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那些人什麼關係?”
“盜走獸予心經意欲何爲?”
“你的同黨在哪裡?你是不是他們一早派來的?尤諾,你說啊!”
接下來的一切,震得尤諾目瞪口呆,倒不是羽飛奧的那些問話,因爲她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可是,羽飛奧的態度,他激動的情緒,還有他眼裡的凶神,和問話的方式,那不是在關心和詢問,而更像是對罪犯的提審。
尤諾愣愣的看着羽飛奧,他的激動已經讓他的氣息有些急促和混亂。
此時一邊的宮刑舒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按住了羽飛奧的肩頭,以安撫一下他激動的情緒。
常巖峰直面對着尤諾,倒是很平靜很淡定,他開口道,“尤諾,爲何要與予獸國爲敵?”
他的問話一樣讓尤諾無法理解。
“你在說什麼?你們在說什麼?爲什麼我都聽不懂。”
“你還要裝多久?”羽飛奧瞪大眼睛看着她,語氣平和了很多,“天姻冊上根本沒有你這個人,你根本不是御貴人,你出現的當天就是火石襲擊炫音宮之時,就在那天,一個名叫欽婉兒的御貴人失蹤不知去向了,是你代替了她,混進御貴人當中對嗎?那個御貴人是不是也早被你們害死了!”
尤諾對着羽飛奧眼裡的冰霜,生硬的質問,驚愣之餘有些義憤,“我不知道你口口聲聲的你們指誰,我承認我不是什麼御貴人,那個欽婉兒的確在火石襲擊炫音宮的那天就死了,可是不是我害死她的,不信你可以去問紫瑩。”
“紫瑩?哼恩!”羽飛奧一聲冷笑,“被你們滅口的人還能作什麼證?”
尤諾一怔,隔着牢房的鐵門,她一把拽住羽飛奧的手臂,“你說什麼啊?你說紫瑩怎麼了?”
“你還裝傻?不是你把匕首扎進你的貼身侍女的身體的嗎?不是你施了噬心咒,奪走了羽佳楉的心智,使得他陷入深度昏迷,無法解救嗎?你以爲一切都沒人知道?還在這邊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你忘了予獸國有一位宮正河大人,他有天眼!他可以透過人的瞳孔和屍首看到原事。”
尤諾的腦袋嗡嗡作響,被羽飛奧講的一切震懾住,可是那些話具體的內容她都沒有聽進耳朵裡,她只聽見了紫瑩,紫瑩被殺人滅口!他的意思是,紫瑩出事了!紫瑩——死了?!
尤諾拽住羽飛奧手臂的手顫抖着收回來,捂住心口,那一股深痛讓她無法喘息,快要窒息了。
不會的,紫瑩不會離開,那個天天給她準備好吃的,時時刻刻噓寒問暖,對她照顧的比媽媽還周到,還體貼的人,和她比親姐妹還要好的紫瑩,只有她知道自己怎麼會當上御貴人,是她從一開始就堅信自己可以幫很多人的紫瑩,不會不在的!尤諾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空洞。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現在她也不想搞清楚發生了什麼,或許接下來,她只想知道——
尤諾深深地,深深地吸一口氣,顫抖的心讓它先平和一下,“羽飛奧……”她清清冷冷的叫道。
“你說,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她的反問讓站在牢房邊的人都有一絲冷嘲,鐵證面前,她還想狡辯嗎?她要如何狡辯?
“如果我說,不是我,你信嗎?”尤諾很認真,很嚴肅,目光閃閃,極力控制着悲傷和疼痛的心。
“那你去知懸閣——”
“是的,我承認我是去過知懸閣,可是我什麼也沒做!你信嗎?”尤諾定定的看着羽飛奧,眼裡的精光熠熠。
“那你去幹什麼?你究竟是誰?”羽飛奧不知爲什麼所動,她清澈的眼神實在太清澈。可是眼前的一切事實要如何解釋?
尤諾對着對方的逼問,她咬了咬下脣,“我
……不能說。”
“哼恩!”羽飛奧清冷的一聲慨嘆,他無聲的搖頭退後,臉上帶着一抹苦澀的諷刺的笑容,尤諾明白那是什麼。
她眼裡噙着淚水,轉頭看一眼一直沉默不語的宮刑舒。他的臉上也是陰雲重重,絲毫沒有以往的溫柔和煦。而常巖峰更是低着頭。
一顆晶瑩的淚滑出眼眶,尤諾模糊的把視線飄向遠一點靠牆壁邊的人,“季大叔……”
她想從那個人身上看到一絲溫暖和希望,只要一個後盾
,她就有信心會把那一夜發生在知懸閣裡的事搞清楚。
可是對方沒有應她。
尤諾的心碎了!珠淚滾落間,她看到四個男人的冷漠,無聲的對峙,勢均力敵,他們早把她推向了敵對的彼岸。認定她就是兇手!
他們不相信她!
曾經同歡共樂,曾經患難與共,曾經生死相伴,曾經風雨共計,一同走過的那些風風雨雨,一同經歷過艱難險阻,以爲彼此早在心裡認定,是永遠的夥伴,而如今……
尤諾緩緩地退步,退離那地牢牢房的鐵欄,那一刻,她感覺那圍欄隔着的不是她和他們,不是是非,不是對錯,不是善惡,而是人與人的心!
那一刻,尤諾知道,現在的她只是一個人!只有一個人!
無果的談話,在每個人悲涼的心境裡結束。
之後的幾天裡,還是不斷有六郡都主,和和一些尤諾見都沒見過的人,來對她進行提審,可是尤諾從那天以後就緘口不語,不管對方問什麼問題,說什麼話,她就是呆呆的,彷彿充耳不聞,也一直不說話,所以提審也便失去了任何意義。
在衆人的心裡,儘管有太多的疑點,比如,一,對手明明已經盜走了《獸予心經》,那爲何尤諾還會留在天姻宮裡,難道真的以爲她的僞裝不會暴露,還可以繼續瞞天過海的潛伏下去?如果是要繼續潛伏,這之後是不是還有什麼更大的目的?
二,她不是御貴人,那爲何她可以拿着天姻石幻化而出的天姻玉牌?
三,如果她真是木絕塵派來的人,在以前的種種經歷裡,她有更多更隱蔽的機會可以對六郡都的後人下手,爲什麼沒有動手,反而還竭力相助相救?
一切不得其解,因爲當事人始終不肯開口,他們也思考不出這裡的端倪。
而搜查木絕塵等人的下落,是如火如荼的在展開,在一切看似沒有線索和下一步棋可走,予獸國完全陷入被動的情況下,予獸國的國主發佈了一條驚人的告示:尤諾,以犯下蓄謀背國擾民作亂,殺害朱雀郡都宗親大人之罪,被判處死刑。三天後,在天出臺,處以火焚之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