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那些貧瘠的草甸山坡,基本上都被野兔啃草根給毀了,兔子破壞大量植被,而且洞太多,一旦灌水容易造成水土流失,山坡變成荒山,生態平衡被破壞。
但鐵帽子山大部分地方還是好好的,這說明,這裡有野兔的天敵存在。
那些小型食肉動物,比如黃鼠狼,野狗,老鷹,蛇,狐狸,它們控制了野兔的繁殖速度,而且數量絕對不少。
今天殺了9只野兔,只需要一窩,一對兔子在1個月後就能生出來這麼多,對環境並沒有太大的影響,想想人家澳洲,曾經100億隻兔子氾濫成災,差點毀了澳洲整個生態環境,那才叫恐怖。
嗖嗖嗖!
遠處草甸一陣波浪痕跡,楊順看去,是小歐,而且嘴裡叼着一隻大兔子!
“哈哈!厲害呀我的小歐!”
楊順喜出望外,蹲下來,感受到小歐無比的欣喜,連忙蹲下揉着它的腦袋。
小歐鬆開嘴,兔子掉落在地上,一動不動,它撲在楊順身上,尾巴搖的不知道有多歡,感知裡傳來無法形容的得意和自豪。
“小心!”
蹲在旁邊的西勒回頭,大喊一聲。
只見這隻裝死的兔子趁楊順和小歐不注意,飛快逃走。
這怎麼行,到嘴的食物,還能飛了不成?
小歐拼命追過去,楊順迅速射出一箭,將兔子的前面擋住,兔子一頭撞在箭桿上,身形一滯,換成另外一個方向。
楊順感知早就籠罩了這一片,這隻兔子已經被鎖定了,他連射三箭,擋住兔子的前路,然後被憤怒的小歐追上,一大口咬住整個兔頭,重新叼回來。
西勒走過來,做出咬死的動作,楊順有點遲疑:“一定要讓它咬死嗎?”
小傢伙一臉嚴肅:“見血以後,狗好。”
楊順明白了,西勒肯定看出來,小歐從來沒有殺過生,但要想成爲一條合格的獵犬,必須經受鮮血的洗禮,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只有兇狠,才能活下去。
咬死它……
楊順告訴小歐,是男人,就不要怕。
小歐一個勁擺頭,兔子很快就被尖厲的犬牙傷到動脈,死的透徹,裝死都沒有用了。
“或許,這就是男人吧。”
楊順很感慨,第一次狩獵,他和小歐都見了血,這纔有資格自稱獵人和獵犬。
接下來,兩人進了樹木較多的林區。
“野雞。”
西勒說着,招招手,示意楊順跟上,跑到一處平整的山頭,擡手示意,拿着弓箭,在前面悄悄走動。
雖然是五月,但1700米海拔的鐵帽子山脈,還如同春季一樣溫暖舒適。
這裡除了茂盛的草資源,還有很多少見的植物,楊順認出二十多種,最讓他驚喜的是,這裡竟然還有野生的麥子,酸棗樹和桑椹樹,一些常見的春夏季野果。
野雞喜歡在林間走動,白天非常警惕,30米外就能發現人,然後飛走。
西勒在路上觀察到許多野雞糞,還有野雞盤地時留下的坑,確定這附近有野雞。
他很快就停止下來,蹲在樹後,幽靜的林間只有風吹樹葉,以及各種鳥類的叫聲,他仔細搜尋,悄悄拉弓,對準遠方。
楊順看過去,一隻長尾巴的漂亮野雞正在啄食桑椹樹下的落果,這些紫黑透亮的小果子,酸甜可口,不僅人喜歡吃,也是動物們的最愛。
咻!
弓弦彈崩,箭矢飛速射去,西勒沒有半點猶豫,立刻搭起第二支箭,瞄準90度方向的另外兩隻雌野雞。
但第一隻野雞中箭的慘叫,瞬間驚醒了林間小夥伴,這兩隻都飛了起來,但西勒早已預判了其中一隻的飛行方向和速度,箭矢直接穿透野雞的脖子,再次命中!
