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姍姍來遲,把三個還昏迷不醒的人販子拷走,趙匡亂被拉去做筆錄,奇怪的是,這小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甚至連趙匡亂都沒有察覺。不過光憑這三個漢子身上所帶的管制刀具,也足夠關上一陣子,至於他們所說的火車上的一干兄弟,趙匡亂也沒當一回事,這類人嘴裡的話大多都是些虛張聲勢。
各種審問,趙匡亂如實說一遍,場面是多麼的危機,加上兩個挺有姿色妹子的添油加醋,結果在硬座真偵破了這起人販子案件,一共抓獲了六名犯罪嫌疑人,解救了七名孩子,這個團伙準備從北京轉到廈門,準備再撈幾桶金,沒想到在火車那個女娃娃偷偷逃了出去,這才露餡。
一個個車警面露紅光,這可是能上新聞的大事件,所以沒太過糾纏早早就放趙匡亂回去,一路上兩個妹子說了不少不痛不癢的感謝的話,但更多是對趙匡亂彪悍的身手的好奇,試探了問了幾句,看趙匡亂沒有興趣,兩個妹子很有自知之明的沒問下去。
恭三兒還沒回來,趙匡亂打算四周轉悠着透透氣,經過這麼一小風波,睡意全無。
正在走廊發着呆,手指被輕輕碰了一下,趙匡亂回過神,蹲下看着這個臉上還有淚痕的小丫頭,以爲挺有魅力的笑了笑道:“真的就剩自己一個人了?”
小丫頭點了點頭,嘟着小嘴道:“我不想去孤兒院,想跟着你學功夫。”說着,小丫頭做了幾個跟電視上學的動作,逗的趙匡亂哈哈大笑。
“叫什麼名字?”趙匡亂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想想他這種人,帶着一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那還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桃花。”小丫頭回答道,小腳丫子畫着地面。
趙匡亂笑了笑,他喜歡花朵的名字,起身準備起來,他知道怎樣是對這小丫頭好,怎樣是對這小丫頭壞。
小手輕輕拽着趙匡亂的衣領,趙匡亂低頭看着那握的緊緊的小手,在這個他無法控制的世界,他如何保護一些他想珍惜的東西?爲了不讓這些東西,只能不斷的放棄。
“哥哥可比那些人販子還要壞。”趙匡亂嚇唬道。
小手還是緊緊抓着,趙匡亂不忍心扒開,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鬆開!”
這個聲音很恐怖,至少桃花是嚇的直接鬆開了手,然後不出聲的哭了起來,一把一把的抹着眼淚。
趙匡亂一副被打敗了表情,他心軟,恭三兒說這是個不小的毛病,但也是個有人情味的毛病,看似對什麼不在乎,其實真在乎起來是拿命來護着。
抱起桃花,讓體重輕的嚇人的桃花騎在自己的脖子上,笑道:“餓了嗎?”
桃花抹了抹眼,點了點頭,使勁掐了掐趙匡亂的耳朵,看趙匡亂大叫的模樣,如銀鈴般笑着,或許只有趙匡亂纔會覺得一點都不疼,雖然耳朵紅的像是豬八戒。
恰巧這一幕被剛剛回來口乾舌燥的恭三兒看到,這沒心沒肺的傢伙竟一時愣住,看着這很像爺倆的一副,靠着走廊的牆壁笑了,對他來說,趙匡亂不是什麼殺神,不是什麼孤狼,不過是一個能讓他哭讓他笑的傢伙,像是家人一樣親切。
凌晨餐廳已經沒了幾個人影,趙匡亂要了三盒盒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跟恭三兒說了一遍,本來以爲恭三兒會極力反對,沒想到這廝直接來了句這丫頭有福相旺命,把趙匡亂的千言萬語都憋了回去。
“小桃花,爲什麼要學功夫?”恭三兒一副無良大叔的模樣問道。
桃花停止了扒飯,看來這孩子是真餓了,努力把一嘴的米飯嚥下道:“有了功夫我就不怕壞人了,可以自己保護自己。”
恭三兒贊同的點了點頭道:“有點小爺當年的模樣,沒人瞧得起咱咱就自力更生。”
趙匡亂自己悶頭吃着盒飯,想不到這麼快恭三兒就和一個五歲的孩子打成一片,想想以後領着一個孩子的生活,趙匡亂恍惚的要命,想把這種想法扼殺於搖籃之中,卻發現恭三兒這廝的同情心已經如洪水一般覆水難收,多少年後趙匡亂才知道恭三兒小時曾經被人販子拐走了三年,最後自己一人爬回的恭家。
