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雲飛之卷_二十  掌握民心(2)

前面,正是那個強國讀書會組織的萬人遊行。這些無知書生打着“恢復議府”、“停止戰爭”的橫幅,還有“國土神聖”之類,定是割讓海靖的消息傳出去了。大統制撩起車簾,饒有興味地看着那些雖然天冷,卻仍是滿面紅光的年輕人振臂高呼。

民心至愚。這些人無非是一羣傻傻的綿羊,只會跟着領頭的跑。等到一切平息,還會是他們,喊的卻是擁護自己的口號了。豎子不足與謀,說的就是這些人吧,現在他們鬧得歡,但只要用辣手打掉領頭的,剩下的定然作鳥獸散。大統制想起了很久以前在霧雲城裡幾乎相同的場面了,那時那些人喊着“擁護帝君”的口號,讓帝國的禁軍無從下手,事實上卻使得民心轉向自己一邊。那一次,其實真正的幕後人正是自己,就算當時的帝君也不曾想到吧。想到這兒,大統制幾乎要笑出聲來。這一次的幕後人是誰?肯定不僅僅是一些無知書生組織的什麼強國讀書會,伍繼周也未必是真正的首腦,這個人一定要儘快找出來。一個國家,和一個人一樣,及時消除隱患,才能健康成長。

這時一隊騎着馬的衛戍過來了。一大早,街上人還不多,兩邊店鋪正在陸續開張,有些膽小的見街上這麼多人,又把鋪門掩上了。那些衛戍衝到近前,一個領頭高聲道:“你們要幹什麼?造反麼?”

一個年輕人走上前,行了一禮道:“我們是按共和國律法規定,民衆有結社遊行之權,在這兒宣傳的。”

“什麼律法規定,妖言惑衆,快快散開,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這衛戍的口氣十分強硬,顯然衛戍裡早就傳達了自己的密令了。那年輕人還不知好歹,說道:“我們並沒有造成混亂,一切都合法,請衛戍兄弟不要阻攔。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砰”,不等這年輕人說話,那衛戍已從馬鞍邊操起一根木棍,劈頭打去。木棍很沉重,那衛戍也相當孔武有力,年輕人被這一棍打得七葷八素,人一歪,便倒了下來,雪地上也沾上了他頭上濺出的血。卻聽一個女子高聲叫道:“慕瑜!”衝了過來扶住他,見這年輕人已昏迷過去,擡起頭怒視着衛戍道:“你們爲什麼打人?”

這女子很年輕,應該是那年輕人的情侶。她的臉十分清秀,但現在卻帶着一股凜然之氣。那衛戍見是個年輕女子,倒下不了手,放緩了口氣道:“姑娘,你們在此遊行,已在攪鬧安全,我奉命驅逐你們,你們快走吧。”

女子站了起來,高聲道:“國已至此,戰爭連綿不息,不去追究混亂的起因,反而說我們攪鬧安全麼?你們也是吃國家俸祿,難道就這麼不分青紅皁白?”

那衛戍臉一沉,喝道:“國家大事,自然有人操心,你們做好自己的事,便是爲國出力。現在妖言惑衆,挑起是非,你可知你們已經觸犯了律法第三款第五條?”

女子還要說什麼,邊上有個女子過來道:“舜華,別說了。”這女子看來也已嚇呆了,臉都煞白,但那叫舜華的女子道:“國之有民,方能成國。律法第一款第一條,共和國人人平等,以民爲本,以人爲尚,每個人都有權表述自己的看法。你們不允許我們說話,那本身就違背了律法!”

她的聲音清脆圓潤,直如貫珠,比那衛戍的粗聲粗氣可入耳多了。衛戍平時也沒讀什麼書,什麼律法第三款第五條都是昨天上司下密令時現炒現賣出來的,哪裡及得上那女子口齒靈便?被她一說,這衛戍瞪起眼道:“姑娘,你若再不走開,那就是阻礙我們辦公,按規定,我們可以強制執行了!”說着,手中的木棒揚了揚,作勢要打。他本想嚇嚇這女子,把他一嚇跑,剩下的人肯定灰溜溜地走,哪知那女子道:“不,我不走!這是共和國的街道,每個人都有權站在這裡!”

見這女子竟如此倔強,那衛戍也惱了,木棒在空中舞了個花道:“你再不走,我這棒子可不長眼!”

