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燃燈大會

“蕭離、蕭白、蕭瀟起來了,今日燃燈大會,必須早做準備。”蕭白還在睡夢之中,便聽見門外一聲巨吼,這聲音中氣十足,帶着一點霸氣,不容人抗拒。蕭白睜開眼睛,從窗戶之中看去,天光發射處,還只有微弱的光芒。

這天光便如同太陽一般,每日都提醒着人們到了什麼時辰,天亮之時微弱,到中午時分很強,傍晚隨之暗淡。

蕭白不禁苦笑一聲,這父親,可真會折騰人,這麼早,離燃燈大會還有不少的時間,而且蕭族離天光處那麼近,根本不用這麼急的。

無奈之下起身,洗嗽好之後,這纔不情願的打開門,大好時光啊,起來得早,才留戀被窩之中餘溫。

“爹!”

在蕭白的前面,一個身穿黑色獸皮,胸前掛着不少小骨頭組成掛飾的老者,正在打着一套拳法。這老者面色紅潤,笑容爽朗,一看就知道很是健朗,老者是蕭族的族長蕭曇,蕭離蕭白蕭瀟,都是他收養的兒女。

房門相繼打開,蕭離也洗嗽好,道了聲早。

“爹爹早啊!”蕭瀟的房門一開,便一跳一蹦的跑到蕭曇面前,挽着蕭曇的手,極是親暱。

蕭曇只好停止了練拳,正色說道:“今日燃燈大會,你們需要做好準備,都想好自己需要的燈魂了沒有?”

三人齊齊點頭,表示已經想好了。

蕭曇這才滿意,吩咐道:“蕭瀟,你去整理一下蕭離蕭白的本命燈,我帶着他們去叫一下蕭族的其他人,待會兒一起趕過去。”

蕭瀟應了一聲,轉身回屋去了。

蕭曇領着兩人,緩慢的走着。

“蕭離,你的燈魂,想得到的是什麼?”

“爹,孩兒想得到一頭猛虎作爲燈魂,有了力量,這樣就可以保護想要保護的人。”蕭離說得很誠懇,也直接的表明了他的願望。

蕭曇看見蕭離希冀的眼神,頓時露出凝重:“蕭離,其實爹希望你可以選取植物系的燈魂,你生性敦厚,不喜歡爭鬥,只是默默的付出,選取植物系的燈魂,比較適合你,況且,蕭瀟什麼都不會,她是女孩子,這些年都是你們在照顧她。只有你選取了植物系的燈魂,纔會有感應能力,知道燈魂碎片的所在,能夠給予別人更多的幫助。”

“村子裡的防禦並不弱,我蕭族也不是懦弱之輩,對外根本不成問題。不過不能讓燈魂失去平衡,不然蕭族就難以發展了。做什麼事情都需要有一個調度協調,只有協調好了,蕭族纔有希望。作爲族長,我不能徇私,每一家的兒女,都會調配。你是我蕭家的老大,所以,責任就重了些。”

蕭離一陣沉默,知道這事情,父親早已經做好了安排,自己只不過是按照他們的去做而已,選擇這個時候叮囑自己,就是不想讓自己有痛苦的時間,一旦事成定局,就不用再妄想,蕭離無言,沉重的點了點頭。

“委屈你了,孩子!蕭白,你呢?”蕭曇暗歎一聲,生活在這地下,多少都會受些委屈,只能怪自己是族長,必須起到表率的作用,蕭族的族長,每一代的燈魂都是變換的,下一代的族長,必須是植物系燈魂的人。這樣纔會讓蕭族的人看到蕭族有哪些不足,從而改進,此刻見到蕭離答應,便問蕭白。

“爹你說吧,你想我選取什麼樣的燈魂。”蕭白神色黯淡,看來,這一次,同樣也沒有自己選取的機會了,這一刻,所有的美好希望,都心死成灰。蕭白不由緊握拳頭,感嘆自己的命運。

蕭白臉色落寞,都被蕭曇看在眼中,不由嘆息一聲:“蕭白,這麼多年來,你都將話藏在心中,爹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着什麼,蕭離是大哥,已經受了委屈,但是不能讓你們都受委屈,我是族長,這點權利還是有的,你若是想選動物系的燈魂,爹絕不勉強你,不過,不要選那些沒用的,爹這穿山甲燈魂就很不錯,戰鬥和翻挖都行,你可以考慮一下。”

“我知道了!”蕭白默默道。

蕭曇看着這兩兄弟,不由搖頭一聲嘆息,都是好孩子,不過夢卻被無情的擊碎。但是隻要這次安排得當,用不了多久,整個蕭族,就能到達地面之上了,見到真正的光芒了。那纔是夢想的起點。

蕭曇走後,蕭離帶着幾份蕭索,拍拍蕭白的肩膀,輕聲安慰道:“蕭白,去選你喜歡的吧,我們哥倆,有一個給蕭瀟幫忙就可以了。族裡的事情,在沒有燈魂的情況之下也幫不上忙。”

蕭白默然不語,片刻之後腳下突然發力,瘋狂的往光芒奔去。

“蕭白!”蕭離大呼一聲,生怕蕭白想不開,連忙追趕上去。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蕭白會有怎樣的舉動。

