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驅除邪物的緣故,現在孟財主在“蘭陵城”也算是一個名人了,楚風只是一打聽,便知道了地址。
此刻已是傍晚,“蘭陵城”的街道上,人來人往,楚風從好些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氣”的波動。
“這個世界的修行者,還真是多啊!”楚風行走在街道之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整個蘭陵城,古色古香,多以木製建築爲主。
“這裡應該就是孟財主的住處了,還真是氣派啊!”
楚風在一處大門前停了下來,望着那高大的圍牆,以及門口處站立着的幾名護院,他很確定自己找對了地方。
在一位護院的帶領下,楚風走入了這處府邸,裡面懸掛着很多燈籠,將院子照得分外明亮。
楚風起初在好奇地打量着院內的一草一木,可是突然之間,他兩眼放光地望向前方,那個方向他感受到了有人在戰鬥。
領路的護院,似乎還沒有察覺到,仍舊自顧自地往前走,當他扭頭去看楚風時,身後一個人影都沒有。
消失的楚風,已經來到了正在上演戰鬥的別院門前。
院子內,兩位中年男子正在對峙着,現場有交鋒的痕跡,其中一位男子身材矮胖,手上拿着一個葫蘆;而另外一位男子,一身灰衣打扮,手上拎着一把黑黝黝的鐵錘。
另外,在走廊的地方,站着三位旁觀者,從他們的打扮來看,應該也是散修。
楚風剛來,並不知曉那兩人爲何開打,他現在只想看看,這個世界的散修,都是怎麼戰鬥的,能夠運用“氣”到什麼程度?
“拿着一個破葫蘆,你當我怕了你不成,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作‘一山還有一山高’!”持錘男子手腕一抖,手上的鐵錘迅猛地向着對方砸去。
當他將鐵錘扔出去才發現,原來在鐵錘的末端,繫着一條鎖鏈,就算扔出去,也可以被他再次拉回來。
持葫蘆的男子身法十分靈活,足尖一點,整個人已經橫着閃了過去,與此同時,他一拍手上的葫蘆,一道水箭,自葫蘆口射出。
轟!
嗤!
兩人的攻擊,均爲能命中對手,卻是對別院造成了破壞。
“今天我定要與你決出個勝負高低!”持錘男子一抖手上鎖鏈,飛出去的鐵錘,被他給掄了起來。
“你不要欺人太甚!”持葫蘆的男子不停地拍打着手上葫蘆,一道道水箭,接連不斷地急射出來。
“就你那破葫蘆,也想傷我,看我的‘雷霆一錘’!”持錘男子身體驟然騰空,雙手握着錘柄,由下至下,一錘轟下。
轟!
持葫蘆的男子雖然躲開了正面攻擊,不過還是被餘波給波及到了,雖然未受傷,但卻十分狼狽地在地上滾了一圈。
“哈哈哈哈!”持錘男子得意地大笑起來,“就這點本事,還是回家喝奶去吧!”
不只是他笑,走廊處看熱鬧的那三位旁觀者,同樣跟着笑了起來。
楚風沒有笑,反而表情變得認真起來,他注意到那位持葫蘆的男子,伸手入懷,手指之上夾着一張方紙,上面畫着複雜的紋路。
“符篆,你……”剛剛還在放肆大笑的持錘男子,在看到那張方紙後,臉色大變。
呼!
一道火光,驟然間從化爲灰燼的方紙上出現,奇快無比地射向對面的持錘男子。
碰!
隨着一聲悶響,持錘男子雖然及時地用手中鐵錘攔了一下,可是整個人還是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數圈,才堪堪停下。
“你……你竟然用‘符篆’!”持錘男子咬牙切齒,當看到持葫蘆男子手上又拿出一張符篆後,他已經沒有了再戰的心思。
“青山不改,綠水常流,咱們以後走着瞧!”丟下一句狠話,持錘男子翻牆而去。
戰鬥至此結束,不過楚風還回憶着那張符篆發射火球的那一幕。
符篆,原來那叫“符篆”麼,不知和玉符比起來,有哪些不同?
楚風又想到了首次見到的那位騎着木鶴的男子,當時也是手上夾着一張符篆,敢情是打算攻擊他!
