!
“大哥…………——”
第二日,距離莽荒軍營最近闕城,送來了一輛青銅馬車。方雲帶着一名莽荒侯的親信,一名軍中記錄戰功的主薄,踏上了馬車。
“楊弘,還在軍中嗎?”臨行前,方雲望着同昕,問道。
“嗯”,周昕點點頭:“楊弘這次傷得很重,沒有三個月是養不好傷的。我們的人,之前還看到楊弘在三大監察使的擁簇下,走了出來,他的臉色蒼白,氣色不是很好!”
大軍撤退的時候,要觀察一個人,並不是很難。
“嗯”,方雲點了點頭。他做事向來謹慎,哪怕知道楊弘真的死,了,也要防他一手。現在三大武侯已經返回上京城。
楊弘要養傷,就待在軍營中。而且朝廷和妖族的情況,還沒有完全明朗,需要一位武侯暫時坐鎮軍營,以定軍心。有莽荒侯坐鎮軍營,楊弘應該是不可能擅離開軍營的。
“出發吧!”
方雲登上馬車,揮了揮手。只聽“駕”的一聲,車伕揮動鞭子,青銅馬車,便向着京城出發了。大周是武風隆盛之國,同樣也是禮儀之國。大將軍冊封,入京述職備案,還是需要一些必備儀仗的。否則的話,一個人光溜溜飛回上京城,也未免,太不成體統!
拉車的馬匹,都是闕城中,精挑細選出來的上好馬匹。腳力極快。四匹上好駿馬,雖不能日行八百里,但行個四五百里還是沒問題的。
此去上京城,有一萬多裡,需要一個多月。方雲也不急。他如今功力的增長已經到頭,不過,研磨、歸納一下身上武學還是可以的。
他踏入武道以來,封印了許多高手、強者。這些人的武功,雖然粗淺,但有些還是非常精妙的。像丁正禮的“一氣御歹‘”絕學,只要使用得當,完全可以一劍擊殺對方,連防都防不了。還有三式總輪迴刀法》,方雲想嘗試一下,由前三招,推導出第四招來。或者,將三式刀法合一,增加威力;另外,崩天大手印的手法裡,也可以嘗試融合地變級的陣法,提升威力!
馬車行出三千里,進入一處荒郊野嶺。突然之間,虛空之中,一隻山峰般的紫色大手,從天而降,如同拍蒼娛一樣,拍向下方的青銅馬車。
“砰!”
方雲如閃電般,|x≧從馬車中彈射出來。|x≧堪堪避過這隻紫色大手。|x≧只見得前方“轟隆”一聲,|s≧漫天塵土喧囂而起,|w≧瀰漫開來。|.≧四匹拉車劃駿馬,|n≧一名主薄,|e≧一名莽荒侯的親信,|t≧一名馬車伕,連同整架青銅馬車在內,全部被轟成備粉,飛灰煙滅!≦符/號/內//站//地/址≧
與此同時,一各全身罩着寬袍的身影,從天空徐徐降落,宏亮而冷酷的聲音,響徹四方:
“沒有礙事的人和物,現在,我們可以在你臨死前,好好聊聊了。—一不要試圖逃跑,那樣的話,我恐怕不得不提肅殺你了!”
“楊弘!”方雲震驚的看着空中。
“不錯,是我!”
空中的黑影,身軀一震,“砰”的一聲,黑袍四分五裂,露出一身紫色的華服。楊弘一臉冷漠和高傲,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掌握一切。
“你居然擅離軍營!”
“哼!”楊弘冷哼一聲,點塵不驚的落在方雲身前,負手而立:“我沒有擅離軍營。此刻,我正在‘營帳,外,觀賞景物!”
方雲微怔,隨即冷笑道:“你找了風雲水中的哪個監察使替代你?以爲你這麼做能瞞過莽荒侯的耳目?”
楊弘哂然一笑,滿臉的嘲諷:“不要忘了,我現在受了重傷口氣息微弱,也就和水監察使差不多!一一你若是死在這裡,恐怕誰也沒法怪罪到我頭上吧!”
“好計謀,好算計!原來,當日,你根本沒有受傷!”方雲冷冷道。
“你倒是聰明!”楊弘微微有些意外,隨即笑道:“不愧是三堂會審,能彈劾我的人!”
方雲自恃有地變之法,倒也不懼他。楊弘似乎也有所依仗,不急於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