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兵器時代,騎兵就是無敵的存在,而像條頓騎士團這種‘精’銳的騎兵團,其中每一個成員都是個人修爲極其強大的武者,有了鬥氣的加持,騎兵無論攻擊還是防禦都更勝一籌,幾乎能夠冒着箭雨迎着槍林沖垮敵軍,碾碎敵陣。
是以,條頓騎士團的少年在看向嶽川的時候,根本就不是在看死人,而是在看一團碎‘肉’。而現在,唯一要防備的就是不要被這團碎‘肉’濺上一身血水。
近了,更近了!
很多人都以爲嶽川會在關鍵時刻技驚四座,拿出令人驚訝莫名的絕技,或者是飛天,或者是遁地,或者是真假替身什麼的。可惜,這些都沒出現,嶽川依舊站在原地,毫不着力的舉着裂創心靈之刃,似乎真等着條頓騎士團的少年會自個撞上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令人驚呆的一幕出現了,那個條頓騎士團的少年竟然真的——撞上去了!
騎兵雖然是無敵的存在,可是在熱武器出現前,依舊有很多剋制騎兵的東西,比如弓弩、絆馬索、陷坑。條頓騎士團的少年人人都裝備着鎧甲,又有鬥氣護體,可是他們的坐騎不一樣,雖然這些坐騎都是‘精’挑細選的馬種,可畢竟是凡俗的戰馬,而不是白龍馬之類的逆天存在,絆馬索陷坑什麼的還是懼怕的。而現在,那匹戰馬就在衆人眼前表演了活生生的“馬失前蹄”,重重的撲倒下去,而在撲倒的過程中,條頓騎士團的少年直直迎着裂創心靈之刃撞過去。
這……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難道是演話劇麼?不帶這麼配合的好不,人家剛舉起武器,你這邊就默契的裝上去,你以爲這是小孩子過家家麼?
只是緊接着衆人就目光凝重的看向嶽川,原本以爲嶽川是傻了纔會擺出那種守株待兔的姿勢,可是現在衆人才知道,嶽川已經算到條頓騎士團的少年會馬失前蹄,或者說,嶽川有辦法令條頓騎士團的少年馬失前蹄。只是,即便衆人一直目不轉睛的看着,仍然沒看出嶽川是怎麼做到的。
條頓騎士團的少年臉‘色’大變。馬失前蹄,這對騎兵來說是致命的,從馬背上摔下去,勢必會被戰馬碾壓衝撞,非死即傷,如果敵人再在旁邊補一刀,那絕對是有死無生。
情急之下,條頓騎士團的少年怒喝一聲,握着繮繩的左手猛然拍在馬頭上,身子藉助這一拍的力道,硬生生止住了前衝的慣‘性’,憑空頓住,雙腳上的馬鐙鏗鏗斷裂,條頓騎士團的少年身體滯留在空中,只有那匹坐騎在慣‘性’的帶動下向嶽川撞去。
看到條頓騎士團的少年在危急中控制住了自己的身形,嶽川心中暗道,這個什麼條頓騎士團的小傢伙還真有兩把刷子,在那種情況下竟然還能瞬間做出應變,脫離危險,了不得。不過,這並不意味着嶽川會放過他。
三段斬!
人刀合一,在空中留下三刀弧形的刀光,刀光閃過,嶽川的身形已經飛掠到條頓騎士團的少年身前,手中裂創心靈之刃以泰山壓頂之勢重重劈下。
感受到那銀河瀑落般的磅礴壓力,條頓騎士團的少年心中頓時一緊。他雖然及時應變脫離馬背,沒有一頭撞死,可是此時力道竭盡,已經沒有了應變的餘地,面對嶽川的強力的劈斬,只能竭盡全力豎起手中騎士劍,將所有的鬥氣都灌注到騎士劍中,格擋傷害。
不過,這時候,嶽川身形倏然一閃,原地消失不見,並且在同一時間,出現在條頓騎士團少年的背後。身形雖然換了一個位置,可是手中裂創心靈之刃並沒有因之而停頓,依舊兇狠的劈斬下來。
嗤……
重重一刀狠狠斬在條頓騎士團少年的背後,那厚重的鎧甲雖然防禦力出衆,可也得看面對的是什麼武器,它雖然能格擋尋常刀劍箭矢的傷害,可是在裂創心靈之刃面前,根本沒有任何可稱道之處,這一刀,就像裁紙刀劃在紙片上一樣,將鎧甲從中劃斷,裂成兩半。
“啊……”
條頓騎士團的少年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因爲這一刀不但斬碎了他的鎧甲,更是將他砍得皮開‘肉’綻,刀鋒深入到了骨骼中去。若不是他的鎧甲起到一定作用,又有鬥氣護體,這一刀只怕能將他斬成兩段。
“去死!”
