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河,我們只能是朋友

朵朵已經出院,高高興興地去上學了,草兒給朵朵班主任打電話請她多關照朵朵。

時近深秋,零落的葉子片片飄飛,灑下一地金黃的落寞,花兒用最美的姿態枯萎。草兒踩着滿地的落葉向幼兒園走去,有一段時間了,她喜歡步行去上班,儘管路比較遠,但她還是喜歡這種一步一步走出來的踏實感。聽着腳底“吱吱嘎嘎”的聲音,她的心中漠然地生出一些感慨:花飄落了,有誰憐?葉飄零了,有誰嘆?而心飄落的瞬間,又有誰會撿拾,又有誰會爲此而慌亂?

幼兒園裡還像往日一樣充滿着生機,不管四季更替,時光變遷,只要有這幫可愛的孩子們,就永遠是那麼的溫馨和諧、永遠是那麼的繽紛絢麗。

見到草兒,老師們都過來噓寒問暖,探問朵朵的情況,白靈悄悄地從後面跑上來雙手矇住草兒的眼睛,咯咯地笑着,“呵呵!別鬧,白靈。”“咦?草兒姐,你咋知道是我?”白靈邊說邊把手放了下去。“呵呵!除了你還會有誰這麼鬧啊?”“呵呵!還是草兒姐瞭解我,要不怎麼說我們是死黨呢?”

草兒拉住白靈的手,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白靈……”草兒張了張嘴,但馬上又閉上了,噢,不能說,不能說,白靈會受不了這個打擊的,她還沉醉在那甜美的愛情童話中,她平靜的心,溢滿了從未有過的幸福……草兒怎忍心親手粉碎這份幸福呢?但……任由江濤將這場騙劇導演下去,任由白靈在這虛擬的荒誕的愛情世界裡付出她的真情嗎?唉!草兒從心底嘆了口氣,“草兒姐,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呀?那就痛痛快快地說嘍!”白靈就是這樣一副急脾氣。噢,還是不要着急,好好考慮該怎樣和白靈說纔好。“噢,白靈,沒什麼,真的沒什麼!”“真的沒什麼?”白靈的大眼睛裡充滿着疑問,“真的沒什麼!”

快下班的時候,白靈還是溜到了草兒她們小班,俯在草兒耳朵旁神神秘秘地說:“下班我等你,你一定有話要和我說……”

下班鈴聲響了,人去園空,塗着黃暈的夕陽把它的光華纏繞在草兒和白靈的身上,彷彿淹沒了秋天的蕭索,明明朗朗的,似乎希望,就在眼前。

“不可能!這不可能……”白靈幾乎是喊起來,淚也應聲而落,大滴大滴地流進嘴裡。“他說過要愛我的,要一直愛我……”白靈伏在草兒的肩上,嗚嗚哭泣。短暫的幸福如同曇花一現,手心裡似乎還有江濤的溫度,而江濤卻已牽起了另一個女孩兒的手。草兒握着白靈因痛苦而微微顫抖的手,輕輕拍着她的背,“好了,不哭了,忘掉他吧,就當你的世界他從未來過……”“不,他來過,並且帶走了我的心,沒有他我就成了無心人了……嗚嗚嗚……”“噢,白靈……”草兒輕喚着白靈的名字,緊緊的擁抱住了她,草兒的眼睛也溼潤起來。待白靈平靜下來,草兒柔聲地對她說:“回去吧,睡一晚就沒事了,明天又是個新的開始。”

黑馬王子有加不完的班,朵朵一出院,他又開始像走馬燈似的不停地轉。草兒把朵朵從奶奶家接回來,陪着朵朵把作業寫完,又給朵朵熱了袋牛奶喝了,然後安頓朵朵洗漱之後去睡覺了。

