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大長老!”
“恭迎大長老!”
……
數十名屍宗弟子,站在山峰之上,對李慕躬身行禮。
李慕目光漠然,淡淡道:“你們的話,倒是點醒了本座,本座不是千幻,只是得到了他的記憶而已,屍宗與本座無關,你們也與本座無關,今日之後,你們是你們,本座是本座,本座與爾等,再無瓜葛。”
噗通!
聽聞此言,數十名屍宗弟子,直接跪倒在地上。
“大長老,您不能拋棄我們啊!”
“屍宗不能沒有大長老!”
“您得到了大長老的傳承,您就是我們的大長老!”
“請大長老原諒我們剛纔的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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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屍宗弟子來說,眼前的人是不是千幻不要緊,有沒有得到千幻的記憶,也不要緊,不管是誰,能給他們兩具第八境古屍,八具第七境古屍,他就是屍宗大長老,不是也是。
哪怕是千幻大長老在世,也給不了他們這麼多。
身爲一個煉屍人,有什麼是比親手煉製出一具靈屍,更能讓人興奮的了?
更何況,眼前之人,還身具千幻大長老的記憶,他比任何人,都有資格成爲屍宗大長老。
李慕臉色緩和,淡淡道:“起來說話。”
他剛纔那句話的目的,是立威,並不是真的要和屍宗撇清關係。
倘若他離開了屍宗,煉製妖屍所需的材料,還有這些專業的、不求回報的打工仔,又要去哪裡尋找?
收服這些人之後,李慕就能放心的當他們甩手掌櫃了。
見李慕臉色緩和,屍宗之人知道大長老已經原諒了他們,紛紛放下心來,開始和李慕拉近關係。
“大長老修爲通玄,千秋萬載,一統十洲!”
“屍宗在大長老的帶領下,遲早超越聖宗,成爲十宗之首!”
“大長老,這些古屍是您從哪裡找到的……”
……
李慕擡起手,衆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目光掃視衆人,說道:“這十具古屍,是我屍宗崛起的關鍵,任何人都不得泄露消息,哪怕是聖宗和另外幾宗,如有違反,嚴懲不貸!”
話音落下,他的體內散發出一道極強的氣勢,這氣勢橫掃而過,屍宗衆人從心底感受到了一種極致的威壓。
從一開始,衆人就能感受到,眼前這位自稱是大長老的人,修爲不到第六境,這也是他們剛纔不願意承認他的原因,無非是因爲那十具珍貴的古屍,暫時妥協。
此刻,在這道氣勢之下,他們彷彿看到了大長老復生。
毫無疑問,眼前這位新的大長老,也是一位絕對的強者。
震驚之後,韓十三拍着胸膛保證道:“大長老放心,誰敢走漏風聲,我韓十三第一個抽了他的魂,煉了他的屍!”
“我等生是屍宗的人,死是屍宗的屍,全憑大長老號令!”
“謹遵大長老法令!”
……
千幻雖死,但他生前在屍宗衆人心裡威信極高,李慕不過是略施小計,便不費吹灰之力的繼承了他在屍宗的地位。
整個魔道屍宗,都是千幻留給他的遺產。
李慕就當這是千幻附身老王,傷害了他感情的補償。
當然,他也很清楚,屍宗這些人的態度,之所以會有如此大的改變,都是因爲那十具妖屍。從某種程度上說,屍宗弟子,都是藝術家,他們將煉製屍體,當成是藝術,無非是他們的藝術,不被世人所理解。
李慕將那十具妖屍再次放出,屍宗衆人看着它們,各個臉色漲紅,呼吸急促。
李慕看着他們,說道:“本座還有要事,無法留在屍宗,這些屍體,就交給你們了,希望你們不要讓本座失望。”
韓十三舔了舔嘴脣,說道:“大長老放心,有了這些,我們屍宗崛起,指日可待……”
接下來的三日,李慕都在屍宗。
煉製尋常的屍體,和煉製這種程度的妖屍,大不相同,爲了確保萬無一失,他親自指導屍宗衆人,佈置下煉屍大陣,又將幾個重要的步驟和他們確認,然後才放心離去。
這十具妖屍,煉製所需的材料極多,會徹底耗光屍宗的家底,但卻沒有人在乎。
材料沒了可以再攢,這種等級的屍體,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
早在來瀛洲之前,李慕就用秘法祭煉過這些妖屍一次。