最後三人兩人同意,桃花就這樣融入了趙匡亂那狹小的世界。下車要比上車寬鬆的多,加上有着八面玲瓏的恭三兒,一切都順風順水,唯一的遺憾是最後沒見上那兩個妹子,讓恭三兒鬱悶很久。
馬不停蹄,坐上出租車報了一個地址,但見多識廣的出租車師傅也想不到北閩有叫愚山的地方,直接把這兩大一小扔在北閩就匆匆離開。
“恭叔,你們來這裡做什麼?”桃花拉了拉恭三兒的衣角道。
“埋死人。”恭三兒咧開嘴什麼都不忌諱的傻笑道。
小桃花打了個激靈,直接躲到了趙匡亂身後,趙匡亂直搖頭,要是讓桃花在這種環境中長大,那很有可能成爲第二個易螢火,可能要比易螢火還要可怕。
“放心,都剩骨頭灰了,有什麼好怕的。”恭三兒拍了拍與他形影不離的盒子,裝傻扮愣的傻笑,把小桃花的臉嚇的煞白,最後在趙匡亂的威逼下才放棄繼續嚇唬小桃花的念頭。
一路又要應付嘴裡說個不停的恭三兒,又要照顧小桃花,恭三兒這貨倒好,直接做一個甩手掌櫃,趙匡亂不是一般的無奈,但對桃花那張小臉又生不起氣來。
其實趙匡亂打心眼裡覺得小桃花比恭三兒省心,幾乎老老實實的跟在自己的身後,不用揹着,不用抱着,人多的時候輕輕抓一下趙匡亂的衣角,生怕走丟了似地,相比同齡孩子,桃花簡直懂事到了極點,哄這小丫頭開心不用買什麼玩具,也不用煞費苦心,往往只需要一個鬼臉,廉價到讓人心疼。
打聽了不少北閩的原地居民,竟然沒有幾個知道愚山這地方,甚至找匡亂覺得錢國鍾在耍着自己,但想想錢國鍾也不會拿死人的事開玩笑,就繼續一股腦的找下去。
最後小桃花也走累,趙匡亂當然又繼續扮演着他坐騎的角色,揹着小桃花扛着蛇皮袋子,恭三兒則一臉愜意遇到美女還不忘吹幾聲流氓哨,不過倒是抱着一盒貨真價實的骨灰,還好包的嚴嚴實實的沒人知道,否則真會把趙匡亂幾人當成瘋子。
小桃花不知道什麼時候睡去,趙匡亂恭三兒就這樣一直走啊走,偶爾說上一兩句不痛不癢的閒話,與不知道多少人擦肩而過。
“大爺,知道這附近有座愚山嗎?”趙匡亂報着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問道。
眼前穿着清潔工衣服的老人大約七十多歲,身體還算硬朗,打量着趙匡亂,又看着不老實瞎轉悠的恭三兒,警惕的點了點頭。
“愚山?”等真正打聽到後,趙匡亂反而有些難以置信,好像自己幻想的地方被人給證實了一般,再次問道。
大爺還是點了點頭,伸出枯瘦的手指了指北方,說要做三個小時的長途,先找一個叫山前村的村子,愚山就在山前村的後面第二個山頭。
趙匡亂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也難怪他們在市裡問這個問那個都不知道,也算是踩了狗屎運,這個大爺的老家正是山前村附近的村子。
“小夥子,愚山可不乾淨,現在全部都是陵地,可不是遊山玩水的。”小爺看趙匡亂謙虛的態度,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愚山小爺我也聽說過,知道在北閩,那一夜死千人的事是真的?”恭三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插嘴道。
大爺點了點頭,趙匡亂沒聽恭三兒說過,但光聽聽一夜死千人就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當年剿匪說是人的屍體血堵住了河,但過了這麼多年,加上有位高人住了整整七十一年,估計也算是能進幾分人性。”恭三兒點了根眼,這個悶頭一路的傢伙終於打開了話匣子,當然故事的真假有待考察。
“剿匪是真的,高人我不清楚,不過聽說山上住着個聾子,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也不知道死了沒有。”大爺有些敬畏的看着小爺,他在這座城市也不過是當清潔工,最下等的職業,沒有文化,也沒有本事,說不信命是假的,對恭三兒這種江湖人物是格外的尊重。
“苗先生,是真高人,屬於看破紅塵那種,想不到苗淳樸還是這人的徒弟,也難怪能跟呂洞庭那黑瞎子掙的魚死網破。”恭三兒搖着頭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