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話音剛落,只見史明便臉色一白,雙手捂着胸口退了兩步,隨後眼睛一翻,身體直挺挺的朝後倒去。
一臉冷笑的林源臉上的神色頓時一滯,吃驚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林源心中有些不解,這就倒了?
“戰鬥力可真弱,就這心胸還想着打嘴炮,怕是被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林源看着此時昏死過去的史明,撇撇嘴心中暗自想到,眼神中滿是鄙夷。
事發突然,史明被靖國公氣暈過去顯然是在衆人的意料之外,皇上李沅看了一眼,有些無奈的揮了揮手,瞬間有兩名甲士將史明架了出去。
眼見自己的同僚被靖國公當朝氣暈過去,剩餘的御史臺一衆官員哪裡還容得下林源在朝堂之上放肆,瞬間便有兩人站了出來。只是還未開口就被林源搶了先。
“啓稟聖上,臣有事啓奏!”
李沅先是一愣,隨後眉頭微微蹙起,看着林源說道:“靖國公有何事啓奏?”
只見林源絲毫沒有感情波動的說道:“臣請求皇上收回靖國公府的兵權。”
聲音算不上大,但是卻有一種斬釘截鐵的味道,話音剛落,朝堂之上先是一陣安靜,隨後無數的目光,帶着驚愕的神情朝着林源望去,一股詭異的氣氛漸漸瀰漫開來,就連嚴世勳都是一臉的愕然,先是沒有想到靖國公真的將這話說了出來。
“靖國公,你這是何意?”
皇上李沅此時也有些意外,知道林源肯定有想法,但是沒想到會對他造成這麼大的影響,實在是讓李沅有些始料未及。
“皇上,靖國公府世受皇恩,承蒙聖上先皇信任,執掌北境雄兵二十餘萬,然而如今北境隱患已平,兵是朝廷的兵,不是我靖國公府的,臣不過是將這兵交給了兵部而已。”
你讓我死,那就誰都不要活了,本公爺大不了什麼都不要了,看看是你挖空我靖國公府,還是老子撐死你。
林源冷眼看着此時低頭不語的嚴世勳,心中冷意四起。
如今兵部說白了大半的人都是嚴世勳的,皇上不可能不知道,現在林源說將兵權交於兵部,擺明了是坑人,要知道這大周邊軍可是向來掌握在皇上手中,由內閣代管,壓根不過兵部的手。算是直屬部隊。
林源話音剛落,不少掌管邊軍的勳貴此時也將眼神落在了嚴世勳的身上,在他們來看,這靖國公林源這樣做,怕是受了嚴世勳的威脅。
皇位之上的李沅此時臉色也是相當難看,狠狠的瞪了一眼嚴世勳,心中早就將嚴世勳罵了個半死,都將靖國公這等忠義之後逼到這份上了,日後自己這皇上還怎麼做?
李沅發誓,要不是現如今這朝中變法還需要嚴世勳,自己當場就能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天威難測。
將目光收回之後,李沅這纔將目光落在林源的身上,開口說道:“靖國公府乃我國之柱石,此事休要再提了。”
見李沅將自己的建議駁回,林源也不意外,總不能讓皇上真的當場答應下來,那樣的話,自己這腦袋可就真的不保了。
朝堂之上的風波暫時平靜下來,再無一人敢提靖國公之事,紛紛低頭不語,直到退朝,這御史臺的人都沒有一人站出來。
靜靜的站在大殿門口,林源像是在等誰一般,待朝臣走的差不多了,一旁的柱子邊突然閃出一道人影,赫然是王憂王公公。
“靖國公似乎知道老奴要來找你。”王憂笑着說道。
“皇上宣召的吧。”林源淡淡的說道,見王憂點頭,這才隨着王憂朝着後宮走去。
來得地方不出意外,又是令貴妃的小院,林源此時都忍不住心中吐槽,這皇上真是沒有姐姐在場,都不會和自己說事。
“公爺,且在此處稍等片刻,皇上一會兒就到。”王憂說完便轉身離開。
林源獨自站在院子當中等着皇上的到來,心中盤算着皇上找自己的緣故,心中隱隱有些猜測,但是卻不敢確定就是自己想的那般。正在林源胡思亂想之際,院子外面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皇上駕到!”
林源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後,躬身朝着走進來的李沅行了一禮。
“起來吧。”
李沅淡淡的說了一句,之後,隨後眼神落在林源的身上,開口問道:“今日朝堂之上怎麼回事?”
“帶兵累了。”
聽到這麼一條理由,李沅先是一愣,隨後一臉怒氣不爭的說道:“累了?你這纔多大!老公爺帶兵幾十年都沒有喊個累字,你這就累了?”
“皇上,人各有志,臣是再是懶得帶兵了。”
林源有些無語,這又不是自己的專業,也就勉勉強強的對付一下薛邕這等沒有眼力勁的廢物而已,真要到了大戰的時候,自己未必能夠勝任。
“是不是嚴世勳和你說了什麼?”李沅皺着眉頭問道,想了想接着說道:“朕壓根沒有不信任過你,你爲何要這樣做?”
李沅不會讓靖國公府放棄掌兵,這朝堂之上他能夠信任的人少之又少,尤其是帶兵之人,若是靖國公放棄邊軍,那麼自己交給誰都不合適。
起碼在變法完成之前,這支力量必須握在皇家手中,不能讓其落入他人之手,勳貴便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在一幫廢物當中,顯然林源的能力最爲突出,不至於將邊軍給毀了。
林源看了一眼李沅,腦中飛速流轉,不過片刻便知道了皇上此時的想法,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皇上,臣說一句話,您仔細想想,我大周立國近百年,各地能夠調動的兵甲可有多少?”
李沅聞言就是一愣,猶豫了片刻之後,說道:“十之五六吧,怎麼了?”
“怎麼了?皇上!權當能夠調動一半,那剩下的一半是誰握在手中,而朝廷爲何有不能調動?”
李沅臉色頓時一沉,死死的看着林源說道:“你要說什麼?”
“皇上,大周兵禍不在外,而在內。”林源此時皺着眉頭說道,神情也頗爲凝重,顯然不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