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大人的生辰?”明白過來自己又被這個蛇精病作弄了,我還沒來得及找他秋後算賬,注意力隨即被鳳淵後面的話給吸引了。
我一邊被他抱着往外走,一邊仰着脖子不確定的問:“我,也要去?”
“怎麼,不樂意?”聽我這樣問,原本還勾着嘴角的人眸光頓時冷冽了幾分,眼簾一垂,低低的朝我掃過來。
“不是不是!”我莫名覺得脊樑骨發涼,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趕緊否認,“我只是覺得,冥王大人生辰,我一個小丫頭去好像不大合適。”
就算沒有見過豬跑,好歹我也吃過豬肉。那種上流社會,皇親國戚的宴會場景,電視劇裡演的還少嗎?
即便稍有不同,但作爲冥界主宰的冥王,他的生辰,排場能差到哪裡去?而鳳淵又是冥王最器重的小兒子,帶得力助手小白去也就算了,帶我這麼一個生火丫頭去,算幾個意思?不存心讓冥後和閆重烈他們那幫人,看鳳淵的笑話麼?
“呵,有什麼不合適?”我話落,鳳淵這才嘴角一鬆,略微眯起來的雙眸裡,極快的閃過一絲狹促,“畢竟,醜媳婦,終歸還是要見公公的。”
“見公公!”我去,這貨難不成是想帶我正式見家長?雖然沒什麼不好,而且我們也是兩情相悅,可這節奏,也忒快了點吧?
我情不自禁的吞了下口水,心裡有些忐忑,生怕他又是在作弄我:“那個,鳳淵啊,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你看我的樣子,是像在開玩笑麼?”臉上的笑意斂去,眸光深沉,嚴肅的不能再嚴肅,還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我搖搖頭,表示不像,但依然有些難以置信。總覺得這一切來得太快,快的不真實。
“小時候,我母親曾經對我說過:遇到喜歡的女孩子,要先下手爲強。”洞悉我的想法,抱着我的人復又笑了。將視線從我的臉上收回,慢悠悠的落到了不遠處,那朵正兀自開得皎潔的雪蓮花上。
略帶戲謔的聲音裡,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孤寂:“她還說:若這個女孩子不答應,必要的時候,也可以死纏爛打。”
“但前提是,必須確定,對方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鳳淵……”聽到這番話的一瞬間,我感覺心窩上好像中了一搶似的,整個人都是懵的——還記得當初作爲葉小魚的我,剛認識鳳淵沒多久,死纏爛打的他,賴在我家裡不肯走的時候,也對我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當時,我還以爲這些話是他自己胡編亂鄒,用來誆我的。卻不曾想到,原來還真的是鳳淵母親說的。雖然已經無從考究,作爲一個母親,爲什麼要對自己還那麼小的孩子說這樣的話。但如今回過頭來仔細想想,不可否認,我真的愛死了這個“先下手爲強”,“死纏爛打”,又霸道專制的蛇精病了!
“而現在,這個人好不容易叫我遇上了,我又怎麼可能……”就在我既感動,又感慨,心頭悸動不已之際,頭頂上方再度傳來了鳳淵的聲音。
這麼說着,還故意頓了一下。隨即眸光閃爍的湊在我的耳邊,低咬了一句:“我又怎麼可能,輕易叫你逃脫呢?”
“呃……”不知怎麼的,心頭的悸動因爲他的這句話,一下子澆熄了。明明是這麼溫馨的表白時刻,爲什麼我卻偏偏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更何況,似乎有人,已經開始對你虎視眈眈了。” 完全不理會我的愕然,在做完一番“深情”的主權告白之後,鳳淵最後又別有深意的補充了一句,“作爲你未來的夫君,我又怎敢,掉以輕心?”
