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冊封禮午門兵變
238冊封禮午門兵變
弘寶二十年九月二十八日,這是大周曆史上一個重要的日子。
很多人爲了這個日子寢食難安。
皇太后、樑皇后、許允炆已經爲了這個日子做出了精心的準備,因爲青衣衛提供的各種情報顯示,在今天必然有大事發生。
魏國公、許允煜也爲了這個日子幾夜未眠,聯繫了各方勢力,做出自己認爲最精密周到的安排,就連哪個人站在哪裡,身邊會有誰站着都標明得清清楚楚
。
“煜兒,你只管放心,這次我們一鼓作氣,非得在許允炆走上太子座位之前讓他先去見他爺爺。”魏國公陰惻惻的一笑:“你就在旁邊看好戲便是。”
許允煜望着魏國公那自信滿滿的臉,點了點頭:“煜兒一切聽外公的。”
魏國公滿意的一笑,拍了拍許允煜的肩膀:“這纔是聽話的煜兒!”看了看許允煜那被酒色淘空了的身板兒,心裡暗自發笑。
扶持外孫登上太子之位,等着皇上一嚥氣,外孫登基做了皇上,先把樑國公府,鎮國將軍府的勢力給削了,然後換上老魏家裡的人,宮裡宮外把持得水泄不通,到時候自己做個沒有名分的太上皇,挾天子以令諸侯。若是許允煜對他不滿意,隨便就可以把他廢了,自己再挑一個承繼便是——或者直接從老魏家裡挑上一個,豈不是更好?
一想到這裡,魏國公笑得格外舒暢,許允煜看見外公這般開心,也跟着他笑了起來。
九月的天空特別的明淨,雖還是清晨時分,可是薄霧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一輪紅日正在冉冉的升起,一碧如洗的天空裡有着縷縷流雲,正悠悠的在空中倘佯。空氣裡流轉着清新的香味,有楓葉的香味,有菊花的香味,還有皇宮那邊出來的香燭的氣味。
京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完全不似素日清晨的空曠,大家都擠在皇宮不遠處的御前街,正極力的望那邊張望:“儀式開始了嗎?太子要出來了嗎?”
旁邊一個個子很高的人努力的踮着腳尖從衆人的頭頂上看過去:“看不到啊,我只看見明晃晃的一片,耀得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一個老者似乎很有把握的說:“那是禁衛軍的刀槍!皇上當年太子冊封禮我站在前邊些,看的清清楚楚,午門外邊全是禁衛軍,穿着盔甲,威風得很!”
禁衛軍已經威風凜凜的排列在午門外東西兩側.他們身上的鐵盔、手裡的刀槍映着陽光發出了洌洌寒光,好不威武,禁衛軍身後戰旗獵獵一直排到了太和門,那些旗幟迎風招展,儀仗森嚴。
皇宮裡邊也是一片騷動不安,許允炆站在樑皇后的未央宮裡,心情複雜
。
“母后,今日三哥真的會動手?”他有些猶豫:“我原先答應過皇祖母,一定會兄友弟恭,若是他今日動手,我又怎麼對他兄友弟恭?”
樑皇后今日心情倒是不錯,一雙鳳眼的眼線描得長長,目光一轉,便見水波粼粼般,比素日要年輕得多。她穿着禮服,廣袖重衣,腰間繫着寬闊的大帶,上邊鑲嵌着黃色寶石,迎着窗戶外照進來的日光,閃得旁人的眼睛都有些發花。
“既然兄不友,弟又何需恭?”樑皇后的聲音非常清冷、乾脆,就如玉鐲子掉在了地上發出的響聲一般:“對人好也需要有前提,沒有道理他來謀害你,你反而千方百計要想着爲他謀好處的。”
許允炆低頭不語,手裡握着禮服上的流蘇,有些猶疑。樑皇后見兒子這模樣,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說話的聲音變得冷冰冰的,似乎要把人凍住一般:“炆兒,不要想太多,你已經沒有退路了,這場你死我活的較量裡,絕不存在仁慈這個兩個字。”
說罷,手在許允炆肩頭一拍:“炆兒,時辰到了,該去太和殿了。”
屋子外邊一片晴好,真是一個好天氣,許允炆望着未央宮那條延伸到外邊去的青石鋪就的小徑,突然有了信心,整了整衣冠,跟着樑皇后往謹身殿走去。
站在謹身殿的窗前,許允炆往太和殿那個方向看去,就見拱衛司已經在丹墀東西、丹埠東西陳列儀仗了,文樓、武樓的南側都安放好了禮儀車格。典牧官在車格南陳設仗馬,在太和門內還有依序排列經過嚴格訓練的虎豹。
許允炆看到那些本是野性十足的老虎和豹子,現在也溫馴的趴在地上,似乎正在低頭朝賀,心裡便生出了一種自豪感來,我就是真命天子,連百獸之王都在向我朝拜!他昂了昂頭站在樑皇后身後,突然間有了一種極爲滿足的感覺。
丹墀的南邊,教坊司的人已經坐在各自的樂器,一聲令下,鼓樂齊鳴,就見儀仗司捧着冊寶向太和殿裡走去,身後跟着身穿官服的文武百官,走到丹墀旁,分開站好,就等着恭迎皇上了。
這時謹身殿外邊也是一片喧譁,原來是尚寶卿和侍從侍衛官一同來這邊迎接樑皇后了。這大典本應該是帝后一起去太和殿宣佈冊封東宮太子,可因爲許胤壠鴆渙鬆恚荒苡閃夯屎笠蝗酥鞽至恕?