條頓騎士團的少年一聲大喝,隨即腳尖支地,如同陀螺般轉了起來,掄動手中騎士劍向嶽川橫斬。騎士劍本就沉重,是騎乘戰馬時候使用的重兵器,而現在,條頓騎士團的少年雖然沒了坐騎借力,可是他那一身怪力也不可小覷,掄動武器時,竟然產生了呼呼的風聲,在原地掀起一道‘肉’眼可見的旋風。
雖然他不知道嶽川是怎麼令他的坐騎馬失前蹄的,也不知道嶽川是怎麼突然消失在他身前又出現在他身後的,可是他知道一件事情,嶽川是不會對他手下留情的,如果不能擊殺嶽川,他勢必也會像維京家族和高盧家族的人那樣,橫死當場。
嶽川的刀鋒還卡在對手體內沒有‘抽’出,此時對手突然一記旋斬,嶽川根本沒有躲閃的餘地。而且他剛纔是用瞬步突然出現在對手身後襲擊,倉促之間也無法再次使用瞬步離開,是以只能運起格擋,強行抗住這一擊。
轟!
如同巨錘砸在鐵樁上,巨大的騎士劍和修長的裂創心靈之刃撞在一起,鬥氣的光芒炫目耀眼,巨大的聲‘波’如‘潮’似海,以兩人所在之處爲中心向四周‘激’‘蕩’而去,所經之處,桌椅板凳全都劇烈的震顫彈動,那些圍觀的衆人也都覺得一股力量‘揉’搓着他們的面頰,捲動着他們的頭髮,令他們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扭過頭去。
這就是條頓騎士團的‘精’銳麼?倉促之間,重傷之下,竟然還能爆發出這種驚人的力量!只是,這麼驚人的攻擊,竟然被嶽川擋下了。他沒有持拿盾牌,沒有裝備鎧甲,竟然只憑着一柄修長的小刀,擋下了這種毀滅‘性’的一擊。呃,最關鍵的是,他似乎還有餘力,在這種重擊之下,不但沒有退後,身子竟然顫都沒顫一下。
嶽川的身形沒有晃動,但是條頓騎士團少年背後猛然噴出一股血霧。他身上本就被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卻還強行運用鬥氣,撞擊的震‘蕩’之力反饋回來,立刻令他傷上加傷,非但傷口處迸發出血霧,口中也噴出一大口血霧。這一擊,他看似強勢,實際上沒有佔到半點便宜,反而令自己的傷勢更加沉重。
嶽川退後一步拉開距離,不是他不想趁勝追擊,而是他雙手被震得發麻,差點都握不住武器,如果這時候對方發狠拼命,嶽川很可能會被對方重創。
‘揉’了‘揉’麻木的手腕,嶽川心中暗道,自己的格擋已經點到4級了,可以化解百分之七十的傷害,而滿級格擋只有5級,也就是說,自己的格擋只差一級就達到大圓滿的境界了。可是即便如此,也險些擋不住這個條頓騎士團的少年,這個傢伙的戰鬥力到底有多麼離譜?如果讓他一身實力盡數發揮出來,不知道能達到什麼地步。
同時,嶽川心中一陣慶幸,因爲如果派出那些熊孩子和這個條頓騎士團的少年對陣的話,即便熊孩子們身懷絕技,也未必是這個傢伙的對手,因爲這個傢伙的實力真的太強了。幸好,他選擇了自己,簡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嶽川之所以讓那個條頓騎士團的少年使用坐騎,並不是犯傻了,而是故意在給對方下套,因爲嶽川擁有靈魂傀儡,這個靈魂傀儡還很弱小,達不到人偶之王道格那種輕易控制冒險家的程度,但是控制一些牛羊牲畜還是輕而易舉,所以,坐騎非但不是對方的助力,反而是他最大的隱患。因爲那匹戰馬剛一出現,就被靈魂傀儡潛入,控制,更是在關鍵時刻爆發出來,一個馬失前蹄,將條頓騎士團少年陷入險境。
