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出意外是這樣。”
“Nature都同意發表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國外專家都同意你的觀點了呢？”
“那倒沒有，因爲驗證論文需要我提供病毒，只有幾個頂級專家試驗過，所以質疑我的聲音還會越來越大，因爲我開始正式砸他們的飯碗了。”
砸人飯碗如同殺人父母，相當招人恨。
楊順說的輕鬆，那是因爲天高皇帝遠，他躲在華夏，老外們打不着他。
但還是有人不遠萬里，主動從世界各地飛來，找到楊順的植化所。
紅楓市政府這邊派來一個副市長帶隊，用很高的規格接待，帶着人來到植化所門口等着。
楊順一般不接待上門來訪的客人，否則一旦開這個口子，全國幾千個單位過來訪問，每天光接待都不夠時間。
他對肖健吩咐道：“就說我不在，勸他們回去吧。”
肖健出去了，很爲難地對副市長說道：“楊總說他不在……”
“……”
肖健連忙打自己嘴巴：“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沒找到楊總，打電話他說上午不來植化所。我們也不敢隨便放人進研究所參觀，所以各位還是請回吧，要不先去鎮上的酒店休息一下，等楊總回來了，我再通知你們？”
副市長是知道楊順脾氣的，神來了都不刁，只好懇求肖健道：“我們這裡有很多外賓，麻煩你見到楊總後，第一時間告訴他，外賓等着他救命呢。”
肖健嚇了一跳：“等會兒，您說清楚，外賓怎麼就等着他救命了？”
“這裡幾個人，都是從鎂國飛過來的，他們見到梅奧診所的實驗，自己家裡的親人又都是癌症晚期，快要死了，所以想問問楊順看能不能救活他們。”
副市長嘆氣道：“這些人的身份都很尊貴，要錢，中東富翁家最有錢，要權，鎂國副總統梅林你知道吧，要名氣，瑞典王子和港島那個女明星也是等着救的人……”
肖健真的嚇了一跳，這都什麼病人啊？
“好，我回去後想辦法聯繫上他，儘快給您回話。”
“辛苦小肖了。”
副市長帶着人轉身離開，肖健沒敢耽擱時間，扭頭就往所裡跑，告訴楊順消息。
這幾個人的身份有點特殊，考慮了一會兒，楊順答應下來：“告訴他們，中午我去鎮上酒店和他們見面。”
肖健笑眯眯道：“嘖嘖，你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
“也不單純是爲了錢和權吧，唉，這事也不是錢和權能解決的，算了，你去吧。”
肖健離開通知，讓楊順立刻做出決定的，不是副總統，不是明星，不是中東富豪，而是瑞典王子。
瑞典這個國家君主立憲制，議會，內閣，法院三權分立，有世襲國王，但國王不能干擾政府工作和參與立法，最多就是一個代表國家，參加禮儀性活動。
就像英國皇室一樣，瑞典王室在本國影響力極大，國王也深受愛戴，這個病了的弗里曼王子今年35歲，是第二順位的王儲，得了前咧腺癌，還沒有子嗣，現在需要楊順治療，楊順幫不幫？
當然幫啊！
諾貝爾獎可是瑞典的，楊順還打算這幾年拿一個獎玩玩，如果能和王室打好關係，相信在輿論界還是有幫助的。
其實諾獎除了技術上的頂級之外，很重要的一部分程度是政治原因，簡單點來說，諾獎需要運營，今年是張小毛拿獎，還是王大明獲勝，評委們彈性很大，默克集團深諳此道。
所以楊順也要想辦法，我治好你們的國王，難道你們不頒發一個“華佗再世，妙手回春”的錦旗給我？
諾獎不就來了嘛，對吧……
中午，楊順吃過飯，帶着幾個人來到鎮上酒店。
在最豪華的包房裡，楊順見到這些不遠萬里趕來的客人，還有陪同的一個政府副秘書長，副市長已經離開了。
楊順還是本酒店的老闆之一，熱情邀請大家坐下：“酒店條件有限，大家湊合湊合，多多海涵。”
那個個子看起來不高，但穿着打扮很典型的中東人第一個開口：“我已經向這個酒店無償捐了1000萬美元，希望楊先生的生意越來越好。”
這！
辛笛都傻眼了，苗芳菲也愣住，楊順也是愕然不已。
副秘書長看到衆人的表情，苦笑着用中文解釋道：“是我告訴他們，說這是你的產業，阿拉貢直接簽了一張支票，我沒攔住。”
苗芳菲掩嘴而笑：“估計太簡陋，土豪都看不下去了。”
