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道明見這獬豸獸王還在拼死頑抗,於是冷然喝道:“你這妖獸聽了,今天你若投降於本尊,永不背叛,本尊便饒你一命,將來帶你超脫天地大劫,若是說出半個不字,便是一頓好打,剝皮抽筋,搗碎金丹,將你煉化!”
獬豸驚怒交加,一聲吼道:“你這無恥人類,有何資格要本王投降,本王乃遠古兇獸異種,南疆之王,憑你想殺我,白日做夢!”
方道明一聲冷笑:“你這四眼畜牲,不知好歹,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本尊的家底實力!”
這獬豸突聞兩聲震天長鳴,卻見遙遠混沌迷濛之間來了兩團巨大火影,其中隱着兩隻火系異獸,當先一隻乃鵬族異種金翅火鵬,而另一隻更讓其驚駭,竟然是太古靈獸,百禽之首火鳳。
這兩隻異獸浴火而來,其焚盡萬物之勢,縱然相隔遙遠,也讓獬豸感到窒息。
這火鵬火鳳皆是太古異獸,論資質遠超自己,尤其是那火鳳,其修爲更在自己之上,在加上遠古兇獸八翼冰晶蝠魔獸與遠古靈獸九尾靈狐,四大地仙圍困自己,已是綽綽有餘。
這當口,方道明冰冷的聲音復又傳來,“本尊便用這造化之塔刷盡你的四眼之氣,看你能支撐多久,到你力竭之時,便讓我的四位地仙大能將你生吞活剝,增加修爲。”
原來方道明用火鳳的金丹修煉之術引誘這金翅火鵬,讓其徹地投靠了他,白白得了莫大便宜。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本王?”
“條件已經說了,選擇在你。”
“牛魔天尊神通廣大,你就不怕他算計出你,來尋你黴頭?”
“那蠢牛算什麼,被三大妖族玩弄於股掌,他日我必定駕臨南洋暴亂之海,將那頭蠢牛與剩餘獸王,還有天罰之城統統收服,看守山門,你若現在投降,便可避免那下等命運。”
方道明說完這句,便再無聲響,只是造化之塔不斷下壓,刷出的混沌之氣更加濃烈純厚。這獬豸頓時驚呆,猶如沉入無邊黑暗,徹地絕望了。
方道明駕水走出足足五千餘里,方纔喚出孫悟行駕馭寶船趕往中央大陸。他們不敢在東海多做逗留,只是一路向西,在中央大陸南端,南極紫薇山以北登陸,方纔不急不緩的駕雲趕回道明山。
誰知待他們一行數人回到道明山時,卻不見門人迎接,山門四處凌亂,道明大殿更是一面破損,竟像是被強大口法術直接打破。
方道明等人陡然大驚,神念一掃,便知應忘塵竟然不在山中,五個二代弟子連同其他門人居然躲在山腹真武大殿之中。
方道明法力一蕩,便將衆人招至道明殿中,其門下弟子知是掌教至尊回來,俱是欣喜若狂,急急忙忙趕來拜見。
“師傅,你可回來了!”凌雲子心喜大叫,竟然連禮數都一時忘了。
方道明目光一緊,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何人來我道明宗搗亂?你們大師伯呢?”
“啓稟師傅,”鶴雲子越衆而出:“數日前,一位地仙境界的中年漢子突然駕臨我道明宗,說是我們搶了他的妻子、孩兒,要我等交出人來,否則便殺人滅門,這漢子道法太過強大,便是大師伯也不是對手,便與其虛以逶迤,絕口否認我道明宗幹了此等事情,那漢子便是大怒,說道乃一位鵬族大能親眼所見,其中更有一位五指山族人蔘與,於是他多方打聽,得之五指山出了個叫孫悟行的,來到中央大陸與他人開宗立派了,所以那漢子就一路尋來了。這漢子兇性大發,搗毀了幾處山門,但投鼠忌器,逼着大師伯交出其妻子孩兒,大師伯無法,只好聲稱師傅等人並未離開中央大陸,前往東海,願領這漢子去尋師傅問個明白,於是領着那漢子往東去了。”
方道明咯噔一下,頓時猜到大概,那漢子必是火系天龍,從那逃走的大鵬那裡得到消息,一路尋到了道明山。
孫悟行也是明白人,聞言大怒:“那阿雜潑材,短翅鳥人,早知今日,當初老孫便將他一棒打死!”
方道明暗暗自責,心頭更急應忘塵安危,急切問道:“你大師伯把他引到何處去了?”
“徒兒這卻不知了。”
方道明這廂更是着急,便聽石中玉道:“啓稟掌門,我師傅必是引他往太易宗去了。”
方道明陡然驚醒,當即喝道:“有勞靈長老、福長老看守山門,三弟,隨我去尋大哥!”
方孫二人駕雲疾走,不肖兩日便到了太易宗地界。
“道明宗掌教方道明求見!”
方道明聲音朗朗傳出,便見李明陽從太易大殿內飛出。
“李道兄,我大哥可曾來過?”
“你倆隨我來,忘塵子形勢不妙。”
李明陽駕雲在前,往大山深處去了,方孫二人心頭咯噔一下,緊隨其後。
片刻之後,三人落在一處山谷,谷中春意盎然,靈氣充裕,山谷中間,卻有一方古樸大鼎,大鼎之前端坐一人,正是應忘塵的師傅白太易。
方道明認得此鼎正是混元一氣鼎,卻不見應忘塵人影,急切問道:“我大哥呢?”
