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英的公寓,趙匡亂直接被塞到了洗澡間,白初英扔給這木訥的傢伙一套西裝,這是她給她前男友買的,不過還沒送出去,也不管合不合身,直接扔給趙匡亂,不容置疑道:“換上。”說完就關上門,留下差不多呆若木雞的趙匡亂。
趙匡亂傻傻的點了點頭,打開淋浴,聞着這滿屋子裡的香味,他沒敢用那些洗浴用品,只是簡單沖洗了一下,在洗澡間來回小跑了兩圈,自然蒸發身上的水,最後才穿上這個連牌子都沒摘的西服,要是他知道這套西服差不多快頂上他一年的工資,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感想。
從洗澡間出來,白初英正在客廳看着電視,啃着一個大大的紅蘋果,回頭看了眼正在整理着彆扭的衣領的趙匡亂,直接愣住了,手上的蘋果也直接掉在了地上,滾啊滾,一直滾到趙匡亂的腳下。
白初英起初能想象到趙匡亂穿上西裝好無違和感的樣子,沒想到這套阿瑪尼的西裝像是長在趙匡亂身上一般,不是一般的合身,是氣質的相符合,說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也不爲過。
趙匡亂撿起只被白初英啃了兩口的蘋果,感覺有些浪費,又不好意思下嘴,一臉不名所以的糾結。
“有問題?”趙匡亂比劃了比劃,領口被他整理的一團糟。
“你確定你只是個普通的農民工?”白初英傻傻的問道,她想不出一個天生疾苦的人會把高檔西服穿着這麼有味道,甚至要比那些走T臺的模特還有讓人覺得舒服。
趙匡亂一臉哭笑不得道:“你說呢?”
白初英晃了晃腦袋,起身給趙匡亂整理衣領,小臉紅紅的,像是剛剛過門的小媳婦,具體白初英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對趙匡亂這麼好,可能是兩人身世的惺惺相惜,讓白初英有種趙匡亂是自己弟弟的感覺。
門咯吱一聲打開,一個同樣西裝革履的男人看的眼前這一幕,表情從起初陽光般的笑容,慢慢變成紅屁股。
白初英手如觸電一般彈開,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前男友,吳銘,突然想到自己爲什麼要怕他,心想要狠狠氣氣這傢伙,繼續伸手幫一頭霧水的趙匡亂拉着衣領,不過臉上的曖昧味道更濃了一些,沒好氣道:“鑰匙放在沙發上,你可以走了。”
“你覺得我會走嗎?”吳銘一臉怒火道。吳銘身材與趙匡亂差不多,身上所散發的氣勢卻截然不同,不加掩蓋強烈侵略性,顏值當然也拉趙匡亂幾個大街,屬於那種壞壞的惹少女愛的類型。要是趙匡亂沒穿這身西裝,站在吳銘身邊就是個土鱉存在。
“你爲什麼不走?”白初英紅着眼道,緊緊抓着趙匡亂的衣領。
趙匡亂看着那煞白的小手,終於明白眼前這個非常之囂張男人的身份,一隻手慢慢攬住白初英肩膀,把白初英嚇了一跳,但看着趙匡亂那張平靜的臉,瞬間心平靜了大半,像是身邊這傢伙有着魔法一般。
吳銘快氣炸了,雖然他和白初英談了很久,但跟白初英牽手的次數都少的可憐,更別提別的事,這也是他忍不住偷葷的原因。雖然他和白初英已經分手,但怎麼說白初英仍然在他心中佔着一大片天,看着眼前這傢伙攬着白初英的手,吳銘越想越氣,這就是他的性格,白初英他碰不到,別人也休想,要麼讓他心服口服,要麼滾蛋。吳銘陰沉着臉道:“小白臉,膽子挺大,出去走走?”
吳銘的那副態度典型的想教訓一下眼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白初英握住趙匡亂手,搖了搖頭,她知道吳銘學了好幾年的散打,也親眼看到過吳銘一人挑翻好幾號混混,看看趙匡亂這悲催的身板,完全不夠虐的。
趙匡亂衝白初英傻笑了笑,鬆口摟住白初英的肩膀,他也想再摟一會,但要一個女人保護,趙匡亂自己都接受不了。點了點頭,自己率先離開。吳銘一臉譏笑的跟在趙匡亂身後,想着等會怎麼讓這充大頭的男人好看。
中檔公寓的後花園,本來就沒有幾個路人,加上下着小雨,人更稀少,趙匡亂領頭,吳銘虎視眈眈的跟在趙匡亂身後,白初英同樣一臉擔憂的跟在趙匡亂身後,有些自責怎麼把趙匡亂攙和的進來,吳銘他爹是知名的房地產商,而趙匡亂只是個普通的建築工,趙匡亂拿什麼跟吳銘鬥?