只是可惜,這個靈魂傀儡太弱小了,否則,直接潛入條頓騎士少年的意識中,控制他抹脖子自殺,這場決鬥就更加乾脆利索了。
雖然不能控制對方抹脖子,但是稍微影響一下還是可以的!嘿嘿,既然你選擇和我對陣,不給你一點顏‘色’,也太便宜你了。
在嶽川冷笑的時候,條頓騎士團的少年則是在咬緊牙關,忍耐着背後一**襲來的痛楚。條頓騎士團的訓練和磨礪讓他神經堅強如鐵,不會因爲這點痛楚而喊出聲來,可是這並不代表他能夠漠視痛楚,無視傷患。他畢竟是人,是有血有‘肉’的生靈,他一樣畏懼死亡,只是他不會在外人面前表‘露’出這種恐懼罷了。
筋‘肉’蠕動,傷口緊縮,汩汩而流的鮮血稍稍止住了一些,可是一旦用力或者爆發鬥氣,傷口還是會炸裂,必須得包紮,必須得敷‘藥’,否則不是失血過多死亡就是留下一輩子的暗傷。可關鍵這是生死決鬥,不是比武切磋,不可能有暫停,也不可能有休戰。
必須得解決對手!而且,要趕快!
只是,嶽川好像看穿了他求戰心切,一心的消磨時間,他進攻,嶽川就後退,始終不和他正面硬憾,而他想喘一口氣,嶽川立刻就上來‘騷’擾他,讓他不能專心致志的調理傷口。
怎麼說呢,就是賤!此時條頓騎士團的少年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嶽川,你他喵的要打就打,不打就滾,這樣‘欲’拒還迎‘弄’得人家不上不下的算什麼啊。你輕裝上陣,跑得快,沒壓力,可是我一身負重兩百多斤呢,‘奶’‘奶’的,就算沒累死,也快悶死了。
就在條頓騎士團的少年想着是不是可以找個藉口停止或者終止決鬥的時候,嶽川竟然一反常態朝着他衝了過來,而且看那情形,似乎嶽川也厭倦了這種捉‘迷’藏似地,想要和他一絕生死。
嶽川的舉動正和他的心意,於是他也放棄了休戰的心思,卯足了勁想要和嶽川硬拼。只是他怕嶽川又故技重施,瞬間消失又瞬間出現,朝他要害上來一下。
條頓騎士團的少年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去防備背後和左右以及上空,可是嶽川偏偏就沒有耍什麼‘花’樣,直接跟他迎面對打,不閃不避,劈頭蓋臉就是一刀。
條頓騎士團的少年想要舉劍格擋,可是原本輕鬆之極迅速之至的動作,此時做出來竟然緩慢無比,而且沉重無比,就好像胳膊裡灌了鉛一樣,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道牽扯着他的手臂向下墜落,擡手舉臂都萬分沉重。
嗤……
雖然他做出了格擋的動作,可是這個動作實在不怎麼標準,而且不怎麼及時,不等他舉起武器,嶽川的裂創心靈之刃就已經從他面‘門’上飛掠而過。嶽川將距離控制得十分‘精’準,裂創心靈之刃的刀刃並沒有劃到對方臉上,只是,條頓騎士團的少年也並不好受,刀鋒上的刀氣在他臉上開了一道深重的傷痕,皮‘肉’外翻,幾可見骨。
“這……這是怎麼回事?身體,好像不受控制了……”
條頓騎士團的少年疑‘惑’的看着自己的雙手,他能夠清晰感到自己對於雙手的控制力削弱了許多,而且這種削弱正在隨着時間的推移不斷加重。
“難道是失血過多?”