“那邊的朋友,也是來此爲了驅除邪物麼?”一聲詢問,將楚風的思緒打斷。
問話的是走廊內的一位男子。
“不錯!”楚風大方地走了進去。
當路過那位持葫蘆男子時,楚風停了下來,有些好奇地問道:“剛剛你用的那種東西,叫作‘符篆’麼,那種材質,是紙麼?”
“你沒見過‘符篆’?”持葫蘆男子,眼神警惕地打量着楚風。
“我剛剛成爲‘散修’不久,很多都還不清楚。”楚風編了一個說辭。
“現在什麼人都可以自稱是‘散修’麼!”持葫蘆男子冷哼着說道,已經將手上的符篆重新收進了懷中。
楚風碰了一鼻子灰,神情有些尷尬。
“現在的年輕人,想賺錢都想瘋了。連‘符篆’都不知道,還敢自稱是散修,真是可笑。”
“等碰到邪物的時候,估計會被嚇得尿褲子。”
“這裡可不歡迎混水摸魚的傢伙!”
現在竟然連走廊裡的那三位,都開始對楚風冷嘲熱諷起來。
這也難怪,現在連七八歲的孩童,都知道“符篆”是什麼東西,沒有見過符篆的散修,基本不存在,就算沒有錢購買,也有各種機會可以見到。
楚風沒有與這些人鬥嘴,沒有意義。
他來這裡賺錢是次要的,長見識才是主要的,現在連那個邪物是什麼樣子都還不知道呢!
現場算上楚風在內,一共五個人,相當於五位散修。
在彼此不熟悉的前提下,大家都有意保持着距離,楚風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隨意地站在一處,而是在院中間,研究起那道符篆造成的痕跡。
“殘留着‘氣’與‘火元素’兩種能量,威力並沒有多麼強大,發動的同時,符篆化爲灰燼,這一點倒是與自己製作的玉符相似。”
那種威力的火球,楚風隨手就可以扔出去上百個,被這種威力的符篆震懾到,想必這幾位散修的實力也高不到哪裡去!
現在楚風比較感興趣的是,如何將“火球”融入到紙片中,使之成爲符篆?
楚風在那裡研究,惹得其他幾位散修又是一陣鄙視,他們現在已經將楚風視爲了那種纔剛剛接觸修行的菜鳥。
等待中,孟財主在幾位護院的簇擁下出現了,他的形象有些出乎楚風的意料,竟然不是想象中那種圓滾滾的胖子,而是一位外相隨和的中年人,身材還有些健壯。
這位孟財主先是說了一些簡單的場面話,然後開始直奔主題,將這次驅除邪物的委託說了出來。
邪物是一個靈魂體,寄居在孟財主的祖宅內,只有在深夜纔會出來傷人。
由於是靈魂體,這隻邪物的行蹤難以確定,只知道它不會離開那處祖宅,而且擅長言語蠱惑。
這位孟財主介紹了一下有關“邪物”的信息,然後命人帶領着楚風在內的五位散修,前往祖宅。
此刻天色已黑,負責帶路的是一位聲音沙啞,並且駝背的男子。
馬車行駛了好一會兒,終於在一處外表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府邸前停了下來。
“幾位大人,我們到了。”駝背男子率先下車,將大門上的鎖打開。
今天夜晚的月亮有些朦朧,使得這處祖宅看起來陰森無比,就像裡面隱藏着無數只惡鬼,等待着送上門的羔羊。
楚風站在門外,遲遲沒有進入。
他剛剛施展“紅色探知”,將整個祖宅都覆蓋了,確實裡面存在着一隻靈體,似乎與他的那三隻“鬼剎”很像,不過其他的發現,卻是讓他有些遲疑起來。
“小子,現在怕了,滾回去還來得及!”一個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是其中的一位散修。
現在除了楚風,其他人都進到了裡面,就連那個領路的駝背男子也是。
楚風邁步走了進去,只是神情不像剛開始那麼自然,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他在擔心和緊張。
駝背男子人領着幾人向祖宅內部走,並且用沙啞的聲音提醒道:“幾位大人千萬小心,那個邪物十分擅長蠱惑,千萬不要信它。”
進入到了這裡,大家都保持起了警惕,沒有人理會駝背男子。
祖宅內很黑,黑暗之中有着很多視角盲區,就算有的散修手持燈籠火把,仍舊改變不了這個地方的陰森。
“你也是散修麼?”正在行走間,楚風突然對着領路的駝背男子問道。
那駝背男子身體一僵,旋即說道:“大人說笑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下人。”
“那你帶我們來這裡,就一點不感到害怕麼?”楚風又問道。
駝背男子忙說道:“我只能帶幾位大人到這裡了,再往前,就是那個邪物的活動範圍了,請幾位大人務必小心。”
說完,他竟然開始往回走。
楚風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明明從那人身上感受到了能量波動,可是對方卻自稱只是一個普通人,這實在太可疑了。
這絕不是單純的驅散邪物那麼簡單!
