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之後,看到林萍姐沒有通過,肖純繼續刷朋友圈。
“第一次用成人尿布,感覺還不錯。”當她看到馬年發的朋友圈內容,簡直要笑噴了。
她給馬年回覆了個評論:這麼年輕就尿頻尿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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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半分鐘,蘇新突然問她:“你這麼無聊嗎?”
肖純一頭霧水地反問,“什麼?”
蘇新一邊從衣櫃裡取出備用的棉被,一邊說:“尿頻尿急?這種話你不好在朋友圈裡評論吧?”
肖純看他正在整理沙發,說:“馬年朋友圈的共同好友只有我們兩個人,又沒別人看到。再說了,我只是跟他開個玩笑。馬年那麼逗逼,哪裡會有不妥?”
蘇新躺到沙發上,沒說話。
“如果馬年將來結婚了,肯定比你疼老婆。”肖純故意說這話激他。
馬年跟蘇新同學多年,共事多年。他們兩個人雖然是無話不談的好友,但是個性卻相差很大。蘇新是個思想比較傳統的人,也願意早早就結婚,將自己與家庭捆綁在一起。
而馬年玩了這麼多年,女朋友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蘇新見過不少。但至今還沒人能讓他定下心,他對女人的概念就是就算她再美再溫柔,那也只能當女朋友。
不過他身邊的人都知道,儘管他對待男女之情很隨便,對自己的家人卻一點都不隨便。他尤其疼愛自己的兩個妹妹,二妹馬月比他小了3歲,是個能幹的獵頭。他的三妹馬之敏比他小了整整10歲,高中輟學後就一直四處遊蕩。
馬年的爸爸媽媽很偏心,他們從來就十分疼愛二妹,對三妹很不上心。這次就連三妹消失了幾個月,他們也一點都不擔心。
馬年自從白天把項目和小秦交接後,就趕緊打電話訂機票。但碰巧遇到中秋假期,臨時買不到去長州的機票,他只得自己開車過去。這廝是個逗逼貨,平時鬼主意很多。他料想這次假期高速可能會塞車,所以乾脆買了成人尿布,怕半路上尿急找不到地方。
這種事情也就他做得出來,換做蘇新絕對不會這樣做。所以蘇新看到他的朋友圈,只是一笑置之,沒有理會他。
肖純跟馬年認識好幾年,她一直覺得他是個外表浪,心裡暖的好男人。看他這麼着急去找自己的三妹,她很想自己能夠爲他做點什麼。
她看蘇新睡着了,便偷偷地走出臥室到客廳。她站在陽臺上,給葛戀打了個電話。電話打通之後,葛戀一直沒接。
她又打了一次,這次葛戀接了。
“喂。”葛戀無力地接了電話。
“你怎麼了?”肖純感覺不太對勁。
“我吃壞肚子了,在醫院掛急診。”葛戀捂着自己的肚子,非常痛苦地說。
隔着手機,肖純都能想象到她那種氣若游絲的樣子。
“那怎麼辦?你自己能行嗎?”肖純擔心地問。
葛戀沒回答。
“怎麼了?葛戀,你怎麼了?”肖純害怕地一直問。
聲音太大,把公婆都吵到了。婆婆從臥室裡跑出來,聽到聲音是從陽臺傳過來的,她走過去。發現肖純在打電話,問她:“怎麼了?”
肖純回答,“我閨蜜吃壞肚子了,現在身邊沒熟人在,我好擔心。”
婆婆聽到是別人的事情,她不冷不淡地問:“她老公呢?”
肖純說:“她還沒結婚,單身。”
婆婆“哦”了一聲,然後默默地走開了。
她走回臥室,看到老伴站在臥室門口。他板着臉,指着衛生間,說:“你看,又沒關燈了。”
婆婆心照不宣地點點頭,探了探身,伸手把衛生間的燈關了。然後她把他拉進臥室,悄聲對他說:“別說了,省得她不高興。”
公公說:“這都第幾回了,每次來都這樣,隨手關燈不懂嗎?”
