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你現在是不是很惱火?心中不甘的情緒猶如一座想噴發但又不能噴發的火山?”
妙俊風的一問讓吳越臉上的神色出現了變化。“你會讀心術?”吳越強做鎮定的問道。
“讀心術?這術法到是巧妙。可掌握讀心術的人會感到幸福嗎?我覺得不然。
一睜眼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一閉眼就會無意識的感知到周圍人在想什麼。久而久之,人在他面前已沒有秘密,不管做什麼事,說什麼話,對掌握讀心術的人而言,會覺得很膩。
一切的自導自演,到最後會變成一根根折磨自己的繩索。無解,也無法解。
對身懷讀心術的人來說,他看似神通廣大,可卻是最孤獨的人。他身邊沒有朋友,也沒有家人。而沒有家人正是摧殘他的慢性毒藥。
在這世上,沒有人願意成爲天煞孤星。哪怕高高在上的帝王或者宗主。他們就算自稱孤家寡人,也需要家人的陪伴。
我對你說這麼多,是想告訴你。捨得二字是相互轉換的,沒有一味的得,也沒有一味的舍。”
吳越是聰明人,他很快就明白妙俊風的意思了。在整頓了一下思維後,他開口說道:“你的意思是想告訴我,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我雖然被你奴役,成爲了你的奴僕,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們東雲宗看似強大,步步緊逼,眼看就要將東霞宗蠶食殆盡。
若是沒有我的出現,你們的計劃會得逞,東霞宗也確實會被你們吞併,然後經過十多年的努力經營,讓東霞宗和東雲宗徹底融爲一體。
可事情的發展不以你們的意志爲轉移,我的出現,讓客觀環境和條件發生了改變。
昔日的東霞宗正如你們現在的計劃,而我則是導致東霞宗發生翻天覆地變化,促使你們縝密計劃功虧於潰的未知因素。
不要懷疑我的話,你的懷疑正如你之前的輕敵和今晚的自負。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不是東霞宗的人,背後也沒有什麼大勢力在撐腰。我能走到今天的這一步,憑的是自己。當然,也離不開我的師父和一幫好兄弟的幫助。
可你也知道,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一個好漢三個幫。內因是事物發展的依據,外因可以促使內因發生變化,但歸根結底還要看內因的本質如何。
正如你,能力是有的,實力也是有的,但自負卻是你的致命傷。過於自信在某些時候會轉變成自負,而那個時候往往又是一個人發展最關鍵的時刻。
爲什麼先賢讓我們低調做人,高調做事?其出發點就在這,爲的就是讓我們保持謙虛謹慎不驕不躁的作風。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一往無前,在驚濤駭浪中平穩渡過。”
妙俊風的話讓吳越感觸頗深,他懷疑眼前的妙俊風根本不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而是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
精闢的言論,深邃且銳利的雙眸,充滿智慧和哲理的感悟,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這是一個年輕人該擁有的嗎?
“怎麼?感到很驚訝嗎?你不必如此,跟我時間長了,便會知道,這是常態,並非是我一時心血來潮,爲了讓你臣服而向你展現出我的與衆不同。”
“妙會長,不,主人。您能告訴我您究竟想做什麼嗎?”吳越在不知不覺間,心態發生了轉變,對妙俊風的稱呼也使用起敬稱。
“我想做的事有很多,但歸根結底只爲最後一件事服務。我要創造一個新世界,建立一個新秩序。
你不覺得在我們這個世界修行很累嗎?爲什麼要有文武之門?爲什麼要分文者和武者?身爲修行者,不管是符籙還是符器,不都應該如臂驅使嗎?
強行將文武之道分開,無異於拆散了陰陽,分割了天地。縱然你有天縱之資,但能邁出那最後一步嗎?
在我們的世界,有文武雙全的人傑,他們也不負衆望,邁出了最後一步。可這最後一步的邁出,真的到了我們所期望的地方嗎?
不!在修行上他們是成功了,但在對世界的責任上他們卻輸了。小我贏而大我輸,到最後,大小皆輸。
正如東雲宗強大,東雲宗的弟子行走在江湖上會被人尊重,會被人重視,不會有人平白無故的去得罪他們。
倘若東雲宗弱小,東雲宗的弟子就算再強,他們能獲得大宗門弟子那樣的禮遇嗎?更別說在起了爭執衝突後,弱小的一方會被如何對待了。
我說的對你來說有點遠,可我深信,只要你心悅誠服的追隨我,我所說的你必然會經歷到。只是那時,我一定會讓我們的世界崛起,讓我們世界邁出那一步的修行者,能夠更好地在大千世界中施展自己的才華。”
吳越被妙俊風的話深深吸引了。他發現自己以往的追求是那樣渺小,眼界是那樣狹窄。爲了東雲宗奮鬥,最終也只不過是窩在大陸的東方,受到大陸中央那至尊宗門的統治。
而眼前的主人呢?他早已把目光投向了星空之外。眼界的不同,決定了自身追求和能力的不同。
假如自己的戰鬥力是一,那主人的戰鬥力起碼是十。因爲沒有十倍於自己的力量,如何能戰勝羣雄,一統寰宇,完成自己的終極目標呢?
跟着主人幹,也許真的不錯,會讓自己的下半輩子多姿多彩。在小範圍內的爭權奪利哪有向大道邁進,在大千世界中縱橫馳騁來得愜意快活。
“吳越,我有無限展望,也有星空野心。我的野望註定我要披荊斬棘,走出一條與衆不同的路。
現在我說的你也許不信,但時間會證明一切,事實勝於雄辯。”
“主人,請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消化吸收你說的內容。東雲宗待我不薄,我不可能現在就誠心歸順於你。若是如此,那我也一定不是一個合格的追隨者。
等到我真心臣服的那一天,我會向主人請罪,我會用我的行動向主人證明我的忠誠。”吳越右手握拳置於心臟的前方,向妙俊風行了一個半跪之禮。
妙俊風淺淺一笑,沒有爲難他,用一雙平靜的目光注視着他。
“你起來吧!我相信時間和實踐可以證明你說的話。不過醜話我說在前頭,對於背信棄義的不忠者,我絕不會心慈手軟。”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