“有人”和“虎視眈眈”幾個字,語調被刻意拉長了幾分。這麼說着的時候,那隱藏在濃密的睫毛下,如墨色一般深沉的眸光裡,極快的閃過了一絲蕭戾之色,叫人看了不寒而慄。
我垂着頭沒有接話。儘管鳳淵沒有指名道姓,但隱隱約約的,我好像有點知道,他說的“有人”具體指的是誰。
“不必太過擔心,若是會覺得無趣的話,到時候你可以帶個熟識的朋友,一同前往。”見我不說話,鳳淵也不在意。一邊繼續抱着我往前走,一邊好像怕我會因爲關於冥王生辰的事,感到心裡不踏實,看似漫不經心的寬慰着:“假如還是不放心的話,我讓小白帶着阿貪,一起過去陪你。”
“入宴時,也無須在意旁人,只當那些都是木頭擺設便行了。”
“嗯,我知道了。”耳邊聽着鳳淵難得耐心的寬慰,我嘴上順從的答應,心裡卻不禁在想:我的胳膊是五天以後好,接着七天以後臉也能恢復,緊跟着十天以後就是冥王的生辰了。別說,這時間還真是緊湊的很。
倒不是覺得這三者之間會有什麼陰謀,而是突然意識到,爲了讓我能以最好的狀態出現在冥王的面前,博得他的歡心,那位老者在背地裡肯定承受了鳳淵施加的巨大壓力。否則的話,他又何必在鳳淵面前,幾次三番的強調我能康復的時間?感情是,要不在規定日期裡完成任務,某個蛇精病就要給他顏色開染坊了。
不過話說回來,哪怕沒有痊癒的希望,我一輩子都會這個樣子,鳳淵也絕對不會嫌棄我。之所以如此在意冥王對我的看法,無非是想讓我能夠名正言順的成爲他的另一半吧。
就這樣,因爲斷了胳膊,而迫不得已當殘障人士的日子,在鳳淵他們的陪伴下過的飛快。眨眼間,距離老者離開,已經整整過去了三天。也就是說,只要再過兩天,我的胳膊就能完全康復了。
這裡不得不說他的膏藥神奇,哪怕還沒有到規定的日期,但我的手臂已然好了大半。雖然還不能提重物,不過像擡手,抓握等一些簡單的動作,根本不在話下。
在這期間,府上擔水,買菜,煮飯一系列原本屬於我的活計,如今全都落到了小白的肩上。呃……還有阿貪,它負責叼菜籃子。
就此事,小白也不是沒有請求過鳳淵:“鳳王,我們可以不吃飯,爲什麼還要天天買菜做飯?”
“比較有家的味道。”某人眼皮也不擡的說道。
乾淨利落的一句話,堵得小白無言以對。只能背地裡苦哈哈的衝我吐舌頭,還佯裝悲慘的用口型跟我無聲的訴苦:“小紅葉,爲什麼鳳王他越來越有人情味,我卻覺得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呢?”
“呵呵!”有人情味,難道不是一件好事麼?面對小白的抱怨,我只能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至於我,自從被鳳淵從閆重烈那裡救回來以後,就儼然成了這個府上大家心知肚明的女主人。雖然整個府裡上上下下,也就我們仨人外加一個阿貪。但我如今的待遇,絕對不是當初剛進府時,可以比擬的。
這樣說吧,從前鳳淵連看都不大樂意讓我多看一眼的雪蓮,現在卻會在澆花的時候,舀好水,主動提出讓我來澆。美其名曰,假如他老媽能感應到的話,見兒媳婦這麼勤快,一定會很欣慰。說的神叨叨的。
而我見他心情好,也趁機提出來,說想要回忘川河一趟:“我家裡那邊都還不知道我的下落,我怕他們會擔心。”
這麼說,其實主要是因爲我莫名其妙的失蹤,怕青雪會胡思亂想,想回去跟她交代一下自己的近況。同時也不願意刻意隱瞞,想把我和鳳淵的事,光明正大的告訴她。儘管很殘忍,但也總比藏着掖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