這一次的祭煉,能夠保證不管它們以後被煉製完成之後,實力如何,都不會誕生獨立的意識,且能夠被李慕所操控。
這樣一來,即便是屍宗弟子日後有什麼別的想法,也翻不起什麼太大的浪花。
離開瀛洲時,邋遢老道面有異色的看着李慕,說道:“小子,你有種,從來都是魔道打別人的主意,敢這麼打他們主意的,你是第一個。”
李慕沒有說什麼,一揚手,一道金光飛出,被邋遢老道抓在手裡。
邋遢老道看了他一眼:“一年之期,可還早。”
李慕道:“從現在開始,前輩自由了。”
當時他拉攏邋遢老道,不過是爲了震懾供奉司,如今的供奉司,已經不需要他的震懾,李慕也沒有必要再強留他了。
這種級別的強者,畢生的追求,就是尋找超脫的那一絲希望,留在供奉司,成爲朝廷爪牙,聽命於別人行事,他很難找到自己的“道”。
當年他對李慕的點醒之恩,並不是區區八百文能夠償還的。
這一張天機符,就當是報他的指點之恩了。
邋遢老道拿着靈力韻動的天機符,目露欣賞之色,說道:“如果不是被符道子搶了先,老夫真的想收你爲徒。”
李慕笑了笑,拱手道:“祝前輩早日踏入超脫大道。”
邋遢老道擺了擺手,說道:“也祝你早日踏入洞房,母儀天下……”
他最後看了李慕一眼,身體化作一道流光,轉瞬消失在天際。
李慕一個人漂浮在虛空中,心中暗歎,他修行到現在,捷徑已經走盡,踏入洞玄,哪有那麼容易,至於稱霸天下就更不可能了,十洲三島,茫茫無際,雖然人盡所知的,第七境就是巔峰,但誰也不知道,在某些隱秘之處,還有沒有第八境,第九境的存在。
李慕舒了口氣,不再去想這些事情。
路要一步一步走,過早的去考慮這些事情,對修行沒有好處。
他辨認了一下方向,往西北方向飛去。
數日後,白雲山。
主峰道宮,玄機子詫異道:“師弟不是說,要過些日子纔來,怎麼這麼早就到了?”
李慕道:“朝中無事,就早來些日子。”
真實原因是他在躲着女皇,這次他在女皇面前,可謂是丟人丟大了,連晚晚和小白都沒有帶,就落荒而逃,起碼得等到收徒大典結束,等女皇徹底忘記那件事情,再在她面前出現。
玄機子笑道:“你回來的正好,清兒昨日正好出關。”
李清本來就有第四境的修爲,這兩個月來,在符籙派不計資源的栽培下,她的修爲,已經是第四境巔峰,距離第五境,只差一步。
這小小的一步,靠的就不是閉關,而是機緣了。
柳含煙和玉真子游歷在外,李慕牽着李清的手,在白雲山散步。
兩個人一起見了韓哲,聊起以前在陽丘縣當捕快的日子,看到李清面露回憶,李慕提議兩個人一起回縣衙看看。
青玄峰,韓哲望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說道:“李師妹最終還是便宜了那個傢伙,長得好看了不起啊,長的好看就能娶兩個……”
秦師妹站在他身邊,輕哼一聲,說道:“你是不是還對李師姐不死心?”
韓哲搖了搖頭,說道:“怎麼可能,早在兩年前,她拒絕我的時候,我就對她死心了,再說,她和李慕都是我的朋友,我怎麼可能對她還有那種心思?”
秦師妹眉梢一挑,“真的?”
“真的。”韓哲長舒口氣,說道:“李師妹就像是鏡中花、水中月,與其追求這些虛幻的,倒不如珍惜眼前人,李肆很久以前這麼和我說過,我居然到現在才明白……”
秦師妹抿了抿嘴脣,又攏了攏額前的髮絲,問道:“你,你終於開竅了……”
韓哲白了她一眼,說道:“我又不傻。”
秦師妹問道:“你打算怎麼珍惜眼前人?”
韓哲忽然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秦師妹臉色一紅,雙手交錯而握,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韓哲道:“秦師妹,我有句話,想對你說很久了,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秦師妹毫不猶豫道:“我願意。”
韓哲高興道:“那你幫我問問鄭師姐,她願不願意做我的雙修道侶?”
秦師妹低着頭,沉默許久之後,擡起頭,微笑道:“好。”
她飛回山門,來到女弟子的住處,敲開一處房門。
一名女弟子打開房門,疑惑道:“秦師妹,有事嗎?”
秦師妹看着她,說道:“鄭師姐,韓師兄有句話讓我轉達你。”
女弟子問道:“什麼話?”
