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諾森一直都想殺掉嶽川,無論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嶽川的實力並不足以威脅到他,可是偏偏嶽川所做的一切都令他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尤其是那個“聖子”的名頭,這對英諾森的“教宗”名頭是最爲嚴峻的威脅。
只不過,英諾森一系列計劃全都以失敗告終。開始的時候,他是不怎麼在意嶽川,覺得派幾個小卒子就行了,而當他真正發現無法除掉嶽川再想派高手的時候,嶽川已經將帕森霍芬打造成了鐵桶,無數高手在帕森霍芬居住,他們的存在就是一張密不透風,無懈可擊的防護,讓英諾森的人手根本無機可趁。
而最近兩次遙隔千里的襲殺全都莫名其妙的失敗,英諾森終於按耐不住,啓動了最終的手段。
戰爭!
俗話說,攻心爲上,攻城爲下,可是英諾森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他只能選擇攻城,只能向嶽川發動戰爭,只有這樣他才能徹底的抹殺嶽川,穩固自己的地位和威嚴。
“如果再讓那個瀆神者繼續存在下去,帕森霍芬乃至巴伐教區都要從光明教會的勢力版圖中分離出去了。聖戰,必須發動聖戰,徹底的淨化他。”
在大聖堂的會議室中,英諾森用毋庸置疑的語氣向其他高層們說道。
英諾森雖然獨掌大權,根本沒有人可以掣肘他。可是發動聖戰這種大事件,並不是他一個人能夠乾綱獨斷的,他必須徵求其他頭頭們的意見,哪怕只是禮節‘性’的徵詢。
如果是以往,這些頭頭們肯定不會樂意發動聖戰的。除非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光明教會根本不可能提起“聖戰”這個字眼,縱觀光明教會近幾百年的歷史,雖然跟其他教派火併了幾千次,大規模的戰鬥也沒少發生,可是從來沒用過“聖戰”的字眼,甚至“戰爭”都稱不上。
聖戰之所以成爲聖戰,就是因爲它的影響深遠,廣泛。一旦聖戰開始,就是不死不休的結局,光明教會每一個成員都會投入到聖戰中去,奉獻自己的一切,就像火焰一樣,要麼將所有的一切燃燒殆盡,要麼將自己的一切燃燒殆盡。
那個時候,會有無數的信徒爲了光明教會而破家、殉身。聖戰的影響絕不是一城一地,它會綿延幾代人,數百年。
歷史上,光明教會曾經發動過三次聖戰。第一次是神魔時代,雖然魔神消匿人間,可還是留下了無數惡魔、冤魂、亡靈之類的東西,那時候,光明教會就曾經以此爲名發動聖戰,斬‘奸’除惡,恢復光明。只是很可惜,當時時代的主角是龍族和‘精’靈,光明教會不過是搖旗吶喊打打醬油罷了,但是即便打醬油也撈到了不少的好處,爲後來光明教會成爲宗教霸主奠定基礎。
第二次聖戰是巨龍和‘精’靈式微的時候,人類和其他種族爲了從他們手中爭得大陸主宰的地位,諸多種族和教派組成同盟發動戰爭,光明教會也參與了進去,並稱這一次戰爭爲第二次聖戰。這場戰鬥中光明教會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但是也取得了豐碩的成果,那一仗,他們驅逐了其他力量,徹底佔據瞭如今大聖堂所在的上古魔法遺蹟,並且將這裡營造成光明教會的大本營。
而第三次聖戰是人類成爲大陸的主流之後,因爲信仰‘混’‘亂’,各個教派傾軋摩擦,最終爆發戰爭。光明教會稱這場戰爭爲第三次聖戰。只不過在這場戰爭中,光明教會成爲了衆矢之的,中流砥柱的護教騎士團也在那場戰爭中漸漸覆沒,並且至今都沒有恢復編制。那一場聖戰,光明教會雖然沒被連根拔起,但是也傷到了元氣,更是失去了宗教界的霸主地位,一點點衰落下去。
而現在,又要發動第四次聖戰了麼?
