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難不倒他,元士廣心底無力,比手邀道:“請出上聯吧。”
“嘿嘿嘿……”裂嘴陰險撩笑,阿真不想和他再玩,開口就出:“凍雨灑窗,東二點,西三點。”
“這……”果然又是出手不凡,元士廣有些崩潰,出道至今還真未見過如此強勁對手。
解說員見元舉人又陷進思考裡了,趕緊趁空檔高聲講解:“各位,此聯爲拆字聯。蘇姑爺聯中‘凍’‘灑’拆開爲東西,又皆有水,又皆有數字,此聯甚爲精妙,甚爲艱難。”扭頭往沉思的元士廣看去一眼,再開口說道:“元舉人會如何對出下聯,且讓我們耐心等待。”
“我……”如此對手讓元士廣心力交瘁,自認爲無法對出此精妙拆聯,閉眼嘆道:“我放棄。”
所有人也都被折騰的心力交瘁,從這個該死的蘇家姑爺手中出來的訣聯,聯聯精絕,內含衆多隱喻,簡直就是鬼斧神工,着實難於相比,也難爲元舉人了。
“哦!元舉人選擇放棄了。”解說員大聲喊道,巡看臺下一臉麻木的衆才子仕女們一眼,才急急湊到阿真身邊好奇詢問:“蘇姑爺,元舉人已放棄了,本場你已勝出,可否告知下聯。”
凝看大舉人垂頭喪氣走下臺階,阿真挑了挑眉大聲念道:“下聯是,‘分片切瓜,豎八刀,橫七刀。”
剛剛纔到臺下,聽聞如此精準下聯,元士廣轉身抱拳躬道:“蘇姑爺大才,士廣不及,不及也。”
“喲!終於沒脾氣了呀,咱們的大舉人不是都用眼白看咱小老百姓嘛。”撂起一抹笑,阿真斜眼睇看他,給予致命一擊。“沒錯,你父親、叔叔是當官的,你全家都當官,可那關你屁事?你家有錢,你親自賺過一紋錢嗎?自認有才,現在卻如喪家之犬,我都替你覺的可悲。舉人?我呸!如沒有祖蔭,你就是堆狗屎,簡直可笑之極。”
“你……”想他元士廣天之驕子,哪曾這般當衆受過羞辱,氣指臺上咆哮:“住嘴,住嘴。”
“怎麼?是不是要哭着回家找爹爹,然後撒嬌……”學吃奶娃娃抖着腦袋嗲道:“孃親,有人欺負小廣廣,你叫爹爹把他抓起來。”
“住嘴,住嘴……”頂着萬衆矚目眼光,元士廣臉無血色,氣的渾身不停打抖。
“回家吃奶吧。”阿真拉下狠臉,陰狠下指道:“別不把小老百姓不當人看,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在老子眼裡,你連一坨屎都不如。”
“蘇姑爺,你如此說話是否太過了。”國子監站起身,憋氣道:“既然你都贏了,何故如此落井下石。”
“你信不信。”阿真扭着看了身後十數名人,氣指指下道:“如果是我輸了,他必定比我更惡毒百倍。”冷冷睇看臉龐扭曲的大舉人,哼重念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只是把他原本要送我的話,全還給他而已。”
“後會有期。”元士廣表情極度扭曲,仇恨往上看一眼,隨後拂袖離開這個丟人之所。
“哼……”阿真對着他的背影冷冷重哼一聲,才轉眸掃量安靜的數百名才子喊道:“還差一位,誰上來。”
退退退……
連元舉人都被他對的狼狽逃走,所有人現在對訣聯是避如蛇蠍,他的目光一到,大批人整齊後退。他們可不想當衆被如此難堪奚落。
阿真見他的目光掃向哪邊,哪邊的人羣就連連後退,一時間菀爾了。
“要不你們來一個吧。”蹂躪完四人,還差一人就過關了,他扭頭往後面十數人看去。
數名一代宗師是很想上去把他囂張的嘴角對垮,可此人口出之聯皆屬上上品,其在沒有把握。當着這麼多學子前面,如敗了,這臉面該如何放?
“蘇姑爺之聯皆是上上之流,無須再比……”
“慢着。”正當國子監要妥協時,仕女羣內一聲嬌叱,隨後一道白色身影凌空飛躍上臺。雙腳站定後,冰冷亦常說道:“我來領教領教。”
“呃?”見到來人是殷銀,阿真一愣,側着腦袋向十數名老頭看去。
“這……”國子監見是一名仕女,老臉一愣,馬上喝叱:“胡鬧,此乃才子對訣,仕女得與仕女相比,勝者才能與才子們進入決賽,快快下去。”
殷銀也知道,轉頭往臺下那隻宿頭龜王棟瞪去一眼,芊指直指阿真哼道:“此人囂張之極,着實讓人氣憤。”
“殷小姐,就是氣憤也不可如此亂來呀。”一名從杭州書館來的老頭前走勸道:“還未入選賽,仕女與才子如何能比。”
見弟弟的老師也出來勸解,殷銀氣憤之極指着阿真喝叱:“說,你要不要和我比?”