婆婆“噓”了一聲,提醒他小聲點,“算了,別說了。”
“她怎麼回事?在陽臺鬼叫什麼?”公公問。
婆婆說:“說是她的一個閨蜜,吃壞肚子,身邊沒人照應。”
公公幸災樂禍的冷笑,“活該的。這些年輕人,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追求新潮,不組建自己的家庭。遇到事了,現在找不到人了吧!”
婆婆贊同地點了點頭。
肖純看婆婆走了,又對着手機“喂喂喂”了好幾聲。
葛戀好像使出渾身的勁,才說得出話,她說:“你婆婆有病吧?我聽出她很看不起我啊。”
肖純看她還有心思計較,這才稍微放心地笑了笑,“你啊,就是太有主意,都這時候了還管這個。”
“我哪像你,被蘇新冷暴力還不敢離婚。我就是看你結婚後像變了個人,才更不敢結婚的,你知道嗎?你是我的壞榜樣。”葛戀說。
“不是每個女人都像我,有這樣的下場。”肖純靠在欄杆上,望着天空中那輪月亮。
“我真的太疼了,先不說了。”葛戀匆匆掛掉了電話。
突然看葛戀這樣無助,肖純心裡百感交集。
她想了想,給馬年打了個電話。
“嫂子,中秋快樂,什麼事?”馬年接起電話,開玩笑道。
肖純很喜歡跟他講話,或者說她喜歡這樣幽默的男人。無論什麼時候,他都不讓人感到壓抑。
“中秋快樂,馬年。對了,你現在到長州了嗎?”肖純問。
“還有幾十公里就到了,你是要關心我成人尿布用得慣嗎?”他爽朗地笑起來。
肖純也笑了,“對啊,怎麼樣?好用嗎?其實我是想麻煩你一件事情,我閨蜜在長州旅遊,吃壞肚子了,現在在醫院,好像很難受。想麻煩你到了之後順便去看看她,可以嗎?”
馬年爽快地答應,“好啊。”他轉念一想,問:“你閨蜜?誰?那個姓葛的?”
肖純說:“對,葛戀,你們認識的。我知道你們倆之前有點不愉快,可是我真的很擔心她。”
她還想再努力解釋點什麼,馬年仍舊爽朗一笑,“嫂子,你放心吧,這事包我身上。”
肖純真的很喜歡馬年的性格。她想,要是蘇新也像他這樣,能夠幽默一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該多好?
回到臥室,她蹲在蘇新的沙發旁邊。她用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耳朵,把他弄醒。
他看到肖純在旁邊,問:“幹嘛?”
肖純突然很感慨,說:“我想請你對我好一點,可以嗎?我不用你給我錦衣玉食,只想你能夠對我寬容一點,別給我臉色看。要不然,你就像馬年那樣,能夠幽默一點。”
蘇新說:“那可惜了,你的老公不是馬年。你以爲嫁給馬年那樣的就能幸福嗎?”
肖純無話可說,默默地走開了。
馬年到了長州,先給公安局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很快就到了。然後,他按肖純發給他的手機號碼,一邊在趕往長州醫院的路上,一邊給葛戀打了個電話。
葛戀沒接電話。
馬年來到醫院,直奔急診科,問了打點滴的地方在哪?他果真在輸液室裡看到了葛戀。這個女人,曾經跟他鬥嘴鬥得不亦樂乎,可是這會兒正頭髮凌亂,不施粉黛地抱着頭在輸液。
馬年走到她面前。
她擡起頭,認了老半天才認出他。
“認出我來啦?記性不錯嘛。”馬年打趣道。
“你也吃壞肚子啦?”葛戀問。
馬年哈哈大笑,“怎麼可能!我來長州辦事,你的好閨蜜肖純很擔心你,讓我順路替她來看看你。”
葛戀“哦”了一聲,沒說話了。
“看你情況好像還行,有需要我幫什麼忙嗎?”他看她還是不說話,就說:“那我先走了,今晚我會留在長州辦事,你要是有需要再找我吧。”
葛戀看他真的要走,害怕地叫住他,“喂,能等我輸完液嗎?”