秦師妹道:“他說你長着一張窩瓜臉,沒胸沒屁股,脾氣還大得不得了,誰要是和你成了雙修道侶,可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一刻鐘後。
鼻青臉腫,衣衫滿是破洞的韓哲,狼狽不堪的坐在地上,擡頭望天,大聲質問:“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難道喜歡一個人也有錯嗎?”
秦師妹一邊用靈液幫他塗抹臉上的淤傷,一邊搖頭說道:“這也算是一件好事,讓你提前看清了鄭師姐的脾性,如果日後你們成爲雙修道侶,她要是天天這麼對你,你後悔都晚了……”
韓哲仔細想了想,點頭道:“你說得好像對。”
秦師妹微笑道:“當然了,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怎麼可能騙你呢,下次你喜歡哪位師姐,就告訴我,我還幫你告白……”
韓哲擺了擺手,說道:“算了,我想明白了,女人只會影響我修行的速度,我以後要全心全意的修行!”
秦師妹笑盈盈的看着他,說道:“那我陪着你啊……”
……
陽丘縣。
縣衙。
李慕和李清曾經一起共事的地方,已經看不到幾個熟悉的面孔了,曾經的值房內,周捕頭看着他們緊緊牽在一起的手,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衙門內的修行者,已經換了一茬又一茬,捕快們也大都換了新面孔,只有周捕頭依然如故。
縣衙還是那個縣衙,但李慕與李清,都已經不是當年了。
和周捕頭敘了一會兒舊,兩人走出縣衙,攜手走在街上。
兩年的時間,李清最喜歡吃的那一家麪攤,已經不是原來的味道。
沿街一些熟悉的店鋪,有的門面更加排場,有的,則因爲經營不善,換了別的營生。
“燒雞,外酥裡嫩的燒雞!”
“燒雞隻要十文錢一隻!”
“二十文三隻,一百文十二隻……”
……
走在街頭,李慕忽然聞到了一道誘人的香味,他和李清同時望向街角,李清詫異道:“是他們……”
街角處,一對中年夫婦,站在一個臨時的攤位前,大聲的吆喝着。
中年夫婦身材矮小,生的獐頭鼠目,樣貌醜陋,但他們賣的燒雞,卻香味誘人,讓人聞上一口,就食慾大動。
正是因此,他們的生意極好,攤位前面的客人,已經排成了長隊。
在李慕眼中,這哪裡是什麼中年夫婦,分明是兩隻黃鼠狼。
時隔兩年,李慕和李清,再次見到了黃鼠夫婦。
客人很多,兩隻妖物雖然手忙腳亂,但臉上卻滿是喜悅。
“今天沒有了,大家明天再來……”
“實在抱歉,明天我們一定多準備幾隻。”
“抱歉抱歉,明天來這裡買燒雞,我們免費送一碗雞湯喝……”
黃鼠夫婦賣完了最後一隻燒雞,收好了攤子,臉上露出美滋滋的表情。
如果保持這樣的生意,最多半年,他們就能夠在這裡買一座小小的宅子了。
忽然間,黃鼠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目光望向前方。
一對年輕男女,手牽着手,對他們揮了揮手,然後轉身離開。
黃鼠愣了一下,然後臉上便露出喜色,下意識的要上前去追,卻被身旁的婦人攔下。
婦人搖了搖頭,說道:“不要打擾他們。”
黃鼠目光再次望向前方,倘若他目光所望,是一幅畫卷,那麼那兩道身影,便是這畫卷中最美的色彩。
美的讓人不忍破壞。
黃鼠已經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倘若不是他們,他們夫婦,早已形神俱滅,黃鼠夫婦跪下來,不顧街上行人驚訝的眼神,恭恭敬敬的對着兩道身影消失的方向,磕了幾個響頭。
看到黃鼠夫婦如今的樣子,李慕心中很是欣慰,相濡以沫,白頭到老,這兩隻妖,將日子過成了李慕期望的樣子。
他所憧憬的,並不是地位,以及權勢。
能和所愛之人,做愛做的事,便足矣。
他緊握李清的手,帶他進入壺天空間,兩人站在湖邊,李慕看着被眼前景色震撼的李清,輕聲道:“這就是我們以後生活的地方。”
李清許久纔回過神,李慕帶她走到那一排湖邊小屋前,說道:“你喜歡哪一間,以後便住在哪一間。”
李清想了想,指着一棟精緻的,院前有着花圃的小樓,說道:“我喜歡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