從謹身殿出來,尚寶卿分了兩列人馬,一隊引着樑皇后往太和殿裡去,一隊引着許允炆往太和門外邊去
。樑皇后在近侍的簇擁下起身離座,乘典車從謹身殿前往太和殿.尚寶卿捧着皇帝的玉璽,侍儀導引鳳駕,慢慢的在教坊司吹奏的雅樂中步入了太和殿。樑皇后微笑着看了看太和殿外的陽光,燦爛,也刺眼,心裡在計算着許允煜動手的時間。
太和門外,太子在侍衛隊的引領下一步一步往太和殿走了過來。
太和門到太和殿,一共要走大約二百八十步,這是這些日子裡許允炆反覆測試過的,當走到一百二十步,很快就能看到丹墀的時候,就聽一聲巨響,太和殿的右邊的牆頭似乎倒塌了下來,就見一羣人從倒塌的那角牆頭衝了出來,手執明晃晃的刀槍向許允煜殺了過來。
此時,站在外國使節觀禮隊伍裡邊也衝出了幾個人,拉住許允炆就往太和殿裡跑,其中一人身材高大,耳朵上掛了兩個明晃晃的圈子,正是北狄三皇子那欣格。由魏國公安排,他混進外國使節觀禮隊裡,伺機在許允炆走過時出手將其擊斃,但現在他已經不是許允煜那邊的人,按照樑伯韜的安排,他是在路邊保護許允炆的。
許允炆被那欣格拉着往前奔跑,雖然心中知道身邊有了保護自己的人,可一顆心還是在狂跳,似乎不能控制一般,跑得兩條腿都有些發軟。
這時太和門外的禁衛軍不知爲何也突然喧譁了起來,那欣格停了下往回一看,就見禁衛軍竟然內部打了起來,那喧譁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就連那些領來參加冊封禮的虎豹也受到了干擾,,它們不再是懶洋洋的趴在地上,而是站了起來,弓着身子,眼睛裡發出熒熒的綠光。
站在丹墀不遠處的樑伯韜,本是信心滿滿,面帶笑容的看着太和門外的打鬥,只當在看小孩子玩的把戲一般。然而,一聲虎嘯讓他猛的吃了一驚,千算萬算,卻疏忽了儀仗隊裡那些馴服的野獸。
這些野獸都是養在皇家園林裡,有專人訓練過的,基本上沒有野性的,它們又是在太和門那裡,離着丹墀遠,所以沒有危險存在。可是太和門的打鬥喧鬧聲讓它們受了驚嚇,刺激了它們心底固存的野性,所以它們的眼裡開始有了嗜血的兇光。
樑伯韜心裡一急,和身邊的蘇潤璋一齊朝那些野獸奔了過去,眼見一隻老虎就要撲倒了許允炆身邊的侍衛,樑伯韜及時趕到,長劍出鞘,寒光一道,那老虎便被劈去了半個腦袋,那鮮血和腦漿迸射了出來,紅紅白白的灑落在太和殿的漢白玉石板上
。
血的氣味更刺激了那些野獸,老虎豹子都張大了口,吐出了鮮紅的舌頭朝樑伯韜這邊撲了過來。就聽一聲嬌呼:“堂哥表哥蘇小四,你們給我讓開!”一個穿着盔甲的小兵跑了過來,一揮胳膊,幾支袖箭甩了出來,射到了那些野獸身上。
“表妹,你怎麼纔來?”樑伯韜一邊問她,一邊揮劍砍向撲過來的豹子。
“你不是讓我混在外邊的禁衛軍裡面,進來可不要一段時間嘛?那兵部王尚書果然投靠了他女婿,在調動裡做了手腳,虧得我細心,叫我老爹在京裡的手下僞裝在參加冊封禮的百姓裡邊,還加上那欣格手下的人,這纔打了個平手兒,你們都是怎麼佈置的,害得我以爲三表哥真的沒什麼實力呢,其實他的實力還真不差。”
“不打緊,青衣衛在觀場呢,你便把一顆心放回肚子裡邊去罷!”樑伯韜笑着安慰許允馨,這時就見身後竄出一隻老虎朝許允炆撲了過來,樑伯韜一急衝上前去揮劍去砍那老虎,卻聽身後嗖嗖幾聲,知道許允馨放了袖箭,想躲開的時候已經晚了,已經有幾支袖箭訂在了他的身上,而那老虎也把他撲倒在地,張開血盆大口便朝他咬了過來。
蘇潤璋在旁邊看得真切,青鋒一閃,寶劍穿額而過,把那老虎的頭刺了個對穿,那老虎晃動兩下,最終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虞城!”
