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燈奴

暗暗吃驚,這白玉臺階,似乎是個很好的修煉場所。吸納之餘,還會反饋。

“醒了,離指定時間已經過去三個時辰,算是我給你的恩賜。”慕容璃珂仍舊坐在那裡,不帶感情色彩的說道。

“你可以選擇殺了我,那是你的選擇,這個恩惠,我不接受。”蕭白不屑於慕容璃珂的仁慈,對於他來說,慕容璃珂這種人,還是不要打交道爲好,即使有交往,也只會把她狠狠踩在腳下,但是現在的蕭白,根本沒有那個能力。

“隨便你怎麼想,我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在這裡,不必擔心有人來打擾。”慕容璃珂輕聲說道,眉宇之間,有股高傲且寂寞。

蕭白不由感到驚訝了,這女人,千方百計將自己帶上來,只爲跟自己說說話?那又爲何折磨自己呢?轉眼就將這個念頭掐滅了,像她這種人,怎麼會感到孤獨?舉手投足之間,就隨便將人滅了,這種人心中也會寂寞?

“你要殺我,就得趕快了,我沒時間在這裡跟你耗下去。你若是不動手,那麼我便不客氣了。”蕭白纔不會給她任何一點安慰,這種女人,你就孤獨一生吧,就算是死,我也沒興致跟你說話。

蕭白是那種對於自己,也狠到極點的人,性格上比較孤僻,一旦認定了的事情,絕對不會改變。

慕容璃珂是天之驕女,在慕容世家,二十多歲便是金燈二輪的境界,這在慕容世家來說,千里挑一,絕無僅有。但是誰也不知道,慕容璃珂的心中到底在想着些什麼,每個人都是高高將她捧起,這也漸漸養成了慕容璃珂不近人情,孤傲冰冷的性格。

直到蕭白出現,當然,這並不是說蕭白在慕容璃珂的眼中多麼出色,只是認爲,蕭白跟她屬於同一種人,應該有共同的話題,多年來的寂寞,讓慕容璃珂想找個人說說話,吐吐心聲,力量之間的差距,讓慕容璃珂不把蕭白當做對手,但並不妨礙當做可以一談的朋友,自然,這也不會動搖慕容璃珂殺他的決心。

慕容璃珂一旦傾吐心聲,那就是蕭白命喪的時刻,這並不矛盾。

“像你這種人,即使再有本事,也不會有人願意跟你親近,你能修煉到這麼高的境界,定然也不傻,看得出那些所謂的世家子弟,一個個在你面前神情拘謹,不可褻瀆;要不就是阿諛奉承,想要在你身上得到些好處。”蕭白暗自凝神,燈魂一次又一次的轉動,只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一舉擊斃慕容璃珂。

“既然你明白我,爲何不坐下來好好談談,或許,談完之後,我一高興,會放過你也說不定。”蕭白的舉動,自然瞞不過慕容璃珂,但是見此情景,蕭白卻仍然沒有放鬆心思,正如慕容璃珂也沒有改變主意一樣。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瞭解我自己,所以我也瞭解你,你絕對不會改變主意,所有的事情,都只會按照你的意願來行事,我在你眼中,也只不過是一件玩物罷了,你若是高興了,放過我自然不當一回事,但是你既然說完我跟你有點相像,那麼便該明白,我絕對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蕭白燈魂一轉,體內的真氣,如同攪拌機一般翻滾,似乎睡過一覺,力量都已經變質一般。

有種噴薄欲出的勢頭,蕭白急忙停止運轉燈魂,他知道必須一擊即中,不然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爲什麼?難道我就真的沒有一個可以交心的人麼?”慕容璃珂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心中無比的失落,就好像失去心愛的玩物一般,蕭白是好不容易看着有點相似的人,卻連根自己說話都不願意,自己就真的那麼失敗?

“交心的人?”蕭白幾乎失笑,不知道怎麼的,看到慕容璃珂現在失落的心情,心中竟然產生一股快意。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麼的恨你,你若是恨一個人,還會讓他稱心如意麼?你說的越多,我只會越希望,你永遠都是如此的孤獨,一輩子都沒人陪。你以爲,強者便可以隨心所欲,我也是這麼認爲,但是至少,我不會像你這般,我有真心待我的人,你卻沒有,而且,以後也不會有。”

蕭白越說心中越解氣,自己雖然性格孤僻,不喜歡與人說話,但是不管怎樣,蕭離和蕭瀟,都認同自己,關心自己,更有一個照顧自己的父親,爲了他們,蕭白可以付出一切。這一次,是自己魯莽,連累了父親,但是能夠一解心中悶氣,蕭白舒暢無比。