“好同志！”
楊順豎起大拇指，讚了一句，全屋子鬨笑。
多好的同志啊，楊順就喜歡被錢砸的感覺，要是有土豪舉着一疊鈔票，在他腦袋上天女散花，那就更美妙了。
阿拉貢微微笑着，很客氣。
白得1000萬美元，有資格享受特殊待遇。
楊順打了個響指：“來人，給阿拉貢先生換上我們南山景區最好的水！”
服務員傻眼愣住，老闆，我們木有這項服務啊……
苗芳菲懵了，這又是什麼套路？
辛笛尷尬站在原地，什麼是南山景區最好的水？他孤陋寡聞……
南山景區除了一個大水庫，別無其他的水源，最多有個什麼湖面底下30米的深層水，水質穩定，天然清純，礦物質含量高……編不下去了。
“去前臺拿瓶農婦山泉，倒出來加點糖。”
楊順在辛笛耳邊小聲叮囑着，等辛笛匆匆忙忙跑到廚房弄完端來，他再親手遞給阿拉貢，滿臉微笑，再次表示感謝，示意對方品嚐。
因爲不是教徒，楊順也沒有信仰，所以那句阿拉的話就不必說了。
和華夏人打交道，阿拉貢並不在意這些，很恭敬地接過水，喝下一口，頓時臉色變色，讚美無比。
阿拉貢問這是什麼水，楊順解釋是山裡最好喝的泉水，特供品，喝了能延年益壽，阿拉貢臉上那個滿意的表情，大着舌頭說delicious，估計100美元一杯他都願意買，什麼巴黎雪山水被中東土豪拿來洗澡，說的就是這種二大爺。
“這個逼裝的，連我都信了。”
站在身後的辛笛腸子都快笑斷了，特麼的中東土豪就是有錢，人傻，錢多，速來。
阿拉伯人聊天就是這樣，不喜歡開門見山，特別喜歡繞圈子，楊順就陪着聊，故意冷落其他幾個人。
談生意不就是這樣嗎，更何況他們主動求上門來，楊順要是此時不拿捏一下，其他人還以爲他很好說話不成？
阿拉貢是個絕好的示範者，1000萬美元換來一杯糖水，而其他三人只有幾句客氣的招呼，待遇差別太大了。
副秘書長看不下去了，他不能得罪外賓，在楊順結束一個聊天話題後，乾咳兩聲，說道：“楊總，今天幾位外賓的來意，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楊順點頭：“我知道，但您可能不清楚，我的藥還處於實驗階段，還在做動物實驗，連臨牀Ⅰ期都沒有做，怎麼能用在人身上？這不符合規矩啊！”
副秘書長小聲說道：“我知道，但你也不能冷落其他人啊，你跟大家解釋解釋。”
楊順明白了，這幾人都帶着翻譯，他中英文都說了一遍，防止翻譯失誤。
港島明星那位助理最先表態：“我們不要緊，人都要不行了，爲科學獻身也不是不行。”
楊順問道：“您那位是……”
助理說了個名字，楊順呀一聲，真的好遺憾：“我看過她好多電影，真的，挺喜歡她的。”
助理也是傷心：“她還這麼年輕，所以楊總，幫幫忙好不好？”
楊順沒回答，而是看向阿拉貢，阿拉貢也希望楊順的把握更大一點，錢不是問題。
最後是副總統梅林和弗里曼王子，這兩人身份太特殊了，萬一出意外，楊順背的罪名可就大了。
幕僚說道：“我希望看到更規範，更詳細的科學報告，讓我們幕僚團隊估計風險。”
楊順搖頭：“抱歉，科學是一步一步來的，現在沒有新東西，我能提供的報告，已經在論文裡寫到了，我寫的書可以送給你們一本，但是我什麼都不能保證，尤其是生命安全。”
幕僚臉色很難看，楊順又看向弗里曼王子那邊，認真說道：“瑞典是我很喜歡的國家，我也很尊敬王室，但還是一樣的話，我會盡自己最大可能救治，但我不保證安全，如果希望我出手，各位需要簽署免責條約。”
免責條約！
大家心裡都有準備，但聽到時，誰都不好想。
楊順又補充道：“下個月的Nature會刊登我的論文，不過我可以把論文原稿現在就給你們，拿回去和專家團隊商議吧。如果簽署免責條約，我還要和梅奧診所簽訂合同，由他們協助治療，我親自去鎂國給四人治病。”
這個有誠意，衆人鬆了口氣，如果是梅奧診所控制治療方案，萬一楊順出醫療事故了，梅奧還能搶救一下。
楊順站起來，看着四人，說道：“我的治療費用並不高，只有一個要求，你們要在我需要的某個時候，公開向外界宣佈，願意支持我的科研項目，以身涉險。”
這個要求，讓所有人臉色大變。
他們的身份非富即貴，真的要公開支持？
生，或者死，怎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