很有意思的橋段,小雨中,兩個男人針鋒相對,旁邊站着個女人。
“等會被揍慘了我可不報銷醫藥費。”吳銘吐了口口水,惡狠狠的盯着趙匡亂,發現眼前這傢伙就這樣平靜的站着,臉上掛着一絲笑容,讓人很不舒服的笑容。
趙匡亂脫下西裝外套,扔給一旁的白初英,解開白襯衫的幾顆口子,胸口露出些規模恐怖的傷疤。
吳銘更來氣了,直接衝了上去,他不打算給趙匡亂留任何餘地,甚至想在這裡把趙匡亂給整死。
吳銘猛的一拳落空,趙匡亂只是簡簡單單的側身躲了過去,一把抓住吳銘還沒收回的手臂,猛的一拉,重心不穩的吳銘直接往前仰去,正朝趙匡亂的方向,而等着吳銘的卻是重重的一拳,着實的打在吳銘的肚子。
僅僅是一拳,吳銘感覺肚子像翻湯蹈海一般,連連後退幾步,爬在地上身體弓的跟大蝦似地。
白初英直接呆住了,揉了揉眼,不敢相信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在瞬間吳銘就把打趴下了,要是她知道趙匡亂還是收了幾分力,肯定會把趙匡亂給當成怪物。
“還打不打?”趙匡亂笑道。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着這想拼命站起來的年輕人。
“打。”吳銘有些哽咽,努力不像讓自己表示出來,看着的可是白初英,他竟然像個娘們一般哭了。
“哭了?”趙匡亂認真的問道,能讓一個男人真正的哭了,白初英在吳銘心中的地位可不是佔的一點半點,至少吳銘不在玩白初英,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了?
“雨水。”吳銘倔強道,終於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但他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再次衝向趙匡亂的勇氣。
“我和白初英沒什麼的,反正說了你也不信。”趙匡亂淡淡道。
吳銘就這樣瞪着趙匡亂,趙匡亂一陣無語,衝終於回過神的白初雪拱了拱手。
白初英把西裝遞給趙匡亂,後退幾步道:“你到底是幹什麼的?”白初英不是傻子,一個普通的建築工人會這麼強悍?
“說了你也不信。”趙匡亂看着那張警惕的臉,莫名感覺眼前的這個女人與自己自始至終就不在一個世界。趙匡亂擠出一絲笑容道:“我先回去了,衣服明天會給你送過來,你還是多關心這傢伙吧,再亂動這傢伙也得進醫院躺躺了。”
白初英嚇的臉都白了,連忙去扶着硬撐着的吳銘,趙匡亂揉了揉拳頭,笑了笑,離開小花園。
一直把吳銘送到寶馬X5,白初英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趙匡亂消失了。急忙上了樓,看着沙發上疊着工整還是沒有摘掉牌子的西裝,莫名感覺自己失去了什麼,脫掉鞋子,坐在沙發,碰着這有些溫熱的衣服,嘴裡喃喃着:“傻子。”
趙匡亂再次穿那身溼淋淋的衣服,撐死對白初英來說自己不過是個人生過客,再怎麼機緣巧合與刻骨銘心,不過是隨時間漸行漸遠罷了。
一路小跑,只有這時候,趙匡亂才覺得北京很大,大到給人一種自己永遠不會出頭的錯覺。
回到公園,好在自己那輛捷馬夠破,才逃脫被偷走的下場,摸着車把,趙匡亂覺得似乎沒有什麼比這個真實,一路狂蹬回工地,換了身清爽些的衣服,受不了包租房打牌工友的熱鬧,趙匡亂爬上了上次把李安石抓上去的地方,雨已經停了大半,吹着涼嗖嗖的風,趙匡亂伸了個懶腰,身後來了個不該出現的傢伙。
“亂子,小爺來了!”恭三兒吼叫道,但對趙匡亂來說每任何氣勢,要知道恭三兒還欠他兩千塊錢。
“錢沒有,請你吃頓飯倒是可以。”趙匡亂懶的回頭看恭三兒那副富有喜感的嘴臉。
“誰說俺要借你錢的。”恭三兒義正言辭道。
“那你還錢?”
“大俠再寬限幾天。”恭三兒帶着哭腔道。
趙匡亂笑了,就像身後這傢伙,無論與自己相隔多少的遠,都永遠在一個可悲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