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黑暗區域的下方,那上萬猶如石軍般的軍隊,伴隨着牧塵與詹臺琉璃掌心間石印光芒的綻放,那彷彿緊閉了萬千載的雙目,竟是在此時一點點的睜了開來。
轟!
而就在它們雙目睜開的那一瞬間,彷彿這片猩紅的天地都是爲之一顫,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戰意,猶如濤浪一般,滾滾席捲而起,最後衝蕩在這片天地間。
那種戰意,鋒銳如槍,猶如是能夠將這天地都是生生捅破一般,那等凌厲戰意,遠遠的超過了之前所遇見的任何軍隊,按照牧塵的預料,在這支軍隊全盛時期,恐怕地至尊以下,根本就沒有任何強者能夠抗衡。
而若是這支軍隊再配合上那位天陣皇的戰陣,說不得即便是遇見了地至尊那等超級強者,都是能夠硬碰一下。
這區區一萬左右的石軍,就算是百萬的九幽衛都是無法媲美,由此可見,雙方之間那種差距,究竟是何等之深的差距。
在那一萬石軍被牧塵與詹臺琉璃激活時,那石座上“天陣皇”的面孔頓時變得扭曲起來,他那空洞的眼中兇光暴涌,那望向牧塵二人的目光,猶如是要將他們生撕了一般。
“你們這兩個小崽子!”
那“天陣皇”咆哮出聲,猛的自那石座上站起身子,頓時滔天黑光自其體內席捲而出,而他身形也是化爲一道黑光暴射而出。
嘩啦啦!
不過就在它身形剛剛衝出石座百丈範圍時。其身下猛的響起似鐵鏈般的嘩啦啦之聲,而它前衝的身形也是猛的停滯下來,強大的衝力令得它身軀都是踉蹌了一下。
牧塵二人望去。只見得在那“天陣皇”的四肢之上,竟是纏着四條灰色的鎖鏈,那鎖鏈呈現灰黑之色,而且其上佈滿着戰紋,那些戰紋原本是處於黯淡之中,但此時,隨着下方那石軍的甦醒。鎖鏈之上的戰紋,竟然也是在逐漸的變得明亮起來。
而伴隨着那鎖鏈之上的戰紋越來越明亮,那些鎖鏈也是在一點點的將那“天陣皇”拉扯回石座。與此同時,那石座之上,也是有着石灰脫落,竟是露出了石座之上密密麻麻的複雜戰紋。那些戰紋。同樣是在一點點的開始變得明亮起來。
“你這該死的傢伙,死了萬千載,還想困住我?!”那“天陣皇”厲聲咆哮,他的面龐在此時變得格外的扭曲,而後他仰天尖嘯,頓時有着磅礴黑氣從其體內席捲而出,那些黑氣極爲的粘稠,猶如是墨水一般。不過黑氣過處,連空間都是被腐蝕得碎裂而開。
那些粘稠黑氣中。透着濃濃的邪異之氣。
而在“天陣皇”這等全力反撲下,只見得那戰紋鎖鏈的拉扯之力也是被它強行的抵禦了下來,並且粘稠黑氣瀰漫向鎖鏈,竟是將那上面的戰紋,都是開始腐蝕而去。
隨着那些鎖鏈之上戰紋被腐蝕,那“天陣皇”則是一步步掙扎着對着黑暗區域之外走去,那空洞而猙獰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牧塵兩人,其中的兇光,顯然是打算將兩人碎屍萬段。
牧塵與詹臺琉璃見到這傢伙竟然如此的頑強,面色也是忍不住的一變。
“牧王,不要再留手了,全力催動靈力,不然的話一旦讓那“天陣皇”闖出了戰陣鎮壓區域,戰陣就再沒作用了!”詹臺琉璃急聲說道。
牧塵面色凝重的點點頭,他雖然並不真的信任詹臺琉璃,但也的確明白,如果這“天陣皇”真的闖出了鎮壓範圍,恐怕今日他與詹臺琉璃一個都別想跑。
牧塵掌心猛的一旋,然後橫拍而出,頓時體內靈力猶如潮水一般涌出,再無保留的盡數對着石印灌注而去。
另外一旁,詹臺琉璃也不敢再保留,靈力涌動,開始灌注進入石印。
嗡嗡。
而伴隨着兩人全力運轉靈力,那石印震動的速度愈發的急促,其上所綻放而出的光芒,也是越來越奪目明亮。
吼!
石印變化的時候,那支石軍彷彿也是受到了鼓舞,竟是發出了低沉如雷鳴般的吼聲,那吼聲整齊如一,一吼之下,天地都是猛的劇烈顫抖起來。
轟!轟!
愈發浩瀚浩瀚的戰意,鋪天蓋地的自它們體內呼嘯而出,引得天地震盪,那些原本從它們體內射出的光線,也是在此時急速的膨脹,最後竟是化爲了萬道灰色光束,那一幕,倒是顯得頗爲的壯觀。
那些光束掠過天際,最後末入上空的黑暗區域,涌入那一道石座之中,頓時那捆縛着“天陣皇”的四道戰紋鎖鏈,也是在此時變得壯大結實起來。
嘩啦啦。
鎖鏈震動,帶着一些顫抖,又是緩慢的將那“天陣皇”一點點的拉向那道石座。
“混蛋!”
那“天陣皇”暴怒咆哮,它眼睛血紅的望着牧塵兩人,然後咆哮道:“今日我必將你二人挫骨揚灰!”
嘭!