提起聖戰這個詞語,在場的衆多光明教會高層們都渾身‘激’動的顫抖,體內的光明能量紛紛不受控制的噴涌出來,眨眼間將會議室照的通明透亮。
可是‘激’動過後,他們一個個都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和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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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宗大人,烏‘蒙’特不過是以聖子的名頭招搖撞騙罷了,這種宗教騙子,我們每年都會遇到,每年都會處理很多。我認爲,烏‘蒙’特只是一個小人物,根本不值一提,讓異端裁判所派人去審判他就足夠了,發動聖戰有點小題大做了吧!”
這個人的話語立刻受到了許多人的附和。
“沒錯,教宗大人,烏‘蒙’特雖然瀆神,可還不足以發動聖戰,否則傳出去會讓人以爲我們小題大做。”
“教宗大人,聖戰一啓,若是勝利還好,若是失敗,我們光明教會就再也沒臉面立足於大陸了。”這個人頓了頓,看到周圍不善的眼神,說到:“我這話並不是貶低我們光明教會,也不是擡高那個瀆神者。我認爲,如果發動聖戰勝負是沒有懸念的,必然屬於偉大的光明神。可是,大家必須注意一點,從我們大聖堂到帕森霍芬,中間相隔三個教區,需要跨越兩個帝國。那瀆神者是哈布斯帝國的伯爵,哈布斯帝國會放任我們對帕森霍芬攻伐麼?”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且不論是不是值得發動聖戰,即便發動了聖戰,怎麼跨越這麼寬廣的範圍去打擊帕森霍芬?畢竟人家不是無依無靠的山大王,而是一個帝國的貴族領主。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一旦真的發動聖戰,哈布斯帝國會無動於衷?
英諾森似乎對這一切早有預料,並沒有顯得多麼驚訝,而且他早已經做出了萬全的準備。所以,他一點都不急。不過他心中還是忍不住罵道:你們這羣‘混’蛋,要是異端裁判所有用,早把那個烏‘蒙’特‘弄’死了,你們不知道這段時間異端裁判所死了多少人,就連暗殿也損兵折將,折損的還都是高手。
就在英諾森心中瘋狂詛咒嶽川的時候,會議室中的紅衣大主教們開始了‘脣’槍舌劍,‘激’烈的爭論起來,反對聖戰的人列出了聖戰的不可行‘性’和沒必要‘性’,而支持的人則羅織出烏‘蒙’特的危害和帕森霍芬的荼毒,簡直要將嶽川說成絕世大魔頭的轉世。
兩邊吵得不可開‘交’,誰也說服不了誰,而且隨着辯論的延續,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了聖戰對光明教會的損耗,開始改變意志,除了英諾森那些鐵桿心腹,以及幾個在帕森霍芬死了兒子孫子的家族,已經沒有誰繼續支持聖戰了。
而就在這時候,一個身着紅袍的老者站起來,用蒼老的聲音說到:“除惡務盡,萬不能給瀆神者半點喘息之機。眼下,瀆神者剛剛萌芽,如果不把他扼殺在搖籃中,今後必然要付出更加慘重的代價。所以,無論如何,這場聖戰都要打。”
看到那個老者站起身來,會議室中的衆人全都驚訝起來。
今天坐在會議室的,哪個不是一身紅袍,這都是職位或者實力等同於大主教的高層人員。可同樣是高層人員,也分個三六九等的。實權的大主教比沒實權的大主教分量更重一些,可是即便那些實權的大主教在這個老者面前也得畢恭畢敬,甚至不客氣的說,就連教宗在這個老傢伙面前也得用一聲“您”。
這個老傢伙曾經擔任過大主教,不過那個“曾經”少說也得兩百年了,他卸任大主教之後就過着隱居的生活,不問世事,不理俗務。也就每逢整十年整百年的祭祀纔會‘露’一下臉,光明教會許多年輕的紅衣大主教幾乎都不認識這個老傢伙。可是,這個老傢伙的影響力不容小覷,在他隱退的200年中,他之前管轄的教區歷任大主教都是他的‘門’人子弟,他的徒子徒孫在光明教會中幾乎可以佔據半壁江山。而且,他隱退的時候就是百歲高齡,現在又過了200年,他差不多是300歲了,可是他面上沒有半點老態,反而像中年人一樣,這200年裡他非但沒老,還越活越年輕了,這代表什麼,在場的各個紅衣大主教心中都清楚明白。
之前反對聖戰的那些人全都驚呆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老傢伙會站出來旗幟鮮明的支持教宗,支持教宗這個荒謬的決定。可是在老傢伙說出這番話的那一瞬間,他們就知道,這件事情幾乎成了定局。
英諾森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心中暗道,烏‘蒙’特啊烏‘蒙’特,你怎麼也沒想到,跟隨帕英去的那些聖堂騎士們,有一個就是這位老傢伙的嫡玄孫吧,偏偏,還是他唯一的玄孫,如果他那些子孫不能繼續生育的話,他這一支的血脈就要斷絕了。你以爲帕英才是真正的殺招麼?你還是太嫩了!