楚風意識到了這一點,不過,他倒是不怕,這裡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根本沒有人能夠傷害到他。
“我們就在此處分散,各憑本事!”
“小子,不要跟着我,不然的話,在驅散邪物之前,我就先把你解決了!”
“小子,你留在這裡當誘餌也好,也算沒有白來一趟!”
其他四位散修,相繼散開,各自選了一個方向,尋找那邪物去了。
楚風也選了一個方向,只是他沒有去尋找那隻邪物,而是前往他剛剛通過“紅色探知”發現的地下暗室。
“入口就在這裡了,選的還真是地方啊!”楚風在一個枯井旁停了下來,嘴角微微彎起一抹弧度。
自從得到了“鬼剎”、“屍魃”後,楚風的膽量大了許多,就算在這種透着陰森的地方,他也可以淡然處之。
整個枯井四周,堆積着一些落葉,由井口向裡面看去,漆黑一片,甚至仔細聆聽,有沙沙的聲響從下面傳來。
“竟然還養着毒蟲,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楚風一揚手,指間出現了一個火球。
火球明明不大,卻是將四周照亮。
呼!
火球沉入井中,火苗從井口呼的一下子冒出,只是維持了數秒,一切又歸於黑暗。
井裡面的沙沙聲也消失了,好似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楚風身體飄起,如幽靈一般落入井中。
井深三丈有餘,下方很開闊,有着一個閉合的石門,楚風並沒有立即去觸碰這石門,而是手腕一翻,兩張隱藏於門縫內的符篆,歸落到他的掌中。
“這應該就是‘符篆’了吧!”楚風眼睛一亮,沒有想到纔剛剛到了這裡,就有了收穫。
“就是不知道這是什麼類型的‘符篆’?”楚風相信,符篆絕不僅僅只能釋放火球。
現在不是研究這兩張符篆的時候,楚風暫時將之收入儲物空間,然後意念一動,整個石門緩緩打開。
再說其他幾位散修,他們各自分散,前往不同的地方尋找邪物。
那位手持葫蘆的男子,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他率先遇到了那隻邪物。
“竟然是‘邪靈’!”男子見到前方飄動的白影,身體已經擺出了戰鬥架式。
那道白影竟然是一位容貌不凡的女子,她的上半身正常,下半身是虛化的波浪狀。
“離開這裡,快點離開這裡,我不想傷害你!”那邪靈女子竟然能夠出聲,而且一上來就勸說男子離開。
“區區邪靈,作惡多端,也敢在本尊面前蠱惑!”男子一拍手上葫蘆,一道水箭直射而去。
那邪靈女子沒有躲,水箭直接穿透了她的身體,將身後的一道牆壁穿了個洞。
“我是被逼的,我身不由己!”邪靈女子再次出聲,聲音帶着焦急。
“哼,看我的‘破邪符’!”男子打出一道符篆,自認爲可以結束戰鬥,然而結果超出他的想象。
邪靈女子竟然抵禦住了,而且一點影響都沒有。
“你……你……”男子開始後退。
“快走!”邪靈女子大吼一聲,她的身體開始劇烈顫動起來,像是在努力抵抗着什麼。
“你還是那樣不聽話!”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持葫蘆男子猛回頭,瞪大眼睛:“是你!”
噗!
利刃透身,這是他能夠說得最後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