阿真心裡突兀,凝看眼前這個彷彿要衝上來殺死他的殷銀,弱弱詢問:“殷大小姐是要比什麼?”他不會武功呀。
“當然是聯。”殷銀見他明知故問,怒火是熊熊燃燒。這個該死的下流痞子,竟然是蘇家姑爺,那個與她齊名的賤人夫婿,沒有她殷銀允許,他竟敢過的如此逍遙快活,她饒得了他嗎?
“原來是聯啊。”三次挨她毒打,阿真鬆了一口氣。抱着胸膛掃量她一番,故作恍然大悟道:“原來殷大小姐懂聯呀。”
“你……”
“夫君……”正當殷銀要發彪之際,一道與她毫不遜色的鶯黃仙聲在人羣然響起。
“呃?”聽到嬌妻的聲音,阿真扭頭往仕女堆內看去,果然見到是婷兒,頓時開心走到臺階邊詢問:“婷兒你怎麼來呢?”
抿着濃濃笑意,蘇婷婷柔美之極地凝看這位力敵衆才的夫婿,搖頭嘆道:“已來了好一會兒了,只是夫君在忙,不便打擾。”
“蘇婷婷……”
“真的是蘇小姐……”
“天啊,蘇小姐真的嫁於人了。”
看到這一幕,不管相信還是不相信的數千人,全都相信了。
聽聞如此竊語聲,蘇婷婷仙臉微漾,抿着溫柔地微笑嘆息睇了一眼自家夫君,才急急走到十數名老頭跟前,福身見道:“婦人見過諸位聖尊。”
“勿須如此……”
“切勿如此……”
“快勿如此……”
七名老頭,四名阿婆,三名中年人整齊擡手。
“是。”蘇婷婷柔美起身,轉身對冷冷冰冰的殷銀福身見道:“很久便聽聞杭州有殷小姐,奈何婷婷不常外出,今日有幸得見,真乃天作之緣。”這個就是三打她夫君,且把他夫君趕出府的殷大小姐,長的果然天姿國色,是有自傲本錢。
“哪裡。”因爲兩家的深仇,殷銀對蘇婷婷並不陌生,冷淡之極地輕應,連施回萬福都沒有。
一切看在眼裡,蘇婷婷不以爲意微笑道:“殷小姐想與我夫君擂文?”
“不錯。”這個蘇婷婷刺眼之極,既然嫁爲人婦,不好好呆在家裡,出來拋頭露面幹什麼。
“夫君,剛纔諸位聖尊已有言,未入決賽才子仕女不可互擂。”手按腰當衆福身勸道:“如夫君信得過賤妾,且讓賤妾代您與殷小姐切磋,您覺的可好。”
“當然沒問題。”扶起這個造作的嬌妻,阿真轉身對十數人詢問:“你們認爲怎麼呢?”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國子監連連點頭,左右比劃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殷小姐與蘇小……呃!對擂吧。”
“天啊,蘇州第一美女與杭州第一美女對上了。”無數仕女捂着嘴,無法相信兩州的絕豔竟然碰上了。
“可是,殷小姐懂聯嗎?”一名仕很是疑惑。
“好像懂武吧?”一名從杭州來的仕女搖了搖頭。“從未見聽過殷小姐參加任何文集、文會呀。”
“好了,你們別說了,既然殷小姐敢上臺,必定腹有詩書。”喚停所有八卦女,自已八卦道:“這可是第一次呀,蘇小姐與殷小姐美貌早就難分高下,今次真是大開眼界了。”
“可不是嘛。”
殷銀心裡堵憋的很,氣指急指轉身要下臺的不要臉之人。“站住,我要和你比。”
“夫君且先下臺。”蘇婷婷扭頭溫柔對被喝住的自家夫君勸解,隨後對冷冷冰冰的殷銀笑道:“規矩不可更改,還請殷小姐手下留情,請出上聯。”
“哼……”有了蘇州這個倍受好評於一身的美貌才女就這般無視她,眼看那隻不要臉賴蛤蟆不搭理她走下臺,殷銀不知爲何這般生氣。重哼一聲後,才冷峻亦常怒瞪前面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開口出道:“和順一門有百福。”
“呃?”此聯落地,所有人皆愣了,全都如看怪物一般,往殷大小姐身上看去。
“哇哈哈哈……”撐趴在臺邊,阿真聽到這個聯,頓裂嘴大笑,笑的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哈哈哈……”下巴掉地上的所有人,被這陣大笑引領,頓時也跟着抱腹鬨堂大笑。
不明白這些人在笑什麼?殷銀氣的美臉泛紅,跑到趴在臺上的阿真跟前,冰冷喝叱:“有什麼好笑的,難道這不是聯嗎?”
“是聯,是聯,絕對是聯。”阿真抹了抹眼淚,裂開大嘴巴自然接到:“下聯是,平安二字值千金;或福照家門萬事興;或福臨小院四季常安。”再送你個橫批:萬象更新;或喜迎新春;或歡度春節。”說完,樂不可支,抱着肚子受不了,再次鬨堂暴笑。
“你……”殷銀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有好幾個下聯,瞧見所有人都在笑她,冰冷眸內頓聚滿霧氣,捏拳對嘲笑她的所有人吶吼:“全都不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