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在地上的何文昌,陳文靜一時間呆立在一旁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臉上的恐懼逐漸加劇。
“好一齣忠臣戲碼。”
一道聲音傳來,衆人有些驚愕的將目光從何文昌身上移了過來,放在了這時候還在飯桌前吃菜的王楊身上。
王楊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看着地上已經沒有了生息的何文昌,臉上一副譏諷的笑容,讓衆人有些不解。
“本將軍在邊關呆了數年時間,和外敵交戰不下百回,忠君報國的場景着實是沒少見過,倒是這文官以身殉國比較少見。”
薛懷禮眉頭一皺,看着王楊說道:“王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本將軍的意思,薛邕應該相當的清楚。”王楊微微一笑,隨後看向薛邕。
薛懷禮將目光放在薛邕身上,只見薛邕慢慢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着何文昌走了過來,眼神中沒有一絲的感情,就那樣靜靜的看着已經沒有生息的何文昌。
“將人擡下去,老夫還有用處。”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是讓在場的人心中不由的一寒,人死了,還留着有什麼用?
薛邕看了一眼衆人,說道:“周皇無道,不顧上天示警,執意窮兵默武,致使江浙水患死傷百姓無數,如今天下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周皇又輕信內閣奸臣的蠱惑,改變祖宗例法,我薛家受上天之命,得山河鼎鎮壓氣運,今日起兵反周,諸位可隨我薛家起事!?”
話音剛落,即便是衆人已經猜到了薛家的打算,但是還是被嚇了一跳,有些驚恐的看着場中的薛邕。
陳文靜臉色慘白的看着薛邕,顫抖着手伸向了薛邕,有些恐懼的說道:“你、你薛家要造反!?”
“聒噪!”
一聲爆喝響起,王楊將手中的酒杯朝前一扔,將身邊的利劍抽出,就朝着陳文靜走了過來。
一把揪住陳文靜的衣領,王楊狠厲的說道:“廢話這麼多,要不搖頭反對,要不點頭答應,是死是活給本將軍一句話!”
話音剛落,只見堂外突然傳來甲冑碰撞的聲音,衆人朝外看過去,只見不少的甲士從四面八方涌了出來,將宴客的地方團團圍住,手中的利刃在燭光下閃爍着寒光。
陳文靜驚恐的看着這一幕,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再看看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刀,終於還是屈服了下來:“下、下官願意聽從薛家的調遣。”
說完這句話,陳文靜身子一軟,險些摔倒在地,但是卻被王楊一把扶住,只見王楊一臉笑意的看着陳文靜,說道:“陳大人是個識時務的,那像那何文昌一樣,讀書都讀傻了。”
陳文靜沒有理會王楊,此時的陳文靜像是失了魂一樣,他知道,從自己說出那句話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退路。
此時的薛懷禮還有些疑惑的看着王楊,不知道對方這是什麼路數,見薛懷禮有些疑惑,薛邕笑着看向王楊,說道:“王將軍,這次助我薛家成事,不能不替你揚名,向諸位介紹一下你自己吧。”
王楊點了點頭,說道:“本將軍王楊,奉薛家之命,此次助天道行事,還望諸位多多配合。”
薛邕聽了王楊這簡單的介紹,不由的哈哈一笑,這才說道:“王將軍不愧是軍伍出身,倒是讓老夫汗顏了。”
隨後薛邕看向衆人,臉上帶着一絲冷笑,開口說道:“諸位,我薛家今日起事,可謂是名正言順,替天行道,我薛邕得上天昭示,受天命,封爲豫王。今日起將以豫州之地作爲龍興之地,逐鹿天下,一統九州。諸位可願意隨本王一同行事?”
此時的宴客大廳中,衆人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過了片刻之後,終於有人扛不住這種壓力,率先低頭跪拜在地道:“願追隨豫王。”
有了一個,就有了無數個。慢慢的,不少人跟隨着前者跪倒在地,對着薛邕跪拜起來。
看着面前跪倒的衆人,薛邕不由的洋洋得意起來,這一幕自己盼了多少年才見到,這種萬人臣服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掃了一眼衆人,薛邕哈哈大笑起來:“好!好!這次起事成功,諸位可居頭功,待日後一統天下之後,封侯拜相少不了諸位的好處。”
“薛懷禮聽令!”
薛邕開始了自己登上王位之後的第一道王令。
“父王,兒臣在。”薛懷禮有些激動的上前一步,看着自己的父親,此時眼中滿是火熱,自己之後也是王室貴族了。
“你率領兵馬速到城門,燃放煙花,將你哥接進城中。”薛邕精神奕奕的說道。
“遵命。”薛懷禮應了一聲,隨後起身朝外走去。
“王將軍何在?”
“末將在!”王楊向前一步說道。
“王將軍,你即可帶兵巡查南陽城,將週報書館,還有何府查抄,以免出現疏漏,隨後加固城防,儲兵備戰,以防南陽被人突襲。”薛邕看着王楊說道。
“末將領命。”
見王楊起身離開,薛邕這纔將目光落在了陳文靜的身上,王楊開口說道:“陳大人,起來吧。”
陳文靜聞言,急忙站了起來,只是臉色看上去不太好看。朝着薛邕行了一禮,陳文靜開口問道:“豫王可有什麼吩咐?”
薛邕看了一眼陳文靜,笑着說道:“陳大人,你即刻帶人返回府衙,將我豫王替天行道一事,昭示天下,這討賊檄文就由陳大人代筆了。”
陳文靜聽到薛邕這樣的要求,頓時心裡一慌,這是要將自己徹底的綁死在薛家的戰車上啊。
“豫、豫王,下官才疏學全,討賊檄文這事兒,實在是有些爲難下官了。”陳文靜打算將這個差事推脫出去。
“陳大人,難得本王如此器重你,這差事本來應該是那何文昌來寫的,眼下只能用你了,再說陳大人文采筆墨也不輸他人,這麼好的揚名機會,你怎麼能夠放棄呢?”
薛邕冷笑的看着陳文靜,對於這人,他還是有些不太放心,但是有不能大肆的屠殺南陽官員,那樣的話,只會讓天下人以爲自己是亂賊,若是南陽官員統統歸附薛家,那纔是真正的替天行道。
既然陳文靜不安分,自己又不能殺他,就將他無路可退,只能和我薛家站在一條戰線上了,你不願意,本王就幫上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