伴隨着這天陣皇咆哮聲落,只見得其眼孔中竟是有着黑色的液體流淌下來,那液體猶如是具備着生命力一般,在其面龐上緩緩的蠕動,最後彷彿是化爲了一道極爲詭異的黑色符文。
那符文詭異邪惡,看上去如同一張哭泣的鬼臉,再配合着“天陣皇”那扭曲的面龐,頓時令得其看上去恐怖萬分。
嘩啦啦!
隨着那道邪惡符文的出現,那“天陣皇”的力量也是隨之暴漲,然後再度強行擡動步伐,一步步的踏着虛空,對着黑暗區域之外而去。
牧塵與詹臺琉璃見狀,再度咬牙催動靈力。
轟!轟!
驚人的波動。不斷的在空間中擴散,牧塵與詹臺琉璃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全力施爲。而那“天陣皇”顯然也不想放棄這種脫困的好機會,它被封印了萬千載,若非藉助着“天陣皇”肉身的力量,它恐怕早就是煙消雲散,但即便如此,若是繼續被鎮壓下去,它也將會化爲灰燼。所以,這次是它脫困最後的機會,它絕對不能夠放棄。
所以。“天陣皇”也是瘋狂的催動所有的力量,抗衡着那下方石軍噴涌而出的浩瀚戰意,它的眼瞳,死死的望着牧塵兩人。最後猙獰出聲:“兩個螻蟻般的傢伙。我就不信你們這點靈力能夠堅持多久!”
它倒也是精明,知道牧塵與詹臺琉璃畢竟實力有限,而想要催動這座石軍,即便是有着那石印之力,但其所需要消耗的靈力也是極爲的恐怖,所以牧塵二人,必定不能堅持太久。
而一旦他們兩人無法堅持,那早已石化自身。藉此爲戰陣的石軍也必然會隨之消弱,到時候就再也不可能將它阻攔。
而聽到它的聲音。牧塵與詹臺琉璃心頭也是微微一沉,因爲他們最爲清楚自身的狀態,的確如同那“天陣皇”所說,他們根本無法堅持太久。
“你二人如果想要得到那傢伙的傳承,其實也沒必要與我魚死網破,只要你們放我出去,我可以發誓會將傳承交出來...不過,這傳承畢竟只能一人所得,你們兩人,究竟誰想要?”那“天陣皇”突然一笑,猙獰的聲音,竟是變得柔和一些。
牧塵與詹臺琉璃目光皆是一閃,旋即前者淡笑出聲:“何必使用這般拙劣的離間之法,你這等邪魔,怎有信義可言,若是放你出來,恐怕第一個就是將我二人碎屍萬段。”
詹臺琉璃也是輕笑出聲,道:“牧王說的不錯,小女子贊同得很哩。”
那“天陣皇”見到離間無用,反而引得兩人一唱一和的嘲諷,那面龐頓時變得極端的猙獰下來,它陰森森的看了兩人一眼,也就不再廢話,而是拼了命的催動那粘稠般的黑氣,瘋狂的腐蝕着戰紋鎖鏈。
雙方之間,猶如是拔河一般,陷入了僵持。
詹臺琉璃望着那僵持的局面,銀牙也是輕輕一咬,道:“牧王,這樣下去恐怕不是辦法...我們必須將它逼回那道石座,然後才能夠徹底激活戰陣,將那道邪靈抹殺,喚醒天陣皇殘留的神智,這樣才能夠獲得傳承...”
“你有辦法?”牧塵也是緊皺着眉頭,他自然也是明白,這樣持久下去,對他們極爲的不利,但除此之外,他們似乎也並無其他的辦法。
詹臺琉璃沉默了一下,旋即道:“我有辦法在極短暫的時間內將石印的力量引爆,若是此時有人能夠在正面對它展開攻勢,分散它對付戰紋鎖鏈的精力,那我們就能夠前後配合,將其拖回石座。”
牧塵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他轉頭看向詹臺琉璃,如此說來,那就是要有人正面去與那“天陣皇”交鋒一下,而以他們兩人的實力而言,這無疑是一件極爲危險的事情。
說不得,就直接被那“天陣皇”給抹殺了。
這莫非便是詹臺琉璃想要看見的一幕嗎?
在牧塵那微微閃爍的眸子注視下,詹臺琉璃倒是揚起清麗臉頰,美目直視牧塵,那眼中,卻並未有着絲毫的心虛之色。
詹臺琉璃語氣平靜的道:“我會說此下策,只是因爲情勢所迫,若是牧王覺得琉璃是想暗中加害的話,那就當我沒說。”
牧塵注視着詹臺琉璃那一對水靈般的眸子半晌,最終他深深的了一口氣,而後視線轉向黑暗區域,淡淡的道:“我相信你一次。”
聽到牧塵那同樣平靜的聲音,詹臺琉璃嬌軀也是微微一震,她眼神有些複雜的看向牧塵,因爲她很明白後者這般舉動究竟有多大的危險,只要到時候她做一些手腳,就很有可能讓得牧塵陷入絕境。
但他依舊選擇了相信。
雖說在此之前,她已經是依靠着一些計謀獲取到了牧塵以及很多人的信任,不過這一次,卻是令得詹臺琉璃心中有些複雜之情涌起來。
以往的那種信任,都是來自於欺騙,但這一次牧塵卻是知曉一切的危險以及她那狡猾的性子,最後依然選擇了相信。
望着牧塵那俊逸而年輕的面龐,詹臺琉璃貝齒輕咬了咬紅脣,最終螓首輕點。
“那就請牧王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