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越來越多的人返回到集合點,小溪邊聚集的人不斷增多,華國和越南兩方都有人加入,形勢也激烈起來。即使雙方都破口大罵,但最終還是沒有動手。
“你們越南人全是王八蛋,只曉得搶別人的獵物,真是無能至極。”
“哈哈,只有廢物纔會保不住東西,被搶了之後只會哭。”
吵了一會兒後,天色雖然還沒完全黑下來,但在樹林裡的雙方都感到視野不清,似乎是被籠罩了一層黑紗,看不清十多米外人的面貌。很自然地,雙方停下了互相口頭撕扯。
龐博之前就統計過,十五人中只有十二人回到了這裡,不少人身上還帶着傷,其他三人不知道是葬於恐龍的嘴裡,還是不願意回來。對面的越南人更慘一些,損失了不少,現在只有十六人了。
他低聲嘆了一句:“果然,被自然之神選中,參加冒險地活動就是看誰能活到最後呀!”
“老龐,你說什麼呢?我們中午留下的火種已經熄滅了,又要重新摩擦起火,真是麻煩。”雖然不用自己去過這樣艱難的事,但伍凱威看着齊大壯坐在地上不斷搓木棍,汗水都打溼他的額頭,心有所感。
光線越來越昏暗,幾米外的樹木已經陷入了黑暗中,只能隱約看見那模糊不清的樹幹,彷彿是一頭頭沉默的怪獸。再加上從遠處傳來的怪異獸吼,每個人的心裡都被無力侵襲,渾身汗毛倒豎。
噗,一朵暗紅色火焰升起,在被黑幕籠罩下的樹林裡綻放耀眼的光芒,像是熾熱的陽光一樣把衆人心裡的黑暗清除。
“太好了,我們有火了!”
之前沉默不語的氛圍徹底改變,每個人都歡呼起來,興奮充斥着整個營地。
“華國的夥計們,分給火苗給我們吧,你看他們都在黑暗裡魂不守舍,彷彿驚恐之鳥呢。”越南人吳晉雄跑了過來,滿臉笑容地說道,之前兩方差點就要動手一事,彷彿從來不存在一樣。
鑽木取火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生手很可能花費兩三個小時都無法獲得火焰,只是聞到木頭的焦糊味而已。
“不行!絕對不能給他們,之前搶了我們的恐龍,現在又跑來要火種,真是做夢!”
“我擦,這要臉皮多厚才能跑來求火種,這肯定是骨子裡的基因作怪,那四十年前會恩將仇報就很正常了。”
這邊的華國人全都面目激憤,否決了借出火種,但龐博卻同意了:“你自己抽一根樹枝走吧。”
“謝謝你啦,這份人情我們越南人會記在心裡,以後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們幫忙,我們一定不推辭。”
在其他人的驚愕中,吳晉雄反應很快。一邊說着好話,一邊迅速從火堆裡拿到了一根雞蛋粗的樹枝,返回了十米外的另一處營地,點起了一堆篝火。
“啊,老龐,爲什麼要給火種給越南人?雖然他們也許會在兩個小時後才引火成功,但我們沒有必要讓他們提前享受到火焰的溫暖。說不定他們一直失敗,整個晚上都被黑暗包裹着,瑟瑟發抖。”
伍凱威就是激烈表示反對的一員,說話的語氣有些衝,還有其他人也表達出了不爽之意。
龐博微微搖頭,這些年輕人看不清現在的敵人是惡劣的環境、強大的恐龍,爲了一口氣就想動手一場:“你們想,要是黑暗之中只有我們這一堆火,那豈不是燈塔一樣吸引夜行恐龍們的注意?
多一堆篝火可以分散一半的危險,這樣的好事豈能不做。要知道不是所有的野獸都怕火,更別說沒有人知道恐龍怕不怕火。”
“要是我們把火熄滅……”這人說着說着,自己就停了下來,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你傻呀,我們要是沒有火堆,那就更加看不清東西,也很難挺過溫度降低的夜晚。”伍凱威撇嘴說道。
聽到這話後,其他人想了想,還真覺得有理,一個個都閉上了嘴巴,停止表示反對。
呱,呱!吼,吼!漆黑的樹林深處,傳來一聲聲野獸的嘶吼,徘徊在每個人的耳邊,像是提醒“小子,你侵入到我的地盤來了”,一種孤身乏力的感覺涌上心頭。
現有的十二名華國人大部分人都是來自城市,沒有經歷過這樣喧囂恐慌的夜晚,一個個圍着火堆,看到其他人的面孔才勉強放心。連撒尿也不敢離得太遠,只是勉強走到六七米外解決。
“我靠,好嚇人!以前很不爽城市裡半夜還亮着燈,馬路上還有汽車開過,但現在我怎麼那麼懷念那時討厭的東西。”
“別說你們,我是從農村來的,後面就是山林,晚上也從來沒有這裡恐怖嚇人。”一個長在農村的人補充了一句。
龐博沒有參加討論,而是將目光放在了十幾米外的越南人那邊,一樣全都圍着火堆,隱隱有話聲傳來。
他心想:唔,是我想多了嗎,夜裡沒有恐龍跑來,看來會很安全度過這一晚了,只要到了白天視界無阻就好了。
嘰嘰!就在這時,一個有些刺耳的聲音快速靠近,草木摩擦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龐博反手抓起一支長矛,低吼:“警戒!有東西過來了。”
還好大家都知道夜裡沒有白天安全,長矛都是放在身邊,就算有些慌忙也很快抓住了粗糙的長矛,心裡就安定很多。
一雙綠色懸浮在一米多高的小燈籠出現在外圍,火堆的光芒被黑暗吞噬,照不到那麼遠,但它的身體還是若隱若現。
突然出現的野獸讓人驚恐,但火焰的光明卻讓人膽氣上來,加上沒有受到攻擊,心裡的恐懼慌亂很快就平息下來。
“這是什麼東西?”有人低聲說道。
其他人的目光都放到了楊麋身上,希望從她那裡得到確切的消息,就像三角龍一樣。人最害怕的就是未知,對於瞭解的事物就不太擔心。
“我不知道,侏羅紀時代畢竟太遠了,未知生物太多,而且它有些奇怪,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有這種感覺。”楊麋看着半個身子隱藏在黑暗中的野獸,搖了搖頭。
嘰嘰,嘰嘰!那野獸突然連續不斷叫起來,刺耳的聲音在樹林裡傳得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