“既然如此,我們就商量一下聖戰的細節吧……”
那個老傢伙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之後,就推辭疲憊,離開了會議室。他離開了正好,否則,他一直在這英諾森還會覺得彆扭呢。畢竟英諾森的權利**還是很大的,他不喜歡有人能威脅到自己的地位,也正因此,他纔會將嶽川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既然聖戰這件事情已經板上釘釘,那就討論出兵的細節吧。
“每次聖戰,都是護教騎士團充當主力,我們現在是不是要重建護教騎士團?”
突然有人拋出這個問題,原本他只是隨口說說,可是他沒想到,英諾森聽到這話,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幾乎‘陰’沉的要滴出水來。
護教騎士團!
是保護光明教會的騎士團,是光明教會最爲強大的武力,也是前幾次聖戰的中堅力量。只不過這支輝煌無比的騎士團在第三次聖戰的時候已經近乎覆沒,光明教會也無力再重現這支武裝,其他宗教也不會放任光明教會重新恢復這支武裝,只能讓它淪爲擺設,成爲一個空‘蕩’‘蕩’的名號。
在嶽川剛剛加入光明教會的時候,亞力克西斯出了個餿主意,想要借‘雞’生蛋,用嶽川的金錢和資源重新打造護教騎士團。當時,英諾森也沒覺得嶽川有多大的能耐,畢竟護教騎士團需要的是高手,這是十年百年甚至千年的積澱,嶽川那種暴發戶頂多也就是置辦一下武器盔甲場地設施罷了,而這也正是英諾森和亞力克西斯想要看到的。
所以,英諾森很慷慨的將護教騎士團的軍旗和騎士團的信物等‘交’給了嶽川,意在‘激’勵嶽川給自己出錢出力。可是現在,突然要聖戰了,而且攻打的目標還是擁有護教騎士團軍旗和信物的人,這尼瑪,打臉啊。
不過英諾森的臉‘色’很快就恢復正常,他咳了咳,說道:“諸位,我正有一件事情要宣佈。那個瀆神者烏‘蒙’特,‘蒙’蔽神明,盜走了護教騎士團的軍旗和騎士團信物。”
英諾森這話哄哄三歲小孩也就行了,在場的都是大人,根本沒人信英諾森這拙劣的藉口。
烏‘蒙’特他什麼時候來過大聖堂?而且,你以爲大聖堂是‘雞’窩狗窩,誰都能過來偷‘雞’‘摸’狗嗎?
不過也正因爲他們是大人,所以沒人像三歲小孩那樣揭穿英諾森,反而還一個個附和。
“這個該死的瀆神者,他的罪孽又深重一分。”
“盜竊聖物,我們應該給他加上這一條罪名!”
