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一夜之後,小丫頭一大早就拿着個鏡子,欣喜的發現額頭上的那個疤痕淺了許多,登時歡喜的直跳,將仍在睡夢中的哥哥叫醒,將這個驚天消息第一時間告訴自家哥哥。
果然,聽得這個好消息的哥哥也瞬間清醒過來,將小紫彤抱到牀上,細細打量了起來,說也奇怪,這個印記比起昨天確實淡了許多。
一絲真元進入這個印記之內,忽覺一股滂沱生機涌出,秦歌心中驚駭,分出一絲神識,進入其中,卻見得這棵小樹般的印記之中竟然是一方世界,這方世界之中靈氣充裕,無邊的生氣涌動,浩瀚如汪洋。
過得片刻,這些綠海似的生之氣息感覺有外人涉入,洶涌澎湃,捲起一股綠浪,將秦歌分出的一絲神識給迫了出來。
“咦,真是古怪,這到底是什麼?”秦歌反覆的打量着小紫彤額前的那顆小樹苗似的印記,心中猜想,這定然是一個能夠連通一方神秘世界的通道。
對於昨日的道士,秦歌極是好奇,爲何他會將一方神秘世界種入小紫彤體內,暗想了許久,茫然無頭緒,只因發生在他身旁之事,已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就算他博覽羣書,但是這等荒徑怪誕之事,也是任何書中都無記載的。
此事暫且不提,且說小紫彤過了兩日後,她額頭上的印記已經變得極淡,若不細看,還發現不了,雖然小丫頭還耿耿於懷,但是她也不再鬧騰了,經過哥哥與若蘭姐姐的勸說,她也變得很釋然,也不再整天對着銅鏡,去看那淡淡的印記了。
一路走馬觀花,飽覽秀麗景色,過得不多久,已是來到了純陽宮,純陽宮建於首陽山,乃是上洞八仙之首純陽真人呂洞賓所修建,從而衍生出道門一派純陽宮。
舉目遠眺,純陽宮在羣山之中若隱若現,迤邐紅牆,綿延百里,亭臺樓閣,依次錯落,嫋嫋煙霧從山間噴薄而出,好似一條條玉帶,橫空流舞。
山中瑞氣衝牛斗,在遠處看去,祥和瑞彩如雲煙,在蒼茫白霧間,化作一隻只形態各異的靈獸,奔騰輾轉,甚爲壯觀。
“好一處仙家寶地。”秦歌由衷讚歎,陽首山靈氣充裕,對於修煉是大有裨益,若能長居此地,久以靈氣淬體,就算是庸才在於修道之途也是大有建樹。
三人步至純陽宮山門,山門前的守山道童喝住三人,道:“三位請回。”
秦歌說道:“請問道友,柳瀟夕柳公子可在?”
守山道童朗聲說道:“若三位是想去助柳師兄一臂之力,還請去問鼎山,若是三位想找柳師兄麻煩,還請留下個名號,我李往一便待柳師兄接下了。”
秦歌眉頭微蹙,對這道士盛氣凌人的模樣甚是憎惡,既已得知柳瀟夕的下落,他也不再在純陽宮多呆,帶着小紫彤與若蘭,下得山去了。
問鼎山在東勝神州也算是一座小有名氣的大山了,待得知柳瀟夕在問鼎山,若蘭恬靜的臉上也是泛起一絲紅暈,心中也有些焦急,恨不得現在就去問鼎山。
秦歌也知道她的心思,極力配合,祭出誅仙劍,將兩人罩入天府之中後,御劍飛天,速度快逾流星,不到幾個時辰,已是到了問鼎山腳下的小鎮。
問鼎山下,已是人海如潮,前來的絕大多數是修道之人,自三日前純陽宮年輕弟子中第一人的柳瀟夕揚言要大戰東勝神州年輕一輩高手的消息之後,無數修道者聞風而動,早早來到問鼎山,觀看這東勝神州年輕一輩高手中的決戰。
不是很大的小鎮子上早已擠滿了人,三人本想在小鎮上找家客棧小憩,但看到川流不息的人羣,也只有作罷,轉而在鎮子外的一處草地上坐了下來。
與他們想法相同的不在少數,方圓百丈的草地上,依次端坐着數百名修道者。對於這環境,秦歌倒是不在意,若蘭雖有些懼人,但有秦歌在身旁,倒也是放心。