“厲害……真厲害!移動靶就是這麼打的嗎?”
楊順真的很佩服,西勒的反應真是神速,果然是經驗豐富的老獵人!
西勒笑起來,快速拾回野雞,又帶着楊順前往下一個林區,這次輪到楊順試射移動靶,西勒教了他一點基礎知識。
很可惜,打了二十分鐘的野雞,楊順4支箭只命中了1只靜止的,飛起來的都沒打中,25%命中率而已。
但即便是這樣,效率還是很恐怖的,10支箭射中6只兔子1只野雞,西勒自己也才3只兔子,3只野雞!
西勒還是個孩子,被爺爺帶大,平常很少接觸外界人,第一次見到箭術比他還要好的城裡大哥哥,很快就崇拜起來,變得非常熱情。
作爲植物學家,楊順有一肚子的理論知識,在返程的路上,西勒帶他認識了許多可以食用的野果和蔬菜,幾種口味蘑菇,薅了一些多汁而且美味的野菜。
兩人回到村裡,已經是5點多鐘,接近天黑。
大家都聞訊迎接出來,看到兩人揹着好兩提野兔,捆着幾隻野雞,提着半袋子山蘑菇,扯了幾捆香草葉子,所有人都喜出望外,驚訝讚美不停。
“我的天哪,你們真去打獵了?”
“兩個小時你們打了9只兔子,4只野雞,流弊呀!”
楊順放下自己的弓和箭,對大家解釋道:“都是西勒打到的,他真是神射手,我就在旁邊打邊鼓而已。對了,小歐也很厲害喲,它也追到一隻兔子!”
“哇,看不出來西勒身手這麼好。”
“強無敵!這恐怕是我見過最厲害的獵人了。”
大家再看乾瘦的西勒,對小獵人佩服不已。
小風等幾個年輕男人鬆了口氣,要真是楊順打中的獵物,那就太過分了,揹着上萬塊的弓箭,果然是個只知道裝酷的樣子貨!
楊順一點都不居功,全部讓給西勒,低調的很。
汪卉則踮起腳,在他耳邊笑嘻嘻說道:“小騙子,看傷口就知道是你射中的!”
楊順呵呵笑着:“小妖精,就數你最聰明。華夏有野生動物保護法啦,連麻雀都不能打,超過20只,你就要給我送牢飯了。”
“呸呸呸,別瞎說。”汪卉連忙按住他的嘴。
西勒和康巴大爺說着當地方言,沒人聽得懂,嚮導在旁邊聽得不斷咋舌,乖乖,原來楊順這麼厲害呀!
不過勇哥和嚮導得到楊順的提示,都沒有大肆宣揚,很默契的把所有事情隱瞞下來,誰都不想惹上麻煩。
勇哥還得到授權,大聲喊道:“今天晚上,我們可以享受一頓豐盛的兔肉和野雞宴,吃飽喝足,明天才有體力上山!來來,我來安排一下,男人清理兔子和野雞,女人洗菜做飯,全都動起來!”
這個可以有啊,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勇哥拿出5只野兔和2只野雞,和康巴大爺換成風乾兔和風乾雞,準備明天帶上山做乾糧,剩下的全部處理。
西勒現挖了野生蘿蔔,嚮導拿出從鄉鎮裡採購的蔬菜,做了兩大鍋胡蘿蔔紅燒兔子肉,野雞山蘑菇燉粉條,用白酒去腥之後,變成了純正的大山野味。
兔肉略帶腥氣,卻更顯淳樸野味,野雞肉非常緊實,和紅辣椒爆炒之後,加入新鮮山裡松蘑和粉條。
就這兩個硬菜,讓節食的女孩子們也忍不住吃下一大碗飯,蘿蔔松蘑之類的配菜,更是被搶劫一空,爭搶着吃掉,30多個人吃得是痛快淋漓,讚不絕口。
康巴大爺也坐席,拿出窖藏的米酒,給來自遠方的客人敬酒,幾個好吃的男隊員都坐上桌,吃喝勸酒,非常熱鬧。
“小楊,康巴大爺要送給你一件禮物。”
嚮導說着,楊順看去,康巴大爺站起來,託送了一個黑糊糊的東西,看起來像是古樸的刀鞘,要當成禮物送過他。
“這是什麼?”