“褻瀆神明,又褻瀆聖物!必須得發動聖戰了,聖戰刻不容緩!” ¤ттkan¤¢Ο
英諾森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好好討論一下怎麼打吧。”
很快,會議室就鋪上一張地圖。
和尋常那種以疆界分割的地圖不同,這是一張宗教勢力的劃分地圖,圖上是光明教會勢力涵蓋的區域,這個區域十分廣闊,但是這個區域中有七零八碎的空缺和空白,那些都是其他宗教的勢力範圍。
“大聖堂位於法蘭克帝國境內,而帕森霍芬位於哈布斯帝國境內,這涉及到兩個國家。而且,從大聖堂出兵攻伐帕森霍芬,如果取直線的話,還必須得經過普魯斯帝國,可要是不經過普魯斯帝國繞道……”
那個紅衣大主教在地圖上指出了一條路,衆人都看清了那一路上的山山水水,更看到了一路上經過的衆多空白的區域。好吧,如果走這條路,估計沒到帕森霍芬,就先和一路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宗教幹起來了,這他喵的纔是真正的聖戰啊。
想起和衆多異教徒的第三次聖戰,再想起護教騎士團的衰落和覆滅,衆多紅衣大主教們都果斷的搖頭——堅決不能走這條路!
“那就走普魯斯帝國吧,普魯斯帝國也有我們的勢力,影響普魯斯帝國皇帝的意志應該不成問題。”
“對了,諸位不要忘記上次帕森霍芬入侵法蘭克帝國的事情,法蘭克皇帝對帕森霍芬可是惱火得很。”
“妙極了,可以說動法蘭克帝國出兵,普魯斯帝國對哈布斯帝國的巴伐行省可是垂涎不已,可以用這個理由說動普魯斯帝國聯合出兵。”
“我們光明教會在許多公國、王國和帝國都有信徒,許多國王都信奉光明神,我們可以用神的名義讓他們出兵。”
“還可以發動我們的信徒……”
英諾森聽到衆人的獻計獻策,心中志得意滿,這麼多勢力聯合起來向哈布斯帝國施壓,他們肯定會放棄帕森霍芬,讓烏‘蒙’特自生自滅了吧。那時候,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攻伐他,毀滅他!
“對!就這麼做!”英諾森鷹隼般的眼睛在會議室中的衆多紅衣大主教身上掃了一遍,“現在,都回去準備吧,聖戰來臨,讓光明神的榮光灑向更廣闊的土地上,爲了光明神的榮光,奉獻出你們的虔誠吧!”
大聖堂這麼大的動作,很快就引起了外界的注意,很快,消息就傳了出去。外界聽到聖戰的消息,一個個都嚇懵了,這尼瑪可是聖戰啊,光明教會爲什麼要發動聖戰?聖戰的目標又是誰?什麼時候打?
無數的探子和細作使盡了渾身解數,想要挖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只可惜,這個消息只有那些紅衣大主教知道,光明教會中雖然有很多其他勢力的釘子,但是很顯然,這些紅衣大主教還沒有被腐蝕。所以,外界只知道光明教會在準備聖戰,可是其他的一概不知。
未知,往往是最可怕的。
其他的教派紛紛感到了戰爭來臨的窒息感,光明教會很可能是向他們發動聖戰,畢竟在光明教會的教義中,光明神是唯一的真神,其他的神都是僞神。正因爲光明教會這種霸道的教義,纔會發動第三次聖戰,也正因爲這種霸道,他們纔會被其他宗教抱團針對。
第四次聖戰來臨,光明教會就這麼有雄心嗎?
不管真的假的,反正其他宗教聽到這個消息,紛紛開始準備應對戰爭了,那些距離大聖堂比較近的教派們,看到這種場面,也不敢繼續招搖了,雖然他們有後臺,不怕光明教會,可是就算有後臺他們也不願意守在第一線啊,這可是炮灰啊。就算到時候把光明教會打趴下了,自己這些第一線犧牲的人可是活不過來啦。
撤吧!光明教會很滿意這種效果,沒動一兵一卒,大聖堂爲中心方圓幾百裡範圍內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宗教的成員,每天都有無數瘋狂的信徒從四面八方涌入大聖堂,在光明神的神像前高聲唱誦讚美詩,願意爲光明神的榮光奉獻一切,並且請求加入聖戰軍中。於是,大聖堂一邊整軍備戰,一邊發動外‘交’手段,向周圍那些帝國、王國、公國們聯絡。而這時候,外界才知道,原來光明教會聖戰的目標不是其他教派,而是——帕森霍芬!