而一想到這個念頭,條頓騎士團的少年頓時覺得眼前一陣昏‘花’,腦海中也傳來一陣刺痛,好像有一根錐子在自己腦子裡鑽來鑽去一樣,即便他神經如鐵,也忍不住痛呼出來。
而這時候,犀利的刀鋒再度襲來,嶽川又一次揮舞着裂創心靈之刃向他攻來,依舊是蜻蜓點水般的一觸而過,刀鋒沒有觸及到條頓騎士團的少年的皮‘肉’,但是刀鋒卻給他留下了一道刻骨銘心的傷痕。
身體上的創傷使得條頓騎士團少年失血更快,意識也開始出現了模糊,原本堅若磐石的心智終於動搖,鬆懈,而這時候,徘徊許久的靈魂傀儡終於鑽進了條頓騎士團少年的意識中,並且施展控制,將其變爲自己的傀儡。
詭異!
原本狀若瘋虎喋血搏鬥的少年突然站定,雙目中傳來呆滯的光芒,下一瞬,渙散的眼睛便有了聚焦,可無論眼神還是表情,都和剛纔有着巨大的詫異,只是他臉上滿是血跡,還有殘破的覆面遮擋,外人根本無法察覺這種差距。
嶽川似乎“畏懼”了條頓騎士團少年的變化,戒備着豎起武器,一步步向後退去。而旁邊,三大家族的家主們也都希望條頓騎士團的少年能夠絕境爆發,使用出超強大的絕技,將嶽川擊殺。畢竟這一戰關係到三大家族的重大利益,更關係到三大家族的長遠發展。
“殺了他!”
“快上啊!”
“猶豫什麼呢!”
就在三大家族家主的不斷催促中,條頓騎士團的少年非但沒有進攻,反而將騎士劍倒‘插’在地上,並且緩緩轉過身來,定定的凝視着雅利安家族的家主。
“家主,我輸了……我不是他的對手……我不想死,結束決鬥吧……”
雅利安家族的家主聽到這話,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尼瑪啊,你輸了就輸了,你怎麼能自己說出來呢,你可是雅利安家族的人啊,你可是條頓騎士團的成員啊,頭可斷,血可流,可就是不能服軟認輸啊。你個人生死是小,家族的榮譽才至關重要,你就是死了,也沒人說什麼,可你爲什麼要說這種話呢?
一旁的魯道夫聽到這話,臉上也流‘露’出一絲‘精’彩的神情。這就是傳說中無比‘精’銳的條頓騎士團的成員?這他媽簡直就是一個膿包啊。
“懦夫!廢物!你還是一個騎士麼?你知不知道你這些話會令家族‘蒙’羞,會令條頓騎士團受辱?如果你是一個騎士,就用你的劍,向敵人進攻,就算死,也要像一個騎士那樣死在敵人的劍下,而不是屈辱的求饒!”
那邊,嶽川正在通過靈魂傀儡翻閱那個少年的記憶,本來只是八卦之魂作祟,卻沒想到還真翻着不少‘精’彩的東西。
“家主,你自己也不是一個真正的騎士,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咦?這是什麼情況?難道要爆料?
三大家族的人看到這詭異的情況,頓時全都瞪大眼睛,支起耳朵,就差搬着小板凳前排圍觀了。
“你你你……”雅利安家族的家主惱怒的指着那個少年,大罵道:“叉叉叉,你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你你……”
“哼,家主,四叔大婚那天喝醉了酒,是你悄悄溜進‘洞’房的吧,並且你跟那個賤人藕斷絲連,牽扯不斷,只是後來你爲了登上家主的位置,需要剪除所有的隱患,那個賤人也就失足掉進井裡了。這事情,是我哥哥幫你做的,我哥哥一次喝醉了酒,纔跟我說的……”
“你閉嘴……”
“還有,大伯家裡……”
“畜生,還敢在這裡血口噴人……”
不等那個條頓騎士團的少年繼續說下去,雅利安家族的家主便身形暴起,眨眼間跨越了十幾米的距離,瞬間來到那個少年身前,遙遙一記劈掌,鬥氣勃發,將那個正在繼續爆料的少年劈成‘肉’醬。好在嶽川早早將靈魂傀儡撤了出來,否則牽連之下少不得要頭疼一下。只是此時,雅利安家族的家主正用擇人而噬的目光看着嶽川,嶽川頓時渾身一冷,那感覺好似被一隻巨獸盯上了一樣。“尼瑪,不是玩大了,揭到了這個傢伙的老底,要殺人滅口吧。我草,我草,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