李明陽神情黯然:“就在鼎中,你自去看。”
方孫二人急忙上前,與白太易見了禮數,往鼎內看去,頓時變了顏色。
原來這大鼎之內盛着滿滿一鼎青色液體,液體中正浸着一具頭顱,雙目緊閉,神色坦然,不是應忘塵卻又是誰。
“大哥!”方孫二人同時悲痛驚呼。
“怎麼會這樣的?”孫悟行更是哀怒交加,不禁嘶吼。
“二弟、三弟切莫驚慌。”鼎中應忘塵頭顱居然突然睜開雙眼,神色平靜。
“大哥!你,你還活着?”
“嘿嘿,大哥我只是失了肉身而已,幸得有混元一氣鼎相助,留住了元神與頭顱,沒有道消身隕。”
“大哥,都是小弟我害了你,若是我等早日回來,也不會如此,這般如何是好?”方道明心頭大悲,竟一時慌了手腳。
孫悟行氣得暴跳如雷:“就是那泥鰍!二哥,我們再回去,將那泥鰍剝皮抽筋,挫骨揚灰,爲大哥報仇!”
一旁白太易突然道:“那龍妖已是地仙巔峰,離天仙境界只有一步之遙,便是老朽也困他不住,只是將他驚走而已,你等不是他對手。”
方道明冷冷道:“三弟,這仇我一定會報,但目前要以大哥爲重。”
應忘塵道:“說來慚愧,那傢伙太過厲害,我怕他破壞山門,只好把他誆來此地,可以快到之時被他識破,將我肉身打碎吞噬,幸得我有先天至寶,寄託元神,護住頭顱,一路奔逃至此,後來我師傅出手,將他擊傷,一直攆至東海三千里,才被他逃脫。後來我師傅用鴻蒙仙鬥造出仙液,將我的元神與頭顱生生保住。”
方道明見自己一時失誤,害得應忘塵如此下場,悔恨不已,當下撲通一聲跪在白太易身前,哀聲求道:“仙長在上,求仙長賜我肉身重生之法,助我大哥重塑肉身,小道有生之世,感恩戴德,求仙長垂憐!”
孫悟行見狀也是撲倒,只是如搗蔥一般磕頭。
應忘塵不禁黯然,這兄弟一生修道之途坎坷,被儒園逐出門牆,更被寒山寺打落血潭潰壓一甲子,內心深處對仙道並無好感,表面雖是平和,內心卻是驕傲,今日爲了他應忘塵,不得不跪地求救,也是下下之策,逼不得已了。
白太易尚是客氣,立刻偏身扶起二人:“方掌教切莫如此,忘塵子乃老朽之徒,老朽自會救他。”
方道明聞言大喜:“仙長真有妙法,求仙長賜教。”
白太易嘆道:“方掌教切莫高興太早,此法雖能重塑肉身,卻是艱險無比,非常人所能完成。”
“求仙長示下,便是千難萬難,我也一定做到。”
“我太易宗創教十萬餘年,其間能人輩出,奇才無數,在五萬年前,門中有一長老,其愛子在渡劫時不幸毀了肉身,只剩元神,這弟子不願奪舍,於是這長老另僻蹊蹺,創出元神道胎之法,想爲其子重塑肉身。”
“那這位長老最終成功了嗎?”
“非常遺憾,沒有成功,因爲材料不佳,最終功虧一簣了。”
方道明心中一顫:“還請仙長將此法傳我,我一定竭盡全力取得最佳材料,爲大哥重塑肉身。”
白太易將這元神道胎之法傳與方道明,然後道:“當年那位長老幫其子重塑肉身失敗,事後總結,得出以四種材料爲最佳,成功機率也最大。”
“哪四種材料?”
“第一,東海龍族乃媧皇所造第一批生靈,其血肉所含純陽之氣最重,當以龍族骸骨爲骨骼。第二,傳說神州浩土之南,暴亂之海中有一不老血泉,其泉水可爲血液。第三,神州浩土極西之地,有西海之地,傳說在這西海最深之處有一土壤名曰息壤,可爲肌肉。集齊這三樣可謂難之又難,但最難的卻在後面。”
“這最難的又是什麼?”
“這元神道胎之法,取寄生之意,需將元神寄託在一枚卵內,然後吸收各種珍貴材料,隨着孵卵的過程,塑造自己身體,最終脫殼而出,元神肉身渾然一體,猶如天生,勝過那奪舍之法千倍萬倍,當然這卵的品質直接決定了重塑肉身的成敗,但這珍惜禽類的卵,在這神州浩土,實在難尋,便是鵬族,也稍顯差些。”
方道明沉吟一陣,隨即道來:“也罷,我便從這南疆暴亂之海的不老血泉開始,大哥,你操控混元一氣鼎,且先隨我回道明宗,待我們準備妥當,便去南疆一趟。”
應忘塵驚道:“二弟不可,南疆兇險無比,暴亂之海更是禁地中的禁地,切不可再去冒險。”
白太易也是暗驚,不想這方道明如此膽大,居然要去南疆一行。
方道明笑道:“大哥莫要擔心,我自有分寸,只是我等離去,山門無人鎮守,萬一那妖龍再來搗亂,該如何是好。”
白太易道:“這倒無妨,我且與你一張符錄,若那妖龍再度來犯,只需叫門下弟子催動這符錄,老朽瞬息便至,可保貴派山門無事。”
方道明心頭一番思慮,遂施禮道謝,於是方孫二人帶着混元一氣鼎趕回道明山。本來李明陽也想同去,但被方道明以太易宗掌門弟子不宜輕易涉險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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