他的手法相當高明,棒子砸下,心想要到她臉頰邊掠過,諒這樣一個女子肯定嚇得花容失色,趕緊逃開。哪知這女子倔強之極,竟然動也不動,他這木棒卻下來了,“砰”一聲正砸在她太陽穴上。這一棒比先前打那年輕人的還狠,那年輕人這時已醒過來,看見女子被打了一棒倒在地上,失聲叫道:“舜華!”不顧一切便衝過來奪那衛戍的棒子。衛戍見真砸到她了,心中也在着慌,但有人竟敢來奪,心頭火也起來,忖道打一個是打,打兩個是打,反正上司也說過,無論如何要趕開這些人,就算打死也不算什麼罪,手中大棒劈頭蓋臉便砸了下來。

他這一動手,其他衛戍也動上了手。這下子那些號稱萬人遊行的人全都嚇得傻了,紛紛逃散,只不過片刻,大街上已空空蕩蕩,只躺了幾個人,倒是扔了不少標語之類,地上的積雪則被踩得成了污泥。在街道另一頭的大統制見人很快都空了,衛戍把地上躺着的人拉起來帶走,最先被打的那年輕人不住哭喊着“舜華!舜華!”但還是被橫拖倒拽地拉走。他嘆了口氣道:“北斗,走吧。”

那個叫舜華的女子,肯定是死了吧。大統制想着,眼前還浮現着那張清秀的臉。這些年輕人,爲什麼還如此愚蠢?

馬車駛出了霧雲城,向着後山而去。拐了不知多少彎,前面是一片莊園,莊門口已有不少人在等候。一見馬車,領頭的一個老者上前行了一禮道:“大統制,許寒川見過。”

大統制走下馬車,說道:“走吧。北斗,把東西帶上。”

北斗從車座下取出一個木匣,跟着大統制向前走去。大統制一邊走,一邊道:“現在潛龍居里,火槍進展如何?”

許寒川苦着臉道:“稟大統制,一直沒什麼起色,以前的樣本破得太多了,實在難以明白。”

大統制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極難得的笑意:“現在有了新的樣本了。”

他們走進一個山洞,走到盡處,拉開大門,後面是一個四面盡是絕壁的山谷。大統制走到一間屋前,沉聲道:“龍友兄,我來了。”

“進來吧。”

屋裡傳來了一個老人的聲音。大統制推開門,裡面是個須白皆白的老人。屋中和上一回他來時沒什麼兩樣,只不過多了輛大輪椅,老人現在就坐在輪椅裡。看到大統制進來,老人的眉頭微微一蹙,馬上又道:“南武兄,你又是要來問我火槍的事吧?恕老朽無能,上回說的,成了空話,我是遠不如陳虛心啊。”

上一次來,大統制以言語相激,老人說一年之內定能將火槍複製出來。但現在已經過了三年多,火槍仍然未能成功。大統制向北鬥擡了擡下巴道:“北斗,拿過來吧。”一邊道:“龍友兄,我也知上回拿來的實在破損不堪,不過這回有一件完整的樣品,龍友兄應該不用多久便能加以改良。”

老人見他說北斗,嘀咕了一句道:“你這北斗換人了啊。”待北斗拿到他身前打開,他眼中一亮道:“就是這個?”

木匣中,是一把完整的火槍。薛庭軒也知道火槍是他五德營的獨得之秘,因爲極其注意保密,三上將遠征時,雖然也有火槍騎戰死的,但火槍大多帶走,沒帶走的也破損不堪。不過先前他率軍攻西靖城,被陸明夷反攻得手,混亂中來不及把所有火槍帶走,留下了這一把完整的樣品。老人拿起這把火槍,仔細看着,半晌才讚道:“真是好心思!”卻又皺起眉頭,沉思了一陣道:“南武兄,這不是五羊城的製品。”

大統制卻是一怔,問道:“怎麼?”

“這兒鑄了個花押,我記得,乃是西原的標記。”

老人指着火槍桿上的一點花紋。大統制只道那是裝飾的花紋,沒想到竟是花押。他嘴角一抽,淡淡道:“龍友兄神目如電,這其實是五德營的製品。”

“五德營”這三個字一入老人耳中,他渾身亦是一震,好一陣才道:“他們居然還在?是誰領頭?陳忠麼?”

“陳忠已死,現在的領袖名叫薛庭軒,是薛文亦的兒子。”

老人閉上了眼。這些名字,雖然久違了,但面容依然清晰可辨。他嘆道:“文亦兄的兒子竟然如此了得!他給你極大困擾吧?”

“這個不必多慮了,他多半已活不到明年。”

老人的臉上顯出一絲痛楚。這老人,正是昔年帝國的太師張龍友。他與五德營的第一任大帥楚休紅曾是好友,只是後來兩人漸行漸行,最終反目,成爲仇敵,直到帝國覆滅,大家同上斷頭臺時,纔算重歸於好。只是張龍友最終並沒有被押上斷頭臺,而是挑斷了腳筋關押在這潛龍居了。他最初是以法統練藥得到前朝帝君寵信,成爲太師後就不再著意這些,斷頭臺上逃得一命後,他也知道大統制留下自己,爲的就是自己的這一手本領。雖然他早有死念,不想再爲大統制出力,可大統制真個洞測人心,也不來難爲他,故意拿些精奇戰具要他改良,搔到他內心癢處,這些年說不幹,其實也已經爲大統制做過了不少。他撫摸着火槍,低聲道:“南武兄,這東西確是利器,但你已經得到了天下,還要這些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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