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萬換一條人命,這到底是什麼概念?
讓人關心的只有兩點,一是那個人能拿出三千萬要一個人的命,第二點是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命,才值這個三千萬。
“這個你放心,既然能開出這種價,我李黑龍肯定就是把這條命搭了上去,三千萬,死了多多少少也值了。”李黑龍最後瞥了眼這個看似光彩的狗腿子,戲弄了笑了笑,這笑容可以說一瞬間擊垮了焦雙喜的所有防線,就好像狠狠的一耳光抽在了焦雙喜的臉上。
沒等焦雙喜發作,李黑龍就起身離開,沒有給這個小丑一點表演的時間。
“三千萬,你確定給這個亡命之徒?上面的人答應嗎?”等李黑龍走後,焦雙喜晃着他那肥臉說着,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瞅蔡文的眼光像是在瞅一個瘋子。
“三千萬,給你你敢動趙匡亂嗎?”蔡文橋這一臉不服氣的焦雙喜說着。
焦雙喜愣住,雖然三千萬不是一個小數目,但要給他三千萬要他的半條命又或者一條命,焦雙喜還真得考慮考慮。
“既然你都不願意做,就證明着三千萬的價格不算虧,換句話想,三千萬買一個趙家,你說值不值?”蔡文冷笑的說着,看焦雙喜的目光像是一個傻子,當然這個傻子也絕對瞧不出來蔡文是一副看傻子的目光,否則這個傻子就不是傻子了。
“值,肯定值。”焦雙喜似乎從其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但把一個趙匡亂比作成一個趙家,也未免有點太小題大做了,但這些話,焦雙喜沒有講,能走到這麼一步,焦雙喜多多少少也有點叫做腦子的東西,這個蔡文看似是上面叫來輔佐他的,其實真正的目的不過是爲了監視他罷了。
李黑龍走出跑馬場,在門口停着一輛白色的戰神GTR與一輛黑色的商務奔馳,李黑龍上了GTR的副駕駛,這一個在北京算不上有着身牌面的車隊就這裡離開跑馬場。
“黑龍,剛剛我們卡里多了一千萬。”開車的男人說着,或許對旁人來說,這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但對於這個常年混在刀尖上的男人,可一點都不相信無緣無故的事情。
“我知道。”李黑龍點了點頭。
“什麼活?”宗白蛟說着。
“殺一個人。”李黑龍習慣性的扭着脖子,骨頭碰撞的聲音有些滲人,仰頭掏出一盒利羣,看了看煙盒,又收了回去,像是一個很糾結的人。
宗白蛟愣了愣,想不出李黑龍這話中到底帶着多少的水分,在這一行中混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宗白蛟也沒見過這種事兒。
“三千萬,殺一個人,你說誇張不誇張?”李黑龍拉過對講機說着。
後面的黑色商務奔馳一陣鬼叫,李黑龍滿意的掛掉了對講機,像是從一羣餓狗中拋了一塊肥肉一般。
“這事,有搞頭?”宗白蛟一臉誇張的說着,三千萬到底可以買多少條人命,他可是很清楚。
“一千萬都到手了,還沒有什麼搞頭?”李黑龍笑道。
“重要的是殺誰?”宗白蛟說着。
“三千萬啊,是三千萬,幹完這一炮,我就金盆洗手了,就算是殺天王老子,我也敢接。”李黑龍說着,又或者喃喃着。
“說,到底是殺誰?”宗白蛟面對這個無比巨大的數額,還算平靜幾分,又或者還保留着最基本的冷靜,不像是李黑龍那般徹底的走火入魔。
“趙匡亂,趙家的苗子,準繼承人。”李黑龍熬不過宗白蛟那眼神,妥協的說着。
“你瘋了?在北京動趙家?就憑我們這點人馬,夠塞他們的牙縫的嗎?”宗白蛟說着,感覺這個接下來這活的李黑龍是徹底的瘋了。
“亂世出英雄,亂世出英雄,都不用我們製造就有了個亂世,外加這個趙匡亂不過是個剛剛起飛的雛鳥,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我們這邊,在北京趙家眼皮底子下殺一個人,也不算太匪夷所思的事兒。”李黑龍說着,臉上帶着輕笑,有點不是有恃無恐的有恃無恐。
“即便是要出,估摸着也輪不到我們哥幾個吧?”宗白蛟很掃士氣的說着,但無疑是掏心窩子的實誠話,在這個每個人都有點野心,有點膽識,有點手段的時代中,千萬不要抱任何的僥倖的想法,這隻會讓人輸的很慘很慘,弄不好,一輩子就這樣毀了。
“這種混吃等死的日子我早就厭倦了,如果要真的辦不到這事,那麼這就是我李黑龍的命,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反正我是把該活的活值了。”李黑龍喃喃着,在這個孕育着無數人才與妖孽的時代中,同樣不缺瘋子。