馬年看了看手錶,說:“我得去公安局一趟,等會兒再回來,可以嗎?”
葛戀沒辦法,只好點點頭。
等馬年走了,葛戀給肖純發了語音:我以爲馬年看到我又想跟我吵架,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他變得這麼男人了。
肖純回覆:對,我也覺得他是個很好的男人。親愛的,如果你想嫁,我撮合你們吧。
葛戀自己吐了吐舌頭,喃喃自語:“誰想嫁了!”
過了很久,她被人拍醒。她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站着馬年和一個女孩。這個女孩看起來很稚嫩,不到20歲的模樣。葛戀以爲她是馬年的女朋友,心裡咯噔了一下。
“原來你是帶女朋友來玩的啊。”她酸酸地說。
馬年旁邊的女孩子撲哧一笑,“他是我哥。”
葛戀羞紅了臉,“哦,抱歉,搞錯了。”
馬年手裡提着一袋零食和一份外賣,他把零食交給妹妹,對她說:“到外面找個位置去吃吧。”
妹妹離開之後,馬年問葛戀:“這是我買的白粥,吃嗎?”
葛戀故意問:“特地買給我的嗎?”
馬年點點頭,“對啊。”
這麼彬彬有禮的馬年,葛戀發現自己都有點感動了。她接過他手裡的粥,說:“你今天怎麼有點不一樣了?”
馬年知道她的意思,說:“我沒興趣跟個病人吵架,這顯得我特別沒水準。”他說完,對葛戀挑了挑眉,還做個鬼臉。
葛戀又見他擺出這副欠揍的模樣,說:“總之謝謝你了。”她踢了踢他的腳,“喂,我這樣不方便吃,要不你替我想個辦法。”
馬年最不喜歡粗魯的女人,他沒好氣地說:“我可以幫你想辦法,但我有名字,我不叫喂。還有,我喜歡溫柔的女人,最反感……”他指着葛戀,“沒禮貌的。”
他說着,看了看四周。然後走到一個櫃子前,半蹲下去,把它抱起來。他把櫃子放到葛戀面前,說:“這樣就可以了吧?”
葛戀開始吃粥。
馬年玩着手機,故意打趣她,“你也夠可憐的,你的閨蜜肖純跟你同齡,老公孩子都有了。這會兒正熱炕頭暖被窩,多好。你呢?沒人疼沒人愛的。”
葛戀直接把勺子對着他扔過去,弄得他身上都是米湯。他氣得站起來,本想發脾氣,但想想還是算了。
葛戀得意地說:“你以爲肖純很幸福嗎?其實她一點都不幸福。”
馬年問:“爲什麼不幸福?”
葛戀好奇地問:“我能問你個事嗎?你們男人對離婚是怎麼想的?”
馬年回答,“有結婚就有離婚,很奇怪嗎?”
葛戀說:“那這樣說,如果你結婚了,誰TM讓你老子不高興了,你就馬上要離婚?”
馬年晃了晃手指頭,“不,我沒想結婚,所以這事不會存在。”
“爲什麼不想結婚?”葛戀追問。
馬年反問,“那你怎麼不結婚?”
“我不想因爲結婚而結婚。結婚,一定要在雙方夠有感覺,夠有能力,夠成熟的情況下。”葛戀遺憾地搖了搖頭,“可惜,這很難。所以,乾脆別折騰了。”
馬年點點頭,“你還挺有想法的嘛。不過結婚並不是工作,不是你做好萬全的準備就能一步不差。”他站起來伸伸懶腰,扭扭脖子,“我聽過很多婚姻的道理,也不知道具體哪個版本對。反正,這跟我沒關係,不瞎操心了。”
點滴讓葛戀舒服了很多,她恢復了精力,頗感興趣地問:“你怎麼帶着妹妹來旅遊啦?要不要這麼慘!”
馬年笑得前俯後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