楊順不是很敢接,大概能猜到,這應該就是獵人慣用的近戰多功能匕首,說不定還是康巴大爺自己攜帶了幾十年的,意義一定非凡。
嚮導笑道:“康巴大爺說,這是他的匕首,只有鐵帽子山最厲害的獵人才配擁有,他要送給你這位厲害的勇士。”
哇!
滿桌子都驚歎起來,楊順有點不好意思,嚮導靠近,在他耳邊說道:“你還是接下吧,康巴大爺想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
“等後天登山回來,再告訴你,絕對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內,一點都不難。”
楊順想了想,沒有太扭捏,笑着接過。
匕首鋥亮,看樣子經常擦拭和保養,楊順注意到西勒眼中的羨慕。
他笑了笑,裝好匕首,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他想在後天離開這裡的時候,把匕首轉贈給西勒。
“來,大家乾了這杯酒!祝康巴大爺長命百歲!”
嚮導及時端起酒杯,所有人喝了一杯。
米酒喝起來甜甜的,度數也不高,楊順蠻喜歡這個味道。
看到楊順被稱作勇士,小風幾人不服氣。
幾人商量着灌醉楊順,讓他出醜,很快就殷勤勸着酒,和楊順喝起來。
聽着嚮導講訴康巴大爺年輕時的故事,大家喝酒,吹牛,時不時爆發出鬨笑聲。
哪知楊順身體素質好,喝趴了小風這邊三個年輕人,自己還沒當場倒下。
但大家都喝上了頭,米酒的後勁十足,其他幾個男孩子歪倒在桌下,楊順也醉得站都站不穩。
汪卉艱難扶着他回到房間,心裡想着,人都醉成這樣了,晚上怎麼睡?
萬一他嘔吐了呢?
楊順真的意識不清,連刷牙都只刷了一半,就全身無力,被汪卉喊了幾聲,才吐掉漱口水,直接倒在牀墊上,呼呼大睡起來。
汪卉幫他擦拭了臉和手,再用溫水幫他揉腳。
喝醉的楊順死沉死沉,脫掉他的衝鋒衣後,她很難搬動,翻着他的身,讓他趴下,艱難無比的脫下外面的登山褲。
看到他的
平角短褲,還有結實的腿和肌肉,汪卉羞得不行:“要命……”先幫他蓋好,她再換上睡衣洗漱。楊順用一種奇怪的姿勢趴着,安然入睡。喝醉了也這麼乖~~汪卉像一隻貓咪,安靜躺在他身邊,側身看着他,好喜歡這種安靜的睡相。“晚安~~”她在黑暗中親了親他的臉。時間還早,她睡不着。她很怕聽見門外奇怪的聲音。擔心明天能不能起得來。胡思亂想中,她慢慢進入夢鄉,夜裡降溫,本能的向身邊火爐靠近,伸手抱住,嘟囔一句姐姐長胖了,很舒服的繼續睡着。直到聽見外面團長的聲音,還有手機鬧鈴,汪卉迷迷糊糊醒來,突然意識到不對勁,睜開眼,楊順正笑嘻嘻盯着她呢!她嚇得差點叫出聲,但瞬間反應過來,先將壓在他身上的腿收回來,身體向後縮了縮,保持着安全距離,一臉警惕。楊順被這個動作逗笑了:“早上好呀,原來你睡覺時,也這麼美。”汪卉噗嗤笑了,很羞澀,雙手遮住臉,偷偷在指縫觀察他,結果被他隨手一拉,重新靠近了。近在咫尺,四目相對。汪卉閉上眼,感受到一個溫柔的早安呼喚。再次睜眼,她滿臉通紅,聲音小小的:“你也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