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亂真的會出現在這裡?”在暗處的恭三兒衝齊東海說着,等了一上午,別說趙匡亂,連那熊貓的人影都沒有看到。
“彆着急,下午才輪到熊貓這些小輩踏進去。”齊東海沉聲說着,比起恭三兒,齊東海更在意的是這些各有目的的來客們,但目光更多放在站在門口的三個男人身上。
馬走田,李緣,李安石,可以說是卓連虎最鐵的幾個哥們,當然這三人在北京的實力也是毋容置疑。
馬走田,或許是全中國混的最順風順水的鳳凰男,在某種意義上等級要比卓連虎高出一個階級。
李緣,紅色背景濃厚,名副其實的大院中的孩子,家族親戚沒有一個跟紅色沾不上邊,在這紙醉金迷錢這東西被貶的不值一提的城市,李緣無疑有着最傲然的資本。
至於李安石,比起兩面兩位可能有些黯然失色,即便是身後的家族也跟五百強又或者紅色沾不上什麼邊,但這都不重要,只要李安石那個桃李滿門的爺爺還沒死,在北京就沒有敢打李安石主意存在。
這就是卓連虎圈子的陣容,即便是對見了太多世面的齊東海來說都有些龐大,但誰又能想到,這麼一個陣容的核心人物,說死就死了。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吶?”齊東海喃喃着,想着自己到底是有多麼的不可一擊。
“肯定會有的,只不過是咱沒有碰上罷了。”恭三兒很粗魯的揉着四川的小腦袋,一臉輕笑。
齊東海沒有否認,只是看着這個拼命掰開恭三兒魔掌的孩子笑着。
有人在這個社會上增長見識,有人從這個社會上增加鈔票,有人在提升武力值,恭三兒屬於異類,也是最不務正業的一類,那就是心態。
一輛蓮花限量版的跑車停在了停車場,一男一女相繼下車。
王大臣與朱莎。
“來了。”馬走田象徵性的跟王大臣握了握手,至於朱莎就免了過去,三人情緒低落到極點,即便是遇到了自己這輩子剋星的李緣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五個人就這樣站在祠堂門口,各懷心事,其中臉色最坦然的也只有一個有些呆若木雞的王大臣。
“怎麼?這點事把你們擊垮了?”雖然朱莎的臉色不算好,但還是打破僵局說着。
“我可做不到你那般沒心沒肺。”李緣憤憤不平的說着,似乎有點反感朱莎漠不關心的態度,要可知道里面躺着的傢伙,是跟他們有了十幾年乃至二十多年交情的死黨。
朱莎笑了笑,嘴角的紅有些觸目驚心,玩味的盯着生平第一次真正意義跟她頂嘴的李緣道:“沒心沒肺?這句話還是對那些連到場都嫌麻煩的人說吧。小緣子你跟卓連虎有什麼樣的交情我不管,在這裡我奉勸你那麼一句,別太入戲,卓連虎死了是不爭的事實,你能爲了一個死人得罪一個活人?要是你真能做出這種事來,以後別說你是我們這屆的班子人,我嫌丟人。”
“瘋婆娘。”李緣死死攥着拳頭說着,不過也只是敢這麼說說,手打着哆嗦點燃一根菸,或許是抽的太用力的原因,嗆的咳嗽,甚至咳出了眼淚出來。
“丟人現眼。”朱莎很強勢的抱着肩膀說着,跟她這一身職業裝不是一般的搭,似乎心也是職業的一般。
“莎莎,你就少說兩句吧,大家都不高興了。”王大臣小心翼翼的當着和事老,他不想得罪李緣一夥,但更怕觸動了朱莎的黴頭。
朱莎只是狠狠瞪了王大臣一眼,就把這個鼓足氣說出一句話的傢伙給徹底降服了,王大臣很識趣的閉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犯了什麼傻跟過來。
也就是在氣氛剛剛冷下來的時候,一輛很低調的現代停在了很顯然的位置,下車的是熊貓與兩個凶神惡煞的保鏢,金大頭與金二頭。
或許是知道這裡氣氛的原因,熊貓那平常笑面虎的模樣多多少少有些收斂,但因爲長年累月笑着的原因,那褶子已經有些揮之不去了,遠遠看去,熊貓還是一副笑着的尊容。
“瞧瞧哪位大神仙來了。”朱莎瞧着熊貓那掩蓋不住的嘚瑟,鄙夷的說着,或許表情可以裝出來鄭重其事,但眼神可不是背叛一個人。