臨近家中,正好遇見蕭瀟。

“咦,你們都回來了,正好,一起去會場吧,那裡已經有人在安排了。”蕭瀟懷抱着三盞本命燈,將之遞給蕭離與蕭白。

這本命燈,據說是每個人出生就有的,是生活在這黑暗中人羣的標緻。

本命燈,代表的就是一個人的性命,人不死,燈不碎,燈若碎,人便死。

一直以來,蕭離和蕭白的本命燈,都是由蕭瀟保管着,不過今天,是燃燈的好日子,自然要由自己掌握。

據說,在每個人一出生之後,就會受到一種神秘力量的牽引,將自己的靈魂種在燈盞之中,這便是本命燈。然後便會利用土壤之中孕育出來的生靈之魂,直接點燃本命燈,形成燈魂,與人的性命密不可分。

燃燈大會就在天光處召開,因爲天光之中,會在固定的時刻,落下燈魂火石,這是點燃本命燈的唯一方法。

蕭白三人來到的時候,這裡已經不下萬人,都是各族前來參加大會的,心中沉思,看來今日的大會,少不了龍爭虎鬥。

蕭瀟問了一下,立即有人前來安排地方,隨着這光芒越來越亮,到來的人也越來越多。這一片區域的百族,都會在這裡聚集。

“蕭瀟,沒想到你還真的來了,怎麼樣,打算挑選什麼作爲燈魂啊?若是植物系的,我便給你個面子,不打你的主意。”冤家路窄,李臻此時又與三人碰頭了。

“我想選什麼,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來假惺惺的!”蕭瀟從來沒有給過李臻好臉色,這一回自然也不例外。

“那是,不過,好的東西,也要你搶得到纔是!你放心,我李族的人,會好好盯着你的,不要到時候被推下天光,想要爬上來又得幾十年吧。”李臻湊近蕭瀟,用點低沉陰柔的聲音說道:“你們蕭族,戰鬥和翻挖兩不誤,哪有這樣的好事,這樣下去的話,用不了多久,就能踩在我李族的頭上了,我不會讓這一切發生的。”

“走着瞧吧!”蕭瀟惡狠狠的道,已經不屑於跟李臻一番見識了。

不多時,蕭曇領着蕭族的一干人,已經全部到齊,見到李臻和蕭瀟正在對視,看來是又來找麻煩了,不禁走過去,哈哈大笑道:“這不是李臻麼?怎麼,一大早就過來問好啊,來來來,我近來正好手腳有點不適,你就來陪我練練吧。”

蕭曇話一落,整個人已經變成穿山甲的形狀,冷冷的盯着李臻。

李臻頓時臉色一變,這蕭曇的好戰之名是出了名的,而且已經是進入心燈的境界,自己萬萬不是對手,強笑一聲,惶恐道:“蕭族長說哪裡話,我還沒有得到自己的燈魂呢,等我得到,一定陪蕭族長玩個痛快。”

李臻說完,腳下揚塵,灰溜溜的跑了。

蕭曇一笑,領着蕭族的一些長輩在指定的位置坐了下來。

蕭白在一旁,微微的打量着蕭族的長輩,暗自心驚,站在蕭曇後面的幾人,都是蕭族的干將。

蕭武:心燈境界,燈魂:蝗蟲。

蕭林:心燈境界,燈魂:蜈蚣。

蕭安:心燈境界,燈魂:蛇。

……

蕭曇安排好衆人之後,這纔在蕭白的面前,指揮着蕭族的人,看來都已經安排妥當,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燈魂。

“好了,昨天已經把要說的,都跟你們說了,一會兒天光中的燈魂火石下來,你們一定要盡力取得蘊含着你們想要的燈魂火石,取得之後,立刻點亮你們的本命燈,火石之中的燈魂,在你點亮本命燈之後,會與你們的靈魂相融合,彼此不離不棄。之後,你們一生的目的,就是保證你們的本命燈長明。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能熄滅,否則,你們的性命,也會隨之而去。”

蕭曇敦敦說道,這情況,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但這樣的場合下,還是有必要再次提醒。

“明白!”蕭族衆人齊齊大喝。

“咚咚咚……”

一聲巨大的鼓聲,召喚着新人的集合,這地下,所有的家族參加燃燈大會的人,都被聚合在這天光面前。

圍繞着天光,每個家族的人,都被安排在這周圍。

一千雙眼睛,一萬雙眼睛,甚至更多,都死死的盯着光芒的來源之處,一眨不眨。

燃燈大會,是一場生死的角逐。這天光,從地上投射下來,一直射向地下深淵,地下不知道分多少層,蕭族百年之前,纔到達這一層。

一個最基本的常識,就是在這如同井一般的光芒之中,絕對不能夠掉下去,要不然,幾乎要花盡半生的時間,才能夠爬上來。

在搶奪火石的同時,還必須保證自己不被別人推下這口光井中。

萬衆期待下,天光之中突然出現一些小小的斑點。這些小斑點,各色各樣,隱約之間閃動光輝,已經開始落下。

這就是燈魂火石,點燃本命燈之火。

“開始!”一聲沉喝,震動着在場每個人的心絃。

頓時大會上一陣沖天的咆哮,衆人一擁而上,人潮涌動,像是山體滑坡一般,搶奪那紛紛落下的火石。

這火石,能夠點燃他們的本命燈,讓他們的力量,更上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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