草兒獨自坐在涼臺的藤椅裡,把自己沉浸在茫茫的夜色中。那天空的淡月,浸潤着夜裡的露寒,用冷漠掩飾着孤寂,猶如草兒此刻的心情,冰涼到缺少溫度。

靜靜的夜,心情在思緒的空間遊走,一些畫面在草兒眼前交映出現:一會兒是白靈向她傾訴美好愛情時的喜形於色;一會兒又是江濤拉着紫衣女孩兒倏然而逝;一會兒又是白靈潸然淚下的臉龐;一會兒又是河張開雙臂向她微笑……一陣風,草兒打了個冷顫,眼前的一切又都消失了影蹤,擡頭望去,只是一片清冷的天空。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草兒抱緊了自己的雙肩,一個急促的聲音自心底迴旋。忘掉他吧!忘掉他吧!讓自己從他的世界消失!噢,不!不可能!他不像這深秋的一片落葉,被風一吹就飄然而去;他也不像這天空的一片浮雲,會慢慢飄出草兒的視線;而他是一條河啊,在草兒的世界裡奔流不息……但是不能靠近、不能擁抱,彼此所散發的熱情會將對方灼傷,也會波及到身邊的人,那樣兩人只能在痛苦中糾纏,而身邊的人也會因此受到傷害。但是能分開嗎?能嗎?從此以後兩人形同路人?噢,不!不!這是草兒不能接受的冷酷的現實,她絕不能接受河從她的生命中斷流的現實……

也許只有靜靜地流淌,才能使草兒的世界波瀾不興,才能使草兒的世界郁郁青青.草兒的心一下子清爽起來,看來只有回到原點,保持一份樸素的網絡之緣,沒有苛求、不去越界,就那麼淡淡地相知、相交,“草兒”才能更加青翠;“河”才能更加晶瑩。草兒在心裡細細描繪着以後的日子裡,將以坦然的心境度過一段段如水般寧靜的網絡時光,那麼,平淡無奇的歲月就多了幸福的滿足和美麗的風景。

草兒回到書房,打開了電腦,QQ中河的頭像使勁地晃着,她點開了聊天框,一大片留言迷亂了她的眼睛,一看日期,是幾天前留的,字裡行間寫滿了對草兒的問候與牽掛,那字字句句,如溪水般潺潺流入到草兒的心田,她露出了笑顏。呵呵!被人牽掛的感覺真好,但是,河,從今往後,我們只能是朋友了,因爲草兒不想失去你,所以我們只能做朋友。河的頭像猛然一沉,他不在線,草兒盯着那灰暗的頭像沉思了一會兒:“還是見到他再和他說吧!”

黑炭頭的頭像也一併晃過來,草兒又接着點了他的聊天框,“老師,在嗎?”“老師,你還好嗎?”“老師,我寫了篇文,請你幫我看看,好嗎?”

雙手放到了鍵盤上,手指竟然有些僵硬,她活動了下手指,敲出了一行字:“黑炭頭,我回來了,謝謝你!”猛然聊天框裡又跳出一行字:“噢,老師,最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黑炭頭在線,他詢問着草兒近期的情況。草兒就把朵朵生病住院的事告訴了他,聊天框上就出現了一個表示難過的小人,還有一束花和一盒禮物,“送給朵朵的……”黑炭頭說,草兒笑了。他們又聊了一會兒黑炭頭的文兒,接着又聊起了草兒考駕照的事,黑炭頭饒有興致地說:“等老師買了汽車以後,駕車來遊覽我們新疆吧?我領你們去看瑪納斯河、喀納斯湖,還有天山天池……”草兒的心一動,她又想起了那次曉燕說起的自駕遊的事情,雖然當時草兒沒有明顯表態,但其實內心裡她也有過這個設想,她覺得這是一個美好的願望,這個願望曾讓她興奮過,如今黑炭頭再次提起,她的心又開始活躍,心中又充滿了美麗的憧憬。

“噢,我想我會去的,帶上我的朋友們,你來做嚮導,好嗎?”草兒興高采烈地對黑炭頭說着,那片神奇的土地那麼強烈地喚起她的渴望,她的心早已隨着黑炭頭的講述飛翔。“沒問題!歡迎老師和朋友們來新疆……”黑炭頭熱情地發出邀請。

草兒又和黑炭頭聊了一會兒,天不早了,河始終沒有上線,不知他去了哪裡,那頭像淡淡地灰暗着,草兒盯着頭像發了陣呆,便悻悻地下線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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