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爾尼興沖沖的帶着兩缸子半透明的幼蟲跑到蘭特的冥想室,一進門卻看見小紅雀、溫蒂、麗麗和那位名叫秋草的舞祭司都在。
“看來你們很有收穫呀?”蘭特看着蒂爾尼一臉興奮的樣子,笑着問了一句,“你們沒受傷吧?”
“蒂爾尼和黑兔配合的可好了!”跟上來的螢火說道,“難怪龍牙城的那迦浪客們把他怕成那個樣子。”
最早聽蒂爾尼說能夠單挑一位高級水系法師,並且還是在水缸裡單挑的時候,螢火也不太相信,畢竟人魚族本身就身體強悍,釋放水系法術還有種族優勢。
然而親眼所見才發現,蒂爾尼對付那迦族現在已經是輕車熟路了,從見面到徹底壓制,主打一個貼身搏鬥,魔藤纏繞,絕不給對手施法機會,就蒂爾尼這個思路,螢火見了也不認爲自己能對付得了。
“那是自然,前幾天李琪還跟我說,現在城外區的秩序大爲改善,之前作惡的人魚族浪客和法師半個月內少了一半。”蘭特笑着說道。
蒂爾尼能夠叱吒龍牙城,光靠自己還是不夠,黑兔的協助也極其重要,從8月底鼠人戰役之後,黑兔就跟着蒂爾尼沒事去龍牙城清剿那迦浪客,一般的那迦族壓根注意不到騎士的身邊還有一匹高大的挽馬。
有了高壓清剿,自然就有卓斯這樣想明白的主動尋求庇護,於是就有一批人魚浪客成爲了蘭特在龍牙城的地下眼線。
蒂爾尼那開刀手法就是從這些人魚浪客身上試出來的,然而把整個龍牙城下水道里的那迦都剌了一遍,蒂爾尼加起來也沒獲得半缸子幼蟲,只能說明海神對於伊翠絲的偏愛,遠遠高於珍妮和所有那迦浪客。
“那個伊翠絲現在情況怎麼樣?”蘭特問了一嘴。
“您放心,她有些虛弱,但是躺在海水環境裡,肯定死不了的。”蒂爾尼嘴裡說着人魚少女,有一種廚師對待晚餐用活魚的態度,彷彿過一會兒就準備片肉去了。
蒂爾尼的話讓蘭特和在場女孩都很遭不住,一邊的螢火趕緊說道:“我最近多看着她,應該沒什麼問題,精靈花園裡面魔力很豐富,她應該不會太難受的。”
自從哈爾卡拉回歸之後,精靈花園也逐步開始改造,4成的魔植突破中級之後全部遷移到了學院的蜂巢地塊裡,在花園內留出了大量空地,遷移進來新的魔植羣落,地下空間裡也仿照大森林營地設置了魚池,在精靈裔的改造下,領地裡終於有了規模化的魔魚養殖。
“把她連人帶櫃送到地下遺蹟去吧,放在精靈花園我不太放心,”蘭特不想讓人魚法師離水太近,“多派點人看着!”
當蒂爾尼興高采烈的離開之後,蘭特看向秋草,眼裡滿是欣慰的笑容。
秋草和小紅雀、小刀柄、小布頭這幾個孩子,都是他在鹽礦之前拿下部落裡的孩子們,那時候每天打獵回來,這些孩子就會圍在自己身邊,南希會告訴蘭特她們中的哪個表現的最好,哪個孩子認字最多。
從小布頭開始,不大點兒的孩子們陸續激發了血脈,小布頭跟着犬牙進入了霜狼騎士團,現在已經是初級騎士了;
小紅雀成爲了領地的中樞,穩坐高級法師正在準備衝擊大法師;
小刀柄雖然到現在還是學徒,但自從激發血脈之後,制皮、紡線、放牧、獸醫,所有的蠻族手藝他樣樣精通,成爲了蠻族們敬畏的人。
而秋草,從6號的動員儀式上找到了自己的路:成爲蘭特的祭司。
“你確定你能感受到領民對我的祈禱?”蘭特再次詢問道,“除了他們的祈禱,你還有別的感受嗎?”
“嗯……大家在經過奔馬學院,騎士們經過魔爐的時候,會不自覺地向魔爐上您的浮雕行禮,我能感覺到那種禮節背後,有大家對您的感情。”只跟着舞祭司格蘭德·蘭鴛粗略學過幾天神學的秋草,無法將領民的敬仰再進一步細化,只能是用盡自己的語言來描述。
“大人,我也能感受到,不管是騎士們、法師們還是奔馬學院的學生,對於您有更深的信仰!”一旁的麗麗點點頭,認可秋草的說法。
“好,那今天晚上,你跟着你麗麗姐來找我吧!”蘭特點了點頭,“今天咱們可以吃……火鍋!”
“好!”
女孩們發出了不約而同的歡呼聲,然而秋草卻有些不解:一個領主,叫自己的祭司大夜裡去吃飯?
……
秋草的一切不解在如夢進入火車站後,就立刻化作了震驚和敬畏,她與麗麗、法尼爾第一次進來時完全一樣,堅信這座宏偉、明亮的建築,一定是正神的神國。
隨後她就發現,自己奉若神明的領主,原來真的是神國之主,而自己平時的閨蜜,是神國之宴上的祝酒與祭司。
喝下甜過蜂蜜的瓊漿,吃下神明賜予的美味,秋草這一刻更爲堅信,眼前這位謙稱只是在做夢的領主,就是掌控着神國的主宰。
即便車站之內,麗麗沒法看清其他人的靈魂顏色,然而從秋草堅定的眼神裡,她知道眼前這位女孩跟自己一樣,都已是蘭特最堅定的祭司。
而一旁的溫蒂從蘭特的表情裡,卻看出了幾分憂慮,當蘭特取餐的時候,她果斷跟上前,小聲的詢問“你今天是怎麼了?”
當溫蒂看向蘭特的時候,即沒有法尼爾、麗麗那樣的恭敬,也不是哈克、亞伯特眼裡的驕傲卻畏懼,也沒有其他部下眼中的惶恐。
溫蒂的眼睛裡,只有最樸素的關心、憐愛,有時候還帶着半分嫌棄,比如他擼狗、擼狐狸尾巴的時候。
“有人在窺視着我,我不清楚是誰,肯定不是魔獸神,”蘭特不想對溫蒂隱瞞,直接說了出來。
“麗……哪個派別的半神?還是狐族?”溫蒂所說的哪個派別,自然指幾千年前打鬧帝都,企圖謀奪正神神職的派別。
“不,”蘭特搖搖頭,“我跟他們有過接觸,不是這兩種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