“無可救藥。”宗白蛟無奈的搖着頭,知道無法改變已經下定了決心的李黑龍,但面對這個巨大的手筆,說宗白蛟不動心事假的,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這一個數字能夠解決不了的事,或許這纔是這個時代最可悲的地方。
如果說真的有一類面對着某些物質絲毫不動的人,宗白蛟還真想見識見識,不過這些所謂的世外高人,也不是他這種凡夫俗子能夠見到的。
北京,這一夜總算平靜了幾分,但上演的更多是關於某些陰謀與利益的故事。
比起消失的那些若有若無的兔子,或許更多有心人所在意的,是這個人間蒸發的趙匡亂。
北京一處不算高檔的公寓,當然儘管是這樣,想要一腳踏進這地兒也需要一個關於這座城的外人努力上不知道多少年。
在公寓的陽臺上,站着三個男人,估摸着誰也想不到這北京的一線紈絝會出現在這種地兒。
“趙家估摸着已經火燒眉毛了,真TM痛快,這趙匡亂回馬槍玩的的確好,趙百川最後還是被自己給算計了一筆。”李緣笑道,或許這廝已經很久沒有這般真真切切的笑了,當然這完完全全是幸災樂禍的笑容,似乎看趙家的笑話,要比什麼都要有快感。
馬走田趴在陽臺上吹着冷風,笑了笑,手指小心翼翼的碰着放再精緻花盆中的一顆君子蘭。
卓連虎則一臉的平靜,似乎在揣摩着什麼。
“趙匡亂要是真徹底消失在北京,那麼趙家就真丟大發了,處心積慮這麼多年只爲培養另一個趙驚雷,沒想到被這個自己花了大價錢養出來的一條狗給狠狠的咬了一口。”馬走田一臉感慨的說着,所謂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事兒,這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行爲,看似荒唐,但絕對是扎心無比。
卓連虎卻搖了搖頭道:“他不可能就這樣消失,即便是消失,也一定會在離開的時候留下點什麼,當年趙驚雷還不是留下一個奪魁的名聲,這個趙匡亂要是真這樣不明白的沒了,我不信,打心眼裡不信。”
“你是說這個趙匡亂打算拿今年的魁?”李緣覺得卓連虎的說法有些不可思議,背後有着一個巨大的家族支撐都不一定能夠奪下這魁,更別說這個單槍匹馬在北京沒有一顆能用的棋子的趙匡亂,如果趙匡亂要是奪下了魁,那麼這肯定要比當年的趙驚雷還要讓人震撼,又或者會震撼整個中國,震撼整個時代,似乎在告訴着所有人家族兩字不過是若有若無罷了。
“這怎麼可能?”馬走田說着終於把目光從那顆君子蘭上移開。
卓連虎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屋中坐在沙發中靜靜聽着他們所說的女人,笑了笑,儘管這個女人看不見,也不可能看到。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可能的事情嗎?沒有,永遠不會有,只不過沒有人願意來實踐這句漏洞百出的話罷了。
“趙匡亂是趙家未來頂樑柱,趙家的情況,我相信你們應該清楚,從趙驚雷過後,一代年輕人中只出的一個趙貔貅還上的了檯面,但最後還毀在了趙匡亂手中,趙匡亂是趙家的一步險棋,要是用好了,足可以掐死趙家在北京的不少敵人,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搞明白,對趙匡亂,只要我們有機會,一直要讓他這輩子也不能站起來。”卓連虎淡淡的說着,毫無感情,每一個字都無比的冰冷。
“這個我們當然清楚。”李緣默默點了點頭,也收起了他那副對一切都玩世不恭的態度。
卓連虎點了點頭,又衝那個女人笑了笑,那股子冰冷瞬間消失全無,但這種透骨的暖意,也無法向那個女人傳遞一分,卓連虎的表情黯淡下來,他特別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那外面世界的繁華與這個女人比起來,太渺小太渺小了,渺小到可以讓卓連虎忽略不計的地步。
“好好好,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跟嫂子的二人時光了。”馬走田發覺到了什麼,一幅賤模樣的說着,說完直接拉着身邊這個不識情趣的李緣離開,留下一個臉色淡紅的女人跟一臉無奈的卓連虎。
再強大的男人,也有着弱點,可能是很渺小的東西,也可能是個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