此刻,在浮屠塔的頂端,兩個心性倔強得要命的兩個人,原本應該有共同語言的,但是卻越走越遠。

“我明白了。”慕容璃珂緩緩坐立起來,看着蕭白,眼神恢復冰冷,又稍微帶點憐憫:“你不是恨我,你恨你自己,沒有能力打敗我,沒有能力帶給族人未來。”

蕭白不禁一震,慕容璃珂說到自己心裡去了,相比恨慕容璃珂,他更加恨自己的無能,所以拼盡全力,不斷的苦修,纔在一年之內,瘋狂的將自己提升到心燈一輪境界。

“我也不是非殺你不可,多謝你跟我說了這麼多,讓我明白,以後該如何做。”慕容璃珂輕嘆一聲:“給你一條活路吧!在這萬步浮屠之中,常年會有我慕容世家派去守陵的人,你若是不想死,就跳下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在那裡,你可以做一個燈奴,只需要守護燈火而已。我也會遵守承諾,不與蕭族爲難。”

蕭白卻是哈哈大笑,很是嗤笑,眼中已經近乎瘋狂:“這就是你所謂的明白?燈奴?讓我一輩子也擡不起頭做人麼?很好,我蕭白在此立誓,若是我能活着上來,一定會讓你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明白!”

蕭白渾身一震,全身黑氣瘋狂冒出,螻蛄的身體,再次凝聚,燈魂不滅,隨着身體的修補好,自然會再一次的煥發生機,在白玉臺階上面,蕭白第二次補充,讓他在燈魂的修爲上面,再一次精進。

一盞明亮的燈,在蕭白腦海中亮起,燈火通明,燃燒之時,已經帶着呼扯的風聲,顯露出它茁壯的生命力。

“很好,看來,經過浮屠塔的磨練,竟然有突破的跡象。”蕭白意識潛進燈魂之中,那燈火發射出來的光暈,一圈一圈,不斷往外衝,似乎在掙脫某一種束縛。

燈魂變,蕭白都不知道這種功法,到底是如何演變出來的?而且,這本明燈,又到底是如何來的?爲什麼要有本明燈?

在心燈的外面,有一種力量,在禁止燈魂的壯大,只要打破這種限制,身體的潛能,就能再一次增長,各方面的技能,都會得到質的飛躍。

“看來你真的不可小看,當真屬於天才一類。只是在慕容世家的範圍之內,不需要那麼多的天才。”慕容璃珂微微驚訝之後,轉爲冰冷,殺意直接攀升。滅殺天才,那幾乎是慕容璃珂的使命。

“你怕了麼?”蕭白不由暢快大笑,看來這慕容璃珂,竟然會認爲自己能夠威脅到她,真正的將他放在眼中了。

“怕你?那是不可能的,你知道慕容世家的天才,有多少麼?不過全部是死在我的手中,他們,纔是我前進的踏腳石,每一次的戰鬥,我都會從他們的身上,得到不同程度的感悟。慕容世家的規矩,就是這樣,只有殺戮,纔會帶來進化,被殺死的人,一點也不值得同情。”慕容璃珂面無表情,像是在說着一件毫不相關的事情。

什麼?蕭白臉上一白,慕容世家的人才,就是這樣來的麼?怪不得,除了慕容璃珂之外,沒有幾個像樣的人麼,原來都是被她殺了,在殺戮之中進化,的確是個好辦法,但是,這也太殘酷了。

看着慕容璃珂落寞的神情,蕭白突然覺得,她,很可憐。這樣的性格的由來,也是理所當然的。

“原來是這樣!那我更加不會讓你如意的,你想殺了我?做夢吧,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如願,也不會讓你解脫。”蕭白突然改變主意,大笑着,全身燈魂一息,縱身撲向了萬步浮屠之中。

慕容璃珂不由愣住了,呆呆的站在浮屠的頂端,口中喃喃念着,不知道說着什麼。

良久,慕容璃珂發出一聲嘆息:爲什麼,爲什麼自己的生活會是這樣?承擔起一切,就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麼?

慕容汐湘突然懷念那些慕容世家的天才,他們都明白自己,只可惜,都被自己殺了,直到現在才明白,那種成全,也是一種理解。

都爲一個念想而生,承擔起,就要付出。慕容璃珂付出的是寂寞與孤獨,而慕容世家那些天才,付出的,卻是自己的生命。

蕭白身體急速下落,直到感覺發泄完之後,纔想到自己的處境,誰都不願意真正的失去,所以,蕭白也開始了自救。

背後雙翼,撲騰撲騰的扇動,只是浮屠之中,上面一股無形的巨大壓力,下面一股有形黑色的洞孔,發出巨大的吸力,兩者合力之下,蕭白根本就毫無反抗之力。

還是防護好了,蕭白一念至此,放棄無謂的掙扎,收回翅膀,開始了全力衝擊心燈二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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