熊貓厚着臉皮傻笑,其實他算不上班子人,甚至自始至終也沒徹底融入這個圈子,但對熊貓來說,這可能是最好的關係,既不是一條船上的人,又能說說少少說上幾句話,對熊貓來說這些就夠了。
“參加這種事兒,也不至於帶着你這兩頭野獸吧。”馬走田扶了扶眼鏡說着,看不慣熊貓的,可不僅僅只有一個朱莎。
“馬哥,這轉盤可仍然轉着,卓老大都出意外了,像是我這種小人物,稍有不慎可就萬劫不復,我熊貓又沒有什麼本事,也只能找幾個保鏢長長安全感了。”熊貓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似乎不是裝出來的,但怎麼看都有點讓人想要作嘔。
“一個遊戲罷了,瞧把你嚇的德行。”李緣鄙視的看着熊貓,雖然熊貓一眼看過去無比的人畜無害,但要是真正瞭解到這個熊貓爲人處世之後,會讓人莫名打着寒顫,恨不得離熊貓這人越遠越好。
據李緣所知,凡是熊貓的盟友,似乎沒有一個又什麼好下場,劉晟就是一個典型。
“雖然說是遊戲,卓哥也不是...”熊貓的聲音有些渺小,似乎後面的話是故意留給人想象。
“聽說因爲他們回來了,轉盤第三輪開始的時間延遲了一個月,有沒有這事?”朱莎跳過心機撥測的熊貓說着。
“的確延長了一個月,這下北京要亂了,在這個節骨眼回來,索命鬼他們究竟在打着什麼拳法?”馬走田再次扶了扶眼鏡,看着進入祠堂來來往往的過客慢慢變少了,快輪到他們這幾人進去行禮了。
“這種龐然大物之間的恩怨,誰能說的清楚,不過倒是能見到一場好戲了,索命鬼對白龍商會,鹿死誰手?”李緣臉上多了幾分血色,只要是在道上混着的人們,無論吃的好壞,這場盛宴,都是他們願意看到的。
大人物的決一生死,雖然關乎不到任何一個小人物的命運,但總是有着無數的人們看着津津有味。
沒有人會回答這個問題,因爲這關乎着的東西太多太多,在這個世界生活久了,誰善誰惡,誰能說的清楚?
在幾人各自悵然的時候,一個女人不知道何時出現,要不是馬走田出聲叫出百花這個名字,估摸着都還沒有人在意這個不算起眼注視下去卻又會讓人癡迷的女人。
嶽百花一身休閒裝,稍微有些鬆垮,但剛剛襯托出那凸翹的身材,乍一看在人羣中不算起眼,但絕對屬於那種越看越有味道的類型,讓人越看越欲罷不能。
說起嶽百花的身份,在班子之中最特殊,又或者說最神秘,光是馬走田所知道的嶽百花的產業,就不下五家,而且屬於那種頂級的會所,絕對算的上財大氣粗,即便是在這座共和國驕子的城市,有着這種背景,也完全屬於鶴立雞羣。
“別誤會,我只不過是來送咱們這個班子的領頭羊最後一程。”嶽百花看着衆人毫無遮掩的瞧着她,或許是想起關於班子的那點事兒,嶽百花有些無力的解釋道。
都是孽緣,這是一個眼下心中已經容不下一根針的女人唯一的想法,男人經過歲月變的無比的滄桑,女人經過歲月而讓人無比的心疼。
“我們也沒誤會,既然來都來了,等會進去時就跟茉莉聊聊吧。這樣或許會讓她好受些。”李緣擺了擺手說着,或許隨着卓連虎突然的離世,關於那個班子的故事就畫上了句號一般,但一個故事中的主心骨都沒有的話,還不如就此結束。
嶽百花慢慢點了點頭,一臉深味。
“都在啊。”一個稍微有點不和諧的音符響起。
李緣死死攥住了拳頭,看向了聲音發出的方向,李柏。
“是我要他來的。”馬走田一隻手放在了李緣有些顫抖的肩膀上。
李緣死死咬着嘴脣,似乎要咬出血來,極力剋制着一些東西。
熊貓則很有意思的看着這一幕,似乎很像煽風點火一番,甚至巴不得李緣就在這裡跟李柏鬥上個你死我活,但在這些大神面前,熊貓還是不敢耍什麼小聰明,畢竟自己的道行還到不了在馬走田朱莎眼中瞞天過海的地步。
“李緣,我來可不是跟你掐架的。”李柏一臉平靜的說着,跟有些氣急敗壞的李緣成了很鮮明的對比,一目瞭然。
“你還有臉過來?你有臉面度茉莉嗎?”李緣掙脫開馬走田死死按着他的手,瞬間抓住了李柏的領子,或許把這一陣子的怒火,全部發泄在了李柏的身上。
“這麼多年了,我原本以爲你成熟了幾番,想不到你還是那麼幼稚。”李柏冷冰冰的說着,這個左右逢源的傢伙身上竟出現一股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