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灑落在蔣一鳴身上,他正蹲在院子裡看人蔘的生長情況。看到它六枚掌狀葉子長勢正常,也沒有蟲害,然後將黑色的遮陽網合攏,重新蓋住。這株人蔘,明天就能收穫了。
嘀嘀,一輛紅色的小車開進左邊別墅的車庫,蔣一鳴轉過頭去看到安娜走了過來,用手撐着鐵欄杆,說:“你這麼閒,不用上班嗎?”
“是的,我現在是一個待業青年,沒有工作的可憐人。看到你朝九晚五地準時上班下班,好羨慕。”蔣一鳴坐在布質的摺疊椅上,笑着說。
安娜一甩馬尾,說道:“切,天天在健身館被男人的目光吃豆腐,這也叫好工作?還有你太低估我的智商了吧,能辦的起九萬一張的頂級季卡,不用上班就能活得舒舒服服。”
“我可不是富二代,只有一點小錢而已。對了,你在健身館天天被不懷好意的視線盯着,感覺怎麼樣?”
蔣一鳴從地上的小紅桶裡拿出一支冰鎮啤酒,喝了一口後。話說自從把黃田石印章送去拍賣後,銀行卡里有四千多萬,身上沒有壓力的他過上了希臘人悠閒的生活。
“都習慣了你們這些男人的目光。等等,我還沒有拜訪過你這個新鄰居,我去拿個蘋果派過來,你不介意我去你家吧?”說完後,安娜徑直走進屋子裡,像是篤定蔣一鳴不會拒絕一樣。
“噢,當然可以。”蔣一鳴只有對着她的背影說,他心想:西方人都這麼熱情?不過感覺不錯。
從小到大,儘管從電視上電影上看到過無數的外國人,但現在一想,那些人物形象彷彿是一個個紙人,沒有思想內涵。說起來他還沒有和外國人真正地聊過天,何況是一個綜合了東西方優點的美女,更加拒絕不了。
蔣一鳴喝完一瓶啤酒後,大門的門鈴響了起來,過去一看果然是安娜,手上還端着一個盤子。
“這蘋果派是你做的?”
蔣一鳴和安娜並肩走在路上,發現她和自己差不多高。她的身高恐怕不下一米七三,只比自己矮了幾釐米。
“哈哈,你想多了,這是在蛋糕店買的,剛纔只是拿去用微波爐熱一下。”安娜咯咯一笑,“今天我拉了你這個大客戶,獲得了一筆獎金,當然是要感謝你一番,我們美國人也一樣會搞交際。按照你們的華夏流行語,叫做抱土豪。”
兩人在一張小圓桌前坐了下來,蔣一鳴拿過兩瓶啤酒,一人分了一瓶。這個時候,橙色的太陽光鋪在安娜的身上,像是給她批上了一層黃金紗衣,更添了一分魅力。
“你的漢語真厲害,感覺和我們華夏人一樣,是怎麼學會的?”
蔣一鳴讚了一句,想到自己那個只會讀不會說的啞巴英語,真心佩服能把第二語言使得這麼流暢的安娜。
“你早上不是說了嗎?我有一半的華夏血統,父親是第一代華夏移民,小時候就被要求說漢語。當時可是把我愁死了,我就在想哪個國家整天使用這麼難學的語言,一定要去看看。”
安娜仰着脖子灌了一口啤酒,一喝就是一大口,幾乎快要喝去整瓶啤酒的三分之一。
酒量很大,看樣子自己都可能喝不過她,蔣一鳴在心裡給安娜下了一個評語。
“你來我們華夏多久了,什麼時候回美國?”
蔣一鳴撕下一塊蘋果派,放進嘴裡嚐了嚐,口感還不錯。鬆鬆軟軟的,有點蘋果的香味,不過味道有點淡。
安娜也撕下一塊蘋果派,說:“我還沒有待夠,等我想走的時候起碼還要半年吧,華夏人民很熱情好客,像是第二個家一樣。來,我們乾杯,喝個痛快。”
“乾杯!”
蔣一鳴舉着啤酒瓶,輕輕地喝安娜的瓶子撞了一下,兩塊玻璃發出了清脆的響聲,然後就仰頭大灌啤酒。
“你是做什麼的?你知道了我的工作,我卻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這不公平。無業遊民會住的起這樣好的房子?我可不相信。一般的華夏人奮鬥一輩子也就換一套這樣的別墅,我瞭解這個情況。”
放下啤酒瓶後,安娜還沾有啤酒的溼.潤紅.脣上下翻動,開口問道。
“呃,”蔣一鳴搖了搖頭,想要把視線從安娜的紅.脣上移開,“我是賣中藥材的小販,從別人手裡低價收購然後加價賣出,就這麼簡單。對了,我記得美國不能買賣中藥材,抓到要罰款的是不是?”
“對,美國的中醫只能鍼灸,不能賣藥,因爲法律是這樣規定的。你連這個都知道,看來對美國瞭解的很多嘛。很多美國人都不瞭解這個,也不相信鍼灸。”安娜肯定地說。
蔣一鳴的臉色流露出嘲諷的表情,說:“哈哈,我們這兒好多報紙整天都在說美國怎麼怎麼好,人間天堂,不瞭解也不行呀。”
“你不信?”安娜瞪大了藍色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蔣一鳴。
蔣一鳴的目光不知不覺被那一雙藍色的眼睛吸引,說:“當然,我相信美國是比華夏要好,但人間天堂這樣的稱呼就過分了,別說美國沒有乞丐。”
“美國當然也有乞丐。”安娜回答,“不過你還承認了美國要比華夏好。”
哼哼!蔣一鳴沒再說話,直接灌了一大口啤酒。到了現在,他估計已經喝了不下三瓶啤酒了,雖然沒有多少醉意,但反應開始變慢,也開始遲鈍起來。
“哈,我聽一個來健身的顧客說,他的家被納入了範圍,昨晚可以進入夢境,但是他並沒有進去。現在我又多了一個理由停留,因爲神奇的夢境出現在白沙市,你進去過夢境沒有?”安娜眨着眼睛問。
蔣一鳴看向安娜身上的視線總是不斷往下滑,想要看清那條深溝:“夢境,我當然去過,而且很多次。不過是在西江大學裡進入的,夢境在那裡最先開始出現。”
“這麼說來,你是這個城市裡最早了解夢境的一批人咯?”安娜輕聲問道,話音十分溫柔,又帶有強烈的催眠作用,聽了讓人忍不住想要睡覺。
蔣一鳴忽然感到疲倦涌上來,忍不住想要閉眼,說:“嗯,差不多算是,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反正當時整個夢境裡一共也沒有多少人。”
“你是不是想睡覺?現在就睡吧,等你一覺醒來,就一點都不累了。”
安娜的聲音繼續傳進蔣一鳴的耳中,像是外婆的搖籃曲,終於達成了目的,讓他閉上了眼睛,整個身體都軟倒在椅子上。。
“蔣一鳴,你睡着了嗎?”
安娜伸手在蔣一鳴的眼前來回揮動,確認他對外界失去了反應。然後她從隨身小袋裡拿出一部式樣很厚的,撥打了一個加密號碼。
“搞定,派人來運走。”她只說了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然後就看到了一雙明亮的黑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