“表哥!”
“表弟!”
在場的幾個人全傻了眼,看着那老虎壓在了樑伯韜身上,也不知道他傷勢如何,所幸的是,方纔那隻老虎是最後一隻野獸,所以他們有的是時間寬容的把那隻老虎扔到一邊,把樑伯韜從老虎爪子下擡了出來。
衆人定睛一看,便見樑伯韜全身是血,幾支袖箭訂在他的身上,胳膊和胸口還有幾條抓痕,看起來是被老虎抓的,他轉轉眼睛看了看圍攏在身邊的人,脣邊露出一個笑容,突然頭一偏,手一軟,眼睛也閉上了。
許允炆心裡一急,抓住樑伯韜的手搖了又搖:“表弟!”
看了看身邊一片亂糟糟的,蘇潤璋把許允炆拉開道:“太子還是去安全的地方站着罷,我們先把虞城送回府再說
。”
許允炆點着頭道:“快傳太醫,傳太醫!”
許允馨紅着眼睛跳了起來道:“蘇小四,你負責把我表兄送回去,我去找蘇九,讓她來救表哥!”
那欣格看着躺在地上的樑伯韜,眼中露出了惋惜的神色:“樑世子,你可要堅持住,我還等着你教我箭術呢!”
此時喧鬧聲已經慢慢的小了,許允馨打了一個唿哨,她的金絲蜜棗就從遠方蹬蹬蹬的跑了過來,她抓住馬的轡頭,一個斜斜的飛燕展翅便已經上了馬,然後朝馬打了一鞭,就見一人一馬瞬間消失在那漫天的煙塵裡。 ωwш ⊙ttka n ⊙C○
沒有多久,這場鬧劇終於結束了,樑皇后走出太和殿,看着站在丹墀下的兒子,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轉身問站在身邊的錢公公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錢公公尖細的聲音鑽進了站在丹墀兩旁的文武百官的耳朵裡:“回皇后娘娘的話,還未到欽天監占卜的吉時呢,還差半刻鐘。”
樑皇后的笑容越來越深,看着太和門外慢慢恢復正常,她點點頭道:“那就按照冊封禮程序繼續進行罷,教坊司,奏樂。”
明媚的陽光照在太和殿的丹墀上,鼓樂齊鳴,一片喜慶的氣氛,彷彿剛纔那動亂從未發生過,大周的皇宮金碧輝煌,大周的江山也是穩若磐石。許允炆在司禮內侍的引領下一步一步走進了太和殿。
內贊官引着許允炆到御座前拜位,許允炆跪在地上,一擡頭便看到樑皇后的朱脣閃着紅灩灩的光芒,那雙細長的鳳眼裡有着說不盡的威嚴。就見讀冊寶官捧着冊封詔書開始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長長的一段話盡是溢美之詞,讚揚着許允炆如何天資聰穎,乃是上天註定的承繼江山的皇太子。
讀完後,那司禮的官員便將寶冊交給了蘇太傅,蘇太傅走上前來很鄭重的將寶冊授給了許允炆。許允炆接過那寶冊,心中似乎有千言萬語,又不知該如何說起,轉身看了看跟進來的文武百官,
他微微點頭,然後又轉了過來,在丹墀下深鞠一躬,鄭重四拜。
這一刻,許允炆正式成爲了大周的皇太子。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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