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即便是躺在牀上,陳沓依舊沒有躲過這一巴掌。本就虛弱的身子,因爲這一巴掌,臉色愈發的難看。
陳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躺在牀上的陳沓,眼中怒火勃發。
“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好事!?”
一聲怒吼讓陳沓回過神來,眼中滿是不甘的說道:“三叔!事到如今,我這的手被人砍了,你還打我?”
“打你?我恨不得將你一刀殺了!你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事嗎?你知道你在招惹誰嗎!?”
陳光實在是被陳沓氣個半死,這纔來西京幾天,陳沓居然能夠將久居府中的靖國公林源都得罪了。說出去誰能相信?
這西京當中,誰都能得罪,唯獨這軍中掌權的勳貴得罪不得。陳沓倒好,一得罪,就是當中權勢最勝的一位,這也就罷了。
這靖國公林源不同其他勳貴,鮮少在街上轉悠。西京城中的百姓都笑傳,要想得罪靖國公,怕是隻有在朝堂之上還有靖國公府上才能做得到。
但是陳沓不同,他是在店中得罪的對方,還將靖國公府的店都砸了。更要命的是,他居然還想調戲靖國公的女人。
陳光現在就恨不得將陳沓一刀砍死,以平息靖國公的怒意。
但是陳沓此時卻不以爲意,臉色陰狠的說道:“不過是一位國公而已,就算是世襲罔替的開國國公又如何?我又不是沒有見過。
二叔,你太謹慎了,看看和咱們南樑交戰多年的大周邊軍,有什麼可怕的,怕是這林源也是個釣名沽譽之輩。”
“釣名沽譽?”
陳光一臉譏諷的看着陳沓,開口說道:“靖國公自大周建立之前就隨大周皇上作戰,如今的靖國公,年僅十歲就敢奔赴北境,十年之間累積軍功至黑羽軍校尉。歸京之後,又被當今周皇封爲黑羽軍將軍。這樣的人物,你跟我說是釣名沽譽?你知道左賢王怎麼死的嗎?被他射殺的!”
陳光說話聲調越來越高,將陳沓嚇得不輕,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懼,顯然這些事情他並不知道。
陳光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自己這位後輩是被人騙了。臉色一沉,開口說道:“讓你平日裡少花天酒地,多看看外面的消息,你就是不聽,如今被人斬斷一隻手依舊不知道悔改。說!是誰讓你去落仙樓的!?”
陳沓突然打了個寒顫,顫顫巍巍的說道:“是、是金帳王庭的一位名叫汪先生的人給我的信,他說只要事成,我就能有三萬兩的謝禮。”
“你個要錢不要命的玩意兒!”
陳光聞言,頓時怒火中燒,有是一道耳光落在陳沓的臉上,隨後便是鋪天蓋地的拳頭落在陳沓的身上。
過了片刻之後,陳光才從屋中走了出來,臉色陰沉着看向身邊侍立的僕人,狠聲說道:“將人擡到偏房救治,將其鎖在裡面,不要給我出來惹是生非。”
說着,陳光看了一眼衆人,寒聲說道:“記住!誰要放他出來,不要怪本官心狠!”
“是,大人!”
衆人心頭一凜,他們從不懷疑陳光的話,因爲他說到做到。
陳光甩了甩袖子轉身離開,但是心中依舊有着心事。大周這一年多來。同南樑那一灘死水不同,可謂是大事頻發。
先是解決了北境之患,雖然這金帳王庭沒有被徹底消滅,但是已經是無力再南下了。
至於西邊的北涼,北涼王如今苟延殘喘,皇室之中傾軋不斷,亂象已經出現。大周現在能夠將更多的精力放在南樑的身上。
過去偏居一隅,南樑自以爲有天塹可以依靠,但是隻有陳光等少數人知道,這些在大周面前壓根不算什麼。
過去不打或者小打,那是因爲大周的所有壓力都在北方,現在不同,頃刻間就會有數十萬的大軍南下。
就南樑那些守軍,用不堪一擊來形容都是浪費。陳光原以爲大週會被國內的世家牽制一段時間,誰知道就是薛家這種龐然大物也是頃刻間就被一掃而空。
這件事情傳回南樑之後,將不少人都嚇了一跳。陳光也不例外。因爲他常年和薛邕有信件來往,薛傢什麼情況他自然清楚。但是就是這樣的存在,事敗之前,家中的勢力連南陽城都沒有出去就被靖國公一鍋端了。
像靖國公這種猛人,陳光覺得自己再怎麼小心都不爲過。只是如今這情況,無論是南樑還是陳家都陷入了困境之中。
登門道歉,這自然是不可能。自家子弟手都被砍了,還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若是不要個說法,陳家的聲望會大打折扣。這比要了陳家的命都難。
但是想要靖國公道歉,那更不可能,不管靖國公願不願意,周皇還有他那一班大臣可不願意。
事情似乎進入了死衚衕一樣,無論是陳光怎麼想辦法,依舊繞不開兩家。
“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大好的局面,全讓這小子毀了。”
陳光頗爲無奈的嘆了口氣,低聲怒罵一句之後,站在院子當中想了半天,陳光覺得這件事情還是不能拖着爲好。
心中拿定主意之後,陳光便打算出去看看。起身出了鴻臚寺,朝着東市走去。
……
東市多是富戶居住的地方,以陳光的身份,來這裡倒是很難引起旁人的關注,但是此時卻有不是一般人的人盯着他,自然是要弄清楚陳光要去那裡。
隨着陳光追了兩天街道後,一直遠遠墜在身後的傅秋雪眉頭微微一蹙。眼中有些不解的看着遠處的陳光有節奏的在口響一扇門。
過了片刻,只見那大門拉開一條細縫之後,陳光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這才鑽了進去。
雖然沒有聽清楚敲門的規律,但是傅秋雪在陳光進門之後,還是決定進去瞧瞧。
貼着牆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傅秋雪就來到了這處院子的外牆,剛打算翻牆而入,手上的動作卻是突然停了下來。院子當中此時也傳出了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