而坐在秦歌一旁之人,看其揹負長劍的模樣,是個武者,但又像是個修道之人,大爲奇怪之下,便與那人交談了起來,經過打聽才知,原來此人竟然是修行劍道的劍仙,而東勝神州修行劍道的劍仙不在少數,秦歌環顧一圈,見此人說的不假。
這劍仙也頗爲健談,距離柳瀟夕與另外四大年輕一輩高手的決戰還有幾個時辰,當下就與秦歌聊了起來。此人見識廣博,秦歌與他交談,知道了不少訊息,原來他所認爲的‘東勝神州’只不過是東勝神州四分之一的地域而已。
東勝神州乃是山精野怪聚集之地,除了這片地域生活着凡人與修道者之外,其他地域皆生活着成了精的妖物,是所有妖物的樂土。
閒聊之際,聊到了柳瀟夕,若蘭也是提起精神,細細聆聽。
似乎,這名劍仙對柳瀟夕極是厭惡,話語之間多有鄙夷,掃視了秦歌身旁的若蘭,輕笑道:“秦兄弟,你的道侶如此漂亮,還得小心了,若是讓柳瀟夕撞見,只怕是麻煩大了。”
秦歌疑惑道:“哦,劉兄此話何意?”
劉姓劍仙道:“看來秦兄弟是幽居於山林間的潛修者,簡而言之,這柳瀟夕乃是個風流情種,但凡是他看中的女子,都逃不過他的魔爪。”
繼而他又說道:“看到賢伉儷如此清麗脫俗,只怕被柳瀟夕看上,定然會死纏爛打,到時你們就麻煩了。”
若蘭見他如此詆譭心上人,怒道:“你胡說,柳公子怎是那樣的人。”
劉姓劍仙微一錯愕,搖了搖頭,道:“劉某多嘴,還望兩位勿要怪罪。”說完,默不作聲,轉身離去,在他們百丈外的一處空地坐了下來。
待這劉姓劍仙走後,若蘭面有慍色,不悅道:“怎麼這人這般的詆譭柳公子,真是令人生厭。”
秦歌默不作聲,心知方纔此人並未說假,因爲從他眼中看不出一絲作假之意,秦歌深悟儒家赤誠之道,除了一些城府極深之人看不出意圖來,對於其他人可謂是看得分毫不差。
無傷大雅之事,秦歌也不放在心上,自然地若蘭也就不再提起了,皆在一旁默默等待着黑夜的降臨。
夜幕降臨,問鼎山下氣氛漸漸的緊張了起來,無數修道者破空飛來,落下地面,默默的注視着問鼎山巔,期待着這一場大戰開啓。
在一旁自娛自樂的小紫彤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壓抑,心中有些不安,道:“哥哥,彤彤心跳的厲害,等下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呀。”
秦歌微笑道:“等下的確有大事發生,你若蘭姐姐說的那個柳公子等下就要與人決戰啦。”
小丫頭“哦”了一聲,歪着腦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過得片刻後,說道:“哥哥,等下柳公子輸了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去幫忙啊?”
秦歌看了一眼若蘭,見她神色有些擔憂,定然是害怕柳瀟夕在這一戰中受到傷害,當下他說道:“本來雙方決鬥,我不便插手,若是柳公子到了生死關頭,我自然是不會袖手旁觀了。”
得到秦歌承諾,若蘭一顆緊張的心也隨之平緩了許多。
這時,只聽得無數修道者驚呼道:“蕭永!”
秦歌凝目望去,只見天上流星激閃而過,停格在問鼎山巔,驀地一個白色人影憑空出現,這人白衣若雪,揹負三尺青鋒,面若刀削,剛毅俊朗,電目四掃,沉聲說道:“柳瀟夕何在。”
半晌無人應答,蕭永閉起雙目,屹立於山巔,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