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升月落,洪荒又平靜了數百年。不過這種平靜t3的前奏,與其說是平靜,還不如說是巫族在靜靜舔舐傷口,積蓄實力。總有一日,仇恨就會像火山一樣爆發出來。
后土身化輪迴,不僅爲洪荒生靈造就了一個轉世之所,還一舉解決了巫族的一大心腹之患,使得冥河老祖再無依仗,逃入幽冥。
從此之後,冥河老祖若是知機,便只能老老實實待在幽冥世界,不能隨便出來了。他對巫族的威脅,也已經降到了最低,暫時可以忽略不計。
因此,巫族雖然不依靠魂魄轉世,卻也受了后土娘娘的恩德,舉族上下,都對她感激不已。
巫族兩大祖巫殞身,后土乃是自願,共工之死,肇事者實有四方。祖巫之中,衆人只知道祝融不該逼共工太緊,卻不知燭九陰也起了重要作用。他當時爲燭龍執念影響,心神不寧、迷迷糊糊之下,說了挑撥之語,這才使得共工一意與祝融對抗,才導致後來的大禍。待到共工撞不周山身殞,燭九陰畢竟與他感情深厚,悲痛欲絕中,頓時幡然醒悟,將那絲執念衝得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是日日夜夜的噬心之痛。
共工雖非他所殺,他卻覺得完全是自己一時糊塗,出言挑撥,才導致共工走上絕路,心神不安之下,連部洲事務,都無心管理,只覺得自己愧對共工,愧對祖巫,愧對整個巫族。
祝融那邊,情況也是一般,並不比燭九陰好過多少。他也是祖巫,與共工同源而出,雖然是屬性相剋,又豈能沒有感情存在?當時在他看來,領土之爭,也不過是一場遊戲而已,與在西南聚居時相互切磋沒什麼兩樣,都是爲了享受得勝的快感。不想一番波折,居然鬧成最後不可收拾的局面,心中的悔恨,實在難以形容。事情發生之後,巫族的人雖然並沒有過於責怪於他,可是他自己有愧於心,覺得像是巫族的罪人一般,不但在族人面前沒有了往日祖巫的威風,就連管理部下,都覺得彆扭起來。
他這番心思,倒是瞞不過其他祖巫,只是錯已鑄成,卻也是無詞勸解。
除了他們二人,冥河老祖其實只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絕不會真與祝融有什麼瓜葛。
這個道理非常淺顯,衆祖巫也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何況此時冥河老祖已經被后土的輪迴死死壓制,若是出了洪荒,自身還難保,對於巫族,卻是沒什麼多大的威脅了。
因此,衆祖巫與億萬巫族的目光,便緊緊地盯住了此事的始作俑者、罪魁禍首妖族天庭!
洪荒之上正在醞釀風雷。巫族磨刀霍霍。天庭豈能不知?不過帝俊與東皇太一都並不意外。妖巫二族。本就性情不和。理念不同。難以共存。先前赤明之劫時。已經結下了大因果。遲早必有大戰。
何況洪荒只有一個。天地不能分離。帝俊又有雄心壯志。如今雖然立了天庭。卻也要天天受巫族地悶氣。又怎能甘心王霸之業止步於此?
雖然說妖族管天。可是日月星辰運轉。畢竟在天道之下。不能隨便亂來。可是巫族管地。卻大有可爲之處。可以培植勢力。堂而皇之打壓妖族。若是當時天庭未能爭得四海地管轄權力。只怕再過若干年月。妖族都要變成洪荒大地上地傳說了!
因此。雖然是互相牽制。卻是巫族更要得勢一些。天庭其實也是想謀巫族久矣!
東皇太一見洪荒局勢越來越緊張。找帝俊商議道:“如今洪荒巫族。磨刀霍霍。蓄勢待發。他們將共工之事。歸罪於我妖族。眼看隨時都要來伐我天庭。不知兄長可有足夠準備?”
帝俊微微一笑道:“妖巫之間。遲早要有大戰。此事並不出奇!”
東皇太一見帝俊似乎毫不在意的樣子,連忙提醒道:“如今巫族十二祖巫雖然缺了兩位,可是實力卻不容小視。他們掌理洪荒,得了地利,一直精心培植勢力,這千萬年下來,巫族欣欣向榮,便是其中修成大巫實力的,也有不少。這些大巫神通,即便與祖巫相比,也是相差有限,若是一起攻來,兄長卻是不可小視!”
帝俊仍然不在意一般說道:“我天庭妖族,得日月星辰精華,修得大聖實力的妖神,也有不少,足可抵擋巫族的大巫。”
帝俊處事,一向都考慮得周全,並非志大才疏之人,如今卻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不由令東皇太一有些奇怪,問道:“兄長莫非
成竹,有所依仗,才能如此?”
帝俊哈哈大笑道:“知我者,賢弟也!”便帶領着東皇太一,入了一處密室之中。
一入密室大門,只見其中放置着數百樣神奇事物,乃是一面面旗幡,做星斗狀排列,正應三百六十五週天之數。每一面幡上,都有一奇形神獸,正在凝聚成形,有龍有蛟,有羊有馬,有狐有猴,有狗有牛,各具神態,栩栩如生,正好也是三百六十五種。其中的金烏玉兔,最爲耀目。
更有三百六十五道巨大星光,正從頂上的一處陣法內傾瀉下來,每道都有水桶粗細,星力精純無比,分別照射在對應的星幡之上,被幡面吸收。那星幡上的神獸,不斷吸收了這些星光,更是呼之欲出,蠢蠢欲動。
種種旗幡,屬性卻又各不相同,有太陽真火的毀滅力量,有太陰月華的純陰之力,又有四木星力,四金星力,四土星力,四火星力,四水星力,各有玄虛。
洪荒之中的普通修士,也經常按照自己的修煉之法,分別採集不同的星力,再行精煉,或煉丹煉寶,或鍛鍊肉身,滋養元神,乃是常做的功課。可是在洪荒上能夠採集到得那一絲星力,與眼前的這浩瀚星力,卻根本無法相比,只怕辛苦採集千年萬年,也不如此時此地一刻所傾瀉下來的星力這般精純龐大。
東皇太一日日祭煉東皇鍾,對周天星斗當然是熟悉無比,哪裡能不知這些東西的玄妙之處?頓時也是吃了一驚,忍不住呼道:“三百六十五週天星幡!沒想到兄長早已準備了這些東西!”驚訝過後,又是大喜,大喜之餘,心中卻不由得又泛起了一絲失落之意。
帝俊自顧說道:“不錯,此物準備時間已久,自我妖族立天庭以來,我便開始收集周天星力,煉製三百六十五週天星幡,歷經了無窮歲月。你那東皇鍾禁制未能完全解開,用法寶化出的周天星斗,威力終究有限。若是真正的周天星斗,我卻也不敢拿來佈陣,怕一個不好,徹底將洪荒毀了。因此,這三百六十五週天星幡,乃是能夠代替周天星斗、佈置大陣的最佳法器。我妖族天庭有此陣守護,尚還懼他巫族不成?”
他知道此時才告訴東皇太一,他肯定心中失落,又安慰道:“賢弟,非是我不倚重你的東皇鍾,而是事關妖族生死存亡,爲兄要做多手準備。先前一直沒有告訴你,乃是怕亂了你的心境,影響你祭煉法寶,還望你不要怪罪。”
東皇太一至今也未能將東皇鍾祭煉完全,說明帝俊確實有遠見,還能再說什麼?因此自失地一笑,說道:“兄長多慮了。我妖族存亡,自然是最爲重要。兄長不因小失大,剛立天庭就決然行此事,實爲遠見卓識,乃是雄主所爲,我怎敢怪罪?”
帝俊見他仍然不樂,也知道他的心思,卻是難以勸解,只得說道:“賢弟祭煉法寶,一直用功甚勤,盡了心力。雖是至今禁制未解,想必也是天意,無關人事,還是不要太放在心上。”
東皇太一卻不想多談此事,轉而問道:“爲何每面星幡之上,各有一位妖族生靈的元靈之氣?”
帝俊得意的一笑,說道:“這正是我費盡心血煉製此幡的得意之處。賢弟你想,若是隻有三百六十五面星幡,終究只是物件,難以控制,在偌大一片虛空中布成大陣,卻是非常麻煩,運轉也不靈活。因此,我在妖族之中,精挑細選,挑出三百六十五位屬性與星辰對應、修爲又最爲深厚的妖族大聖,將其一絲元神分離出來,附在幡面之上,再以星力反覆洗練,使其融爲一體,難分彼此。如此一來,每面星幡,皆與一位妖族大聖心靈相通。佈陣之時,只要一聲呼應,三百六十五位妖族大聖各據方位,召喚星幡,頃刻便可成周天星斗大陣!”
帝俊天縱奇才,想法絕妙,又是周全無比。
如此一來,周天星斗大陣不僅可以控制得得心應手,而且有三百六十五位妖族大聖一起佈陣,威力之大,着實令人恐怖。憑着各個祖巫自己的力量,卻是萬難破開。
何況祖巫已失其二,即使還能勉強布成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威力也要大打折扣,卻是不必過於憂慮了。
東皇太一心服口服,衷心讚道:“兄長算無遺策,我妖族再無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